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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凌宮早早地就在趙中天通往懷城的必經之路上留好了兵馬。

夜空有些安靜，但是城外官軍大營的火光卻連成了一條長龍，將整座昌城攘括其中。

但是趙中天此行是想長途奔襲的，壓根沒有攜帶大型工程器械，結果毫無疑問的被擋在了靈谷縣城外，想要繞路卻又害怕後路被斷，只能硬著頭皮打攻城戰。

一直以來吳志勇他們手下的軍紀都還算嚴明，比起黃稷的兵馬那可好上太多了。

「我的三弟啊～」

凌宮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便四處派出人手打探消息。

吳志勇沉默了許久，才輕聲問道：「懷江道和泰安道方向有消息了嗎？」

「他們在半路遇上了從泰州城逃回來的殘兵～」

「小天，小天！」

吳志勇眼神一暗，沒有說話，心情有些壓抑。

「諾！」

凌宮強行壓抑著心頭的波動，嗓音帶著點顫抖的問道：「前線戰況怎麼樣？」

秦小天那裡這麼久都沒消息，吳志勇也猜到了點m.hetubook.com.com什麼，但他絕不會說出口。

被追殺一路的黃衫軍逃進昌城時只剩了不到兩萬人，再加上一直留在城裡的守軍，現在吳志勇的手裡僅剩下三萬左右的兵力。

「他們什麼？」凌宮眉頭一皺。

副將默默的搖了搖頭：「官軍將所有出城的路都封死了，外界的一切消息都被他們隔絕，咱們的斥候根本出不去。」

直接集結優勢兵力圍殲，不給你任何機會。

輕輕的呢喃飄散在夜風之中。

「就算是殺戰馬，也絕不能搶老百姓的糧食吃！」吳志勇冷著臉說道：「我們是義軍，不是土匪！」

偏將臉色有些悲戚，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大軍原本已經破城，卻遭到了官軍精騎從背後偷襲，敵我雙方廝殺了一晝夜，場面慘不忍睹。」

副將緩緩退去，而吳志勇依舊舉目望向城外，那連天的火光正吐露著屬於它的獠牙。

在前線被官軍擊潰的黃衫軍已經全和圖書部退守進昌城，沿途所有小城都放棄了，現在半個九昌道已經被官軍佔領。

副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說道：「大王，按照戰前的部署，此時秦將軍應該拿下泰州城了才對，可城外的官軍一直在圍城，只怕～」

一場大戰下來，黃衫軍的損失比事先預想的要大得多，問題就出在獨孤楠的領兵偷襲以及第五心柔用兵的果斷。

可惜，等了五六天之後他接到的第一封軍報不是秦小天的捷報，而是趙中天率兵殺入懷江道的消息。

但第五心柔僅僅只是圍城了七八天，並沒有其他舉動，想來應該是在等攻城的軍械從後方運過來。

不過這一切也在凌宮事先的謀划之內，他早就猜到趙中天會見死不救，拋棄黃稷。

副將話中的隱意不言而喻，如果秦小天打贏了，官軍此時應該會倉皇後撤，但現在官軍大張旗鼓的圍而不攻，顯然是有恃無恐，只怕秦小天那裡是凶多吉少。

告訴全軍將士，務必奮和-圖-書勇殺敵，我們還有贏得機會！」

只不過懷城的情況要比昌城好一些，城外沒有官兵圍城。城門口的斥候或者百姓依舊能自由出入。

據吳志勇的初步估計，圍城的官軍最起碼有七八萬之眾，靠著他手下的兩三萬殘兵敗將，絕無突圍的可能。

「秦，秦將軍戰死城內。」

一直在攻城、攻城、攻城～

……

「噗嗤！」

此時此刻，遠在懷城的凌宮同樣駐足城頭，夜風輕輕的吹動著他的衣袍。

那面綉著吳字的王旗依舊矗立在昌城的城頭，但這面王旗早就破碎不堪，滿是血跡。

「秦將軍呢？」

「這邊，弓弩都搬到這裏。」

這漫山遍野的火光給了城中守卒莫大的壓力，軍心已然有些不穩，要不是吳志勇堅持每天巡視軍營，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安定人心，怕是不等官軍發起攻城，這黃衫軍就得潰散了。

這三萬人里還摻雜著很多傷兵、潰敗、老弱，戰鬥力估計連之前的一半都比不上。

副將嘴角ｈtｔps://ｗｗw•hetｕbooｋ.ｃｏm.cｏｍ有些苦澀的應喝了一聲，但如果真有一天全軍上下都餓著肚子，沒有吃的，怕是那時候軍令已經不管用了。

「沒有～」

「呼～」

自從秦小天率兵出城之後，凌宮每天都會登城遠眺，在城頭上停留一會兒，期盼著大軍凱旋歸來。

「諾～」

他們一撤入城中就立馬開始加固城防工事，因為第五心柔的官軍尾隨他們而至，將昌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小天啊小天，你那裡到底怎麼樣了～」凌宮看著烏黑的夜色喃喃道。

擒賊先擒王，這位趙大人的算盤打得倒是不錯。

可就在四天前，泰州方向的例行軍報突然斷了，信使也看不見一個。

一個降將難不成還能和江南趙家搭上關係不成？

「擾亂軍心的話就不用說了。」

一名偏將躡手躡腳的走到凌宮的身後，輕聲道：「凌先生，派往泰州的人回來了，他們，他們～」

直到這裏，戰局的發展還在凌宮的掌控之內，他每天就在城中看著泰州城前線https://m.hetubook.com.com送來的軍報。

趙中天所部數萬兵馬經泰安道入境，連續繞開好幾座城池，一路直撲懷城。

城頭上的守軍腳步匆匆、神色緊繃，抬著各種各樣的軍資走來走去，一副大戰來臨前的樣子。

「那裡再加十個人，小心敵軍的冷箭！」

吳志勇獨自一人站在城頭上，看向城外默然不語。

吳志勇平靜的說道：「不管其他地方是勝是敗，只要本王活著，就不會讓官軍邁過昌城一步！

此話一出，凌宮的呼吸就陡然變得急促起來，只覺得心臟有一陣劇烈的疼痛。

靈谷縣，卡在趙中天的駐地到昌城的要害位置。守軍也不多，凌宮只留下了一萬五千人。

凌宮的臉龐抽搐了一下，他眼神茫然的扶著牆磚向前走了兩步，身軀劇烈顫抖，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裏狂噴而出：

「大王，城中的餘糧已經清點完畢，頂多夠城中的士卒堅持一個月，若是不夠，就只能從老百姓的家中……」一名副將走進吳志勇的身側躬身說道。

……

九昌道，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