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百二十六章 夏為季長,冬為歲末
那些曾經執著的……
聽說他的妻子這段時間身體不好,想來心頭是有些發堵的。
那是一個似乎有些無措的年輕人。
大巫將他在塵世間興起的愛戀和溫柔永遠地埋葬在了那裡……
而在土包之下,是光影變幻的過去。
在火光最為深邃的區域,它化作了兩個小小的、凸起的土包。
蒙老師不由得心生幾分憐憫。
更何況,是一對恩愛老夫妻同時逝世的場面。
畢竟今天難買到票了,在縣城住上一晚也是不必要的開銷。
蒙老師就是這其中一位。
夏老師向來是個待人溫和的。
蒙老師此刻竟然有些覺得,這一別再見大約有些困難了,因此有些不舍。
大概已然習慣它熱鬧時候的模樣。
年輕的老師,身體硬朗,自然不在乎這點坡度。
卻不成想,在這般的日子里無疾而終。
蒙老師自然認得那人,他是學校里的夏老師。
……
夏老師夫婦老來得子,自是對其頗為寵愛。
正因與夏老師是友人和*圖*書,他方才這般切身地感受到那種浮於表面喧囂下的悲戚。
而物質世界的地球中,易夏猛然睜開了雙眼……
畢竟兩人私交不錯,按理說也是該去看看的。
他大約是問過對方的,但大概時間過於久遠又或是對方的說法沒什麼印象,因此蒙老師一時間也沒想起來。
蒙老師與對方關係不錯。
一個相熟友人的離去,總是令人抱憾的。
……
大抵人在某些別離的時候,總是格外顯得敏感。
「叮鈴鈴……」
臨走的時候,他聽見有人在呼喚夏老師的兒子。
香樟樹的知了聲嘶力竭地鳴叫著,隨風落下的花卉,將剛剛才大掃除完畢的乾淨地面又鋪上了一圈淺淺的白色。
……
但如今一同撒手人寰。
這個時候的農村學校,除卻英語等需要較強專業性的科目,其他的多沒個定數。
往來的客人有夏老師夫妻兩方的親人,也有夏老師的學生和周遭的村民。
冬嗎?
遲滯……
蒙老https://m.hetubook•com.com師夾了點菜隨便吃了些就準備起身離開。
對於只需要讀書的學生來說,這是除卻試卷上分數之外,最令他們關注的事物之一。
如果沒記錯的話,蒙老師記得夏老師應當沒教過體育和英語。
那些柔弱的……
夏老師並非張揚的性子,他素來極少在學校說這些。
就在蒙老師準備喊上隔壁的李老師去打會兒兵乒球大地時候,他便瞧見一個身影正慢悠悠地推著自行車往校外走去。
世界彷彿在墜落,又好像在上升……
由於年代久遠的緣故,已然不再那樣清脆的放學鈴聲,在這所山間學校里響動著。
人群中,蒙老師望見了夏老師的兒子。
家在更為遙遠城市的老師,多是準備明天再走。
但那位老師年紀大了,身體約是有些不行,自然只得先將車推下去。
衰竭……
蒙老師的腳步停了了一下,便朝著外面走去……
大概也是因為後十幾年大多浸潤在語文課堂上和-圖-書的緣故,那些名人佳作的陶冶,也予以了對方某種溫潤如水的氣質。
一聲穿透古老時光的沉悶咆哮,從恍若混沌的盡頭傳來。
為幻夢所沉寂的星火,陡然開始燃燒。
剛剛有位家長從自家帶來的早橘,給他塞了幾個。
因此一如農村的傳統,在外面架個幕布,便能充當一處設席的地方。
正趕上放學的時候,蒙老師也就一邊吃著橘子,一邊看著學校從喧囂逐漸變得寂靜。
前者大約是因為對方身體不怎麼好。
蒙老師喊住對方。
而後者的話,蒙老師則記不真切了。
就像這位夏老師,陸陸續續幾十年也差不多教了遍。
蒙老師抹了抹臉上的雨水。
於是,兇惡之像得以呈現,災厄之獸為火焰所凝聚!
易夏只覺得周遭的一切,都在混亂無序地旋轉著。
蒙老師尋思著,是不是等假期快結束的時候提前幾天過來,去拜訪下對方。
那絲不舍與惆悵,也因此很快轉化為對回家的期待……
因為地理環境的和-圖-書緣故,周遭並沒有其他更為合適且無甚糾紛的土地,最終便選在了這處地勢較高的地方。
安靜下來的學校,總是格外令人感到有些莫名的惆悵。
他想抓緊手邊已然冰冷的手掌,卻只握住了一片虛無……
他來得有些遲,因此便尋了個靠著邊角的地方坐下。
正翹首以盼的學生們,在老師的叮囑下已然按捺許久。
據他所知,夏老師已然在這所學校教上了幾十年,是個資深的老教師了。
蒙老師是教數學的,他起先進這所學校的時候,還找過對方借鑒過教案。
終於隨著最後一聲交代,開始了衝出校門后的逐漸提速。
蒙老師確實沒想到,那天的見面竟然變成了永別。
夏老師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後笑了笑,便轉頭離開了。
「淅瀝瀝……」
那些眷念的……
這在由於各方面原因,向來不乏某些暴脾性家長的地方,是頗為難得的。
那些久遠的記憶,開始在意識深處浮現。
昏沉……
當然以鄉人的看法,也算是一hetubook.com.com席帶著悲情|色彩的佳話了,多令人有些唏噓。
如此,火光驟然激切而洶湧。
原先的時候,蒙老師只知道夏老師是有個孩子,也模模糊糊知道一些情況。
有些年頭的房子,並不能容納這麼多的客人。
將來的日子,怕也多是有幾分艱難。
一直到認識夏老師為止,蒙老師沒見過對方和誰紅過臉。
那些已然無法被點燃的和沉重的,則逐漸沉浸了下來。
現在已是炎炎夏日。
但生老病死這般事宜,向來不由人願。
此刻,都在那逐漸繚繞而起的火光中逐漸燃燒,而化為更為輕盈而靈動的光芒。
就像夏老師雖然身體似乎並不硬朗,但也無病無災地度過了幾十年。
從大門底下開始,便是一個陡峭的上坡。
……
終究是要放假了,他也能回去看看了。
一邊這樣想道,蒙老師一邊拍了拍手,順便將手裡的橘子皮丟到一邊的撮箕里。
「夏老師,恰個橘子?」
雨下的有些大,配上周遭人們額頭或手腕上的白布,則更顯得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