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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少年她有印象，好像在私塾里不怎麼招人待見，聽說是因為很喜歡撒謊，就經常是獨來獨往一個人，也沒人跟他說話。

啊……正常嗎？

居然敢這樣問我的名字，這人類還真是大胆啊，小狐狸一插腰：「你這小子給我聽好了，本大人的名字是塗山綰綰！」

只是，那是一雙平靜似水的眸子。

一直過去了半年，她終於在路邊又看見了那個少年；

「啊，你等了多久了？」

「我可是大妖怪，你快理我！」

她就站在原地，月亮出來了，轉了一圈又沉落西山，東方破曉，街上開始吵雜，明明大家都在說，在笑，都在各自走在自己的路上，她在路邊看著他們，她的時間好像又停了下來。

小狐狸第一次感到挫敗感。

明天，好想快點到來啊；

小狐狸看著他的眼睛，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明明有自己的倒影；

「我的燈飄得好遠！」

明天就能見到；

明天就能再見到了嗎？

他們互相道別；

和-圖-書自己等了多久來著？

那是社戲旁邊的王二麵餅店的包子，她是吃過的，而且每次還不用花錢。

但是不是的；

小狐狸大驚，慌忙地左右看了看嗎，發現附近沒人。

小狐狸看向這個少年，看著他的眼睛，在那裡除了傍晚的星辰，還有自己的倒影。

夜幕降臨時，那個人類少年又出現了，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這個魚唇的人類！

比如桌子忽然掀到，走著走著自己摔一跤，突然有水潑到身上，手上的包子不知被什麼東西拍走，但是他一直都是平靜如常，回到家中，少年的母親喜悅地拉著他的手，說自己兒子終於正常了。

她像是第一次踏入人類的世界，她像這座小鎮上飄蕩了上百年的幽靈，第一次落在了地上。

明天……還沒來嗎？

「回家要被娘罵死了，玩得那麼臟……」

「不是你給我的，這是我自己搶走的！」

「要不要去看社戲？」

「跟我說話啊！」

她循著那個少和*圖*書年身上的靈，找到他家院子去。

為什麼要等到明天？

「你氣死我了！」

「你，你你，你是誰？」

那個少年走了之後，小狐狸在原地愣了很久。

那個小少年笑著拉著她的衣袖，身子後仰，把她拉了個趔趄，邀入這北方的喧鬧小鎮。

明明跟平時一樣的瘦弱街道，泛黃的舞台幕布，圍滿了人的糖人攤鋪，吵雜的酒館，張鐵匠家永不停歇的金戈鐵鳴；

平時離自己很遙遠的人聲忽然近在咫尺；

「這裏，這裏就是蘇鎮啊。」

那個學生捧著肚子大笑；

她看到那個少年家裡。

明天見嗎？

「這裡是哪裡？」她愣愣地問。

這樣啊，明天見；

原來人類的眼睛，是這個樣子的。

有人說小少爺是撞了邪；

小狐狸在院子外邊看著，想著他怎麼還不出來找自己玩；

日落時分，那個少年跟她說，明天有燈會，問她要不要一起。

「蘇鎮，蘇鎮是哪裡？」

他的父親沉著臉，他的母親在哭，院hetubook.com.com子里很多人，那個少年郎吵著說要出去。

他看得見自己，但是不管小狐狸怎麼喊他的名字，怎麼罵他，即使在眾人面前推他，把他的書撕毀，用石頭砸他家的窗子，那個少年都不再跟她說一句話了。

她站在那裡等，一直等一直等，也忘了等了多久，只記得太陽升起之後又下墜，不斷升起落下，路上的影子長長傾斜又變成一個點，再重新傾斜到另一邊，周而復始；

「要吃嗎？」

下人在一邊小聲嘀咕，說太嚇人了，以前就總是撒謊，那天小少爺居然一個人在街上又說又笑；

「快，快超過前面的！」

過了許久她才反應過來，忽然一個人笑了起來；

「對了，我叫周水，你叫什麼名字？」

「那就明天見咯！」

她看著過去熟悉的一切，居然變得陌生起來。

她就莫名其妙跟在對方身後。

「一個人跑來跑去幹嘛？」那個人嘀咕了一句，少年只是默默起身，拉著小狐狸離開。

也有人和圖書說是出現幻覺了；

「喂，你來了！」

他像是再也看不見自己，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盛夏蟬鳴叫得荒誕，鎮子的駝鈴聲帶著風沙；

他們也放了一盞燈在水面。

自那天起，那個少年身邊總是會發生很多莫名其妙的事。

小狐狸定格的時間，從此開始走動。

大概是覺得太丟人了，她要是不要他的包子，那就更顯得自己落荒而逃一樣，小狐狸惡狠狠地過去把他的包子搶了過來。

那個少年拉著他在人群中跑竄，撞在了一個人身上，摔了一跤。

「啊，綰綰，今天玩得很開心，那明晚見！」

要不要滅口？

那是學堂的少年，那個學堂是鎮子上唯一的私塾，平日里小狐狸偶爾會趴在牆邊上看著那些吃得白胖的小子們念書。

隨即她又變得惡狠狠起來，自己可是禍國殃民的大妖怪，這隻人類真的太放肆了，可不要惹自己生氣了吼！要是她生氣了，就要把他給吃掉！

有什麼好笑的！

「誒？」

他們說明天也一起去和-圖-書玩；

小狐狸動了；

少年的母親哭著說自己兒子怎麼那麼命苦；

小狐狸感覺對方的鎮定和自己的慌慌張張對比，顯得自己太丟臉了，自己可是大妖怪！

就嘴硬著說，才不要吃你的東西，結果剛好肚子咕嚕一響。

夜間，河面上飄著數十上百的小艇，人們穿著好看的衣服，河上飄著數不清的燈，順著河流，一直向遠處飄去。

街上人群如潮水般聚攏又離散。

那個小少年笑著點點頭；

「蘇鎮……蘇鎮在……在人間！」

那個小少年遞給她一份白面饅頭，還帶著熱氣，白|嫩誘人。

就稀里糊塗地答應了。

穿過鎮子的河流泛著金光，那個私塾的少年帶著她走在過去熟悉的地方上，世界像定格的老照片上著了一把火，燒成灰后一切都開始從畫面走了出來。

小狐狸站在路邊看著少年離開；

「等了多久？」

「算了，走吧，今晚有燈會看呢，先生跟我們說過，蘇鎮的燈會可是很有名的！」

還想去好多地方；

「哈！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