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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況比較特殊，他打申請調離交警隊，政治處不知道往哪兒安排，於是想到了你。」

「他在交警隊干好好的，怎麼想到調過來做水警的？」

「躺在大凳上把一個大水缸蹬著轉的雜技節目你有沒有看過？」

午後刺眼的陽光，讓人睜不開眼睛，曬得讓人有種迫不及待泡在水裡的感覺，但在水裡的人卻迫不及待想上岸。

「那他以前是做什麼的？」

「跟著我？」

讓人不得不佩服的是，在這一問題上市局、市消防支隊和港務局等單位肯定會支持自己人，長航分局不但不好反對，甚至要積極加入王局牽頭成立的水上消防協會，不然就意味著長航分局對水上消防不重視。

「人多了事就多，有些人羡慕他拿高工資，笑話他沒文化。他從小練雜技，不知道摔過多少跟頭，受過多少次傷，提到雜技很煩，當年就是因為打死也不想再練雜技才轉業的。」

「沒問題，其實王局早考慮到。」

都是水上分局的元老，也都是老同事老戰友。

韓渝對二分隊的郭維濤印象深刻，不假思索地說：「表現非常好，好的不能再好。」

總教官很年輕，但對培訓很嚴格。

「等003下水入列，馬金濤和楊勇就要接管003，003到時候要部署到節制閘派出所，負責節制閘至天昇港水域的治安。」

韓渝跟前幾天一樣，示範完讓陳子坤、馬金濤、方國亞、楊勇、董邦俊等人給各學員分隊演示分解動作，然後組織分隊訓練。

他換上衣服正準備回家，水上分局的馬政委居然來了。

馬政委回頭看看航運學院的大門，笑道：「他不是天生不暈，他是接受過比這更驚險的訓練。」

「組織什麼培訓？」

這一百多名救援隊員來自南通水上分局各水警中隊、南通市消防支隊港區中隊、長航分局各派出所、軍分區警衛排、南通出入境邊防檢查站監護中隊、南通港企業消防隊、啟東港企業消防隊和長航蘇州分局、熟ｗwｗ.ｈｅｔｕｂoｏk.coｍ•coｍ州市公安局水上派出所。

「你都不在這兒吃，我更不會在這兒吃。」

韓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看著剛才游最快的一個學員，笑道：「水性好、游得快，只能自救，而我們執行搶險救援任務是要去救人，這就考驗我們在水中的耐力。

「政委，又來檢查訓練進展？」

他根據訓練情況進行講評糾正，最後再一個分隊一個分隊的考核。

「董邦俊和李明。」

等所有學員都游到終點，精疲力竭的爬上長滿雜草的淺灘，韓渝活動了下手腳，看著眾人道：「有些學員水性不錯，游得很快，但作為救援隊員光游得快是遠遠不夠的，泳姿也很重要。我剛才看了看，大家都是最基本的自由泳，有些學員游的甚至像狗刨。」

這個培訓班之所以冠以「軍地聯合」是因為有公安現役參加。

「水警又不只是要求水性好、不暈船，他是不是天生的水警我不知道，但他絕對可以成為一個好船員。」

學員們頓時鬨笑起來。

他們憋著勁兒咬牙拼搏，即使臉上已經曬脫了皮，雙腳被江水泡得發白，也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

「調到我們分局之前，他是一大隊的交警。在做交警之前，他是部隊文工團的雜技演員。」

郭維濤正想著總教官知不知道很快將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韓渝跳下淺灘中間的「小河」，一邊在水中示範一邊喊道：「看清楚了，這就是進攻式泳姿！這是防衛式……」

馬政委笑問道：「你聽說過他？」

「評價這麼高啊！」

「有什麼好笑的。」

韓渝不禁笑道：「行，就他們兩個。」

韓渝不解地問：「他的工齡本來就長，這有什麼好羡慕妒忌的？」

「馬上開飯了，我陪你去食堂。」

他們中有公安幹警，有公安現役武警，有現役軍人、有協警，有企業消防隊員，但現在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培訓班的學員！

「接受過更驚險的訓練，政委，他是偵察m.hetubook.com.com兵轉業的？」

馬政委笑了笑，接著道：「等水上消防培訓結束，就聯合港監、漁政、海關、水政、邊檢等單位組織水上聯合執法培訓，長航分局想參加我們熱烈歡迎，不想參加也沒關係。你提前準備下教案，到時候肯定有你幾堂課。」

全線的消防都歸水上分局管，那治安管轄權自然也不存在爭議。

「不是。」

馬新民扶著自行車，一邊往外走一邊笑問道：「剛調到我們分局的郭維濤表現怎麼樣？」

市防指通過剛過去的十一號颱風災害，意識到保有一支水上搶險救援力量的重要性。水上分局聯合長航分局關於組織防汛搶險救援培訓的申請呈報防指，防指很快就批下來了。

長航分局打算把幾個港口派出所變成江上和岸線的轄區派出所，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但要進行專業的消防培訓，王局還打算借這個機會成立南通水上消防協會。市局和消防支隊都很支持，等協會成立起來，江上的幾個執法部門和沿江的企事業單位都是協會的成員單位。」

早上跑操，晚上點名，甚至要在參訓的軍分區警衛排副排長指揮下進行隊列訓練。

「昨天王局來檢查過，他說你們組訓工作幹得很好，我是順路過來看看的。」

韓渝是教練組的總教官，既要組織搶險救援業務培訓，也要確保訓練安全。

如果泳姿不規範，就很容易脫力，甚至會被溺水人員糾纏。我們常說救命稻草，一旦發生那樣的情況，你們就會成為溺水人員死死攥住的救命稻草，那是一件非常非常危險的事，到時候別說救人，恐怕連能不能自救都成問題！」

韓渝下意識問：「在交警隊呆的不舒服？」

市領導對這次培訓很重視，三天前舉行開班儀式時，王市長和軍分區陳政委都來了，要求全體學員服從指揮、刻苦訓練，提高應急搶險實戰能力，充分發揮水域救援中的尖刀作用，隨時做好奔赴抗洪搶險一線的hetubook.com.com準備……

馬政委頓了頓，接著道：「可交警大隊的大隊長、教導員不知道這些，每次市局搞文藝活動，只要上級讓交警隊齣節目，大隊長教導員就讓他上台表演雜技。」

「這既是委以重任，也是為了工作，再說你本來就是水上消防的實際負責人。」

培訓大綱早發給了學員。

「自救都做不到，怎麼敢說自己是專業救援？怎麼救別人？」

學員來自軍地那麼多單位，誰都不想被比下去，要知道各自單位領導很關心訓練成績，三天兩頭來看訓練情況，沒時間來的也打電話問。

回到淺灘上，韓渝接著道：「必須認識救援的危險性，哪怕我們看上去很安全！水上救援，時間就是生命，對我們來說可能會出現各種突發|情況，但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要根據拋、划、游的原則施救。

「你是分局的黨委委員，手下不能沒水警。」

培訓需要場地，南通航運學院正好在江邊，暑假學生放假，校舍和宿舍都空著，正好用來組織培訓。

也就是說能拋繩儘可能拋繩營救，能用船艇劃過去就儘可能劃過去營救，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像我剛才這樣游過去營救。至於如何拋繩，怎麼扎繩包，怎麼用船艇施救，那是接下來的科目，今天先練基本功，先學會各種泳姿。」

「你們年紀差不多大，你參加工作也很早，工齡一樣不短。政治處可能覺得你們應該有共同語言，就把他從交警隊調到我們分局，還特彆強調讓他以後跟著你。」

在江心訓練雖然貼近實戰但也很危險，為確保萬無一失，專門把001和長江公安111艇調過來了，在上下游負責警戒。

馬政委微微笑了笑，隨即話鋒一轉：「王局這幾天拜訪了好幾個單位，港監局、長航分局、邊檢站和水利局等單位的領導都認為接下來還要組織培訓。」

這次培訓是封閉式的，軍事化管理。

韓渝忍俊不禁地說：「我知道有這麼個人，但不知道hｅtubｏok•ｃom•com就是他。以前陳局去白龍港檢查工作，陪同陳局去檢查的一個領導提過他。難怪在跳幫攀舷訓練時他跟會輕功似的呢，原來他是雜技演員，以前部隊練過啊！」

「體能好，水性好，學什麼都快。抗暈訓練其他學員恨不得把苦膽吐出來，他完全沒有暈船反應，他如果不說以前沒怎麼坐過船，我真以為他跟我和小魚一樣是在船上出生、船上長大的呢。」

「在電視看過，他會蹬啊？」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每人發兩套迷彩服，不許穿原單位的制服，也不得佩戴警銜軍銜。

「馬金濤和楊勇要走，那能不能再給我安排兩個人？」

一轉眼半個月過去，從明天開始就要進行學員期待已久的舟艇訓練。

南通市歷史上的第一次軍地聯合防汛搶險技能培訓正式拉開帷幕，一百二十六名救援隊員在韓渝、陳子坤、馬金濤等教官指揮下，頂著似火驕陽在江心奮力練習游泳技能。

神仙打架，打的如此超凡脫俗。

「我有水警五中隊，有馬金濤和楊勇！」

都是自己的老單位，韓渝正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馬政委笑看著他道：「協會的理事長由誰來擔任暫時沒確定，但秘書長肯定是你，港監局、漁政、海關、邊檢、啟東公安局和港務局、中遠等單位只認你，不會認別人。」

「政委，你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嗎？」

馬政委輕嘆道：「可能跟以前的經歷有一定關係，他比你大不了幾歲，工齡卻跟我差不多，工資那麼高，在交警隊有很多人羡慕妒忌。」

而之所以冠以「南通市」則有兩層考慮，一是江上的救援力量需要整合，二是組織培訓需要經費。

「還有五米，堅持住！」

甚至要請水利局的總工程師來講課，要學習大堤滲水、管涌、漏洞、漫溢、決口等險情和城市內澇處置。

「他會不會蹬水缸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五歲時就跟水缸似的被人家蹬，在半空中被人家蹬得轉來轉去，他當然不會暈船了。」

「針對水上火災和-圖-書撲救進行培訓？」

「加油！還有十米！」

馬金濤很默契的跳下水，模擬起溺水人員。

……

不但批了一筆培訓經費，還採購了十條衝鋒舟和十條無動力的橡皮艇，裝備給水上分局、長航分局、消防支隊、邊檢站監護中隊和兩個港口企業消防隊。

訓練時間一個月。

看來王局是見招拆招，打算通過成立水上消防協會的方式，確定水上分局對南通水域及岸線的消防管理事權。

韓渝愣了愣，驚詫地問：「他就是那個五歲就去部隊當兵，轉業安置公安局就有二十年工齡的雜技演員？」

董邦俊是當年在營船港掛任水警四中隊長時的老部下，李明是「大魚局」當年用漁政贊助的經費招錄的合同制民警，後來跟馬金濤、楊勇、楊遠等人一起轉正的。

韓渝選好角度，頂著浪小心翼翼游過去，瞅准機會控制住馬金濤的手臂，跟採取強制措施似的，從後面摟著馬金濤的脖子往後游。

眼看快八月底，天氣依然炎熱。

接下來要訓練的科目有很多，比如水域個人防護、水域拋繩包、活餌救援、充氣橡皮艇組裝、衝鋒舟駕駛、無動力艇操作、舟艇故障排除、舟梯聯用、救援槳板應用、翻滾流和繩索技術、夜間模擬營救、橡皮艇翻舟自救、水中解脫、水面拖帶和心肺復甦等等。

韓渝作為教練組的負責人享有特權，不用像學員們一樣住在航運學院宿舍，這些天一直住在老丈人家，學姐每天下班也會來市區。

總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處處從實戰角度出發，嚴格按照「先講解、再示範、后訓練」的步驟進行。

韓渝笑了笑，又感慨地說：「我以前一直以為沒有人天生不暈船，見著他之後才知道真有人不暈船。」

「這麼說他是天生的水警？」

「我們幾家商量了下，等搶險救援技能培訓結束之後，就由市局牽頭，說白了就是由我分局牽頭，組織消防支隊、長航分局、港監局和兩個港口企業消防隊，進行南通市水上消防滅火培訓。」

「安排誰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