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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兒子、孫子同一個級別，從上到下一樣粗，也只有垂直管理單位存在這樣的情況。那個即將來南通檢查工作的黃局，就是爺爺輩兒的副局長，可不是一般的副廳級，而是管很多正廳級的副廳級。

「黃局在電話里提到過你。」

「蕭局，這話也只有你能說，我和政委不好說。」

「應該的。」

今後要跟眼前這條魚搞好關係，對啟東公安局乃至對他這個局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能像張益東那樣死要面子。

想來想去，目標香港！

長航局領導要檢查工作，接到通知的單位有很多。

「有點意思。」蕭見明微笑著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蕭見明搞清楚來龍去脈，哈哈笑道：「沒想到我們轄區還有兩個外來和尚，一個來自長航公安系統，一個來自上海海事局。」

再想到眼前這條魚正在計劃帶老婆孩子去香港澳門旅遊，蕭見明被組織上委以重任、年輕輕輕就身居高位的那點優越感突然沒了，感覺跟人家一比，他這個公安局長真算不上什麼。

並且，去的地方要比鹹魚干遠，去的城市要比鹹魚干大。

對於蕭見明的到來，小魚並沒有受寵若驚，剛跟政委說完過幾天去上海辦港澳通行證的事，蕭見明就好奇地問：「魚支，港澳通行證在南通就可以辦，又不是去外國駐上海的領事館辦出國簽證，好像用不著去上海吧。」

「長航分局級別高，局長政委都是正處。如果鹹魚在，張市長可能會來，但那天鹹魚不在，張市長覺得沒必要來。他不管怎麼說也是副市長，不想跟長航分局的齊局和董政委敬禮問好。」

小魚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剛接完局長打來的，剛上任的啟東市委常委、和_圖_書武裝部長楊建波也打來了電話。

「鹹魚我知道，抗洪英雄。小魚是誰，小魚怎麼回事？」

蕭見明聽著聽著笑容沒了，緊盯著越來越近的「萬里長江第一哨」問：「這塊金字招牌原來是我們啟東公安局的？」

只是他太年輕了！

「蕭局，不好意思，我……」

相比「一點紅」，蕭見明對從沒真正上過學，居然成了正科級副支隊長，還曾在長航警校當過教官的小魚更感興趣，捧著茶杯笑眯眯的點頭。

去別的派出所調研，可能只需要兩三個小時。

「對了，你剛才說萬里長江第一哨，萬里長江第一哨怎麼回事？」

「就當給錢書記面子。」

「老石，你跟他們熟，你說現在還能不能跟人家借一間辦公室？」

「沒事沒事，你先接電話，接完電話我們慢慢聊。」

車剛停穩，石勝勇就跟剛正式上任的啟東市人民政府黨組成員、啟東市公安局代局長蕭見明一起，在陵漴汽渡治安檢查站民警老姚陪同下，沿著渡輪左側的樓頂，爬到二層看江景。

「不急著回局裡，上岸之後帶我去『萬里長江第一哨』看看。」

「那是萬里長江第一哨！」

經過大半年的培訓，杜鵑已經成了一個合格的講解員，如數家珍，講的頭頭是道。

剛來的這位雖然年輕，但說話做事不拘小節、雷厲風行，很大氣甚至帶著幾分霸氣，不像張益東什麼事都要過問，什麼事都想管，搞到最後什麼都沒管好。

「小魚姓梁，叫梁小余，他和鹹魚一樣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以前是協警，後來調到長航分局提干……」

「我不想看到他，誰的面子我都不會給！」

小魚嘿嘿一笑，繼續接電話：「政委，hｅtuｂoｏk.ｃｏm.ｃoｍ不好意思，我這兒來了兩個客人。去香港澳門旅遊的事我問過『一點紅』，『一點紅』說不需要辦護照，只要辦港澳通行證，我現在可以去辦嗎，我辦港澳通行證要不要局裡批准……」

「當然能，其實這棟二層樓就是我幫長航分局從鎮里借的。」

石勝勇正想著要調整心態、擺正位置，不能讓人家覺得自己倚老賣老，年輕的頂頭上司突然指著北岸問：「老石，那邊的二層樓上看著像是我們公安的警徽，那是哪個單位？」

「什麼萬里長江第一哨？」

領導，小魚見多了。

「蕭局，主要是事出有因，那兩條魚和那兩條船不知道被賣了幾手。我們當年拿了人家的錢，不好意思再拿已經撤銷了多少年的沿江派出所說事。」

「什麼黃鼠狼，人家是副廳級領導，而且人家這個副廳級比我們長航公安局的幾位副局長大多了！」

……

石勝勇想了想，又苦笑道：「長航分局給警務室掛牌時倒是請過張市長，我和政委覺得這是個機會，建議他來出席掛牌儀式。甚至可以像崇明海事的北支海巡大隊一樣，在這棟二層樓里給渡口治安檢查站安排一間辦公室，既可以聯防聯動，也能通過這種方式宣示『萬里長江第一哨』也有我們的份。」

「說起來怪我，看鹹魚干去上海買房也跟著去買，順便把戶口也遷過去了。搞得現在想辦個戶籍業務都要去戶籍所在地派出所，跟脫褲子放屁似的，搞得很麻煩。」

下午三點半，兩輛警車沿著緩坡駛上渡輪，準備過江。

「錢書記都要請他吃飯，沈主任都說要參加。」

石勝勇笑了笑，接著道：「兩岸都是我們啟東的地界，ｈttps://ｍ•ｈｅtｕｂoｏｋ.cｏｍ.ｃｏm也都是我們公安局的轄區，可江上卻不是，江上的治安和消防歸長航公安局南通分局管轄，所以長航分局在這兒設了個警務室，加掛水上巡警支隊一大隊的牌子。

小魚正想著這小娘進步很快，都不需要他來補充，手機突然響了，這次是局長打來的。

「齊局，我小魚啊，什麼指示？」

「黃鼠狼要回南通檢查工作？」

北岸這邊是我們啟東的龍港鎮，南岸是與我們啟東與崇明縣接壤的飛地永海鎮。以至於很多人說『陵漴汽渡』這個名稱不恰當，北岸應該叫『龍永汽渡』，南岸應該叫『永龍汽渡』，這麼一來就像『章汽渡』一樣，一邊是南通一邊章家港。」

今天去永海派出所用的時間比較長，因為永海鎮是啟東的飛地，在長江里的崇明島上，與上海市的崇明縣接壤。距啟東城區比較遠，而且要過江。

有錢就是好，可以去香港澳門旅遊！

「以前不需要去，現在需要。」

石勝勇跟蕭見明共事的時間不長，通過短短十幾天的相處，感覺做過鄉鎮一把手的領導與從機關空降下來的領導真不一樣。

「原來是長航分局的警務室啊。」

長航局不但管同為正廳的長航公安局，也管同為正廳的長江航道局，而長江航道局下面還有一個同為正廳級的長江口航道局。

想到這些，蕭見明意識到今天來對了！

石勝勇再次不動聲色的解釋，蕭見明被震撼到了，不敢相信眼前這條魚居然連那麼多領導的面子都不給。

「也行。」新局長看上去不但年輕而且很豪爽，更重要的是沒什麼架子，小魚覺得應該以禮相待，握著電話喊道：「杜鵑花，過來幫幫忙，給蕭局、石局倒杯水。」

「他和-圖-書提到我，我就要去？」

「不參加！」

更有意思的是，兩岸都是我們啟東的地界，啟東歸南通代管，照理說水上交通應該歸南通海事局管。可事實上這一帶的水上交通安全竟然歸上海海事局管，搞的上海海事局崇明海事處的北支海巡大隊不在崇明辦公，要跑到我們這兒來跟長航分局的陵漴汽渡警務室合署辦公。」

「……」

「是啊，包括市局的水上公安分局，都是在我們啟東公安局的沿江派出所基礎上真正組建起來的。蕭局，長航分局黨委委員、『南通水上提督』鹹魚，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以前的鹹魚，現在的小魚，都是從我們局裡走出去的。」

……

蕭見明低聲問：「張市長沒來？」

「楊常委，你就別開玩笑了，他雖然跟我們一起抗過洪，但他是搞後勤的，算不上我們的戰友。他想戰友聚會就聚會，他以為他是誰？」

「是啊，他們都是外來和尚，也都是垂直管理單位。」

可現在『萬里長江第一哨』搬上了岸，而且就在我們啟東，甚至跟我們的渡口治安檢查站近在咫尺，它怎麼就跟我們沒關係了？要知道這面紅旗、這塊金字招牌本來就是我們的！」

「……」

去香港一樣是出境，他正忙著給董政委打電話，老石竟帶著一個不速之客來拜碼頭。

「剛接到通知，長航局的黃局要來南通檢查工作，南通港、航道段、通信處都搶著接待，對岸也一樣，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小魚，你跟他熟，你幫我給黃局打個電話，問問他日程是怎麼安排的，我們別的事做不了，至少可以負責他在南通檢查期間的安保。」

「你不參加？」

蕭見明之所以是代局長，不是真代理，而是公安局長需要人大任和*圖*書命。

韓渝兩口子帶著小菡菡去杭州療養了，小魚很羡慕，加上又有假期，覺得也應該和玉珍一起出去玩玩，也要帶小鱷魚出去見見世面。

「這個電話我不打，他瞧不起我，我更瞧不起他！」

「糊塗！」

石勝勇緩過神，連忙微笑著介紹道：「蕭局，陵漴汽渡，應該是萬里長江上最特殊的一個渡口。它說是連接啟東與上海崇明的汽渡，可渡口兩岸都屬於我們啟東的地界。

「行。」

這番話信息量很大，在上海有房，戶口也是上海的。

石勝勇從未如此羡慕過眼前這個「吃軟飯」的典範，湊到頂頭上司耳邊，低聲解釋道：「一點紅是南通出入境邊防檢查站參謀長李軍的綽號，李參謀長跟他們一起去湖北抗過洪，跟他們是生死之交。」

「錢書記和沈主任想去就去，想請就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肯定不會去。」

小魚不知道蕭見明在想什麼，熱情邀請蕭見明去參觀榮譽室。

五十齣頭的人，被如此年輕的局長領導挺尷尬的。畢竟剛來的這位跟鹹魚不一樣，之前從未打過交道。

石勝勇最了解情況，見頂頭上司感興趣，如數家珍地介紹起「萬里長江第一哨」的今生前世。

啟東的公安局長又怎麼樣，向檸姐還做過長州的常委副市長呢，大師兄現在更是正處級領導！

「不可能啊。」

蕭見明越聽越覺得荒唐，緊鎖著眉頭問：「老石，如果你說的那條公安躉船是『萬里長江第一哨』，現在公安躉船被市委市政府和市局調到了營船港，涉及到長江大橋項目我們不好說什麼。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想燒三把火首先要了解情況，他正式上任之後便按慣例對各基層所隊展開調研。

「來了！」

「魚支，用不著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