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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菡的家庭教育是個問題，不過還有讓人更頭疼的問題。

對中國漁政23船的全體船員而言，漁權即海權！

「可是……」

涉及到女兒將來能不能過上大城市的生活，韓向檸腦子裡根本沒有錢這個概念，拉著他道：「走，我跟你一起去打電話，先問問。」

「沒錢可以按揭，大不了慢慢還。」韓向檸憧憬著等女兒長大了，娘兒倆吃完晚飯乘坐渡輪去外灘散步的美好未來，不容置疑地說：「人民醫院家屬區的那套房子租也租不上價，我們又不去住，可以問問有沒有人願意買。」

「聽說上海孩子考大學都比南通孩子容易，其它方面的條件那就更不用說了。我這是沒那麼多錢買商品房的，我要是有錢也去上海買一套，然後把孩子的戶口先辦過去。」

「檸檸，你真打算買？」

「好吧，你想買就買，反正錢都在你那兒，反正不管借多少貸款又不光我一個人還。」

韓渝窮怕了，不想背貸款，更不想今後幾十年因為貸款睡不好，急切地說：「檸檸，媽，我覺得那個什麼按揭貸款就是擔心商品房賣不掉才搞的，我們要是真辦這個按揭貸款去買房子就上了他們的當！」

「我們有那麼多錢嗎？」

「我就菡菡一個孩子，我必須要為菡菡將來著想，再說人家都去上海買。」

「韓處說得是，光白龍港村，光我知道的就有七八個去上海買房子，再把戶口辦到上海去。」

浦東人算上海人嗎？

冬冬在四廠中心上初二，韓寧每天下班之後都開小輕騎回來。

「不買商品房怎麼幫菡菡辦上海戶口！」

「菡菡這麼小就天天看著他們打麻將，將來能學到個好！」

韓渝正嘀咕著，https://m.hetubook.com.com韓向檸一臉不好意思地問：「邵哥，我們沒那個實力，浦東有沒有更便宜的？」

韓向檸聽的很認真，甚至用筆記下來算。

「媽，上海的房價不用打聽，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兒去，我們肯定買不起。」

「既然知道還說那麼多，你不是存了不少零花錢么，現在一切為了菡菡，你存的零花錢我不會跟你要，不過今年也不會再給你零花錢。」

又不是沒地方住，買什麼商品房，還要去上海買……

「有，我家附近就有，只要兩千一平。」

韓老闆這次換船跟上次換船一樣，堅決不要兒子新婦的錢，不夠的部分全部跟銀行貸款。

老葛同志只是退居二線並沒有退休，他不好好獃在開發區發揮餘熱，居然非要跟著去，甚至跑前跑后儼然成了旅行團的團長，搞得這事好像跟他有關係似的。

韓渝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跟她一起去白龍港派出所辦公室打電話。

「他要回去轉戶口。」

韓向檸想想又回頭道：「三兒，等你媽回來了，你也要跟你媽媽說說。帶菡菡出去玩可以，但不能再抱著菡菡看人家打牌。」

韓渝不知道藍印戶口跟普通戶口有什麼區別，好奇地問：「可他是長航分局的幹警，戶口可以辦到上海去嗎？」

韓渝意識到丈母娘馬上就要提明年誰帶菡菡的事，急忙換了個話題：「張教，陳所今天怎麼想到回市區的？」

「普通的樓板房也要三四千一平。」

「能，只是有點偏，來我們這邊買房子的人不多。」

「向主任，想孫女了。」

邵磊搞清楚來龍去脈，笑道：「普西肯定不會便宜，最高檔的電梯房起ｗｗｗ.heｔｕｂｏｏk.coｍ•com碼五千塊錢一平方。」

韓向檸看著打開免提的電話機，急切地問：「邵哥，普通的呢，我們不一定要電梯。」

向帆想到女兒女婿這些年存了五六萬，自己也存了點，不禁笑道：「三兒，檸檸說得對，先打聽打聽，打聽又不用花錢。」

白龍港現在沒以前熱鬧，外面幾個開店的平時無所事事，包括陳子坤的老婆在內，她們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有點時間就聚在一起打牌。

「不打了，長途貴。她們再玩幾天就回來了，我們要是總打電話問，你媽肯定沒心思玩。」

她不說走不能走，韓渝想想又撥通了邵磊家的電話。

「三千還是四千？」

老媽除了帶菡菡去看人家打牌，還能把菡菡往哪兒帶？

「我們現在是有孩子的人，不能光顧自個兒過得瀟洒，要為孩子想。我們省點辛苦點，等把貸款還完了，菡菡到時候不就有房子了！」

「往哪遷？」

「想想還真是，我可不想讓菡菡變成小賭棍，以後不讓葛局再抱著菡菡打麻將。」

對自己這個家庭而言，菡菡的撫養權也相當於主權。

「買不起可以貸款，聽說現在買商品房可以去銀行辦什麼按揭貸款，一個月還一點，慢慢還，還二三十年就能還完。」

「我知道，我也想讓菡菡將來在上海工作生活，關鍵上海的房子多貴啊，我們哪有那麼多錢。」

丈母娘明年就退休，她退休之後肯定想帶菡菡，並且她帶的肯定比老媽帶的好，可菡菡一出生就是老媽帶的，老媽一定捨不得把菡菡交給親家母帶……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菡菡是不是你女兒？」

「難道還假打算！」

「孩子的適應能力比大人強，我倒不擔www.hetubook.com.com心菡菡能不能適應，我主要擔心葛局。」

「張哥，你說得太對了，我們這些人呆在哪兒無所謂，但不能光顧著自個兒，也要早點為孩子考慮！」韓向檸越想越有道理，回頭道：「三兒，你上海朋友多，等會兒打電話問問，上海的商品房現在什麼價。」

「菡菡那麼小，出這麼遠的門，也不知道會不會水土不服。」

「這麼說我們身邊全是上海人！」

「……」

「那還磨蹭什麼，快點。」

「昨晚做夢還夢著菡菡了，你們說我能不想嗎？」

「就你聰明，人家都是傻子？」

韓向檸喃喃地說：「林小慧是上海的藍印戶口，柳小美是上海的藍印戶口，柳小美上次說打算把蔣斌的戶口也辦過去。」

見韓渝將信將疑，張平又笑道：「張二小是上海的藍印戶口，前段時間把高老師的戶口也辦過去了。白龍港村劉會計的兒子在上海做小買賣，也買了一套商品房，也要把他兒子、新婦和孫子的戶口辦上海去。」

「三千一平，就算買個七十平方兩居室也要二十幾萬，我們倆的工資加起來一個月才多少錢，你要想好了。」

陳子坤一家三口回了市區，張平兩口子都在，正在廚房裡一邊和向護士長聊天，一邊給向護士長打下手。

生怕學弟再反對，韓向檸又苦口婆心地說：「而且能辦戶口，我們一家三口的戶口都可以辦過去。你想想，啟東的城鎮戶口還賣七八千一個呢，上海的戶口比啟東值錢，買房子送戶口，這買賣怎麼算怎麼划算。」

「這很正常，這兒是啟東，只要是啟東人誰不想去上海。」

向護士長燉上湯，回頭嘆道：「他又不會帶孩子，可又喜歡帶孩子，你是沒見和圖書過他一手抱著菡菡，一手打麻將的樣子！」

「是啊。」

「能不能辦戶口？」

「要還二三十年！」

「我沒存多少，我今天還請王記者吃了牛肉麵！」

張江昆早把冬冬接回來了，正在宿舍里盯著冬冬做作業。

「你哪來這麼多事，都說了要為菡菡著想，你再反對我跟你急！」

韓工和向護士長不知道是來白龍港看孫女來習慣了，還是惦記種在江邊的那塊菜地和親家母養著下蛋的幾隻老母雞，只要有點時間就往白龍港跑。

韓渝和韓向檸忙活了一天回到白龍港，向護士長正在廚房裡忙著做晚飯，韓工跟韓老闆去船廠看正在建造的新船。

她權衡了一番，一錘定音地說：「還是買陸家嘴那邊的吧，離外灘近點，反正那邊有渡輪，過江挺方便的。」

「好吧，不給就不給，別這樣瞪著我。」

旅行團雖然走了，但白龍港客運碼頭家屬區並不冷清。

張平微笑著解釋道：「他老丈人不是給他們在上海買了套房子么，那套房子前幾天交鑰匙了，外地房主可以辦上海戶口，好像是辦什麼藍印戶口。」

小魚家發達了，要請老家的長輩去武漢旅遊。

「葛局有什麼好擔心的？」韓向檸擠進來問。

韓渝和韓向檸考慮到她辛辛苦苦跑了大半輩子船，去過很多地方但沒真正上岸玩過，再想到師娘和李衛國的老伴都去，乾脆讓她帶小菡菡去，反正這一路上有那麼多人幫著帶。

「魚局，你想想，孩子長大了如果有上海戶口，在上海找個工作是不是比在南通容易？」

在上海人看來浦東就是鄉下，上海人一向是寧可要普西的一張床也不會要浦東一套房的。

韓渝下意識問：「抱著菡菡打麻將不好？」

「菡菡不和_圖_書在家，真有點不習慣。」

張平很羡慕陳子坤、張二小等「上海人」，感慨地說：「他們主要是為了孩子。」

菡菡在家呆不住，非要出去玩。

「可以，工作和戶口不一定在同一個地方。」

「這倒是。」

韓渝走進廚房，笑道：「媽，你要是想的厲害，等會兒再打個電話。」

「為了孩子？」

「明天再問唄。」

邵磊頓了頓，半開玩笑地說：「檸檸，你們真要是想買，可以來浦東買，我們浦東便宜。陸家嘴的市口不錯吧，跟外灘就隔著一條黃浦江，那邊剛開發的商品房只要三千一平，而且能辦你說的那個藍印戶口。」

「這要看地段，市口好的貴，市口一般的便宜。離地鐵近的貴，離地鐵遠的便宜。」

一連問了三四個人，上海的房價果然不便宜。

韓向檸去過好次上海，印象中上海就是黃浦江，就是外灘，就是十里洋場，只要離外灘近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不是轉戶口，是要遷戶口。」

「轉什麼戶口？」

「你先打聽打聽，說不定有便宜的呢。」

可他是正科，並且做過交通局長，李衛國和王隊長只能讓賢，一切聽他指揮。

「你怕了？」

師娘本來不想去的，可梁家人一天打幾個電話，不去人家會不高興的，況且老錢也是天天動員，她只能跟團去。

「光有上海戶口，在上海沒工作有什麼用？」

「檸檸，你想去上海買商品房？」

韓媽也受到了邀請，放心不下孫女一樣不想去。

聊到辦上海戶口、做上海人，向帆感嘆道：「那可是上海啊，國際大都市！以前沒現在這樣的政策，不管你有多少錢也別想變成上海人。現在有這個政策，只要買商品房就能上戶口，只要有條件的誰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