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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驥笑了笑，道：「我看這孩子有幾分韌勁，學武未必是壞事。」

酒過三巡，眾人喝了不少。

何師爺瞥了一眼秦廣義，嘴角撇了撇。

小虎癟了癟嘴，跑到院子里練起了趙家拳。

趙健皺眉：「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去練拳！」

「啊？」

馮驥頓時眉頭一跳：「哦？在哪兒？」

「呵呵，再說吧，喝酒喝酒。」

甚至可以用剛愎自用來形容。

「練這麼多年拳，我算是看明白了，沒什麼用，真要打死了人，官府還得緝拿你，一旦輸了拳，大家都不認可你。想要靠打拳謀生，千難萬難。」

「你就說山東來的馮少爺拜訪。」

趙健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我就沒見過比您厲害的高手，要我說，就算是霍元甲，他靠暗勁，都未必能打破您的金鐘罩。」

馮驥點了點頭：「走。」

何勝安不由瞥了一眼馮昌仁，笑而不語，道：「不該打聽的，還是不要打聽。」

小孩關了門，跑了過去。

一般而言，如果徒弟叛出師門，是極為難聽的事情，按理說其他拳館也不該收下。

馮驥皺了皺眉：「你這拳館怎麼回事？我記得你有不少徒弟的。」

馮驥不禁心中一嘆，練武之人就是這樣，容易為名聲所累www.ｈｅtｕbook.ｃｏｍ.cｏm。

趙健勉強笑了笑：「算是吧。」

小孩一愣，有些沮喪，道：「不是拜師的啊，你們家少爺是誰？我去稟告師父。」

小孩頓時眼睛一亮：「你們是來拜師的嗎？」

「看我，都高興的忘了，來快進來，小虎，快去備茶。」

馮昌仁起身給何師爺倒了一杯酒，笑眯眯道：「何師爺，我聽說您跟小站練兵的胡按察使是親戚啊？」

「趙健趙師傅在嗎？」張進問道。

「如今楊柳巷一帶，被法國人划為租界，我家祖宅也被佔了。」

「趙師傅，這是趙家祖宅？？」

「他的迷蹤拳越發厲害了，我在擂台上輸了，想不到近來收的弟子紛紛叛出師門，跑到霍家拳拳館去了。」

卻見臉上一道疤痕，看起來如同悍匪的趙健激動的走了出來。

馮驥無語，此時的霍元甲，狂妄自大到了極點。

張進笑道：「不是，我們家少爺和趙健師父是朋友。」

「我侄兒，趙虎，唉，馮少爺，我有個不情之請，求你答應。」

不一會兒，就聽到裏面傳來大笑聲，旋即大門打開。

何師爺沒接茬，但是也沒拒絕。

馮驥笑著點頭：「嗯，趙師傅，要不要來我拳館坐鎮？你這侄和*圖*書子，不管想要練拳，還是想要做生意，都可以。」

他本人又不是霍元甲的對手，連去霍家討要說法都不行，自然憋屈。

馮驥隨他一起進了院子，看了看這小院，地方不大，卻也擺滿了練拳的傢伙事。

馮驥笑了笑，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馮驥看著這一幕，心中知道，這廝還想要錢罷了。

不打拳，不去爭名，武館就沒有名聲，自然也就開不下去。

馮驥頓時笑了起來：「走，過去看看。」

張進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傳來。

馮昌仁笑道：「當然，但是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這錢賺到手，也是要給他的。還請何師爺幫幫忙，肯定不白讓您操心。」

「是，少爺。」

「才不是，大伯，這不是咱家，咱家在楊柳巷！」那叫小虎的小孩端著茶水，聞言大聲喊道。

很快就看到了一個院子，院子大門上，掛著【趙家拳】牌匾。

「偏偏這霍元甲竟然還真的收了他們，欺人太甚！」

馮昌仁連連賠笑：「那是那是，我就是想要請何師爺幫幫忙，看看能不能給我兒捐個武官，您也知道，我是個商人，士農工商，我們商人最低賤，我不想我兒子走我的老路，這不是也沒其他門路嘛。」

說到這和圖書個，趙健就一肚子火，他嘆道：「自打我從山東回到津門，便去挑戰了霍元甲，想不到這霍元甲果然有一手，居然練出了暗勁，破了我的鐵馬樁功。」

他罵了一句，起身丟下酒杯，道：「不喝了，農掌柜，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你說說看。」

待農勁蓀與秦廣義離開，包廂里頓時只剩下了他與馮昌仁一行。

馮驥喝著茶，看了一眼趙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總體而言，算得上氣氛融洽，馮昌仁畢竟姿態放的比較低。

何師爺聞言，頓時來了興緻，看了看馮驥，又看了看馮昌仁，笑道：「你想捐官啊？這可不便宜啊。」

張進道：「少爺，我打聽過了，趙師傅會津門之後，立刻挑戰如今津門如日中天的霍元甲，二人打了生死擂台，簽了生死狀，趙師傅不敵對方，掉下擂台輸了。」

「我就還沒成親，就趙虎這麼一個後人，我想求你，讓他跟貴叔他們身邊學學做生意。」

秦廣義陰沉著臉，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聽著外面樓下對霍元甲的追捧聲，眼底越發冷冽起來。

「等著啊。」

「唉，韌勁有什麼用，天下之大，高手何其多？他再怎麼練，也達不到您這樣的高度啊。」

他上前一步，和張進和*圖*書狠狠擁抱了一下，轉而看向馮驥，神色之中滿是激動，抱拳道：「馮少爺！」

「新義口街市，他在那邊開了一家武館。」

偏偏霍元甲不管這些規矩，還收了趙健叛逃出去的徒弟們。

兩人走入衚衕，這裏的環境很差，人流也很少。

「就是那邊衚衕里。」張進指了指一個衚衕，喊道。

農勁蓀連忙起身，笑道：「我送秦幫主。」

馮昌仁連忙笑道：「這不是還有胡按察使呢嘛。」

「少爺，少爺！找到了，找到了！」

這些徒弟，都是他後來新收來的，對他自然沒有多少感情。

馮驥起身，看了看破敗的趙家院子，轉身問道：「你覺得我的武功高？」

他很多徒弟，在慶元縣盜匪攻城時，被周庄與岳迷功他們殺了。

「張進！馮少爺！哈哈哈，你們真的來津門了啊！」

次日一早，馮驥正在打拳，忽然就聽到外面傳來張進的喊聲。

「去敲門吧。」

馮驥沒有理會，一直打完一整套八卦掌，這才回頭看向他：「歇口氣，慢慢說。」

「什麼玩意兒！」

「少爺，找到趙健師父行蹤了。」

張進跑過去敲門，不大一會兒，一個少年開了門，伸出腦袋問道：「你們找誰？」

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張進帶著馮驥來到了新義口和*圖*書街市。

這頓酒一直喝到半夜，馮昌仁又花費不少錢，送何師爺去了得月樓通宵去了。

「聽說這邊比武如果輸了之後，武館名氣就會受損，趙師傅的好多徒弟也都跑了，看這情況，怕是武館也開不下去了。」

「媽的，都是一群白眼狼。」

馮驥知道，趙健的那些徒弟，都不是之前跟著他的那批。

馮驥看了一眼外面練拳的小虎，問道：「這孩子是？」

趙健錯愕，不敢置信：「您……您要開拳館？」

「我一個小小師爺，可沒能耐擔保你兒子，更沒本事向吏部官員說上話。」

說到這裏，趙健忍不住怒拍桌子，茶杯叮噹作響。

「唉，都是洋鬼子惹的，我趙家本來在楊柳巷那邊，這裡是早年我祖父買下來養小妾的私宅。」

何師爺笑了笑，道：「我可沒這能耐，馮員外，這捐官也不是說捐就捐的，官家也是要審核你們祖上三代有沒有逃兵、案犯，若是身家清白，還要有在仕官員擔保，以確認人品，才能向吏部申請的。」

他不由詫異：「趙健怎麼在這種地方設拳館？」

馮驥則是早早回到家裡休息了。

馮驥不禁打量了一下院子，這院子不大，牆體不高，看起來有些寒酸。

馮驥笑了笑，問道：「那你說，我開拳館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