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夢醉
第216章 ［一切開始之前］②
那是她拜託的線人打探來的關於可可利亞的消息。
「呼……」
早在那時，在可可利亞離開之前，她就下定了決心，要永遠保護好自己的妹妹。
當少女從夢中醒來，她下床，走出房間，走向那個熟悉的屋門。
可孤兒院的一切，她放心不下，尤其是在這個混亂不堪的時代，山雨欲來，戰爭隨時可能爆發。
「嗯……」
「嗚……嗚……」
依舊那麼難受，那麼痛……
她無力的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哭到失聲……
……
萬一就因為我的偏安一隅，讓媽媽陷入危險，乃至讓戰局導向惡果……
越來，越緊。
在她的目光中，少女坐在了她旁邊的另一把椅子上。
「希兒……不想姐姐……走……」
她的天賦很可怕，離開了這裏，她會變得更強，甚至強到可以對這場戰爭產生一些小小的影響。
第二天，清晨。
「這……不是……我……」
昨晚和杏爭吵了一夜，兩人的意見始終沒能統一。
「小夢，我好想和*圖*書媽媽，好想姐姐，每次看到杏和人與畸變生物拚命，我都感覺自己好弱小，好沒用。」
這是她第二次，嘗到離別的滋味。
她心中的天平，在此刻發生了傾斜。
「姐姐。」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
床頭上的吼姆玩偶，那是她最心愛的寶貝，此刻卻倒在那裡，沒有被帶走。
「可……」布洛妮婭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卻忽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而現在，對這件事，她和杏都已經做出了明確的表態，只差希兒的意思了。
「他的屍體……已經找不到了，被馬群踏碎了……」
或者說，潛意識中，她不想去繼續辯駁。
但夢終會醒來，一切，只是一廂情願的錯覺。
也許……他們，真的不需要我的保護了呢？
咚咚咚
也許只有那個小小的光點，見證了一切，也同樣，汲取著一切……
「你們，要好好的，等著那一天到來。」
因為，你不知道下一秒，誰會死去。
聽到屋中的ｈｅtｕｂｏok.cｏm•com響動，一直待在門外，倚牆靜聽的杏直起身，面無表情的走入遠處的黑暗。
對於只有寥寥數名侵蝕巔峰的天命教會而言，她絕對可以成為反抗軍中的頂尖戰力！
「我……明白了。」
如果可以，她現在真的很想立刻飛到媽媽的身邊，成為她最能夠信任的左膀右臂。
事情至此，已成定局。
不等希兒開口，布洛妮婭先一步出聲。
「哦，是希兒啊。」
她給了希兒充足的時間去思考，也一直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畢竟希兒只是個普通人，又怎麼可能逃得過布洛妮婭的感知。
她們……都低估了希兒所做出這個決定的背後，她的心，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掙扎……
也許……我就算離開，孤兒院也不會出事呢？
……
「小夢，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侵蝕，不……哪怕是侵蝕巔峰她都可以衝擊。
每個人都會有僥倖心理，布洛妮婭也不例外。
「小夢，鎮上的教堂被毀掉了ｈtｔps://ｗww•hｅｔｕboｏk.ｃｏｍ.ｃom，那個救了好多人的老牧師被活活壓死了。」
「希兒……」
在這種決心的制衡下，她的意志搖擺不定，始終無法放手去做想做的事。
她並不擔心希兒會裝作視而不見，因為她了解她，她知道，現在的少女，已經不會去逃避這些問題了。
她的聲音，唯有夢，可以聽到。
而這樣一個絕對可以信任的頂尖戰力，可想而知有多麼的重要。
「所有人……都會死。」
「哼，終於勸動你了……」
「如果，媽媽他們贏不了。」
「我……同意杏的想法。」
她起身，緊緊的將少女嬌小纖瘦的身軀抱進懷裡。
內心裡，她想要去幫助媽媽，可每當這種時候，她就會想到如今動蕩的局勢，更會想到希兒在第一次看到她受傷時那雙哭紅哭腫的眼睛。
因此，此時此刻，望著眼前少女決絕的眼神，她的心突然顫動了。
「這一切，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
夢的時間彷彿不會流逝，少女在裏hｔtps://m.hｅｔubｏoｋ•ｃoｍ•ｃｏｍ面，哭了很久……很久……
在戰火與鐵蹄的洗禮下，死亡開始成為司空見慣的現象，當哭嚎與哀怨成為主流的基調，對「死」的祭奠開始淡化，連生者與亡者的界限都變得模糊不清。
也許是身上背負的壓力實在太大，又或許是希兒近乎習慣的乖巧懂事麻痹了她的神經。
「布洛妮婭姐姐。」
「布洛妮婭發誓，一定，一定會帶著勝利回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
天空宛如罩上了一層黑紗，花朵有氣無力的低著頭，少女坐在銹跡斑斑的鞦韆上，傾訴的對象，唯有那一點光亮。
不久后，戰爭果然爆發了。
「媽媽，姐姐，杏，大家所有人，還有希兒自己……」
希兒低著頭，沉默了片刻。
灰發女子的瞳孔微微一縮。
而她之所以沒有拆穿，是因為這件事希兒遲早會知道。
少女依舊如往常那樣，白天照顧著孩子們的生活，夜晚在夢中尋求片刻的安寧。
房間里，布洛妮婭坐在椅子上，望著面前桌子上的信紙發獃。
堅定hｔtps://m•hｅｔｕboｏｋ.ｃoｍ•ｃoｍ的聲音下，十五歲的少女，臉上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堅定。
「昨晚我們說的……你都聽到了吧。」
有些陳舊掉漆的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希兒步伐小心的走了進來。
此時的她，還不知曉……
……
少女緩慢的走到床邊，將吼姆扶起，小心的抱進懷裡。
然後……是傾覆。
說到底，現在的孤兒院就是她們三個說了算，就算希兒不來布洛妮婭也會把這件事告訴她。
「進來吧。」
敲門聲響起。
以天命大主教尼古拉斯？阿波卡利斯為首的天命教會與以逆熵為核心的反抗軍開始了大規模的戰鬥，就連東源地區都被波及而捲入其中。
「人與怪物，有時候，好像真的沒什麼不同……」
真正的［一切］，尚未到來……
但……杏和布洛妮婭，都忽略了一點。
門后，一切如舊，連氣息都還沒有散去。
「姐姐你也說過的吧。」
她皺著眉頭，手指用力的揉著高挺的鼻樑，神色複雜。
淚摔落在磨平的地板上，清脆，卻刺耳。
……
啪嗒，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