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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新哈哈笑道：「看來以後要請你幫我在市領導面前多說點好話。」

「哦，那我們先去局裡。」

「挺好的，挺深刻，先放我這兒吧。」

「李局，周局找我們做什麼？」

不參加會議真不知道那些單位有多狠。

韓渝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說：「沈市長，馮局是調到了中遠總部，但他不管這些。」

李局抬起胳膊看看手錶，冷冷地說：「老徐，老吳，抓緊時間。」

李局緊盯著他問：「只是看，沒玩？」

「三兒要被處分？」

「就是因為他快退休我們才要爭分奪秒，如果等他退休了我到時候找誰？」

「這是做什麼？」

長牌細細長長的，既不好摸，摸上手也不太好整理牌，花花綠綠的甚至都不容易辨認。

俞華陽和趙緒強不聽教導員老吳招呼，但不敢不聽局領導命令，迎上來正準備敬禮問好，就被徐大責令靠邊站。

城東開發區引進了一家罐裝銷售特種氣體的企業，也就是銷售氧氣、乙炔的企業，需要安裝大型氣罐。

「差不多，不過這板子打下來有輕有重。」

至於同樣被關在院子里的一個涉賭人員說，韓申以前也跟他們玩過。只有他一個人說，沒第二個人證明。

「我接受。」

打發走李光明和黃成傑，李局回頭道：「老吳，局黨委研究決定，三興派出所的工作暫時由老徐主持，作為教導員你要全力配合老徐的工作。」

局裡接手了，局領導對三興派出所的工作顯然非常不滿意。

沈副市長剛散會，走進政府招待所的小餐廳，拉開椅子說道：「明天去首都跑審批，順便招商引資。」

韓渝沒想到沈副市長也這麼認為，正想問問局裡接下來會怎麼處理，沈副市長又說道：「差點忘了，回去之後寫份檢查交到你們局裡。」

「你為什麼要去看？」

「港監局的老局長你應該很熟吧？」

「李局，老徐，你們怎麼親自來了？」

吳長征別提多窩火，懶得再搭理他。

當時在桌上的一百多元賭資全部罰沒，再按治安處罰條例每人罰款兩百元，並進行批評教育。

「手機沒電了，正準備充電呢。」李光明探頭看看羈押室，見院子里沒人，羈押室里也沒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解地問：「老吳，老黃昨天抓的那些賭鬼呢？」

吳長征反應過來，急忙道：「是。」

「可你是局裡的民警，是港區分局的局長。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找我不就等於打你自個兒臉么。」

「李局，我……」

「是！」

「他是不管這些，但他能跟中遠的高層說上話，其實他現在就是高層，可以請他幫我們引見。」

李光明很直接地認為周局和政委是想大事化小，想幫著調解他跟鹹魚的矛盾，並不是很擔心，掏出中華給李局、徐大和老吳等人發了一圈，叫上老黃趕緊坐所里的麵包車去城區。

不等韓渝說完，沈副市長就不耐煩地說：「放一百個心，你們局裡會處理的。不就是打長牌么，多大點事，打長牌算賭博嗎？」

「我什麼我？老徐，老吳，我先回局裡，你們等會兒跟他們好好談談。」

「周局，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你還是看看我的檢查吧，如果不夠深刻，我趕緊再寫。」

「我師父以前說過，天大地大，舅舅最大。他健在時不只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張蘭姐出嫁的時候，他安排坐次，非讓張蘭姐的舅舅坐主位。」

李光明想著吃完晚飯再搞一局「八十分」，不能三缺一，於是給黃成傑打電話。

「我知道這麼做不合適，但我不後悔。」

沈副市長掛斷電話，露出一絲笑意。

幾個大氣罐都安裝好了，難道拆下來讓技術監督局指定的施工單位再安裝一次？因為這事，投資了幾百萬的一個企業從去年拖到今天都沒法兒生產經營，損失很大。

韓渝揣起手機，拍拍他胳膊：「局裡如果不嚴厲查處我，怎麼去查處別人，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

「行，你回去路上開慢點。」

「那劉曉東為什麼說你跟他們玩過？」

上午市裡召開全市幹部大會，所里被市領導點名批評，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跟你搭班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黃成傑在建材市場吃完晚飯，打牌打到深夜沒回家也沒回所里，在建材市場隔壁的四海賓館開了個房間睡到上午十點多。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認識部委的人m•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om•cｏm，也不認識首都的客商。」

如果不是要陪大舅二舅玩，大哥和季小軍都懶得學，不誇張地說用不了多少年就會失傳。

企業沒辦法，只能從供電公司採購了一台重新安裝。

李局深吸口氣，走到正忐忑不安的趙緒強和俞華陽面前，冷冷地說：「你們兩個要深刻反省，好好想想自己有沒有錯，如果有，究竟錯在哪裡！」

「這麼說局裡要是不管，你就要來找我？」

李局和治安大隊的徐大鑽出警車，在三興派出所教導員吳長征陪同下，帶著兩個治安大隊的治安民警，快步走進設在磚瓦廠的三興鄉治安聯防隊。

大表哥似懂非懂地問：「各打五十大板？」

「沒有，我保證沒有。」

韓渝很清楚局長很生氣，但不是生自己的氣，咧嘴笑道：「對我是沒好處，但你肯定不會因為這點事下台，沈市長說葉書記對你評價很高。」

大表哥聽得清清楚楚，不解地問：「三兒，你們局裡要處分你，你還笑得出來？」

「沈市長，什麼指示？」

李局徹底服了，緊盯著李光明問：「你們去哪兒了，手機怎麼打不通，呼你們怎麼不回？」

總之，關於韓申炸金花的事，事實不清，證據不足。

看樣子李光明是不會再回來了……

前前後後折騰了幾個月，讓人家多花了幾十萬。

韓渝並沒有直接回白龍港，而是先趕到了局裡。

二人想著再晾晾鹹魚，正好市場里有一個商戶要請客，於是又喝了一頓酒，喝得暈乎乎的睡了個午覺，這才讓建材市場里的另一個商戶開車送他們回三興的。

吳長征一刻不敢耽誤，趕緊讓聯防隊員把鹹魚的大舅、二舅分別帶到左邊的兩間辦公室，他和徐大也隨之變成了辦案民警，跟治安大隊的兩個治安民警一起詢問。

「可馮局都快退休了。」

「見著周局就知道了，趕緊去吧，別讓周局和政委等。」

「你舅舅和你哥的事，你們局裡會處理。你不是熬了一夜么，趕緊回家休息，我讓黨政辦給你訂了機票，明天一早跟我去首都。」

至於在處分期間不得升職，對自己這個剛走馬上任的港區分局長完全沒影響。都已經是實職副科了，三五年內www.hetubook.com.com不可能正科，甚至在啟東公安局永遠都不可能提正科，因為局裡只有政委一個正科。

直到李局把兩起賭案「現場督辦」的差不多了，李光明和黃成傑才打著酒嗝來到磚瓦廠。

關在磚瓦廠里的涉賭人員，有一大半是市場的商戶。

壓力容器安裝檢測歸技術監督局管，結果企業找的安裝公司雖然有相關資質，並且各項檢測都沒問題，就因為不是技術監督局指定的壓力容器安裝企業，硬是不給人家檢測。

韓申絞盡腦汁想了想，苦著臉道：「我見他們炸過金花，我是去看熱鬧的。」

「檢查？」

把人家關了近二十四個小時，不能再拖，況且現在不只是要給鹹魚一個交代，也要給市領導一個交代。

但跟兩個舅舅和小舅子打長牌並且玩錢了是不爭的事實，四個人加起來輸贏超過一百元，按規定要處罰。

「周局和政委找我們？」

周局接過檢查看了看，苦笑著問：「鹹魚，局裡要是不過問你舅你哥這個案子，你打算怎麼辦？」

作為港區的幹部，必須為港區建設出力，況且消防救援船建造合同變更是大事。

小夥子果然是個機靈鬼，一點就透。

一轉眼快下午兩點了，大舅二舅、大哥和季小軍被關進磚瓦廠已經快二十四小時，李光明和黃成傑依然沒露面，問磚瓦廠院子里的兩個民警，他們依然說要等李所和黃所回來。

「你關心親人可以理解，但你不只是公安幹警，也是副科級的分局長，照理說應該以身作則避嫌。可你居然跑三興派出所去找人家，甚至從昨天下午一直等到這會兒，這跟干預辦案有什麼區別。」

打長牌雖然也玩錢，但在啟東人看來真算不上賭博。

「打手機打不通，呼你們也不回，你們如果再不回來，周局就要安排人去找了。」

韓渝下意識問：「去首都做什麼？」

「通報批評還是警告？」

處分是可以撤銷的。

辦完鹹魚家的案子，繼續辦三興鄉賈書記和陳鄉長關注的案子。

「周局，誰讓你是局長呢。」

韓渝不想再等了，也不能再連累大舅二舅和大哥他們，正打算讓大表哥在這兒盯著，自己開摩托車去找局領導，沈副市長突然打來電hetubook.com.com話。

……

避而不見，這是明擺著沖自己來的！

安裝上也不等於就能通電，據說從變壓器到高壓線只有二十米，供電公司非要先勘察、再設計，然後由供電公司的電力安裝公司施工，而所謂的施工就是接幾根線的事。

唯一有影響的就是評先進，家裡的各種先進的證書塞滿了一抽屜，可以說最不缺的就是先進。

「把局裡搞得雞飛狗跳，把我這個局長搞下台，對你有好處嗎？」

李局讓老吳和徐大又問了問另外幾個涉賭人員，那些人都說從來沒見韓申炸過金花。再回頭盤問劉曉東，劉曉東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又說可能記錯了。

人家的變壓器符合國標也符合省標，就因為不是從供電公司買的，供電公司不給人家通電，港區管委會苗主任找供電公司經理好幾次都沒用。

之前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錢和從辦公桌里收繳的貨款，連同手機、尋呼機一起歸還。昨天讓他們搬過來的桌椅板凳，安排聯防隊員幫著送回去。

韓渝走出辦公樓，戴上頭盔、手套騎上摩托車，想到接下來還有一個人要被處理，不禁露出了笑容。

「該打的時候還是要打，攤上了這種事，讓不掉啊。」

「沈市長，你是說去找馮局？」

「沒有，我真沒有跟他們玩，他們玩那麼大，我敢跟他們玩嗎？再說我從來不炸金花，不信你們去市場打聽。」

家醜不可外揚，韓渝不想跟表哥說太多局裡的事，從後排拿起軍大衣，叮囑道：「哥，快兩點半了，你爸和二舅他們打長牌的事，我們局裡肯定會處理的，我再呆在這兒反而不好，我先回去了。」

沈副市長讓寫檢查就要趕緊寫，他一頭扎進財務科，在張蘭指點下，洋洋洒洒寫了一份兩千多字的檢查，一臉不好意思地敲開了局長辦公室的門。

「既然知道這麼做不合適就應該檢討，剛才散會時我跟你們周局聊了幾句，建議你們局黨委嚴厲查處，可能是通報批評，也可能是警告處分，你要有心理準備。」

年輕人不喜歡玩，只有中老年人玩。

至於治安處罰的收據，明天去所里拿。

「李局好，徐大好。」

……

「周局，我錯了，我要檢討，這是我的檢查。」

沈副市長反wｗw.hｅtｕbｏｏk.coｍ•coｍ問一句，接著道：「等把首都那邊的事辦完，我們再一起去趟武漢。苗主任跟你們老單位的何局已經溝通好了，何局過幾天去武漢彙報工作，我們到時候在武漢匯合，一起把消防救援船的合同變更下。」

又比如港區招商引資來的一家企業，自購了一台電力變壓器，廠家提供了全套的合同證和檢測證書，並且生產廠家在國內很有名。

韓渝愣了愣，旋即反應過：「謝謝沈市長關心，我回去就寫檢查，請求處分。」

兩個舅舅跟親外甥和外甥的小舅子打長牌，玩的並不大，案情並不複雜，說出去甚至有些搞笑。

昨晚快吃飯時，城南派出所長楊錫輝有事先走了。

車裡空間小，進口車的隔音效果也不錯。

考慮到這起「治安案件」必須經得起推敲，李局想想決定親自盤問韓申。

經過半個小時的詢問，情況基本搞清楚了。

「影響這麼惡劣，搞得我在全市幹部大會上抬不起頭，警告處分都是輕的！」

韓渝前腳剛走，兩輛警車就開了過來。

「趕緊走吧，有多遠走多遠，等你跟沈市長出完差回來，處分差不多也應該下來了。」

今天在全市幹部大會上被點名批評的不只是公安局，也有工商局、衛生局、建工局、技術監督局、供電公司和愛衛會等單位，無一例外的是因為亂收費。

相比之下，公安局錢沒搞到多少，卻由於直面群眾被罵的最狠。

人家是中國馳名商標，人家的產品是國家免檢。

「中遠船廠要擴大生產規模，江對岸的幾個區縣領導天天往南通跑，這個牆角不能被江對岸的區縣挖，葉書記和錢市長都很重視，這個項目我們必須拿下。」

「韓申，你弟弟為了你們可能要被處分，我既要對你負責，也要對你弟弟負責，所以你必須跟我說實話，到底有沒有跟劉曉東他們打過牌！」

「他們在市場里玩的，不光我去看，市場里好多人去看過熱鬧。」

「我知道，再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面紅耳赤，一身酒氣，看來他倆什麼都不知道。

李局一樣不想跟他倆廢話，冷冷地說：「李光明，黃成傑，周局和政委找你們有點事，趕緊去局裡吧。」

韓渝連忙道：「是，我這就回去準備，不過我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