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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慕雲霸死了，也先的心裏本該感覺到有一絲解氣，但是眼前這慘敗的景象，實在讓他開心不起來。

戚光仰天大嘯：

「赤焰將士！」

韓柏緊跟著怒喝道：「英靈歸鄉！」

戚光猛然怒喝一聲，單膝下跪，雙臂高舉。

現在，他們回來了，帶著大勝的消息來了。

……

韓柏率先策馬出陣，緊隨其後的約摸還有五六百士卒，幾乎所有人都是渾身血跡。

願北涼英靈，魂歸故鄉～

面對白雪衛不戰而退之後，也先想來想去還是有點不放心，所以並沒有急著撤回大營，他想來看看戰事到底發展成了什麼樣。

「果然，被我猜中了！」也先猛得拍了一下大腿。

遠方有一連串的黑點浮現，朝著也先等人飛奔而來。

在確定涼軍離開后，也先命令手底下的數千騎軍隱蔽駐守原地，自己則帶著上百精騎一路賓士來到了此地。

大軍擺成一字長蛇陣向前進發，不斷的有游弩手前出巡查，一副緊張hｅtubooｋ.cｏm•coｍ戒備的樣子。

臨宜谷可是在燕軍大營的身後，說是危機重重也不為過，而且此時赤焰軍和白雪衛都是經過大戰的，體力疲乏。

但是走到半路的戚光突然改變了主意，沒有回武關，而是直接取道向北，來到了這個讓赤焰軍刻骨銘心的地方。

這和他剛剛見到白雪衛時推測出來的情況一模一樣，所謂的奔襲朔風城就是個幌子。

「歸鄉！歸鄉！歸鄉！」

「將軍，查清楚了。」中年標長在馬背上抱拳沉喝，一臉的疲憊，嘴唇都已經乾裂。

一處山谷中，上萬騎卒正在急速行軍，紅甲在前，白甲斷後，氣勢磅礴。

白雪衛將士則抽刀致敬，凜凜刀鋒給這春季帶來了一絲涼意。

數千赤焰軍將士已經全都翻身下馬，列陣以待。

韓柏從黃沙中撿起了一根長矛，通體赤紅的槍桿一看就知道是赤焰軍的制式武器。

數千赤焰軍將士全都單膝下跪，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了和*圖*書沾滿鮮血的胸甲之上。

「消息來了～」也先眯著眼睛看向那隊斥候，這是他派去朔風城方向打探軍情的。

「涼軍這是在報仇啊～」也先唏噓道：「去年年末在臨宜谷伏擊赤焰軍的正好就是慕雲將軍。」

「砰！」

「怎麼樣？」也先急切的問道。

近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但是臨宜谷中依然保存著大戰的痕迹，很多屍體就這麼裸|露在荒郊野外，飽受摧殘。

兩側峭壁之上被大火焚燒出來的焦黑依舊清晰可見，只不過已經有新生的藤蔓長出了點點新綠，象徵著生機勃勃。

為首的戚光猛然間一抬手，喝道：「停！」

「魂兮魄夕！」

原本從臨宜谷撤下來的赤焰軍大概有近千人，但是在原川峰，又戰死了好幾百。

「王八蛋，涼軍下手也太狠了吧～」副將罵罵咧咧起來，宣洩著心中的一絲驚恐。

「克烈將軍的大營毫無動靜，涼軍根本就沒有趕赴朔風城。」

也不算是包袱吧，這是一面www.hetubook.com.com燕軍的軍旗，裡面包著的是主將慕雲霸的頭顱～

「咕嚕～」副將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道：「將軍，我們還是回去吧，萬一涼軍又盯上我們，那可就不太妙了。」

有燕軍的也有涼軍的，風霜、雨雪、黃沙都抹不去將士們的錚錚鐵骨。

還沒踏足原川峰谷口前的戰場，也先就已經看到了零零散散的燕軍屍體，大多是中箭身亡，應該是白雪衛下的手。

戚光的這個決定可以說是挺冒險的。但于濱陽和林獻沒有阻止，對於戚光的提議無條件的支持。

戚光和韓柏兩人站在最前方，落後幾步的則是那幾百從臨宜谷活下來的將士。

征途漫漫、黃沙寥寥。

「嚯！」

「噠噠噠～」

北涼軍禮！

為了儘快趕赴朔風城探查軍情，他和手下的斥候兩天一夜連續趕路，戰馬都累死了好幾匹。

身後有十余名軍卒也有樣學樣，拎著一個帶血的人頭緩步前行，只不過他們砍下的頭顱是那些軍中的偏將和圖書、校尉……

這幾百號將士是在戰場上最狠的，完全不顧惜自己的性命，只是在做一件重複的事。

要是涼軍在圍殲慕雲霸之後還想對克烈查動手，那也先就真的要玩一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肯定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這些人都是上一次從臨宜谷戰場逃出去的，誰不是撿了一條命回來的，因為同袍將生的希望給了他們。

「嗤嗤～」

「蹭！」

滿地的屍體散發著陣陣惡臭、四處散落的兵器埋沒在血水裡、些許還沒死去的戰馬在凄厲的嘶嚎。

「砰！」

也先看著這滿目血色，眼神凝重。

微風吹過山谷，一排排長矛被|插在了臨宜谷側面的土坡上，矛尖上儘是頭顱。

副將默然不語。

副將面色鐵青的走到了也先的身邊，低聲道：「將軍，沒有活口，還找到了很多無頭屍身，應該都是校尉都尉之類的軍官。」

它原先的主人可能只是一名普通的赤焰軍騎卒，也可能是久經沙場，立功無數的軍中將校，但不管是誰和*圖*書，此時都已經埋骨關外。

也先翻身上馬，大手一揮：「走！把慕雲將軍的遺體帶回去！」

殺敵～殺敵！

韓柏翻身下馬，從馬背上取下一個包袱，從裏面滲出的血跡早就乾枯。

場面血腥，攝人心魄，氣氛又極為凝重。

等來到谷口處時，哪怕也先早有預料，也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鎮住了。

數千將士齊齊怒吼：

原川峰的戰場上早就陷入了沉寂，但今天一早又多出了百余道騎軍的身影，領軍之人正是也先。

「砰！」

也先沉聲道：「沙場征戰，本該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什麼好說的。」

慘，太慘了！

臨宜谷！

他們知道赤焰軍一定會走這一趟的，就算塵岳在這，也會贊成。

在原川峰的圍殲戰打完之後，按照計劃，赤焰軍和白雪衛應該是直接回師武關。

數千騎軍整齊的勒住韁繩，駐馬而立。

也先的面前有一具被灰色篷布蓋起來的無頭屍身，要不是那副鮮亮的鎧甲惹人注目，也先根本就找不到慕雲霸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