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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戰士禁不住舉手問：「韓營長，你們需要哪方面的技能？」

「再就是對於簡單的開裂險情，我們有幾套搶護方案，甚至帶來了一套灌漿設備。等會兒我讓孫工來找你，他是施工方面的專家，你們研究研究，看是不是抽調幾個人，組建兩支專門搶護開裂險情的小分隊。」

走出大帳篷一看，與圍堰結合部的四十多米干堤，比夜裡睡覺時寬了四五米！

難怪國家早在幾十年前就搞荊江分洪工程，就把他們縣的大多鄉鎮納入進分洪工程範圍呢。

「是！」

「滾，給我滾遠點。」

「是！」

「謝謝韓營長，連長，對不起，我也去出公差。」

「好，站在這邊來。」

「是！」

手下的兵都想跑，吳連長很鬱悶，呵斥道：「別鬧了，你個泥水匠湊什麼熱鬧。」

「有險情？」韓渝下意識問。

有了帆布就好辦了。

「差不多，我跟你們海軍經常打交道。」

竹子打不了樁，但既能用來搭腳手架，也能用來搭帳篷，韓渝照單全收。

小戰士很失落，只能悻悻地蹲下繼續吃飯。

吳連長被他搞得很沒面子，恨不得衝上踹他一腳。

安排好潛水分隊的工作，韓渝顧不上洗澡睡覺，跟戴參謀、楊建波一起走到132團的搭帳篷前面。

馮青松連忙道：「是！」

吳連長冷哼了一聲，接著道：「前面有兩輛消防隊的水罐車，領到洗漱用品之後以班為單位排隊去洗漱。都給我洗乾淨點，把牙給我好好刷刷，不收拾乾淨不許吃飯，同時要注意節約用水。」

天氣預報說上游過幾天又要下雨。

大恩不言謝，現在也沒時間謝。

「水位不可能總這麼高，早晚有回落的那一天。天氣又這麼熱，水位一回落，大堤很可能會發生開裂，大堤開裂一樣危險，到時候就需要你們潛下去檢查水面以下的開裂情況。」

韓渝笑問道：「會炒菜？」

「太好了，我先出去打電話向袁書記和黃縣長彙報。」

「能做的多了。」

蚊蟲多，地上涼，如果下雨，都會變成落湯雞，不只是休息不好，也很容易生病。

長江水位暴漲，往下游泄不過來，要從我們這兒注入洞庭湖。洞庭湖流域下暴雨，從下游往長江里和_圖_書排不過來，就要從我們這兒排入長江。

「好，你屬於我們營急需緊缺的人才，立即登記，登完記去找我們營郝副營長報到。」

「上海艦隊，不過他早轉業了，在長江港監局南通分局做過好多年局長，後來調到武漢，再後來又調到中遠，現在已經退休了。」

「我會做瓦工。」

分洪，說起來簡單，做起來談何容易。

嚴工和老葛剛走出帳篷，馮青松就坐下問：「總指揮，我們分隊今天做什麼？」

「不只是潛水員，也是從你們海軍出來的。」

從「登陸點」通往堤下的施工便道一看就知道夜裡重修過，坡度比之前更緩，坡底下竟停了三台壓路機，其中兩台壓路機的大碾子看著有一人高。

剛爬起身的戰士嘿嘿笑道：「會，我也會做面點。」

「然後呢？」

上級對啟東預備役營如此重視，不然絕不會抽調132團一部和潛水分隊輔助搶險，能想象到接下來的搶險任務很重。

好在跟指揮部要樁木，指揮部實在不知道去哪兒找，竟讓林業局通過長航後勤保障組送來了六船楠竹。

嚴工點點頭，問出了縣領導最關心的問題：「韓書記，撤離出去的群眾在外面做什麼都不方便，他們非常想家。袁書記和黃縣長委託我問問你，撤出去的群眾什麼時候能回家？」

「你會什麼？」

韓渝一邊招呼他吃早飯，一邊笑道：「我們現在就像消防隊，在繼續搶護眼前險情的同時，等著指揮部派警。」

「是！」

「我會電，韓營長，我上過技校，我是四級電工！」

「好，先登記，等會兒去找我們營的張無涯副連長報到。」

「這還不包括95.74公里的長江干堤。」

韓渝意識到啟東預備役營的主戰場很可能就在他們縣，沉吟道：「嚴工，我等會兒安排車送你。如果條件允許，你能不能安排人給我們送一張全縣的河道分布圖和儘可能詳細的交通地圖。」

嚴工抬頭看了看剛走進來的葛局長和海軍中校馮青松，凝重地說：「我們縣河流縱橫，有松東、松西、虎渡、藕池等大小河流十八條。這些河大多是分流江水注入洞庭湖的分江河道，所以我們縣也叫『江河走和_圖_書廊』。」

韓書記，說了你可能不相信，他們這批兵里還有兩個大學生！有文化是好事，但比以前的兵難帶。剛才你都看見了，一個比一個嘚瑟，給他們幾分顏色就敢開染坊！」

韓渝頓了頓，接著道：「相比大堤開裂，水庫、閘口等鋼筋混凝土建築開裂更危險。特別是水庫堤壩開裂，水庫的攔水壩很高，水壓很大，搶護難度更大。

「韓營長，我會唱歌！」

看著海軍中校欣喜的樣子，韓渝又微笑著補充道：「有一位看著我長大的長輩，跟你一樣姓馮。他以前一樣是海軍，並且是海軍最年輕的艦長和最年輕的副師職幹部。」

「謝謝韓營長！」剛爬起來的小戰士欣喜若狂，跑出幾步忍不住回頭笑道：「班長，不好意思，我出公差了，班長再見！」

「等會兒就走！」

「我會修車，我參軍前修過摩托車，也修過汽車。」

「真會，我就是沒證。」

「感謝什麼呀，我們就是來搶險的。」

「行。」

「嗯。」

韓渝只知道他們縣受災嚴重，不知道具體情況，低聲問：「江河走廊的堤防有多長。」

韓渝權衡了片刻，抬頭道：「現在就可以回家。」

人多帳篷少，132團的戰士們只能枕著沙袋露天睡。

「我們會根據具體情況制定搶護方案，到時候需要你們潛下去反覆檢查，甚至需要你們潛下去協助搶護。」

昨天下午跟席工說要等21個小時。

「連長，韓營長，我是學廚師的，沒來抗洪時我幾乎天天去幫廚。」

讓眾人倍感意外的是，韓渝竟笑道：「會瓦工活也是人才，過來，等會兒去找孫工報到。」

韓渝看著正排隊登記的八個戰士，笑道：「吳連長，你們連人才濟濟，卧虎藏龍啊。」

「真會還是假會？可不許信口開河！」

「沒問題，我等會兒就給局裡打電話，我們局裡有人值班。」

剛跟鄒向宇交完班，正在「高級軍官帳篷」里一邊吃早飯，一邊跟好不容易睡了幾個小時的安公縣水利局老工程師說話。

稻草不值幾個錢，並且現在確實需要，但涼席和蚊帳絕不能收，戴參謀代表應急搶險突擊隊婉拒村民們的好意，順便提醒他們未經縣委縣政府允許和圖書不能再下堤回家了。

「機修，水電，只要有技術的，我們都需要。」

後來團長居然說要輪換，五天就要換一次防，大傢伙頓時沒之前那麼高興了。

作為最熟悉全縣水情的總工程師，嚴工的壓力甚至比黃縣長大，他輕嘆口氣，無奈地說：「如果對全國各區縣的堤防長度進行評比，我們縣肯定能拿第一。

「真的，我給你們海軍跑過腿、打過雜，給你們海軍的潛艇進出長江護過航，去過你們海軍在上海一個小島上的觀通站，還隨同市領導去慰問過以我們啟東命名的啟東艇。」

「退休了？」

韓渝顧不上再閑聊，喝完碗里的粥，說起正事：「馮隊，你們分隊的人員雖然少，但你們在接下來的搶險中要發揮重要作用，要把你們這塊好鋼用在刀刃！」

「我。」

「總共就兩個大學生士兵，怎麼可能留在我們連。新兵訓練一結束，就被分到師部做公務員了。」

現在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荊江水位居高不下，洞庭湖那邊同樣如此，我們夾在它們中間，境內所有河流都處於超警戒、超保證水位運行狀態。也就是說我們縣大多鄉鎮的前後左右全是比房頂都高的水！」

「韓營長，我會開裝載機！」

「滾！」班長羡慕妒忌恨，氣得牙痒痒。

吳連長快步走了過來，喊道：「七排長、八排長、九排長，各安排兩個人跟司務長去『駐港部隊』後勤組帳篷領洗漱用品和勞保用品，領回來之後立即組織分發。」

「直接擋水堤段683公里。」

「不愧是公安，一開口就是公安術語。」

見轉運搶險物資來的大小船隻上都有蓋貨艙的帆布，乾脆讓邱學良給人家打了幾張收條，把那些帆布全徵用了！至於帆布值多少錢，讓人家連同運費一起去找黃老闆算賬。

「算，過來，先請戴參謀登記，登記好去找梁醫生報到。」

「動作快點。」

「登陸點」兩側的大堤，依然是堆放搶險物資的區域，「駐港部隊」的兩個軍官正捧著文件夾在堆場清點……

涉及那麼大的區域，真要是分洪經濟損失會有多大，又會有多少老百姓無家可歸，甚至會變得一無所有……

正因為考慮到接下來的搶險任務重，和-圖-書韓渝才來132團營地現場招聘。

讓戴參謀和吳連長組織官兵們把竹子運上大堤，用鉛絲（鐵絲）先搭架子，現場裁剪帆布蓋上去，再用鐵絲進行固定。

韓渝同樣被逗樂了，不禁笑道：「會唱歌也是特長，但我們營暫時不需要文藝方面的人才。」

不到兩個小時，就搭建了六個大帳篷！

現在已經過去了12個小時，從搶險施工進度和徐工、姚工、孫工剛才的會商結果上看，潰口險情基本上控制住了。

「這麼長！」

「總指揮，這麼說我們算半個同行？」

「太好了。」

「總指揮，我們算什麼好鋼，不怕你笑話，我們都不知道能做點什麼？」

沒想到峰迴路轉，「駐港部隊」的韓營長居然來現場招聘。

「韓書記，我也捨不得走，可不走不行。」

馮青松好奇地問：「那位前輩是哪個艦隊的？」

吳連長沒想到這操蛋玩意竟如此嘚瑟，打定主意回頭再收拾他，看著眾人問：「還有沒有懂點技術、會點手藝的，有趕緊報名！」

吳連長剛才雖然表現的很生氣，其實心裏是很高興的，感嘆道：「現在的兵跟我們那會兒不一樣，現在至少是初中以上文化程度。有些兵是高中畢業的，有些兵是中專、職中或技校畢業的，有一技之長。

「說起來我們營公安幹警真不少，路橋公司雖然是我們營搶險的主力，但事實上我們營並不是在路橋公司基礎上組建的。而是在水上公安、長航公安、港監、海關、漁政等水上執法單位，尤其是在水上消防救援隊伍的基礎上組建的。」

韓渝放下筷子，很認真很嚴肅地說：「水位居高不下，大堤都泡在水裡，接下來的管涌險情會越來越多。如果能及時找到漏點，就不會發生昨天下午那樣的坍塌潰決。想找漏堵漏就要潛水作業，所以你們也要做好當『救火隊員』的心理準備。」

「你怎麼會開的？」

「現在派人去熟悉河道和道路情況來不及，最好安排個熟悉情況的同志過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你那邊遇到重大險情，我們有嚮導也能及時支援。」

一個戰士放下飯盒爬起來問：「韓營長，我是衛校畢業的，我學過醫，這算不算一技之長？」

「葛和圖書局，我們這邊一樣要向市防指彙報，麻煩你給沈市長打個電話。」

韓渝不是起的很早，而是下半夜就沒睡。

韓渝讓吳連長不要讓戰士們集合，就這麼站在眾人面前笑道：「同志們，我是來招聘的，我們現在急需有一技之長的同志，只要符合我們的用人標準就可以留下來，也就是說五天之後不用跟大部隊換防。」

「兩個大學生士兵在你們連嗎？」

收穫比預想的要大。

一個戰士急不可耐地爬起身，引得眾人一陣鬨笑。

「我家在礦區，我爸就是開裝載機的，我十五歲就會開了。白天有工長看著，我爸不敢讓我開。上夜班的時候沒人管，我爸困了就讓我開。」

「人才，過來。」

……

一覺醒來，天色已大亮。

回頭看「登陸點」，赫然發現登陸點也加高加固了。

……

一個連就招了八個，甚至有一個是學工業與民用建築的，雖然沒有施工經驗，但可以幫姚工做工程資料。

「是嗎？」

「韓書記，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

「行。」

有的戰士在洗漱，有的戰士正蹲在大堤上吃早飯。

「也是潛水員？」

昨天軍首長說抽調132團一部輔助「駐港部隊」搶險，大傢伙都很高興很激動。

接下來有好多事要做。

沒跟「大部隊」撤離的附近村民，見解放軍豁出去幫他們守家園，自發地連夜回去運來好多稻草，有些村民甚至把自個兒家的涼席和蚊帳都送來了。

人多力量大。

「駐港部隊」的大挖機依然在堤下挖土，那兩輛怪模怪樣的大自卸車正往潰口兩側的干堤上運土，三台大鏟車和那台推土機正在加高加寬的潰口兩側干堤上忙碌。

人民子弟兵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群眾紀律很重要。

「沒說完呢，是什麼是？」

我們啟東開發區引進了一家水下工程公司，我早上給沈市長打過電話，沈市長幫我們問過那家公司的老總，人家很支持我們的工作，安排了一個經驗豐富的水下施工人員坐飛機過來指導我們。」

「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

見兩個戰友可以長期跟「駐港部隊」吃香的喝辣的，眾人躍躍欲試。

有乾燥的稻草墊著，有帳篷遮風擋露水，戰士們睡的很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