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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下次去局裡開會，我順便去長航局拜訪下。」

別的分局不說，就說南通分局，管轄水域那麼廣，在編民警卻只有四十幾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刨去分局機關和內設支隊的民警，真正能在一線執法的民警並不多。

「這錢給他給我都一樣，只要是給我們長航公安就行！」

「有看頭嗎？」

然而，這個世界上沒那麼多如果。

政治處是個清水衙門，宣傳處更窮。

范局並沒有在南京久留，跟南京分局的主要負責人在機場貴賓廳談了二十分鐘，便帶著眾人乘坐南京分局的車馬不停蹄趕往南通。

論刑事技術，不只是南通分局的短板，一樣是長航公安局的短板。

韓渝笑道：「南通市局，南通市委政法委陳書記要親自給你接風，他這會兒正在五山賓館等。」

「找部局沒用，要找就去找長航局。」

「那就照這一版上報吧，畢竟無論你們分局還是鎮江分局將來在工作中都離不開他們支持。對了，楊州那邊答應給鎮江分局贊助的一百萬有沒有到位？」

坐了兩個多小時飛機，又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屁股都坐麻木了，范局想活動活動腿腳，把吳國群介紹給韓渝，沒急著上車去市區，而是站在收費站邊的廣場上，一邊抽煙一邊笑問道：「DNA檢測結果出來了？」

「可長航局分管組織人事的領導我不熟，而且人家剛……剛駁回了我的正處，我就這麼找上和*圖*書門人家能同意嗎？」

按長航公安局的慣例，且不說各分局政委上任，就是各分局局長上任最多是副局長送一下，正常情況下都是政治部主任或副主任送。

范局發自肺腑的高興，不禁拍拍韓渝胳膊：「立案即破案，幹得漂亮！」

吳國群暗暗腹誹著，嘴上卻嘿嘿笑道：「沒問題，同志們只要干出成績就要宣傳。」

我是來當政委的，不是來做宣傳幹事的……

「誰請？」范局扶著車門好奇地問。

從最窮的單位調到最有錢的分局做政委，吳國群想干點事，忍不住問：「老董，聽說分局機關拆遷，南通市政府要給兩千多萬補償，知不知道補償款什麼時候能到位？」

「用不著那麼麻煩，住宿舍就行。」

「范局，你這話說的，我們都是你的部下，也都是在你領導下工作的，我們成績就是局裡的成績。南通市局想蹭我們局裡的功勞，請你吃頓飯是應該的。」

「想一下子增加二十個，不但我要去做工作，你們一樣要去做工作。」

「鹹魚，上我車，不知不覺都到飯點了，肚子真有點餓。」

「老胡這是發財了，他要請你們吃飯。」

范局覺得有點誇張，隨行去南通赴任的吳國群不但受寵若驚，而且洋洋自得。

「我問過，韓局也問過，市裡說最遲五月底。」

范局接過上報材料，邊看邊笑問道：「南通市局和楊州市局領導有沒有看？」https://m.hetubook.com.com

「是！」

「兩個嫌疑人昨晚就交待了，但從法律意義上昨晚還不能最終確認被害人身份，畢竟打撈出來屍塊腐敗的面目全非，只能看出是個年輕女子，根本看不出長相。」

這些年地方公安不斷擴編，長航公安因為受編製和經費的制約還是那麼多人。

「當然！」

董政委很早就認識他，若無其事地笑道：「吳處，分局過幾天搬家，不過我已經安排人去新的辦公區幫你把辦公室和宿舍打掃乾淨了。如果你覺得住單位不合適，可以在老港務局家屬區租套房子。」

范局很清楚陳書記為什麼這麼給面子，不禁笑道：「這是沾你們的光。」

「范局，中午有人請。」

「對了，夫人過不過來？」

今天先去上任，等安頓好了再讓兒子把老伴兒送過來。

「這話說在點子上，作為長航公安系統的領導幹部，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有大局觀。」

長航公安局對長江治安實行跨區域管轄，可警力卻嚴重不足。

范局沒邀請，吳國群只能跟董政委坐一輛車。

韓渝微笑著彙報道：「陳書記想顯擺顯擺，打算吃完飯邀請你參觀他們市局的法醫鑒定中心和物證鑒定中心。」

局長親自送他上任，這個規格可不是一兩點高，而且是乘坐飛機上任的，下飛機時走得甚至是貴賓通道！

上午9點半，由武漢飛南京的客機安全降落在南京祿口機場跑道上。m.hetubook.com.com

原來南通分局破獲了一起大案，地方公安局還給鎮江分局贊助了一百萬，難怪范局急著來南通呢，也難怪范局如此高興呢。

韓渝一樣高興，咧嘴笑道：「其實我們早立案了，只是當時無法確認被害人是否遇害，只能以故意傷害立案偵查。」

按規定廳局級領導幹部不得超標準乘坐飛機頭等艙和輪船一等艙，出差乘坐飛機、火車、輪船時也不得走機場、車站或碼頭的貴賓通道。但南京分局的新任局長神通廣大，居然把范局一行從貴賓通道接了出來。

「去找部局？」

一來就盯上錢，這位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論行政級別，范局比陳書記高。但長航公安與地方公安互不隸屬，並且人家不但是公安局長也是市委常委，人家設宴給范局接風，這個面子真給大了。

這時候，范局回頭道：「國群同志，搞宣傳你最在行，我們長航公安剛破獲的這起命案你要好好宣傳宣傳。回頭採訪下辦案民警你就會知道，這個案子可以說是一波三折，完全可以拍一部刑偵劇！」

被人顯擺的滋味兒可不好，范局沉默了片刻感嘆道：「有錢就是好，如果我們有幾千萬，我們也能用錢砸出幾個實驗室。」

范局一邊示意南京分局的司機開車，一邊笑問道：「還有別的安排嗎？」

「有，在刑事技術方面他們前前後後投入了幾千萬，一連建了好幾個在國內都是一流的實驗室，還建了和_圖_書前科人員指紋庫、前科人員DNA庫，甚至在國內率先投資興建了一個打拐資料庫。」韓渝不由想起了「韓打擊」，強調道：「斷臂案能順利告破，可以說離不開市局在刑事技術方面的支持。」

吳國群意識到范局此行不是專程送自己上任的，心裏不免有些失落，看著范局跟年輕的南通水師提督和即將卸任的董政委談笑風生，自己這個即將上任的政委卻插不上話，心裏更不是滋味兒，只能站在邊上陪笑。

韓渝猶豫一下，笑道：「范局，事有輕重緩急，我認為我們現在最缺的不是刑事技術，而是人！」

「現在可以確認是一起命案了？」

「這麼說的話，這頓飯我可以吃的心安理得？」

「8點半出來的，檢測比對結果顯示最新發現的斷臂和昨天從芒稻河裡打撈出來的屍塊都是被害人的。」

「不只是要宣傳，也要整理事迹材料，先上報政治部，再由政治部上報部局乃至公安部，要儘快給同志們評功評獎。」

「過幾天過來，家裡還有點事。」

「我一大早就發給他們了，這是他們修改過的版本。」

董政委真有點擔心韓渝跟他搞不好關係，因為在上級看來不管誰對誰錯，只要搞不好關係肯定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韓渝不喜歡迎來送往，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只要是領導好像都喜歡這調調，他不想因為這點事給上級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硬著頭皮跟董政委、丁曙光一起趕到高速ｈｅｔubｏｏｋ•ｃｏｍ.cｏm口迎接。

「到位了，胡局9點半給我打的電話，他說都江縣公安局效率很高，今天一早就把贊助款打到他們分局賬上了！」

不過如果有選擇，他還是想坐火車上任，那樣就可以帶上老伴兒。畢竟相比坐飛機，坐火車要便宜很多。如果長江客運沒停航更好，帶老伴兒坐江申、江漢等客輪都不用自個兒掏錢買船票。

中午11點49分，由三輛警車組成的車隊抵達高速出口。

「十個不夠，起碼增加二十個。」

未來的搭檔在前面那輛車上跟范局談笑風生，親疏遠近可見一斑。吳國群越想越不是滋味兒，可又不能流露出來。

南通分局偵破的這起命案，不同於一般的命案。案件順利告破，真給長航公安長了臉。

……

董政委不失時機地打開公文包，取出一份材料：「范局，按規定發生命案要第一時間上報，這是我們草擬的上報材料，因為涉及到兄弟分局和地方公安，我們不敢就這麼報上去，你幫我們把把關，看看這麼寫行不行。」

「人家駁回你的正處是對事不對人，至於熟不熟重要嗎？你跟黃遠常很熟，完全可以請黃遠常牽線搭橋，再說你去找他又不是為了你自個兒，完全是為了工作。」

范局早意識到這個問題，這幾年也一直在做工作，權衡了一番說：「論治安和消防安全管理壓力，你們分局在那麼多分局中確實排在前面。回頭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儘快給你們增加十個正式民警編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