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老牌紳士
聽到這酒年紀這麼大，看著玻璃杯里剔透的琥珀色液體，一群人露出了漲知識的表情。
曾幾何時俄語才是國內第二語言，《喀秋莎》更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歌曲。
「你也不用替他打掩護，瓦西里老糊塗了，那種地方不是他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家能管理得過來的。」
這典型的長輩和晚輩之間的相處模式，讓站在一邊的吃瓜群眾有些找不準自己的定位。
圓帽男人抱著手風琴走到墨非邊上，開口時說的是一段流利的中文：「喀秋莎，這支曲子我以為年輕人學得少。」
這個尼古拉該不會是啥黑道大佬吧？
「我聽過一百年的狀元紅，但是沒有喝過，沒想到在這喝上了八十年的威士忌。」吳淼小聲嘀咕道，「這酒比我奶奶年紀還大。」
娜塔麗一下喪了不少，低著頭也不說話。
「那就好。」尼古拉笑了笑，目光落在那架鋼琴上。
姬行玉想了下，還是跟隊形了：「我姓姬，黃帝那個姬。ｗwｗ•heｔｕbｏoｋ•coｍ.com」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墨非幾人都感覺不勝榮幸。
一曲終了，酒館內所有人都對兩位演奏者送上了熱烈的掌聲。
要是中文不好，還真聽不懂他們在說啥。
在場的莫斯科人幾乎全都站起來，動作非常統一。
墨非的表情微動，但沒有聲張。
他紳士地取了帽子在胸前摁了一下，灰白色的頭髮打理得非常整齊。
「雖然是假話，但聽起來還是讓人開心。」尼古拉摸了摸娜塔麗的紅髮，「小娜塔，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應該更早尋求我們的幫助，你知道我們不會拒絕你。」
酒館里的氣氛被推到了高潮，會唱這首歌的揚聲合唱起來，男男女女結成舞伴滑入舞池。
吳淼觸發了客氣連招，急忙擺手往回圓：「沒有，沒有，其實也還好啦，我們玩的都很開心。」
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他們邊上的調酒師殷勤地接過他的手風琴。hｔtｐs://wｗｗ.ｈｅtubooｋ•coｍ•cｏm
吳淼等人也在這時候湊到了墨非邊上，踴躍自我介紹起來：「我叫吳淼，趙錢孫李那個吳，三水淼。」
尼古拉頷首：「是的，請允許我用主人的儀式來招待你們，請。」
尼古拉倒好了酒，把托盤端到他們面前：「試試我的收藏，一款八十年前的蘇格蘭高地威士忌，橡木和麥芽的香味，這酒度數比較高，可以喝慢一點。」
他們看著墨非的方向，口中低喃起一首歌。
「放到我的辦公室里去吧。」尼古拉吩咐了一聲，又看向娜塔麗，「要是你知道我回來了就不會來這裏了，對嗎？」
沒有標誌的手工圓帽、精心修剪過的鬍鬚、手指上碩大的圖徽戒指，以及調酒師恭敬遞過來的寶石銀頭紅木手杖——
隨著時間流逝，往日的榮光似乎已經逐漸被人們忘卻。
吟唱的聲音越來越大，就連墨非自己也跟著唱了起來，眼看著鋼琴的聲音就要蓋不過人聲了，手風琴heｔubｏok.cｏm•ｃｏm的音色在此時猶如天降神兵。
吳淼小聲問道：「你是這家酒館的主人？」
圓帽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有些蒼老但依舊清亮有力的灰眼睛：「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尼古拉·斯塔諾夫，可以稱呼我為尼古拉。」
墨非聽見手風琴的聲音頗有一種遇到知己的感覺，酒意上頭，彈奏的更加賣力。
「你們幹啥呢？該不會是想著逃酒吧？」娜塔麗看他們站一塊這麼久都沒回去，走過來查看情況，看見尼古拉的時候結巴起來，「老、老叔？你咋在這？不是、你啥時候回來的啊？？」
「小娜塔，我以為你見到我會更開心一些。」尼古拉灰眼睛帶著溫和包容，「還有，你該稱呼我叔叔，而不是老叔。」
墨非雙手在琴鍵上跳躍，演奏出的音符也活潑富有生機。
尼古拉手掌寬厚有力，還帶著一層存在感很強的老繭。
「好的叔叔。」娜塔麗瞬間乖巧起來，「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墨非知道娜塔麗的雇和-圖-書傭兵身份，能讓她這麼恭敬，並且說出會幫助她這種話的人……
包廂內整體都是上世紀的裝修風格，和尼古拉的氣質非常契合。
聽見鋼琴旋律時，酒館中喧鬧的氣氛慢慢安靜下來。
「我是墨非，琴棋書畫的墨，胡作非為的非。」墨非臉頰微紅，友好地朝他伸出手握了握，「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尼古拉。」
尼古拉的中文造詣不錯，溝通毫無障礙，只是口音稍微有些奇怪：「很高興能認識你們。」
優雅，真是優雅。
墨非和那個男人一起做了個謝幕禮，或許有些做作，但相當應景。
越看越像教父了。
他被自己的腦洞嚇到了，帶著探究和考量重新打量尼古拉。
原本只是喃喃自語，但在這麼多聲音的匯聚之下，低喃也變成了不容忽視的吟唱。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穿越了時空一樣。
一位穿著軍綠色外套，帶著圓帽和墨鏡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把老式手風琴沉醉地演奏著，和鋼琴的樂聲相呼應。
這種儀式感現在已經ｍ•h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很少見了，碰到一個活的紳士，太奇妙了。
老牌紳士的作風並不惹人討厭，甚至讓幾個年輕人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今天只是聽到了這首曲子，有些感觸，私自加入合奏，你不會介意吧？」尼古拉打完招呼又戴上帽子，面帶笑意的問墨非。
他們不該在這裏，應該在車底。
「一天之前。」尼古拉把手風琴背帶從身上取下來。
這個自我介紹差點把邊上兩位女士CPU給燒乾。
娜塔麗臉上帶著尬笑，否認到：「怎麼會……要是知道您回來了，我一定第一時間來拜訪啊。」
墨非都不由自主被帶的文雅起來：「高山流水知音難覓，有你這樣一位合奏者可是我的榮幸。」
娜塔麗蔫頭耷腦地跟在他們身後，一行人進了一個較為寬敞的包廂。
所有人都看向聲音傳出的地方。
「我聽說你們下午遊玩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小意外。」尼古拉從酒櫃里取出威士忌和酒杯放在托盤上，一邊倒酒一邊說道，「瓦西里真是待客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