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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下網之後不但會把船開進偏僻的汊港躲起來，甚至會開鐵划子去上下游五六公里處望風。

「要等所有試驗做完，不然拿不到證書，估計最快也要一個半月。」金大捧著大茶杯喝了一口水，微笑著補充道：「等各項試驗做差不多了，張阿生就會讓他們幫著招聘的船長和他們公司培訓了大半年的船員過去把船開回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躉船真是他的家。

……

「我怎麼了？」

開發區有一家船務管理公司，自己真能少很多事。

據說有一艘外輪竟在等候進入上海港的錨地被捕鰻船和密密麻麻的定置網給圍住了，連引航艇都靠不上去。

金大掏出香煙點上抽了一口，微笑著解釋道：「他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船長，就讓他們公司的海務上了船。」

韓渝正想著等拖消兩用船回來之後，就可以把啟東港拖輪隊的全體人員「徵召入伍」，老金又猶豫了一下說：「張阿生去武漢之前，吃了檸檸一張罰單。聽說沈市長不太高興，不過他那麼大領導也不好意思來找檸檸，唐文濤來了好幾次，來幫著說情。」

小魚收拾好這幾天換下的臟衣裳，從剛靠泊好的「長江公安110」跳上躉船，不解地問：「鹹魚干，上海怎麼搞的。他們那麼有錢，執法艇應該比我們南通多，怎麼連航道暢通都保證不了？」

「去武漢航道船廠參加拖消兩用船的試航。」

「上海各水上執法單位的船艇加起來是比我們南通多，但人家要管轄的水www.hetubook.com.com域也比我們大。人家不但要管江也要管海，海上一樣有人在捕撈鰻魚苗。」

「拖輪造好了！」

「水政有執法船沒碼頭，把010停在你們長航分局碼頭就要協助長航分局維護水上治安，水上分局肯定不會高興。要是把010停在水上分局小碼頭，你們局領導一樣不會高興，楊遠乾脆把010停我們這邊來，兩不得罪。」

小魚很是敬佩，笑問道：「金叔，檸檸姐罰了張阿生公司多少錢？」

「船長不好找，海務更難找，張阿生沒辦法，只能讓海務上岸回公司。至於那條船的新船長，是船東後來花大錢從一家海運公司請來的。」

金大探頭看了看：「你外公以前住的那間，現在是吳處的宿舍。不過吳處很快就要搬港監處，等吳處搬走你就可以住過來。」

聽金大這麼一說，他急切地問：「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交付？」

老金沒想到他居然想住回來，笑道：「水政想借用這一間做辦公室兼宿舍，鹹魚都已經答應楊遠了。」

「如果那個船長不做海務，他上船沒任何問題。問題是他做了海務，他的職責是管理好公司旗下所有貨輪的船長、大副、二副、三副和甲板部船員。他放著本職工作不幹，跑出去給人家當船長，直接影響到公司旗下船舶的船員管理，也影響到航行安全。」

韓渝意識到好兄弟是來「宣示主權」的，他現在有家有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天天在躉船上，只是m.hetubook.com.com要個臨時宿舍。

小魚打定主意賴這兒不走，笑道：「是啊，我是二連的副連長，好不容易打完捕鰻大戰，我當然要先去部隊看看。」

「他們不在市區辦公跑這兒來做什麼。」

劉局說的對，在長江啟東段想干出點成績只有來三河！

可能由於江上管太嚴，一旦被發現很難逃跑，許多捕鰻船去了入海口下網捕撈、反覆穿越航道，上海那邊壓力很大。

「他們去武漢做什麼。」

「海務只能呆在公司，不能去跑船？」

白龍港現在真變成了一個村，總窩在白龍港能有什麼作為。

那間艙室確實是他的宿舍，他曾住了好多年。

「就停在這兒，省得開來開去。」

小魚協助港監執法的時間甚至比韓渝長，對航運並非一無所知，禁不住問：「船務管理公司的海務就是船長，還是經驗豐富的老船長，人家怎麼就不能上船，檸檸姐為什麼要罰人家？」

檸檸姐果然是罰款小能手，連開發區的公司都罰。

韓渝笑了笑，正想著去洗個澡、換上乾淨衣裳，先去看看營區建設的進展，再去港監處問問學姐晚上是回白龍港還是回市區，老金突然道：「鹹魚，張阿生和他們公司的機務去武漢了。」

不誇張地說他是在躉船上長大的，他在躉船上學習、工作和生活的時間比自己都長，這條躉船給他留下了太多難忘的記憶。

韓渝不只是全程參与那條拖消兩用船的設計到招標，而且為了那條拖消兩用船簡直煞費了苦心ｈttps://ｗｗw•hetuｂｏｏｋ.ｃｏｍ•coｍ。

見老金從指揮調度室走了下來，小魚又指著公安值班室隔壁的艙室問：「金叔，這是我的宿舍，能不能讓住裏面的人搬走，把宿舍還給我。」

「可張阿生去年註冊的那個遠洋運輸公司，好像只有一條日本建造的二手散裝船。」

可人不是機器，不可能二十四小時不休息。

「港監辦公樓不是早裝修好了嗎，吳處怎麼還沒搬？」

「玉珍在家等你呢，你不想玉珍和鱷魚啊？」

「不能！」

「真講究。」

陳子坤和韓寧姐不好意思來，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條躉船不只是你的，一樣是我的，我是在躉船上長大的，我回家不行嗎？

比如啟東港的拖消兩用船試航這麼大事，如果不是有張阿生幫忙，沈副市長和啟東港股份有限公司的錢總肯定要讓自己過去。

小魚嘀咕了一句，又問道：「東邊的那間呢，有沒有人住？」

韓渝追問道：「那是因為什麼？」

「兩千。」

據上海區漁政局通報，有好幾艘萬噸級貨輪在進出長江和黃浦江的南、北漕航道，因為避讓捕鰻船發生水上交通事故，各種因為捕鰻船引發的險情一起接著一起。

「才兩千啊，海務去幫人家當船長的一個月工資也不止兩千，說起來張阿生還賺了。」

那些非法捕撈鰻魚苗的人員，跟執法部門「鬥智斗勇」了十年也變得越來越難對付。他們不像以前那般在港口、碼頭和船閘附近水域下網捕撈，而是選擇偏僻的水域。

「剛裝修好的ｈｅtｕｂooｋ.ｃom.ｃom房子有油漆味兒，急著搬進去對身體不好。」

不過加強巡邏並非沒有作用，至少確保了航道暢通，從鰻魚苗開始洄遊到「捕鰻大戰」接近尾聲，長江南通段的水上運輸基本沒受影響。

「你怎麼跟我一起上來，你現在是啟東水上警察巡邏隊的副隊長，你們巡邏隊的基地在白龍港。任務都已經結束了，你不把110開回去，停我這兒做什麼？」

不等小魚開口，剛跳上躉船的小龔就嘿嘿笑道：「魚書記，我和魚隊既是水上巡邏隊的民警，一樣是啟東預備役團的軍官，我們來看看營區建怎麼樣了。」

他們晝伏夜出，跟你比拼毅力。

「我們齊局和劉局才不會像王局那麼小氣呢。」

想到前年跟鹹魚干一起去海上抓偷渡的，小魚反應過來，不禁嘆道：「海太大了，海上是不太好管。」

「張阿生怎麼了，檸檸為什麼要罰他？」

「這麼說張阿生公司的海務最終沒能做船長？」

不過張阿生不會白幫這個忙，對他而言這是一個業務，啟東港是要給錢的。

韓渝搞清楚來龍去脈，回頭笑道：「不管他那個遠洋運輸公司旗下有幾條船，海務都不能去做船長。」

「110呢？」

「還是船長和三副打架的那條貨輪的事，船上大多船員參与了盜賣油料，船東自然不會再用他們。機工水手好找，船長一時半會兒不好找。來接受處理時無意中遇到了張阿生，張阿生知道他拖不起，就幫他配了個船長和幾個船員。」

「張阿生安排上船的人員沒證書，還是hｔtｐs://wwｗ•ｈeｔｕbｏｏｋ.cｏm•ｃｏｍ所持證書不符合相應要求？」

「玉珍比我都忙，她怎麼可能在家等我。鱷魚我倒是挺想的，先去營區看看，等會兒跟你一起坐車回去。」

韓渝回頭指指江面，補充道：「我們南通水域是長，東西兩百多公里，可我們只要管一條線。只要讓參与聯合執法的各單位執法艇在指定水域來回巡邏，基本上就能確保航道暢通，人家跟我們不一樣，人家不只是要管線一樣要管面。」

「都不是。」

「賺什麼呀，那條船接受完處罰換上新船員，檸檸在他們啟航前登船檢查，發現張阿生公司的海務居然成了船長，就給張阿生公司開罰單，並責令海務立即下船，或等張阿生公司找到新海務之後再履行船長職責。」

「以前說要三四年才能建造好，那是因為長航分局沒那麼多錢。拖輪現在是啟東港的，啟東港又不缺錢，只要資金到位，建造起來當然快。」

隨著六條新執法艇入列和省漁政總隊直屬支隊的五百噸級漁政船投入實戰，再加上漁政、港監和海關原有的執法船艇，長江南通段的水上執法力量得到了加強，平均每二十公里能部署一條執法船。

現在不只是交通越來越發達，通訊也越來越發達。他們有手機和尋呼機，發現執法艇來了就通知同夥趕緊收網躲避，打擊難度越來越高。

「不說這些了，說說你。」

上海各單位的執法艇幾乎全在外面執法巡邏，一時間遠水解不了近渴，上海港只能向上海水上公安局求援，請水上公安局安排民警上拖輪，前往海輪錨地「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