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交替
她又特意與陳萌碰了個頭,託了他一件事——祝煉在北地做縣令也有些時候了,看情況做得不錯,祝纓希望能給他升上一升,往南調一調,做一府司馬也行,做一州司馬亦可。腿快點兒還能趕上到京城過完新年再南下赴任。
政事堂加緊辦理相關的文書,得擬詔、交皇帝批准,經中書門下,最後發出去。
祝纓離了宮城,回家稍事休息,便帶上祝煉、蘇喆去了鄭府。彼時鄭府雖然在丁憂,往來親友並不少,鄭霖也與丈夫一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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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三人都明白他的心思,祝纓仍然要問一句:「那您幹什麼呢?」
祝纓卻看得開,有時候不是能力不行,而是她是尚書,葉、李是侍郎,趙蘇的職位更低,身份就不一樣,「諸侯」們是慣會看人下菜碟的。她粗粗看了一下,他們做得還行,就沒有再追究。
第二個忙的居然是陳夫人。陳萌許諾的就要兌現,祝纓家裡沒個女主人主持,就由陳夫人操辦燒尾宴等事。蘇喆再能幹,奈何祝府底子不行,陳府的廚房承擔了大部分的任務。
陳萌、冼敬各有事忙,竇朋就領著祝纓,繼續給她講一些事項。正如祝纓從梧州轉任戶部時一樣,從戶部進入政事堂,所要理會的事務陡然增加!幾個丞相雖然各有側重,一般事務還要是知會一下其他人的。每日各種信息雪片一般地飛過來,能幹到丞相的,無不起早貪黑。
竇朋著急,道:「那我親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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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難說。」
回來的正是蘇喆。
冼敬還想說,拖到正月也很著急。竇朋臉上卻笑開了花:「哎~你們怎麼這麼講?要辦的事多,不更得添個人嗎?子璋一向不讓人失望,就這點子事,有什麼好抱怨時間緊急的?他資歷、人望、功勞也都夠了, 又年輕,早該來了。」
為什麼要退?
祝纓正在戶部帶上葉登、李援、趙蘇等人清點今年的舊檔。三人原本戰戰兢兢,今年祝纓出征,核算與預算都是他們在做,三人自覺不如去年祝纓在的時候做得好,都等著挨批。
祝纓道:「這是自然。」
竇朋微笑:「老了,不頂用了,該休致了,以後就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我年後就上表,這些時日子璋可先試行,有什麼事只管問我。」
皇帝又說:「大郎與三郎資質有所不同,總是三郎更強些。」
皇帝大宴群臣是其一,自家的「家宴」是其二。
門上就來報:「宮裡藍大監與咱們家大蘇官人一道回來了!臉色瞧著不太好。」蘇晟來了之後,為與蘇喆區別,府中就以大蘇官人、小蘇官人以作區分。
穆太后道:「你一直抱著三郎,不管大郎,這樣不太好。」
祝纓認真地看著皇帝,問道:「陛下這是什麼意思呢?坊間有傳聞,您更喜歡幼子,有廢長立幼之嫌。」
正旦朝賀,皇帝看到祝纓一身簇新立在前排,再往下又是「眾正盈朝」,胸中也升起一股豪氣來。心道:阿
和*圖*書
翁阿爹沒有做、沒做成的人,不能在我的手裡再滑過去了!看到消息的人都不覺得意外。
攏共倆孩子,還那麼的小,字也沒認全,但卻要從全國讀書人里選最好的。冼敬這裡有推薦的人選,陳萌也有,他提到了楊靜。竇朋只能慶幸,這會兒鄭熹不在,否則又是一場爭執。
皇帝皺眉道:「他有保姆,難道要我給他擦鼻涕?」
竇朋道:「誰人不知道權勢好?皇帝求長生,丞相恨不得干到老。可是我太累了。鄭七雖然丁憂,他的勢力還在,這個你是知道的。我本是中人之姿,鄭、冼之爭,我一把老骨頭是壓不住了,倒是你,要遇到這樣的事嘍!好自為之,心中要有公義啊!陛下對你寄予厚望,你也要勉力前行才好。」
二比一,冼敬也知阻攔無益,祝纓總比鄭熹強些。
穆太后道:「大郎,也到了該有師傅的年紀了,教一教,會好的。等他長大了,你想像現在這樣抱他也不能夠了。」
次日,祝纓與冼敬交接了班。她與冼敬漸漸無法深談,兩人安靜地交接完,祝纓對冼敬道:「昨日陛下問起皇子讀書的事,您留意著些。」
竇朋倒有些高興的樣子,回家過年去了,這一年除夕是陳萌值宿,初一才是祝纓。原本祝纓要搶除夕的,陳萌道:「明年你,明年你,今年你太倉促了,家裡須得你鎮一鎮。」
他有點怕像施鯤當年那樣,總也走不了,因此先聲奪人。
一想到新上司,大家又是一陣抑鬱悶。新上司哪有丞相兼管著好呢?
「下一個會更好。」祝纓終結了這個對話。
陳萌雙手一攤:「你運氣好,遇到他想休致。」
祝纓搖了搖頭:「沒說。」
時值寒冬, 離過年已經很近了,眼看各衙司就要封印,祝纓本以為皇帝召見只是通個氣, 無論下詔還是別的什麼事, 應該都是在年後了。照她的估計, 竇朋是會在極短的時間內休致, 政事堂必有一番變動, 這些都要花時間。
皇帝,什麼都應該是最好的,包括孩子。
鄭熹又笑問:「在政事堂當值,感覺如何?」
嚴歸的身上承受了許多的目光,她努力保持著平靜,盡量讓自己少說些話,只含笑看著自己的兒子,眼角卻忍不住往新婕妤的身上瞟,她與李才人等算「老人」,皇帝登基后新納的幾位算「新人」。新婕妤出生又好,如今又有了身孕,由不得人不關注。
終於,在各處封印前,祝纓正式進入了政事堂,四人粗略分工。即使是政事堂,名義上是管著全天下的事兒,不同的人也有其側重點。
丞相們默契地沒有提「東宮」之類的話,岳桓等人是「兼任」授課,一如當年陳巒兼職給皇子們上課、順帶捎上鄭熹。
鄭熹道:「我就知道,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家宴的時候,皇帝飄飄然的情緒還沒有下去,看到獃獃木木的長子也誇一句:「大郎倒是沉穩。」駱皇后與長子生母一同稱
hetubook.com•com謝。
合著她成替身了!
事到如今,祝纓才明白為什麼要「立嫡以長」以及「立賢」就是在扯淡,尤其在皇子都還小的時候。不談孩童可能的夭折在皇帝也不能倖免,只說這個「賢」,現在會背幾句前人詩賦就算賢了,那下一個不到一歲就會說話了,算不算天才?你再換?
許多人卻都不約而同地忙碌了起來,第一個是祝纓,她得給皇帝寫奏本。暫時代管戶部事務,同時向上推薦一下姚辰英接替自己。看竇朋一副要跑路的樣子,她進政事堂就得幹活兒,怎麼干,也得有個章程。
然後是竇朋,整天逮著機會就是把手上的事務交到祝纓手裡。
陳萌兩個兒子都經過祝纓的手,祝纓拿學生托他,他也拍胸脯保證了。
祝纓信譽極佳,竇朋見她應允,十分放心,在他休致之前,只需要做最後一件事——討論一下皇子的老師是誰。
彼時已是正月末,祝纓這天空出了晚上,大家要為祝煉餞行。卜算的出行吉日是第二天,但祝纓顯然抽不出白天的空來送他,就晚上大家一聚。
鄭熹不以為意。
祝纓道:「屋子比在戶部寬敞些。」
竇朋打的好算盤,他手上的事務一移,祝纓還有一個戶部。以後政事堂再打起來,祝纓也能穩一穩局勢。誠如竇朋所言,他觀察祝纓二十年了,反而覺得祝纓與鄭熹沒有那麼的親近。
這一幕落到了許多人的眼裡,各自起了心思。安仁公主猶豫著發作,被永平公主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去,提醒道:「切莫弄巧成拙。」
從管女人到管孩子,蘇喆反而沒有那麼焦躁了,祝纓已進了政事堂,無論是給她換個差使還是讓她南下回家,能安排的餘地都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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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人都發出善意的笑來。
祝纓道:「帶去小花廳。」
不太適合在眼下這個時節里辦,頂好是過完了年, 可以從容地完成。在此期間,姚辰英也能進京了, 她也有時間把戶部交到姚辰英的手上——這個也需要交割許多事。
岳桓資歷比楊靜老,出身書香門第,算來楊靜是岳桓祖父的徒孫,而岳桓從血緣上來說更「正統」一些。
皇帝只聽進去了前半句,胡亂答應了:「我與丞相們商議一下師傅的事,就不打擾了阿娘了,您歇著吧。」
接下來就是姚辰英與他們共事了,她要抓緊時間把戶部事務再攏一遍,方便開年交給姚辰英。一邊清點,祝纓一邊指著一些要注意的內容:「這個記一下,連著兩年大旱了……」之類的。
皇帝問道:「阿娘這是……不舒服么?」
祝纓對孩子上學的年齡也沒個概念,早的晚的都有,反正皇子一個人配十個八個老師盯著學都配得起,她也沒理由反對:「能讀書是好事呀,選合適的師傅就成。天子富有四海,不缺鴻儒,但是品性要好。可惜了楊靜。」
竇朋做了最後一次調停人,他提出了另一個方案——岳桓。
這是一件不大不和-圖-書小的事兒,祝纓也沒有放在心上,她對蘇喆確實另有安排,見蘇喆沉得住氣,她也有些欣慰。
竇朋屬意將原本手上的那一攤交給祝纓,他雖然資歷最老,論理手上的事本該更多,但之前生過一場大病,此後就將手上的事分出去一些,現在手上管的事兒不多,倒也符合祝纓一個新來者的身份。
穆太后將眾人的心思看到眼裡,她不想讓兒子在這個時候不開心,而是在宴散之後,命宦官給皇帝捎了個話。皇帝本欲就寢,聞訊急忙往太後宮中趕去。
過年總要有許多場宴會,宮裡的、宮外的、熟的、不熟的。
「陛下可有屬意之人?」
但師傅還是要拜一拜的,也因此,蘇喆又有了新的差使。皇子雖然是男的,卻是孩子,年紀又小、不易教導,岳桓又把這事推給了蘇喆。
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比什麼?以後不生了嗎?
祝纓雖不覺得苦,卻仍然很好奇,她問竇朋:「您為何急著休致?」如果說陳巒是因為幹得太久,頂著的皇帝又不好相與要休致。施鯤是因為幹得也很久,年紀大了,當時的皇帝想讓老丞相回家而休致。竇朋其實沒有他們當時那麼老。
初二,京城風俗是出嫁的姑娘回娘家的時候。像岳妙君這樣自己也有女婿的,就回不了娘家了,轉而成主持自己家的主母。
「這是哪裡的話?」皇帝驚訝地說,「他們都還小,哪有這麼著急的?都想幹什麼?我只是覺得三郎可愛。再說了,便是要立嗣,也要看一看賢愚!」
皇帝的高興勁兒去了一半,悻悻地道:「以後有好孩子,我也抱。」
祝府上下自不必說,準備給祝纓慶祝的禮物,準備過年,準備接待客人等等。蘇喆承擔了大部分的事務。
她坦然地接受了岳桓分配的任務,又往後宮教兩個孩子——孩子還小,禮儀,要在皇後宮中學。
「我還要上表給陛下。」祝纓說。
除了岳桓,皇帝倒也同意了冼敬提議的幾個人選,倆孩子配了一正四副五個老師。同時從勛貴、高官子弟中選取合適者入宮就學。
這個新年,皇帝過得很舒心。西番的使者條件還沒談妥,省去了昆達赤再派使者來的麻煩,此外又有胡使等,端得是「四夷賓服」,飄飄然間,他彷彿置身於祖父年間,有了一種可與祖父比肩的自信。
皇帝苦笑道:「誰說不是呢?」
這天早朝起,竇朋就開始心不在焉了。散朝後,急忙去取聖旨,再趕到戶部去。
看到她來,僕人飛奔去報信,鄭熹親自跑出笑著說:「可算來了!我就說,你是會來的。」
戶部正堂,擺起了排場,竇朋上面站著宣讀,讀完整個詔書,祝纓微怔了一下。
「必得是他?」
祝纓也不知道就一個除夕有什麼好鎮的,不過既然是陳萌的心意,她也就心領了。
接下來,他們就沒再聊什麼特別的事情了,接著,祝纓照著計劃過完了假期,然後正式到政事堂辦公來了。
葉登等人漸漸放下心來,和*圖*書宣旨的人就到了——居然是竇朋。
「兒子,隨你喜歡哪一個,大郎是長子,又是中宮撫養,你不喜歡,也別讓他們沒臉。要不,就先都別抱。以後你孩子多了,還能個個都這麼帶著?男人家,也不興帶孩子。」穆太后語重心長地說,如果大郎不合適,又何必三郎?她更願意讓後來新人開枝散葉。
鄭熹邀她入內,與自己一同上座,祝纓要推辭,鄭霖夫婦都說:「你坐,你坐。」
一旁的李才人扼腕,她生的女兒還太小,這個場合併不適合出現。
「朝上的事,你有什麼看法么?」
豈料皇帝卻不是這麼想的, 皇帝希望新年有個新氣象,正旦的時候丞相堆里再添一個年輕的、有朝氣的面孔,才能有個「耳目一新」的感覺。
祝纓也放下心來,見皇帝心情好了些,趁機告退:「夜深了,陛下請安歇,這幾日雖是放假,比早朝也不輕鬆。」
彷彿是怕祝纓反悔一般,政事堂做事雷厲風行,當天,小道消息就滿天飛了,第二天邸報上也刊了。
皇帝也惋惜地道:「他就是氣性太大。」
「沒這點氣性也成就不是了他。」祝纓說。
都是熟人了,各人說些恭喜的話,祝纓也道了謝。待到起身入席的時候,才似不經意地對鄭熹小聲說了兩件事:皇子要上學了,皇帝點頭讓姚辰英做戶部尚書了。
緊趕慢趕當天也沒弄完,熬到了第二天。第二天辦好了的時候又到了後半晌,皇帝嫌棄已經過午了,說:「明天一早再宣詔。」
冼敬驚訝道:「怎麼這麼突然?」
竇朋含笑道:「哈哈,子璋,還不準備接旨?哈哈哈哈,是好事。」
皇帝更高興了,伸手將他抱到了膝上,耐心地逗弄了一會兒。
皇帝道:「為君難呀!」
祝纓私下問陳萌:「你剛進政事堂的時候也這樣?」
皇帝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有些失態,嘀咕著解釋道:「太后也說我,讓我不要偏心,哪一個也沒虧待他們。大郎不堪大任,扶不起來,逼他有什麼用?難道你們想要一個晉惠帝做天子?」
穆太后卸了大妝,一個宮女正在給她揉肩,另一個跪在地上捶腿。穆太后道:「來了?坐。」
竇朋道:「明天你就要到政事堂去處理公務啦!來,我先領你去看看。快把這個接了。」
「那……」
「哎,國家大事,不能馬虎,有旨意下,我當然要儘快領你入道啦。走!」
這笑得……
三人又是一陣惋惜。
豈料數日之後的一個晚上,藍德竟然登門,卻是為蘇喆而來!
祝纓耐心地聽著他的牢騷,並沒有拿「天子無私事」「不能以愛害公」之類來說教他。等他一通說完了,才說:「先讀書吧,慢慢看。人有百種,也有早慧,也有晚成。陛下身系天下,總會有人揣度聖意,外頭傳出什麼話來,還請陛下一笑置之。」
穆太后說「到了該有師傅的年紀」只是約指,實際上大郎再等個兩三年也不算很晚,三郎現在更是才開始識字。但是皇帝上心了hetubook.com.com,無奈正在假期,他只好把值宿的祝纓召到面前來,先問一問她的意見。
陳萌樂見其成,但也覺得有些倉促了,也嘀咕了一句:「是啊, 時間也太緊了, 要辦的事還挺多,一時交割不湊手反而不美, 不如到了正月再說。」
戶部上下先是怔,繼而狂喜,待祝纓接了旨意,轉身交給趙蘇捧著,戶部官吏們又開始擔憂:尚書大人升了,是兼管著戶部,還是會派個新尚書來?
祝纓道:「臣儘力為陛下籌劃妥當。容臣再斟酌一下,陛下還沒準姚辰英入主戶部,接下來的事兒不太好辦。」
祝纓笑道:「豈有不來的道理?」
皇帝的笑容在看到長子沒有反應之後淡了一些,接著,他又看到了第三子,相較之下,這個孩子就機靈太多了。皇帝重又高興起來,招招手,保姆要抱孩子過去,不想這孩子掙扎著下了地,自己搖搖晃晃地跑到了皇帝跟前。
「他很能幹,不偏激,不至於來了之後與人鬥雞。」
葉登心道:怎麼竇相公看著比咱們尚書大人還高興吶?!
祝纓道:「臣才摸著政事堂的邊兒,現在不敢妄言。」
說起這個,他就一肚子苦水了。「我是天子!怎麼能讓痴兒壞了我的江山?他是怎麼、怎麼成這個樣子的?我更看重三郎,有錯嗎?」
祝煉與項漁一對好友再次碰面,相聚沒有幾日就要分別,都頗不舍。宴席正在擺著,路丹青問:「小妹呢?」
祝纓得到通報,忙出去迎接他,丞相親至,禮數得周到了。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笑容可掬的老頭兒,手裡托著個東西,越瞧越覺得不對勁兒。
祭祀的時候,他又默默許願:願國家遇到困厄之時,能有忠貞之士、能臣幹將。
「是。」
其他的原因,祝纓在奏本里已經寫過了,皇帝一直不置可否。此時聽到這一句,才點頭道:「也好。」
「怎麼就是妄言了?先前不是看得很準的么?戶部的籍簿又報上了,你打算怎麼做呢?我什麼時候能夠看到條陳?」
「有年紀的人了,不經累。」
竇朋一把攥向祝纓的腕子,祝纓手一抖縮了一縮,竇朋一下沒抓著,微訝地看了祝纓一下。祝纓道:「您怎麼比我還著急呢?」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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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還要應付不斷上門的客人,再重新安排新年計劃——以往那樣主要與同鄉、朋友、故舊的聚會之外,還要添加一些會見陌生官員的事項。又添加了一些宴請的名單、還要拜會一些人。
葉登馬上說:「這裡有我們!相公且去!」
「哦哦!」竇朋的高興勁兒這才減了一些,「那好,明天你就直接過來吧!今天就算啦,雖然你先前也常到政事堂,但有些事兒不經手還是清楚的,今天我與你講一講,你就不用今天值宿了。過了明天,咱們四個再排班……」
他發誓,要經營好這座江山,再傳之子孫,千秋萬代。
為此, 他催促著下詔, 政事堂很快就知道了。
祝纓道:「我這兒得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