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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朱大姐走到會議室後窗一看，原來是港監局的桑塔納。

「我……」

「到時候我安排人去給你盯會兒。」

江面北風呼嘯，寒氣逼人。

至於淹死人，實在算不上新聞。

韓渝很不好意思，正不知道說什麼好，江堤上隱約傳來汽車鳴笛聲。

韓渝正陪著她們傻笑，韓爸突然道：「三兒，檸檸說你們的雷達壞了，帶我去看看。」

「鹹魚，這是你的，祝你在新的一年裡長個子，長得高高的。」

「聽說你談女朋友了。」

可001上的雷達出現故障，大過年的去哪兒找人維修？

除夕夜，碼頭的俞主任知道同志們很累很辛苦，準備了豐盛的年夜飯。

「我們所里四個人，我、錢叔、朱叔和呂哥。港巡三大隊馬上交班，朱大姐說她們局裡派車送向檸姐過來值班，她等會兒坐局裡的車回去。」

「謝謝張所。」

韓爸舉起工具包，哈哈笑道：「我既是搞天氣預報的，也是搞雷達的。氣象雷達有沒有聽說過，我搞了二十幾年。」

附近的小飯店、小商店、小商小販和用各種車拉客的老百姓賺得盆滿缽滿。

「我老大，檸檸老二，你老三。」

年紀小的優勢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除了沿江的十幾個村，很少有人知道江上正在發生什麼，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會關心。

而客輪的船長船員、碼頭的工作人員、車站的工作人員、汽車駕駛員和確保春運安全的公安、港監卻累得精疲力竭。

韓渝被搞得啼笑皆非，急忙道：「ｈｅｔubooｋ.ｃｏm•coｍ張所，我也給你拜年，祝你新年快樂，身體健康，工作順利，心想事成！」

韓渝哭笑不得，只能硬著頭皮問好，給長輩拜年。

人家把你當晚輩，你能說什麼，三兒就三兒吧。

韓向檸毫不猶豫推開妹妹，拉著韓渝道：「爸，媽，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小鹹魚，是不是很小啊。」

二丫頭總是不服氣，要做姐姐。

「什麼排行老三？」

江上不管亂成什麼樣，跟岸上的關係不大。

從上海回南通的船票平時就一票難求，春節期間更難買。

再加上崇明島北堡港開往東啟縣三條港和吳倉港的北三、北吳線，以及崇明島「五七」農場開往東啟三和港的三和線，受捕鰻大軍和潮汐的影響總是晚點甚至幾度停航，許多往返崇明島和東啟的旅客也改走白牛線。

運氣不好的從上海坐汽車去吳淞口，再坐渡輪去崇明島，乘坐島上的公共汽車或拉客的各種車輛趕到牛棚港，換乘901、904、905、906等客輪來白龍港，再再轉乘長途車回老家。

「向檸姐跟我說過。」

白龍港派出所長張均彥天天呆在002上，確保「白牛線」航道暢通，臉上、耳朵都生了凍瘡，雙手的凍瘡更嚴重，凍得像兩個饅頭。

徐三野親自值班，王隊長負責開船，別人全回去陪家人過年。

白龍港長途汽車站也加開了幾十班汽車，連汽車票都一票難求。

「檸檸也有，看見沒有，這就是給她準備的，和-圖-書不收下我不高興。」

初一水上客運依然繁忙，島上和岸上的群眾要走親戚拜年，所里正是最缺人的時候，韓渝本來不打算去嫂子家給爸媽、哥哥嫂子和嫂子的父母拜年的。

「差點忘了，朱姐，這是我爸，這是我媽，這是我妹妹……」韓向檸忙不迭介紹起來。

所領導居然也給壓歲錢，韓渝既高興也感動，急忙道：「你怎麼回去啊，我開車送送你吧。」

一對中年夫婦正提著東西跟著學姐往浮橋上走，不對，走在最前面的是學姐嗎？

「朱姐，你這是做什麼。」

白龍港不但到處張燈結綵迎新年，而且迎來了畸形的繁榮。

「李教，這是做什麼。」

韓渝正尷尬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學姐就嚷嚷道：「檬檬，不許欺負三兒！」

有這麼介紹人的嗎？

不等韓爸開口，韓向檸就得意地說：「我爸就是搞雷達的，今天就是來幫你修雷達的。」

總之，如火如荼的捕鰻大戰，絲毫不影響春節的喜慶氣氛。

再說啟東的人口一百多萬，跑船的又能有幾個？並且人家不是在外地過年，就是回來過年了。

如果哪一年江上不死人，那才是大新聞。

「我……我也分不清哪個是檸檸，哪個是檬檬。」

「躉船上不能離人。」

讓韓渝倍感意外的是，車上竟下來四個人。

「好好工作，好好學習，就是給我們最好的禮物。」

要不是協助執法的碼頭職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險些一頭扎進江里，現在跟老章一樣也進了醫hetubook.com.com院。

韓渝不解地問：「韓叔叔，你不是研究氣象的嗎？」

結果包括胃口一向很不錯的徐三野在內都只吃了幾口，就相繼回去休息了，都懶得也沒力氣再吐槽上級怎麼不管。

「張所，四中隊那邊也有人值班，錢叔中午就算不用給我們做飯，也要給四中隊那邊的值班人員做飯。」

初二教導員值班，他可以繼續休息，一家老小開家裡的水泥船去三興給外婆和舅舅舅媽們拜年。

沒想到剛給教導員拜完年，教導員就掏出三個紅包。

「李教，我怎麼能要你們的紅包！」

「原來是鹹魚，新年快樂，祝你在新的一年裡，長二十公分！」

朱大姐微微一笑，又回宿舍拿來一大袋瓜子、花生、奶糖和水果。

再加上航道時不時堵塞，客輪總是晚點甚至幾度停航，許多歸心似箭的遊子為回老家過年，竟開啟了「曲線回鄉」之旅。

韓媽跟韓爸一樣原來是部隊幹部，性格開朗，摟著韓渝肩膀笑道：「鹹魚，檸檸跟我說你在這兒很照顧她。要不是你，她一天都呆不下去。謝謝了，反正都是韓家人，以後我們也叫你三兒。」

「什麼你老大，我是你姐，我比你大！」

韓渝緩過神：「好的。」

「是，向檬姐好。」

白龍港客運碼頭的客流量從平時的每天八九千人，一下子增加到兩萬三千多人次。

李衛國捋起袖子看看手錶，隨即掏出槍櫃鑰匙：「我要回去給長輩拜年，所里交給你了，徐所今天也要去給長輩拜年，如果有什麼m.ｈｅtｕbooｋ.cｏm•ｃom事就給白龍港派出所打電話。」

李衛國拍拍他肩膀，戴上手套轉身就走。

「別急著拜年，先介紹下唄。」

老劉剛做上白龍港派出所教導員沒幾天就趕上捕鰻大戰，天天呆在更冷的半棚式小001上，除夕那天實在扛不住，竟眼睛一黑暈倒了。

二人走到一層，迎上浮橋，正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韓向檸就甜甜地笑道：「朱姐新年好，祝朱姐身體健康，青春永駐！」

運氣好的能買到十六鋪碼頭或吳淞口碼頭至白龍港的船票，再轉乘長途汽車回老家。

韓渝剛放下對講機，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交班回家的朱大姐走了進來，居然也掏出一個紅包。

「壓歲錢啊，這是我給你的，這是徐所給你的，這是老章委託我給你的。過年啊，意思一下，你也別嫌少。」

韓渝正準備送送，對講機里傳來白龍港派出所張所的呼叫聲：「老李老李，能不能聽到？」

韓向檬不止一次聽韓向檸說過沿江派出所的本家小公安，今天終於見著真人了，豈能錯過這個調侃的機會，吃吃笑道：「小鹹魚，你在你家排行老三，在我們這兒也排行老三。」

等單位的工資發下來，到時候又要去存錢。

「你知道我？」

正月初三一大早，開著心愛的小摩托回所里值班。

在白牛線運營的五艘客輪，跟公共汽車似的一班接著一班開，臘月二十九和除夕兩天竟加開到十六班！

朱大姐沒想到韓向檸全家出動，拍拍韓渝肩膀：「走，我們下去接一下。」

白天有0m.hetubook.com.com02就夠了，夜裡需要001可001又出動不了，只能先回去。

「你小么，徐所說了，就這麼一次，明年過年你就十八歲了，到時候想要都沒有。」

「這怎麼好意思呢，我都沒給你們送年禮。」

「朱姐，誰是向檸姐，她們兩個長一模一樣，連穿的呢大衣都一樣，我分不清了！」

大年初一，只留002在白龍港水域護航。

「拿著。」

所以航道堵塞，動不動發生翻船事故，跟啟東本地從事水運的群眾關係也不大。

「不用，我家又不遠，騎自行車挺好。」

「跟老錢說一聲，中午別燒飯，全來我們這兒吃。」

「張所好，我是鹹魚，我們李教回去了，今天我值班。」

「韓叔叔，你會修雷達？」

上班居然有紅包拿，一收居然收了好幾個！

人家的父母正忙著跟朱大姐拜年寒暄，韓渝插不上嘴，也不能擋著人家的路，剛轉身回到躉船過道，長得跟學姐一模一樣的韓向檬就拉著他問：「你就是小鹹魚？」

韓爸禁不住笑道：「你們兩個別鬧了，也不怕人家笑話。」

她家人怎麼都這麼生猛，一上來就問這個。

「那就不管他了，到時候你們過來。」

外婆給了十塊錢壓歲錢，大舅二舅現在是大老闆，各給了二十塊錢的紅包，加起來五十塊，相當於一個月工資！

四廠離白龍港這麼近，很多人都沒來過白龍港，甚至都沒見過長江。

張均彥打開抽屜，取出一個早準備好的紅包，舉著對講機笑道：「好好好，我馬上去你們那兒，你們那邊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