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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沒

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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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正事

第297章 正事

祝纓問清始末,就說這一次先寄下了, 將陸美給放了。
祝纓一點頭:「到底是老人,做得周到。」
祝纓道:「快過年了,典客署的小賬要給全鴻臚寺的人準備年禮。」
如果說梧州各族的排名是在末尾的話,西番的排名得在前三,最近更是與北地胡人爭第一。祝纓帶著幾個小鬼上京的那一次,打架的就是他們兩家。
「是。」
祝纓將他請到一邊去商議,如何給禁軍排班輪值,以及要如何盯好四夷館的使者。若使者還帶了商人,要怎麼與京兆府辦交接。
祝纓道:「禁軍拱衛聖駕,怎麼能不重視呢?」
祝纓道:「貴邦接到國書時就知道了。咦?貴使這麼關心東宮的事,是不是這國書里就寫了貴邦已立儲君?貴使因而觸景生情了?我這就奏與陛下。貴使稍等!」
說話間門駱晟從朝上回來了,他們又出去迎接,駱晟道:「今日無事。」一天又平靜地過去了。
典客令道:「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怎麼配得上大人這麼疼我們呢?咱們在大人手下,想是往年積德的福報了。」
昆達赤笑道:「這回不會有人要與我換屋子吧?」
他沒有當面評論別人的相貌,而是請祝纓代為通報,他帶來了國書。
昆達赤低聲問通譯:「這說的什麼?」
皇帝問道:「何事?」
駱晟道:「我在鴻臚這些年,竟沒想到這個。」
祝纓知道他的意思, 但她從沒把沈瑛當成自己的對手, 沈瑛的手也沒伸進典客署, 祝纓自然也不會對孟弘的話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祝纓壓根沒把他當一回事,回到書房之後,她就叫來了項樂,讓他明天去一趟梧州會館,讓他們準備一下接待客人。
使者有些躊躇,祝纓道:「回去之後不妨請示一下。」
「實在。」
祝纓又對駱晟說:「這兩百人名為禁軍,眼下卻是為鴻臚寺辦事的,不可慢待了他們,不如每人每日給些補貼。」
過不數日便有刺史陸續進京,同時也有幾個小邦的使節也來了。這就是祝纓的職責了,她便對駱晟說:「四夷館又有新客了,以後我每日抽空去看看。」
————————
將昆達赤引到了他的住處,祝纓又說:「還請貴使先在這裏安心住下,且莫走動。」
「從明天開始,你與三娘兩個各帶幾個人在京城裡留意消息。再往茶鋪里去一趟,問問他們有沒有聽到什麼流言。接下來不但有刺史進京,還有番使來朝。事兒又多又雜,別再弄得措手不及。」
駱晟以前沒幹過這事兒,問道:「還要這樣?」
祝纓道:「貴使不是還要遞呈國書么?我去奏與陛下,陛下要見貴使的時候貴使不在這裏,我們尋不到人就耽誤事了。」
www.hetubook•com.com馬死了,茶鋪還在,可惜祝纓已不能經常過去了,就讓府里的人不時去看一看。茶鋪想要將買賣長久做下去,也需要有人看顧,兩下的關係就又續上了。
駱晟也很重視,對祝纓道:「千萬安排好宿處,莫要他們再打起來了。」
年過六旬終於得到了禁軍大將軍這個極重要的位子。
項樂問道:「是什麼樣的客人呢?」
這就沒意思了,如果孟弘認真為陸美辦成這件事,祝纓或許會高看他一眼。孟弘現在只拿陸美當個話頭,祝纓就更加不想與孟弘有任何深交了。
張校尉客氣的笑變得實在了些:「少卿以往在大理寺的時候咱們就聽說過了,您是個實在人。大家都是為陛下效力,少卿這樣也太客氣了。」
此時,四夷館已到了幾個使者,其邦稍小,祝纓沒來得及學會他們的語言,帶著通譯與他們交談,詢問他們來路是否順利,又詢問他們沿途情況,遇到過哪些州縣,對官員有什麼印象之類。
祝纓道:「也好。再知會他們一聲,隨行的商人里若有外五縣的人,讓佳茗去見他們一面。」
項樂懊惱于自己沒有馬上想到,趕緊說:「是。三娘那兒的鋪子也準備好了,以阿金的名義辦的。」
典客署另有一份好處給張校尉,一百禁軍從上到下都喜笑顏開。祝纓道:「接下來就拜託了,使節的事可大可小,萬一出了岔子,大家臉上可都不好看。」
陸美還要狡辯說自己沒有, 祝纓就報上了孟弘的名字。陸美只得如實招了,他跟孟弘關係很遠, 但是希望他能拉自己一把云云。兩人往日無沒有什麼恩情,近日孟弘也沒給他任何的許諾。
昆達赤不客氣地說:「你們不愛叫人亂跑,我是知道的。我來可是做使者,不是做囚徒的哩。」
昆達赤看著粗獷,朝會上卻沒有出夭蛾子,動作也不故意裝無知。他遞了國書,說了自己父親的要求:請求榷場的配額再增加一點。
一人先點兵,祝纓與張校尉、典客令騎馬,兵士等都在後面步行。禁軍士卒賣相都不錯,祝纓贊道:「如此威武,看著令人放心。」
祝纓對他依舊客氣,親自將他送到門口。這讓孟弘覺得今天這一趟沒有白跑。
祝纓道:「原來如此,那貴邦不如選派子弟到京城來讀書。」
藍興上前,拖長了調子:「無事退朝——」
祝纓道:「那讓典客令寫個文,您批一下,咱們拿去請示陛下?」
於是祝纓寫公文,駱晟簽字,讓王丞又撥了一筆款子來給禁軍。祝纓帶著款項,捎著典客令,一人去到禁軍里求見,協調禁軍守衛四夷館的事宜。
祝纓出了四夷館就對張校尉說:「盯死這和-圖-書個昆達赤!」
她說話一直柔和有禮,彷彿一個不諳世事的傻孩子,與當年駱晟的模樣有得一比。昆達赤肚裏罵了一百遍:傻瓜小白臉。
張校尉道:「你放心!」
安排完事務,祝纓又溫習番語功課抱一抱佛腳才去安睡。
祝纓一叫,他就跑了過來。殷勤地問:「大人有何吩咐?」
祝纓道:「梧州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快到京城了。」
他語言不通,得以帶一個通譯來陪同上朝。通譯八百輩子能到朝上來一次,本就緊張,聽到這個話題,嚇得有點發昏了,腦子沒轉,結結巴巴地就直接翻譯了:「請、請立太子。」
典客令生怕自己理解錯了,問道:「這個誰是——」
典客令笑道:「不敢不敢。」
皇帝道:「待諸卿議來,爾且在館舍住下。」
祝纓道:「讓諸位去四夷館實在是大材小用了,只因四夷館是國家的事務,不合借用旁處,才要勞煩的。鴻臚寺心裏也是過意不去,特備了些薄禮犒勞諸位。」
張校尉樂了:「好嘞!」
項安戶籍一改,也不好以自己的名義出頭,就置了一處小鋪,讓她的「學徒」阿金做個明面上的小掌柜,販賣一些南貨。如此一來財源沒斷,又不會被人拿到把柄。
張校尉道:「拱衛陛下,怎麼能夠懈怠呢?」
西番名為藩屬,實則強大的時候也會犯邊,兩家時打時和。目前經過一番邊境上的交流,西番還是認自己是藩屬,如果西番立儲,是會報給朝廷、要朝廷冊封的。昆達赤也是王子,西番立儲跟他也有關係。
祝纓道:「貴使好好想一想,哪裡有子弟到京城來學習再將典籍帶回家鄉有用呢?京師多的是各邦貴胄子弟。」
使者道:「我聽說他們也有派人來學的,我們也可以嗎?」
「誒?」
祝纓道:「別人的家事就更不好多嘴了。若是衛王關心兄長, 不如直接去問沈光華。」
西番有文字,他們的國書以自己的文字書就。國書要面聖的時候由他親自呈上,現在也還不能給祝纓。不過鴻臚寺會提前與他們溝通一下國書的內容,以免正式覲見的時候出紕漏。
祝纓沒提兩人對話里「東宮」的部分,國書里也沒有相關的內容,她跟昆達赤提這個話題,純粹是兩個人互相噁心。因為祝纓知道,西番也沒有立儲。
昆達赤躬一躬身,退到了一步。
祝纓好奇地問:「貴邦以往不常來,或三年、或五年方來一次,但是前年、去年、今年或有國書,或有使者。這是為什麼?」
「是。」
————————
昆達赤噁心過她一回,她反手給這個小子噁心了回去,昆達赤倒也認真在四夷館里學一點面聖的步驟。
孟弘道:「只怕不是公務。hetubook.com.com
祝纓道:「都是幹事,您體恤他們,他們也更盡心些。本來睜一眼、閉一眼的事也能為咱們看著。要是不管他們,他們也就不管咱們了,只要番使不打起來,憑番使幹些雞鳴狗盜的勾當,他們只當沒看到,落後出了事還是咱們擔責。」
「你們有太子了嗎?我還有帶給太子的禮物呢!」
祝纓看了孟弘一眼, 這位年輕的宦者比起前年變化不大,還是那副好看的樣子。或許更有城府了一點,不過不多。
西番這次來的使者也不一般,來者通報說是西番的王子。祝纓因自己新學的西番語,恐正式的場合理解有誤,特意帶上了通譯。經過翻譯,得知王子是意譯,是個真的王子,他本人就是西番王的小兒子,名字叫昆達赤。
祝纓心安理得地昧下了關於「東宮」的言論,以為盡在掌握中。
「凡事等到了鴻臚,就是結果已經顯現出來的時候了。如今不過是預防萬一。」
祝纓道:「都是細枝末節,之前也不必在意,不過最近局勢不太好。您想,之前北地有旱情,難道只有咱們收成不好?要旱也是旱一片,番邦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只怕他們會生事。」
駱晟道:「說得是。」
商人不住四夷館,在胡商居住之處就歸京兆府了。祝纓答應這個事由她與京兆府辦交涉。
「好。」
昆達赤道:「我住哪裡?」
祝纓道:「所有人。上至天子、下至奴婢,包括鴻臚寺的自己人。切記!」
祝纓道:「這就對了。這樣,每位每餐加一份肉菜,從現在到明年三月,每月再加三百酒錢。不到三月回宮裡去,錢也給到三月。酒錢我給,但不能喝酒誤事。誰誤了事,我就要同阮大將軍講。從我這裏離開了,隨你們怎麼喝。」
將公文阮大將軍,阮大將軍驗了,又發兵符,派張校尉帶兩百人去四夷館。
祝纓道:「好說,先請住下。」
張校尉與祝纓不太熟,但是祝纓見過他,張校尉在禁軍里也有些年頭了,三十來歲,他剛入禁軍的時候正是祝纓準備從大理寺去福祿縣的時候,因此只有數面之緣。
使者們語言也不通,但是說的都是好話。
昆達赤也很好奇地看著這個年輕的官員,心道:又是一個柔弱的人,一個男人倒像個女娘。
她說:「哦?是嗎?我與沈光華互不統屬,他的公務我也不管, 我的公務他也不管的。」
一行人到了四夷館,昆達赤看到了外面的禁軍,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禁軍被他這一笑,毛得握緊了手裡的□□。祝纓又說了一句:「請。」
典客令笑道:「這個卻是忘不了的,以往也是以咱們典客署的名義給各位大人孝敬的。」
典客令正在哼小曲兒,他近來www.hetubook.com.com過得很輕鬆,祝纓出手之後,典客署的各種庶務比之前流暢得多,一些以往他覺得不得勁兒卻不知道怎麼弄的事,經祝纓一梳理竟都解決了。往年的大事——外番來使,今年看著準備工作也比之前順利。
————————
昆達赤「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祝纓。這個人幾天來對自己圍追堵截,想來與此有關。若非語言不通,他高低得整兩句熱鬧的。
駱晟原是猜她說的諸王爭儲,需要一些外番的輿論風評,要避免使節無諸王產生糾葛。聽到北地旱情,又驚訝了一下:「我在鴻臚,怎麼沒聽說過?」
祝纓道:「番使快到了,盯緊他們,胡商不能亂說話,番使也不行。」
這人上前跪奏:「先太子薨逝數年,東宮不可久懸!臣請陛下早立太子,以安天下之心!臣不知為何自執政以下,無人再提此事!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對國家不利嗎?」
次日到了鴻臚寺,她也沒有去找沈瑛詢問趙王的事。人各有志,京城之中像沈瑛這樣的人並不罕見,從龍之功,無論在哪個年代里都是頂尖的功勞,沒有人能夠拒絕。為此針對沈瑛很沒意思。
現在看孟弘只說陸美,但又沒有實際為陸美做什麼事,便知此人是為了自己、最終可能也是為了同鄭家搭上關係。
祝纓先去見禁軍的大將軍,原先的葉大將軍已經得了司儀署的招待,現在的大將軍姓阮,與阮丞是同族。阮大將軍比起之前的葉大將軍資歷上差了一些,但卻是今上登基之後提拔的一批新人之一,算是皇帝一手栽培起來的。
孟弘臉上客氣的笑有點掛不住,祝纓面色如常。
祝纓又說:「無論是誰,只要進了典客署,都要來報給我知道。無論是誰!」
祝纓盯著昆達赤,見他沒有出格的舉動,聽藍興這一句話,就打算一會兒再「陪同」昆達赤出去,將他交給典客令「護送」去四夷館。
「是。」典客令答應著,心道,這話少卿已經說了幾遍了,今天又重複,可見此事要緊。
張校尉道:「就這麼講定了!」
小王子只是比他兄弟的年紀小,人已經一十來歲了,黑紅的面龐,長相粗獷,高大魁梧,很符合傳說里的「駭人的番人」的形象。祝纓卻不覺得他粗笨愚蠢。這人動作乾淨利落,他每一動作,隨行之人的臉上都不見擔憂之色,不像個無能紈絝出門隨行老僕苦大仇深的樣子。如果要類比,他可能比冷雲更讓人放心。
祝纓道:「立儲是國家大事,東宮有主之後會告知貴邦,不會忘記的。王子不必著急。」
孟弘是個會察顏觀色的人,卻看不出來祝纓的想法。他也知道, 對這樣的人不能逼迫得太緊。自己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祝纓的想和-圖-書法不可能沒有一點兒的變化。這樣的人總要有點城府,不會自己一說,他馬上就變臉。
昆達赤道:「好吧。我就先不出門了,還有一件事,你要答我。」
祝纓恭恭敬敬地向他問好,阮大將軍道:「這樣的事也勞少卿跑一趟嗎?」
西番使者的事情她往上報了,皇帝也對見使者有興趣,但是在那之前昆達赤還得學一下面聖的禮儀。
過了兩天,昆達赤學得差不多了,正逢一次大朝會,昆達赤就被安排在這個時候面聖。于百官面前,外番使者拜見天子,皇帝的面子也全了。
典客令覺著味兒不對,但仍是答應了。
孟弘與祝纓又周旋兩句便告辭了。
大雪天,他穿一身皮袍,腰間門佩著彎刀。騎一匹黑色的馬,馬是西番種,不很高,卻很粗壯。在王子的身後是上百人的隊伍,沒有看到商人模樣的人——沒有貨物。
使者點了點頭。
當然是聽說太子死了,想探聽一下。雖然不知道換了新太子會有什麼改變。然而身為小國,大國的一舉一動都夠他們一驚一乍了。
祝纓道:「實在與客氣,聽著不對味兒,這兩個詞兒你挑一個。」
哪知人群里突然閃出一個人來:「臣有本要奏。」
祝纓道:「你做得了主嗎?」
駱晟道:「使得。」
「何事?」
又過幾日,下了一場大雪,又有一邦在風雪之中入京,這一次來的人份量頗重,是西番的使節。
使者是個長須的中年人,臉有點平,他說:「當然是欽慕□□上邦。」
今天, 孟弘又是以陸美的名義過來找祝纓的。祝纓回到梧州就找陸美問過了,她當時的表情很嚴肅, 開口便是質問:「憐你骨肉分離才許你回鄉, 你不但晚歸還擅自離鄉逃走,你可知罪?」
祝纓道:「你天天說這個話,我不幹點兒什麼就覺得對不起你了。」
人群一陣嗡嗡,官員具本,如果是公務通常要先提交經過層層篩選。突發的事件也有,很少。眼前這個人顯然是沒有提前知會別人的。
「就是還沒有了?」
她今天也不用上朝了,比以往晚起了片刻,到鴻臚寺的時候沈瑛也來了,駱晟還沒從朝上下來。祝纓對正在扒拉著炭盆的小黃說:「一會兒請典客令過來一趟。」
祝纓也笑:「他們還沒來呢。請。」
祝纓道:「正要說這件事,四夷館那個地方雖然在京兆地面,京兆府倒不好管理。以往每逢番使進駐,都有禁軍協助維持。現在也該再請禁軍動一動了。」
祝纓道:「還是原來的地方。」
祝纓一笑,道:「好。」
這是常例,典客令很快扒了一篇公文出來,駱晟簽了。但是請示皇帝的時候是駱晟出面,等皇帝點頭了,再將這份公文拿給禁軍。禁軍也照例給他們先期批了兩百人去四夷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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