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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昨天去幾個賣手機的店轉了轉，發現他們賣的手機有很多是水貨。」

「真不知道你這個警察是怎麼做上的。」

眾人跟著小魚來到長航分局啟東派出所白龍港警務室，圍著電暖器敘起舊。

他掏出香煙一邊準備發，一邊感嘆道：「鹹魚，小魚，這些年沒回來，沒想到你們變化這麼大，白龍港的變化更大，剛才王哥說這兒就是白龍港，我都不敢想象。」

「還行，我先把磚頭搬進去，你等會兒幫我拌點漿子。」

啟東有那麼多賣手機的！

「姐夫，累不累？」

韓渝沉默了片刻，笑道：「我雖然是緝私民警，但我們在局裡是有分工的。浩然哥你應該見過，就是我師父的兒子，他轉業了，跟我是同事，現在是我們支局的情報科長，我回頭讓他聯繫你，他肯定感興趣。」

大門口的鐵門銹跡斑斑，實在不像樣，要把銹鏟掉刷上漆。

「姐夫也在，姐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男孩女孩？」韓渝好奇地問。

三人正忙得熱火朝天，外面傳來汽車引擎聲。

「原來是牛濱！」張江昆也想起了，忍不住問：「你以前是不是在明遠手下干過？」

不得不承認，小魚的話有一定道理。

不速之客微微一笑：「王哥，鹹魚和小魚的變化太大了，你不介紹我真認不出來。」

韓渝和小魚混的更好，一個成了橫跨軍警兩界、榮譽光環無數的「南通水師提督」，一個不但做上了副科級的長航分局啟東派出所副所長兼長航分局啟東水上警察巡邏隊長，而且娶了一個老闆老婆！

「這位是……」

韓渝順著梯子爬上來，把一桶剛拌好的泥送到房頂上。小魚把泥倒在剛鋪好的塑料布上，用瓦匠的工具把泥抹平，一邊往上蓋新瓦，一邊好奇地問：「鹹魚干，小龔他們這次去哪兒輪戰？」

「南海大著呢，再說緝私只能去領海，不可能去上海。」

上海的房地產沒崩盤，上海商品房的房價這幾年還漲了。

「王哥，晚上我安排！」

「好。」

同樣是跟老丈人出去做工hetubook.com.com程，陳子坤就比他幸運。

「女孩。」

緊接著，一輛廣東牌照的小轎車出現在眼前，並且打著轉向燈緩緩開進院子。

「我知道，我又不三歲小孩。」

當年敢覬覦學姐，現在回來準備賣手機，又想「借刀殺人」打擊競爭對手。

牛濱連忙道：「是的，許隊那會兒是我師父，張蘭是我師娘，不過她不讓我叫她師娘，讓我叫姐。」

「也行，你是財大氣粗的大老闆，我就不跟你爭了。」

老韓家把白龍港客運碼頭的兩排舊宿舍買下來了，但在此之前有大半年沒人住過，院子里雜草叢生。隨著天氣變冷，草都枯了，一點火星就會燒著，要趕緊清理掉。

王炎是啟東預備役營的預任軍官，跟韓渝一起去湖北抗過洪。事實上就是因為在抗洪搶險時立過功，才先是被提拔為啟東公安局開發區分局教導員，緊接著又被調到局裡擔任刑警大隊長的。

「去特區好，去特區的人都發財了！」

「他居然想借刀殺人，想利用你幫他收拾其他賣手機的。幸虧他辭職了，不然跟他做同事連覺都睡不踏實，天知道他會不會在背後搞鬼，鬼知道他會不會在背後捅刀子。」

小魚正暗暗嘀咕，韓渝抬頭笑問道：「你回來我大師兄知道嗎？」

「是的，怎麼了？」

他前腳剛走，小魚就嘀咕道：「人家賣的手機是水貨，他賣的手機是什麼貨？鹹魚干，我怎麼看怎麼覺得牛濱這小子走的不是正道。」

「牛濱！」小魚樂了，迎上去打量著曾經的刑偵四中隊最年輕的民警，一邊打量著一邊笑道：「牛濱，這些年你跑哪兒去了，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在哪兒發財？」

這麼冷的天，照理說應該在屋裡圍著電暖器取暖，可韓渝、張江昆和小魚卻在外面忙的滿頭大汗。

有兩間宿舍漏雨，要把瓦揭下來修繕房頂。

韓渝沒想到「小師侄」辭職下海之後居然遇到那麼大坎坷，感慨地說：「翻身了就行，這就是苦盡甘來。」

他不但認識張江昆，而且跟張江昆很和圖書熟，連忙掏出香煙。

張蘭姐回來了？

「深圳特區發展的是很好，但想在深圳賺錢沒那麼容易。」牛濱點上煙，笑道：「剛開始去只能打工，後來跟親朋好友借了點本錢，在電子城租了個櫃檯賣手機、BP機，幹了幾年總算翻身了。」

「我岳父接的工程都在南海島，南海島的房地產你們應該聽說過，剛開始很火，後來就崩盤了，不知道多少老闆破產。我岳父也賠了，我就跟朋友去了深圳。」

韓渝能理解他的感受，苦笑著問：「不敢相信白龍港破敗成現在這樣吧？」

見他們都沒認出來，王炎只能微笑著介紹道：「這是牛濱啊，論輩分得叫鹹魚、小魚師叔。」

這可能跟選擇做工程的地方有很大關係，陳子坤的老丈人以上海為大本營，一直在上海乾。

作為公安幹警，當然希望有群眾舉報違法犯罪線索。但像牛濱這樣目的性很強的舉報，實在讓人沒什麼好感。

多年沒見，再次重逢，牛濱感慨萬千。

牛濱不知道韓渝和小魚在想什麼，猶豫了一下說：「鹹魚，你現在是緝私警察？」

韓渝正覺得搞笑，張江昆拖著一板車磚頭回來了。

韓渝則覺得可以聚聚，畢竟他曾是大師兄的徒弟。

結果離家近十年，老單位的人事變化更大。

「水貨？」

……

「也行。」

「水上客運競爭不過汽車客運，這是沒辦法的事。」

他穿著剛佩服的公安棉服，夾著包側身笑問道：「鹹魚，看看這是誰？」

「南海。」

至於曾經的夢中情人韓向檸，不但真嫁給了韓渝，甚至做上了長州海事處長。

今天周末，韓渝和小魚不用上班，正好跟姐夫一起來幹活兒。

韓渝早覺得牛濱不太對勁，他剛才說話都帶著幾分小心，眼神很怪異，像是有求於人。

小魚反應過來，羡慕地說：「這麼說小龔又有機會立功！」

有些窗戶的玻璃不知道怎麼碎了，要換上新玻璃。

張江昆聽到動靜，跑出來問：「誰啊？」

「有點。」牛濱見韓渝和小魚都婉拒了他遞上的煙，意https://m.hetubook.com.com識到他倆跟小時候一樣不抽煙，轉身看看四周，無比惋惜地說：「好好的客運航線怎麼說停航就停航，沒客輪去上海不方便。」

小魚不太看好，但還是禁不住問：「你打算開在哪兒？」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去廣東沿海，也可能去北部灣，一樣可能去南海島，只要是海上走私問題比較嚴重的地方，他們都有可能去。」

「開在人民路上，開在華聯商場隔壁，房子已經租下來，租了三年，等過完春節就裝修，爭取早點開業，到時候請你們去捧場。」

「但他沒機會像我們這樣在家過年。」

小魚也覺得牛濱做人不夠光明磊落，冷不丁來了句：「那些手機十有八九是從廣東過來的，大師兄就在深圳走私犯罪偵查局，你也可能聯繫我大師兄。」

這小子不是盞省油的燈！

不過這些話小魚只能放在心裡，二十好幾奔三十的人，現在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說，不然會得罪人。

「他家不在南通，他又沒結婚生孩子，就算不參加輪戰，他一樣別想回家過年！」

「五歲。」牛濱笑了笑，接著道：「我們不打算再回深圳，我們想在啟東開個手機賣場。」

王炎提議：「等張蘭回來了，我們幾家聚聚。」

馬上要過年了，收拾好之後甚至要貼上春聯。

牛濱笑道：「回來了，孩子也回來了。」

老爸老媽過幾天回來過年，廚房要好好改造下，砌一個操作台，貼上瓷磚，到時候就能把煤氣灶、電飯鍋放在上面做飯。

之前的那點優越感，在來的路上被王炎的介紹變得煙消雲散。

韓渝和小魚正覺得奇怪，啟東公安局刑警大隊長王炎推開車門鑽出副駕駛。

韓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這麼冷的天竟西裝革履的駕駛員，正扶著車門笑看著自己。

「沒根據的事不能瞎說。」

拌完蓋瓦所需要的泥漿，趕緊拆開一袋水泥，鏟了點黃砂，拌砌磚所需的砂漿。

「外面冷，鹹魚，帶牛濱進去說，我去幫你們燒茶。」

「也行，但別當著牛和圖書濱面說。」

張江昆接過煙看了一眼，發現是大中華，習慣性的舉到鼻子下聞了聞，半開玩笑地說：「做上大隊長就是不一樣，抽的都是好煙！」

徐浩然的愛人林小芹是北方人，照理說應該不怕冷，可去年剛來時手都被凍腫了，用她的話說屋裡比外面更冷，站在教室里給孩子們上課，感覺像是在冰窖里。

「王哥，牛濱，晚上我沒時間，你們聚你們的，再說我又不是四中隊出來的。」

首先要解決漏雨的問題。

小魚深以為然，起身道：「鹹魚干，你不好意思說，我跟王炎說。」

王炎有些後悔帶他來找鹹魚和小魚了，連忙道：「久別重逢，談什麼工作？晚上我做東，叫上四中隊的兄弟，好好聚聚。」

「看著有點面熟，王大，這位是……」

跟他有什麼好聚的，我們跟他的關係又不是很好。

不可能啊，廣東距啟東這麼遠，別說她不會開汽車，即便會開也不可能千里迢迢開車回來過年。

「不認識，這位是誰啊？」小魚放下工具，決定下來搞個明白。

「後來呢？」小魚追問道。

王炎決定賣個關子，見小魚正蹲在房頂上好奇地往下張望，抬頭笑問道：「小魚，你認識嗎？」

南通的臘月特別冷。

牛濱能感受到在這兒不太受歡迎，聊了一會兒，帶著幾分尷尬地走了。

干這些活兒姐夫和小魚是「專業」的，韓渝只能給他們做小工、打下手。

王炎沒想到牛濱會提這些。

開在鬧市區，房租估計不會便宜。

雖然不像北方動不動零下十幾度，但由於空氣潮濕，並且沒有暖氣，感覺比北方都要冷。

小魚用手臂擦了把汗，想想又問道：「為什麼現在去，怎麼不讓他們過完年再去？」

牛濱原本是抱著衣錦還鄉的想法找曾經的師父師娘，再通過師父師娘來找韓渝和小魚玩的。

他從深圳回來了，師父師娘卻調到了深圳，曾經的副指導員現在是副科級的刑警大隊長。

無論長航分局還是走私犯罪偵查支局，只要是單身民警，都是春節值班的不二人選。

「就是走私進來和-圖-書的。」

「剛知道。」牛濱一臉不好意思地說：「好多年沒聯繫，他的手機號還是王哥告訴我的，我在來找你們的路上給他打過電話，他說張蘭姐這幾天也要回來過年。」

「就算他沒辭職，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

……

小魚話音剛落，韓渝也一臉歉意地說：「我和我姐夫晚上要回市區，我也參加不了。」

他辭職時白龍港很繁榮，尤其春運期間，外面全是人。

再想到他是開著轎車回來的，小魚意識到他在深圳倒騰手機應該賺不了不少錢。但他再有錢也不可能比玉珍有錢，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跟我們不搭噶，但王炎是我們的戰友。」韓渝想了想，低聲道：「回頭找個機會提醒下王炎，讓王炎小心點。」

韓渝笑罵了一句，解釋道：「那些超載的車和超載的船，都知道要等交警或海事下班之後再通過。走私分子比那些汽車和船舶的駕駛員精明，他們知道海關關員和緝私民警要過年，就會利用春節期間大肆走私。」

「姐夫，我可買不起這麼好的煙，這煙是這位兄弟給的。」

總之，這裏今後就是家，里裡外外都要好好收拾下。

王炎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側身笑道：「兄弟，我要是不帶你來，不給你介紹，你走在路上能認出他倆嗎？」

「我家也是女孩，你家小娘今年幾歲？

「去我辦公室吧，我辦公室有電暖器。」

賣手機能賺錢嗎？

「這倒是，我是長航公安，你屬於海關係統，跟他不搭噶。」

小魚覺得牛濱就是個「逃兵」，並且聽玉珍說過牛濱曾暗戀過向檸姐，對開著轎車回來顯擺的牛濱沒什麼好感，忍不住問：「你愛人呢，這次有沒有回來？」

察言觀色，是一個民警必須具備的基本技能。

韓渝也反應過來，禁不住笑道：「牛濱，你說我和小魚變化大，其實你的變化才大呢。要不是王大帶你過來，我真不相信是你。要拉你去比對指紋驗明正身，哈哈哈。」

見小魚一個勁兒追問在哪兒發財，牛濱一臉不好意思地說：「剛辭職那幾年，跟我岳父一起做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