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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韓向檸呢？」

幫你們說說，開什麼玩笑……

「是局長，但不管事。」

「有什麼辦法。」

上級對領導班子成員的性別構成很重視，地方各級黨委政府都有一個女性副職，港監系統由於工作的特殊性能進入領導班子的女同志不多，好不容易發現一個有潛力的苗子當然要重點培養。

港巡三大隊從白龍港移駐三河升格為啟東港監處，港巡二大隊也從營船港搬到了濱啟河船閘東側的一棟三層小樓升格為長州港監處。

長州港巡大隊的周保俊大隊長站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等處長跟「鄰居」聊完，走進來笑問道：「范處，向檸和鹹魚盯上這幫采砂的了？」

范同奇笑了笑，接著道：「她向局領導彙報過，局領導很支持。湯局指示發現苗頭就要查處，不能讓那幫采砂的成氣候。如果現在怕麻煩不管，等發展成楊州、鎮江那樣麻煩會更大。」

邱志明回頭看看外面，笑道：「當幹部最怕什麼，他們就怕被人舉報！他要是非跟我們過不去，我們就用不著跟他客氣。他才二十幾歲就做上分局長，肯定有問題。」

楊正龍和王興昌不知道長州港監處也盯上了他們，驅車回到碼頭辦公室，一起做采砂生意的合伙人邱志明正好從三河趕回來了。

「那開發區分局誰說了算？」

楊正龍和王興昌沒辦法，只能把裝有名貴煙酒的大塑料袋提走。

「別賣關子，你妹夫究竟怎麼說和-圖-書的。」

「范處長，罰點款沒什麼，我們認罰，可啟東港監處的韓處長非要等上級批下來再讓我們去交罰款。還讓我們趕緊去辦手續，不然就算交了罰款，她也不讓我們把船開走。」

「向檸下午給我打過電話，我那會兒在長州市政府開會。手機關了，沒接到。」

王興昌反應過來，低聲問：「這麼說姓韓的雖然是開發區分局的局長，但沒實權，被那個姓石的教導員給架空了？」

「先打聽打聽，我妹夫說了，他不可能沒問題。就算打聽不到也沒關係，沒問題我們可以編幾個問題，然後給省里、市裡寫舉報信。紀委、公安、信訪、檢察院、法院、人大，只要沾上邊的都寄一封，上面肯定會重視，肯定會來查他。」

一個巴掌拍不響，只要窩裡斗，領導肯定不會有好印象。

長州港監處長范同奇新官上任，跟韓向檸一樣忙，把行李都搬到單位了，這幾天一直以單位為家。

一直插不上口的王興昌，忍不住補充道：「他們說我們以後再去江上采砂，會見一次抓一次。范處長，我們沒得罪過他們，我們對他們很尊敬，他們為什麼非要跟我們過不去？」

韓向檸那丫頭不只是朱局培養的幹部，也是局裡重點培養的幹部。

「楊老闆，我不是在跟你們開玩笑。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們南通這邊采砂船不是很多，但上游有不少。據鎮江港監局的朋友說，和*圖*書他們轄區今年發生的水上交通事故，有一大半是因為采砂船引發的。」

「那隻能想別的辦法。」

事實上南通岸線的「黑碼頭」有很多，並且大多碼頭經營者都想合法經營，可審批太難了，只能就這麼「黑」著。

「應該是。」

「他在單位被架空，於是拿我們撒氣？」

「范處長，這七天我們可以等，罰款我們到時候照交，手續我們也會抓緊時間辦。現在的問題是她和啟東開發區公安分局的那個韓局長竟然警告我們，說什麼就算手續齊全，我們以後也別想在南通采砂！」

他們兩口子說你們今後別想再在南通水域采砂，你們基本上可以考慮改行或去別的地方采。

「嗯。」

長州市只有二十五點九公里長江岸線，沒啟東的長江岸線那麼長，所以長州港監處除了辦公室和船舶船員管理科之外，只設一個港巡大隊，負責長江長州段的水上交通安全。

「我妹夫說港監局不歸省里管，也不歸市裡管，他們屬於交通部。我們到時候給交通部和長江航務局那些能管到她的部門寫舉報信，想搞臭他們很容易，想收拾他們不難！」

采砂生意楊正龍也入了股，連忙說起來龍去脈。

「我們先處罰，我們處罰完再讓水政查處。」

「然後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邱志明抽了兩口煙，扶著椅背道：「我跟我妹夫說好了，明天上午他正好有時間，他跟我們和_圖_書一起去找找姓韓的，看姓韓的好不好說話。」

「三河鄉現在歸啟東開發區管，你妹夫在三河鄉做幹部，怎麼可能跟那個韓渝不熟？」

「韓處是在按規定辦事，這不算為難你們。」

那個碼頭最早是鄉鎮水利站搞的，以前既沒人管也沒人問。由於手續不全，可以說是個「黑碼頭」。

他吃完晚飯，正準備去濱啟河船閘看看，竟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楊正龍是個老熟人，跟楊正龍一起來的王興昌之前沒見過。

邱志明點上支煙，解釋道：「他說韓渝雖然是開發區的什麼委員兼公安分局的局長，但平時不怎麼去三河，不怎麼管開發區的事，一樣不管開發區分局的事。」

「他如果給臉不要臉，那我們只能讓他敬酒不吃吃罰酒！」

「楊哥，興昌，長州港監處的范處長怎麼說？」

「范處……」

「你們的采砂船被啟東港監處扣了？」

一個姓楊，叫楊正龍，在江邊承包經營一個小碼頭。

「可能是新官上任，膽小，不幫忙。」楊正龍把帶回來的煙酒放進柜子，回頭問：「你有沒有找到你妹夫，你妹夫怎麼說？」

周保俊一樣認為早查處比晚查處好，但想想卻無奈地說：「采砂堪稱一本萬利，光靠公安和我們港監查處很難解決問題。」

「一點小意思。」

姓韓的那麼年輕，一調過來就做分局長，啟東公安局好多人不服氣。前段時間有個派出所長跟姓韓鬧矛盾，結果被紀委m•ｈｅtubｏｏk.cｏm.ｃｏm雙規了，差點進去吃牢飯。不過姓韓的也沒撈著好，被警告處分，還被公安局通報批評。」

至於鹹魚，雖然不是哪個單位的重點培養對象，但卻是江上幾個執法部門公認的自己人。

邱志明拉開椅子坐下來，說道：「我妹夫跟韓渝不熟。」

而開發區和市區長江水域的水上交通安全，包括南通港區的十公里水域的交通安全，分別歸開發區港巡大隊和南通港巡大隊那兩個港監局的直屬大隊管。

「放心，鹹魚已經找到人收拾他們了，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協助。」

「他不是局長嗎？」

「別說了，我真幫不上忙。楊老闆，記得把東西帶走。」

「怎麼協助？」

「如果他不給你妹夫面子，不好說話呢？」

被他們兩口子盯上，你們也真夠倒霉的。

「一個姓石的教導員說了算，那個教導員也是開發區管委會的副主任。」

楊正龍苦著臉道：「范處長，你跟韓處長肯定很熟，能不能幫我們跟她說說。」

楊州和鎮江那邊采砂船很多，連章家港那邊都有不少，以至於三天兩頭髮生水上交通事故。

范同奇目送走他們，立馬走進一樓左側的值班室，撥打啟東港監處的電話。

現在長州市正在搞岸線開發，岸上像個大工地，需要大量砂石料，沒個碼頭確實不方便，局裡都拿他們沒辦法，更不用說剛成立幾天的港監處了，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范同奇既不想惹麻煩，也懶得跟他wwｗ.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m•ｃom們解釋，面無表情地說：「你們在江上采砂，嚴重影響航行安全。如果你們來長州水域采，我一樣要管。」

只要把姓韓的趕走，就能順順利利賺錢。

「沒必要，趕緊拿走，不拿走我生氣了！」

王興昌覺得邱志明說的這個辦法不錯，笑看著他問：「怎麼舉報？」

「光靠水政肯定不行，但有我們和公安協助，水政就能收拾他們。」

「別的事好說，這事不行，天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吧。」

「范處，能不能幫幫忙。」

「楊哥，他跟韓渝真不熟。」

「你們不去航道采砂，不等於沒有船從航道外航行。」

「鹹魚找的水政？」

「只要發現有船在我們管轄的水域采砂，立即通知水警四中隊一起去查處。我們扣船，水警四中隊扣人。」

「我們不去航道里采。」

「范處……」

不誇張地說，韓向檸只要不犯錯誤，將來肯定能像朱局一樣進入局黨委班子，成為南通港監局的副局長。

長州港監處今晚有好幾個人值班，並且都在門口。

范同奇見他們提著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來的，不敢輕易往辦公室帶，乾脆把他們請進傳達室，問起他們的來意。

……

「水政能收拾得了那些采砂的？」

邱志明彈彈煙灰，繼續道：「姓石的是從四廠派出所調過去的，我妹夫跟石的教導員也不熟，但跟老三河派出所的一個公安關係不錯。他朋友說姓韓的是沈副市長的人，是沈副市長從長航公安分局調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