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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沒

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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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算盤

第446章 算盤

「什、什麼?」
很快,幾個人就湊到了一起,彼此交換了訊息,發現他們的父親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而他們的處境也都是一樣的。官職,只有個虛的,好處,只有有限的一兩個寨子。比起他們的出身來說,不能繼承家業,能有個寨子也算不錯。
這是一場大勝,各家也都有損傷,約定了晚上再慶祝,各家各自聚攏商議善後的事。
覺得前面沒路了?一眼看得到頭了?喏,一口水缸,怎麼撲騰,魚也不可能比缸大。進到池塘里,就能長得更大些。只有大海才能容得下巨鯨。拿一個小寨子,你掀不起風浪,何不與能夠行雲布雨的人一起呢?」
正站在樹下發獃,趙蘇走了過來,問道:「你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到了祝縣,我不能讓你說在府里受了冷落。有什麼事,只管同我講。」
路果只好點頭:「行。」
藝甘家算完了,但得到了寨子的人心裏卻沒有那麼的痛快。各縣頭人最初的,給自己的親人、晚輩置一份家業分出去,一則免了留在本家出亂子,二也是為了血緣親情給親人謀個更好的去處。開枝散葉嘛!既消除爭產的風險,又多一份互為犄角的保障。
頭人們說話用的是本族語言,陳枚鴨子聽雷,看頭人們的表情,也知道是遇到難題。這就奇怪了,明明是打勝了,為何還會為難?巫仁早離他遠遠的了,他沒有撈到一個翻譯,暗叫失策,自己竟然疏忽了。
中間都不帶歇口氣兒的!
趙蘇笑道:「還請世兄具本上奏。不讓世兄為難,我們使君正在籌劃修一條驛路。太闊的官道山裡修不來,不過,即使修得略窄些,也要能夠連通外界。至少得能收邸報,方便與朝廷的往來。此其一。
花姐道:「青君要去,也帶幾個郎中吧,醫學生里正好有學成的。」
路丹青道:「還有金羽、蘇晟他們呢,叫他們來一同商議。」
路丹青道:「誰家都有哥哥,分家分給人一些也是應該。聽說你家正要給你娶親?」
金羽道:「你說這許多,究竟是什麼意思?」
祝纓仍然一臉的淡然,道:「除掉了一個麻煩是件好事,怎麼都愁眉苦臉的?雖然藝甘是新取之地,以前還有種種齟齬,拿了下來治理的時候也會有些麻煩,但畢竟是到手了。是一件好事,值得慶賀,青君,你手下的功過、傷亡理一理,報上來。小巫、祝銀,準備好獎勵、撫恤。你們各家有功的人,也不要吝嗇賞賜呀。二郎。」
路丹青道:「哥哥們有哥哥們的家,我們都是要分家出去的,得自己找出路。阿爸給不了我那麼多,也就不能管我那麼多。知會他一聲,他不答應,我也還是和_圖_書這樣。只求姥以後有事,不要忘了我們。我們雖然本事低微,也識字、也識數,也聽話,我們不想困死在一個寨子里。」
祝纓對二人舉杯,路丹青抓住這個機會,等項樂、祝青君喝完了酒,問路果:「阿爸,咱們的寨子呢?怎麼管?我和哥哥各人管各人的嗎?」
趙蘇道:「你、小妹,還有這裏許多女子,都有心氣,都不甘心。你的情形可不太一樣。哪怕你是個兒子,天下也只有一個太子不是?
祝纓道:「去吧。祝彪,把陳二請過來。」
陳枚嘆道:「只要叔父別忘了回信就好。」
祝纓已經送走了祝青君等人,正在與項安說話:「你的本領不比你的哥哥們差,以前因為我的身份,不便帶你在身邊教導政務,耽誤了你。如今倒方便了,你要在我身邊,多學、多練。」
姚辰英仍然搖頭道:「你讀史難道沒有發現嗎?一旦國家出現頹勢,是自上而下能力、信念全都不行的,人各懷私,不顧公益、只謀私利。這個時候無論有什麼救危圖存的新政,推行下去都會被有私心的人利用,越掙扎亡得越快!」
路丹青惱火地看了他一眼,這混蛋,搶了自己的詞兒了!
路丹青道:「姥!您待我很好,又養育過我,又教導過我,還求姥接著憐惜我。我只有一個寨子,我什麼也不懂,請您也幫我管一管這個寨子吧。我願與青君一起。」
他問:「那怎麼辦?」
鄭熹默然。
祝纓問道:「這是怎麼了?你阿爸反悔了?」
祝纓道:「梧州,壞不了事兒吧?」
這一天的慶功宴,大家都很開心。
趙蘇默默看到現在,才說:「還是我去吧。朝廷欠您的紫袍,該還回來了。得借他的嘴一用。」
項樂笑道:「是。」
使君素來言而有信,二十年前的方略,定下了,她就會執行,說牽制西番,就會牽制西番。接下來會一路向西,為朝廷分憂。」
祝纓一條一條地下命令,項安一條一條地記。祝纓又說:「你還要再帶幾個人,以前老祁在的時候,也有幾個學生……」
路丹青不答反問:「你家新寨,都給你了?」
到得晚間,篝火燃了起來,許多人開始喝酒,有人唱起了歌,有了跳起了舞。今天既是慶功,也是祝纓要為祝青君和項樂餞行。新占之地,必須馬上消化。二人明天就帶一部分人去向,幾天後選出新人了再送過去幫忙。
新縣名為甘縣,使君已經在召集匠人,刊印識字歌、刻石字碑,以教化新附了,此其三。
祝纓是給朝廷出難題,但最難的還是陳枚,他一面暗罵朝廷辦事不地道,竟不能一次給個紫袍,把他夾在和圖書中間。一面又是真的怕了這位不停鬧出事來的「叔父」,瞧瞧她都做了什麼!
路丹青道:「你很狡猾,不過我相信姥,我去找林風他們。」
祝纓道:「那與我們一同慶祝?」
山雀岳父也是做父親的,林風出力多一些,就多給他,除了林風與長子,他還另有兩個兒子,給他們也一人一個寨子。
梧州、祝縣,原就不歸朝廷管,朝廷也不管這兒的學校,怎麼選拔官吏、怎麼考學生都她說了算。
「是。」
「咱們雖與冼敬出身不同,但抑兼并這件事,絕不能一點也不幹。你究竟為什麼非要這麼做?」
之前分派官職,跟著祝纓的老人都有,獨他沒有,他雖然有點「寵辱不驚」的味道,心下也不免要有點猜測。現在坐實了,雖然還沒明確給官職,但是這個職事有實權,相信祝纓會對他有安排的。
趙蘇笑吟吟地問:「不甘心?」
表兄弟也正在討論著禁止田地買賣的事。
幾人很快達成了一致,路丹青又有了主意:「先保密,今晚大家都在,必要阿爸他們當面說出將哪個寨子給咱們,叫他不好改口。咱們再向姥請求。」
祝纓這裏樣樣安排仔細,其他五縣比起來就比較粗糙了。蘇鳴鸞將戰利品分了兩個小寨給蘇晟,自己不要,其他打算均分給另外的哥哥。
幾人主意一定,幾人的父親還不知道這群大孝子已經決定不讓他們操心,自己為自己謀個出路了。
「他們干不下去。朝廷接下來有得忙了,頂好不要再在我這裏耗時費力。」
幾人商議一下,都覺得此事可行。路丹青總結道:「就算設了縣,只有一個縣令,哪怕給別人做了。姥治理的地方,也比別的地方富足,咱們的寨子也比只有自己操心強。金羽,你阿爸與我阿爸同藝甘家爭的時候也占不了便宜,咱們更要靠近可靠的人。」
「是!」
那是有些落差的。
路丹青與親爹總是話不投機的,見路果的口氣有些不對,她這次沒與路果爭吵,冷著臉跑了出來。想與蘇喆訴說,又想蘇喆與自己處境不同,蘇喆是蘇鳴鸞獨女,生下來就有一個縣要繼承。自己倒與蘇晟的處境相似,說自己的難處給蘇喆也解決不了問題。
新得的寨子,除了祝縣的在祝纓手裡,沒得分,其他人家就沒有這樣的安寧了。
林風還有點小興奮,看了路丹青的臉色,問:「怎麼了?誰得罪你了?」
「項樂。」
————————
陳枚深吸一口氣:「好吧,新的縣令,是誰?」
姚辰英道:「迴光返照而已。凡一朝,立國之初,想改革新政,大多是能夠做得成的。其運至半,越做越糟。譬如屯田,和-圖-書是好事吧?中飽私囊只能讓兼并惡化。至末代,做什麼都是錯。現在不至於是末代,王相公也動手了,你看冼敬一接手,是不是有點兒往末代去的樣子了?」
「我家裡還有幾個哥哥呢!」
陳枚頭天晚外喝了點酒,山歌一唱、舞一跳,陳二公子也無法保持矜持,多喝了兩碗,今早起得晚。
路丹青冷靜下來,抿著唇看向趙蘇:「你想說什麼?」
使君在梧州,山中諸族必不能為亂,此其二。
陳枚嘀嘀咕咕,趙蘇又說:「現在山下還沒涼爽起來,不急。秋賦正在收集,不會耽誤你押解秋糧入京的。」
項安心情激動:「是!」
「好。」
梧州刺史府現在暫寄在祝縣的祝府里,職官們也管不到各縣,刺史府與縣衙一起辦公,很快將死者的撫恤先發好,再獎勵有功之人。祝青君是頭號功臣,但是祝纓現在沒有更高的官職給她,也給不了她爵位。
鄭熹道:「大胆!噤聲!」
路丹青道:「我想要與你近的,好互相照顧。」
鄭熹道:「沒她就不行了嗎?其他人哪裡不如她了?」
「是!」
「你又傻樂了,娶妻生子,孩子怎麼過?又不在京城時,你兒子可以有蔭官。如今只得一個寨子,又沒有官職,低人一頭。咱們身上的官職,大家都知道,就是個擺設。以後大哥家世代縣令,咱們呢?」
山雀岳父提到了官職,頭人們不免要多想一點,心裏有點小彆扭,終究是得了好處,只將喜悅之情稍緩了幾分,有一點「美中不足」之感。
祝纓道:「知道姚辰英為什麼上書廢止法令么?」
祝纓道:「這事,也要知會你們父親一聲才好。」
次日一早,路丹青糾集了林風等人找到了祝纓。祝纓才開完晨會,正準備給祝青君、項樂送出城去,路丹青幾人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祝纓笑道:「也恭喜你。」
京城,鄭府。
須臾,各人都有了自己的地盤。路丹青舉杯上前:「姥!」
「姥?」路丹青眼睛一亮。
姚辰英道:「她無妻無子,好吧,也沒法兒有妻,無兄弟姐妹、無親族密友,只有行將就木的雙親。這樣的人,才能幹得成。」
別的還罷了,最後一句是事實。讓他們接手一個寨子倒容易,想經營好,生活得不比現在差,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祝纓又喚過來項樂:「你與青君同去,咱們在藝甘的寨子,你們兩個來管。青君管軍,項樂管民。項樂,要儘快將咱們的寨子的人口、土地、倉儲、物產,清點丈量、造冊登記。該種宿麥了。凡誠心依附的,都分給土地,再教授種植。對了,藝甘家的銀礦,也要看好。」
然後陳枚就來了!
林風https://www.hetubook.com.com等人馬上應和,林風嘴快存不住事兒,直接嚷了出來:「這些寨子,也夠一個縣了。我只管要收些租子,其他的都歸到縣裡管吧。以後,我就跟著姥幹了。」
「是。」
「好!」
趙蘇道:「朝廷本該將紫袍還給姥,如今只給緋衣。該讓朝廷知道咱們不好欺負了。要是讓朝廷知道,姥回來不到半年就又拿下一個縣……」
趙蘇道:「當然不會。」
祝纓道:「藝甘大寨你最熟,那裡新附,還須你去看守。」
「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如今祝纓她離開了!朝中沒有人能辦到了。」姚辰英說。
蘇鳴鸞道:「她有功勞,你還沒分她寨子?這可不好。」
「我不用澄清天下,水至清則無魚,」鄭熹說,「別成爛泥潭就行。不用你幹得比她強,也不用你學她那個樣子,比她差點兒也行。」
趙蘇道:「只他們兩個恐怕還不夠,咱們手上可用的還是少了些。」
路果只得答應。
其他幾人都點頭。
趙蘇點了點頭:「我情願從京城回到梧州,是知道在京城,我也差不多到頭了。但在這裏,姥進一步,身邊的人也能進一步。你說是不是?」
祝纓又提醒他們:「注意安全。」
「你的?」
陳枚嚇了大喘氣:「不不不!我來!我來!」
路丹青道:「是。」
祝纓又讓祝銀準備紙筆等考試用具,考場就定在縣裡的學校內。
「一會兒與趙蘇他們把修路的花費理一理,與各縣怎麼分攤的章程也要拿出個草稿來……」
路丹青道:「你有什麼主意不妨直說,要我做什麼,也不妨直說。」
「請。」
說得林風也不得勁起來。本來!他官職比親爹都高,現在……
祝纓道:「好好地,去同你們阿爸把話說清楚,不能不讓他們知道。一定要把原因說明白。」
比起他們已經見過的世面來說,他們又是不滿足的。
「胡說!亦有中興時。」
「那兒識字的不是一大把么?以老帶新,家裡的熟練的老人兒分出三分之一,跟青君她們先走。再從縣裡選二十個識字的,也送過去,打下手,邊學邊干。家裡空出來的缺,另選人填補。
路丹青這才說了自己的處境:「要分家呢,我能有一個小寨就不錯啦。以後就又要困死在這大山裡了。」
「那是,那是,到您手上,開疆拓土,又豈有壞事的?」
喝了碗釅茶,早飯來不及吃就被趙蘇的消息給炸醒了:「你不會讓我再跑第三個來回吧?」
陳枚被點名,忙答了一聲:「哎!」
姚辰英雙手一攤:「哪怕是為了百姓,也別亂動了。做這件事,要得罪多少人?不能得罪,那就拖著和*圖*書,拖到一個不怕填進身家性命,親戚九族的能幹的人挺身而出,或許還有救。好好的一個人,不留下來共襄盛舉,還給氣跑了,怎麼想的?七郎,你已經寬待她三十年,如今繼續交好又何妨?」
說得其他幾人也愁了起來。梧州過得比以前好,是因為靠近吉遠府,有祝纓的經營。藝甘洞主的地方在更深山一點的地方,宿麥都沒種好,也不種茶樹,也不產糖、鹽等物。與在京城的一個田莊做富家翁是不同的。
索性通知下去,三天之後,我主持,縣裡考試!各寨里識字的,有專長的都能過來考!這次選二十個人,學校里的學生也可參加。學校有學生考取了,空下來的名額,許考試補入。」
挑頭的還是路丹青,她說:「都傻樂什麼呢?你們只看到有了一個寨子,我卻看到了這輩子只得這一個寨子,再沒有其他了。你們甘心嗎?反正我不甘心!藝甘的寨子又窮,又封在深冊山裡,人又不好管,單叫自己管,永遠也成不了事。」
————————————
郎錕鋙是打算日後分給自己其他的兒子們。路果拿到的寨子是路丹青出了大力的,她想要,路果又想從其中分一些給自己的其他兒子。喜金則是給金羽,以及金羽的另一個哥哥。
趙蘇道:「眼界窄了不是?一個縣令,你也只有一個孩子能夠繼承。像山外朝廷那樣,誰都不世代霸著一個官,卻世代都有家產,子孫有本事的能做更大的官,沒本事的也能衣食無憂。不比現在這樣好嗎?待新縣安定下來,再往西、往南、往北,有的是地方!姥可不會安於一個小寨子養老。我也不是。你呢?」
路丹青面帶猶豫之色,趙蘇道:「便是信不過我,也該信得過姥,她一向待你如何?」
鄭熹固然不喜冼敬的改革,但也承認需要抑制兼并。表弟突然之前要叫停這件事,鄭熹百思不得其解,覺得表弟腦子有毛病。
祝纓溫和而慈祥地說:「你都知道了吧?我不想再同朝廷來回扯大鋸了,我也不要朝廷撥錢糧給我。一張紙,就這麼費勁嗎?他要缺紙,我這兒有,要不我自己來?」
陳枚道:「我要見叔父。」
她開了頭,金羽等人也開始索要,蘇鳴鸞不等侄子說話,先給了他。
「好。」 醫學生資歷老的,跟著花姐學了得了十幾年了,也該獨立了。
「咳咳。」
路丹青懂了:「這要找林風他們,咱們幾個寨子,與姥手上的,加起來也不算小了,就設一個新縣又怎麼樣?這樣,又多了一個縣令……」
路丹青道:「附耳過來,咱們一同去求姥……」
祝青君好奇地問:「是哪個?」
林風道:「這樣好!這樣就沒人能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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