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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妖怪

作者:山間全是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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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凍筆寒爐 第二百四十五章 法海你不懂愛!

第三卷 凍筆寒爐

第二百四十五章 法海你不懂愛!

多喜拆了開來,取出裏面信件。
女子起身,邊走邊褪下身上的衣物,風無理連忙避開視線。
風無理目力好,看到那個小小的墳包,多喜看著墓碑,不作言語。
幸好杜子恆是郡沙本地人,老家離得不遠,一個小時車程太陽剛好落山,也幸好風無理跟了過來,因為杜先生已經看不見多喜了。
「這件衣服也是你的一部分,他當時已經看不見了。」
一人在前院,一人在後院,夏天聽蟬鳴,冬天看飄雪。
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是愛,杜子恆也不知道什麼是愛,她也不知道什麼是愛,她當時看著杜子恆在她面前哭,她想去拉他起來,卻只是穿過了他的身體。
風無理以為他就是故事中的杜子恆。
他說,夫妻應該永遠在一起。
杜先生只是道:「二叔上個月去世了。」
「前面就是了。」
自那一天起,杜子恆再也無法看見妖怪,聽不見妖怪的聲音。
「對了,二叔還有封信,二叔留了封信……」
在二叔過世后,杜先生想到杜子恆過世和_圖_書前找的東西,便列印了傳單,在這附近讓人派送。
聽完那個人的後半生,她只是很平靜地動了動唇:「這樣啊。」
杜子恆便在這裏尋找起那件衣裙。
別人問他在找什麼,他搖頭不言,黑髮找到白首。
「原來你也不知道什麼是愛。」
他剛想迎上去說點什麼,忽然瞥見了少年身邊居然出現了一個紅衣女子。
一直到最後,他也沒再見到那個女子,彷彿過去幾十年都是他一人的幻想,彷彿從來沒有過那位女子,杜子恆最後一次進入後院,看到的依然是一尊慈悲憐憫的石像。
主要人家付法籌的,他送佛得送到西,便也跟了一路。
杜先生:「……」
卻聽多喜問道:「阿恆呢?杜子恆呢?」
風無理捧著石像一路上山,杜先生在前面帶路,尺鳧也跟了過來。
杜先生從小是個靈感很強的人,正如他剛剛能看見一閃而過的右皇一般,在日落黃昏陰陽交替的時候,他此時也看到了普通人看不到的多喜。
www.hetubook.com•com些就不是風無理該管的了,真要說也是人家家事,但是杜先生還是請他幫忙。
杜先生也在一旁聽著,這位或許算自己……二嬸的存在,接下來打算如何。
「在老家,老家後山里。」杜先生答道。
她覺得,等自己想明白了什麼是愛,就可以答應他的願望了。
每天出門,在這條街上徘徊著,即使那件衣服就掛在枝頭,也一天天,一年年與他擦肩而過。
風無理問她:「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杜先生說,二叔這幾年就住在這個院子里,家產都交給幾個侄兒打理。
「阿恆說他親手替我做了一件衣服,要帶來給我,說我穿上肯定很好看,便出門去。」
風無理把石像置於墓碑旁,尺鳧視線在上下左右變換著,時不時皺皺眉,引起杜先生疑惑。
屋內響起動靜,杜先生連忙看去,卻見那位少年抱著一個石像出來。
「阿恆你看,桔梗花又開了。」
「他葬在哪裡?」她詢問。
手上的紅衣被接了hetubook.com•com過去,女子便在此處更衣,她純潔如白紙,亦無人類自欺欺人的難為情。
連阿恆都花了那麼長時間才明白什麼是愛,那她估計得想更久才想得美白。
多喜決定回去陪在他身旁,雖然這些與愛無關。
她理解不了什麼是愛,所以她也沒法如他所願般去愛他。
杜子恆看不見她了,也碰不到她。
杜先生在門外等了一個小時,旁邊的尺鳧一直盯著他,他不太自然,看著太陽快落山了,就給小姑娘點了一份外賣。
那日之後她便開始思考,但是她只是石頭,想了幾十年依然理解不了杜子恆讓她愛他是什麼意思。
他再抬起頭時,屋內只剩下一尊石像。
盤坐在屋內的女子如是說,即使講起過往種種,神情亦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風無理髮現自己居然答不上來。
多喜聽聞那個在她眼底長大成人的小傢伙,如今已經不在人世,她心底不知如何作想。
多喜看著自己的石像靠著那座孤墳,緩步走到近前。
但是他的一生卻字字不離她的名和_圖_書字。
但是杜子恆很少再進後院,因為他已經看不見多喜了。
杜先生跑到了屋內,他記得信就在裏面,再出來時手裡多了一個信封。
她安安靜靜地看著信件,裏面講述的她大多都知道,是那個人的一生。
彷彿那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自己只是一塊記錄了某個人一生的旁觀者,自始至終沒參与進去。
一如他和多喜心的距離未曾走近一步,他最後連替石像披上紅布都做不到。
「他要我愛他。」
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個聰慧的妖怪,她總是很愚笨,阿恆不過幾年時間,就已經比自己聰明了,可是她當時問阿恆愛是什麼,阿恆都答不上來。
那邊三人下山而去,杜先生回頭一看,漫山的桔梗花下,月下的石像靜靜依偎在墓碑旁。
「什麼是愛?」她問。
他以為自己找到了那件衣服,就能再次見到多喜,卻在這裏流連多年,與那件衣服錯開無數次。
等到她穿上那件衣服后,確實很美,夕陽的紅日在城市的盡頭,傾斜灑落的金光描繪著她的容顏。
和_圖_書當時問杜子恆,什麼是愛,正如現在問這個她不認識的男生。
現在尺鳧蹲在石獸旁,邊吃邊盯著他。
隨後很平靜地看完,很平靜地收了起來,很平靜地扭頭看向那間宅子。
她看得很慢,也沒人催她。
「之後他卻很少再來,我也忘了已經是多久沒見他了。」她說出這句話時,依然只是訴說一個事實,毫無感情。
「吾妻,多喜親啟——」
多喜一行行看,說來識字還是他教的。
石像被一塊紅布包著。
但是信裏面卻說他愛自己。
「這裏妖怪還挺多。」
她問杜子恆過世前在幹什麼。
她實在弄不懂愛是什麼,也不知道杜子恆為什麼要她愛他。
那日他出到前院時,恰巧起了風,那件紅衣也被風吹走。
他病倒了。
原來人的一生如此短暫,居然可以在這麼小一張紙上,就交代完全。
多喜聞言,並無悲喜,她是石頭,是妖怪,無法理解人類的情感。
夕陽穿過她的身軀,落在身後的那尊石像上。
多喜百無聊賴地想著,靠坐在墓碑上。
交到了那位女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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