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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各郡縣的錢糧賦稅都核實差不多了……還剩下諸侯國的，這些諸侯國裏面，趙國提升最多，足足增產了五成以上！」

張良頷首，「要是陛下遇上赤松子，多半也是賜金作別，還會以結交世外高人而欣喜。」

張蒼主持昭文館，原來劉盈網羅的那些文人，也都順理成章到了張蒼手下。

劉盈樂顛顛直奔皇宮，等他進來，卻是發現張蒼正在這裏。

張蒼笑道：「陛下，趙地是太子最早推行曲轅犁的地方，和匈奴一場大戰，繳獲的牲畜也多數留在了趙地。趙人勤于耕種，豐收也是情理之中。」

韓信笑道：「你阿父還好？」

張良臉上含笑，「不好！很不好！太子給我出的謎題，我是一直猜不透。」

「大有關係啊！」劉盈道：「師父，鷹擊長空，鶴立九霄，這些飛鳥都會在地上留下影子吧？」

劉盈笑道：「師父，雲團在地面上也是有影子的。而霧氣升騰，也能遮住光線。雲霧沒什麼區別，只是高度不同而已！」

「那既然它們能留下影子，說明它們所在的天空，和地上一樣，都是光線而已！」

張不疑稍微遲疑，還是點頭。

張良輕笑，「也談不上，倒是太尉，辛苦你為我守門，你在太子心裏，還是不一樣的。」

劉盈點頭，「沒錯！人看到了影子跟著自己，無非是身軀遮擋的光線變化所致。」

劉邦沉吟一下，突然道：「還是朕去吧！」

「不一樣？」韓信笑道：「那蒯徹ｈetuｂｏoｋ•coｍ•ｃｏｍ呢？」

韓信笑道：「太子，你說的有道理，可這和天上有什麼有關嗎？」

過了片刻，張良才道：「太子所講，倒也有理，只是天上還有雲霞浮動，又作何解釋？」

劉盈笑道：「師父放心，我這就去未央宮！」

「住口！」

此時張蒼的權柄非常重，他要核實大漢郡縣，還有所有諸侯國的一切賬目……如果發覺不妥之處，就可以派員查訪。

張良皺眉，「太子所講，還是不能飛升？」

張良沉吟道：「這麼說，雲就是高處的霧？這倒也有趣，那云何以高？」

張良皺眉頭，「太子，你這麼解，可是夠直白的。」

韓信搖頭，「太子的意思，是因為有了光，才有了影？」

倒是那些彈劾張蒼的，不時就會遭到徹查，以至於好幾個人都被送進了大牢，也算是初步確立了計相威嚴。

韓信點頭，「確實。」

好多人私下裡都說，蕭丞相好過，張小鬼難捱。

老流氓有俠氣，而劉盈卻是更純粹一些。

「太子相邀，不敢不從……只是還要請陛下答應才是。」

「可惜什麼？」劉盈好奇道：「阿父不會又嫉妒我的功勞吧？」

劉盈含笑，「太複雜的我也不知道啊！」

「太尉！」

劉盈略看了看，「阿父，這是好事啊！說明趙人歸心，我們教化有功啊！只是苦了姐夫，他這個趙王怕是坐不了多久了。」

劉盈笑道：「師父請想，人也不似魚一般，生來和圖書就會游泳，但人能造出船隻，暢遊江海之上。人也不似鳥兒，可以飛翔九天。卻能想辦法，造出如船一般的東西，助人飛上九天。」

張蒼挨的罵，比領的俸祿都多。

劉盈點頭，「還成，不算嚴重。」他湊到了張良近前，「師父，您老人家可好？」

韓通道：「我去見他。」

「哦？是這樣嗎？」

劉盈這位太子，其實比劉邦難搞多了。

這一次劉盈打算讓張良主持考試事宜，為國選材，也是一項極其重要的職責。

劉盈又道：「師父，其實弟子本來是想請您來東宮的，沒想到遇上了這事……您老人家來東宮吧，幫著弟子坐鎮，弟子也能安心。」

劉盈一詫，劉邦嘿嘿笑道：「你還不是皇帝，輪不到你背惡名！」

劉盈卻道：「師父，職位有什麼難的……前些時候，阿父讓張蒼居昭文館，計郡國事，號為計相。您來東宮，主持太學，負責考試選才，做個考試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劉盈笑道：「師父用不著客氣，弟子也只是說了些淺薄的推測……您老人家才智過人，天地之間，諸子百家，有太多的學問可以探究。您學道家，研究到了一定境界，前方道路斷絕，不妨換一條路，從別的方面著手，沒準就會有意外之喜。不必拘泥一家之學。至於斷絕五穀，輕身飛升，不說別的，首先傷身。師父要是真想試，也該抓一條小狗來驗證，哪能拿自己身體糟蹋？」

張良突然大笑起和圖書來，「太子，我倒是願意去，只是東宮有什麼職位留給我？還是讓不疑在東宮就是了。」

可是推行起來，有諸多的不便……比如相權太大，一切政務都決于相府，皇帝只能垂拱而治。

劉盈下意識接過，展開一看，竟然是趙地百姓的萬民書。

正在低頭忙活的張不疑突然抬起頭，傻傻道：「阿父，你終於捨得跟我說話了？死了，到了第六天就死了，什麼狗屁活神仙，就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

「不對！」劉盈搖頭，「師父，這個思量就是錯的，人就是人，無論怎麼變，也不可能輕盈到飛升的地步。」

劉盈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這麼快，就說道：「要是這樣，也只有廢掉趙國了。阿姊那裡，我去說吧！」

劉盈笑道：「所謂輕者上浮，重者墜落，只要足夠輕，就能飛上九天。」

兩人相互看了眼，盡在不言中。

韓信深吸口氣，又看了看張良，發現張良也是皺眉頭。

劉邦先是讓陳平為左相，分割相權，然後還覺得不過癮兒，索性提拔了張蒼，擔任計相。

韓信沉吟道：「留侯，別和自己過不去，太子殿下還是仁厚的，他會留下一條路的。」

歷史上老流氓一直忙於平叛，還顧不上這些，可這一次情況不同了。

劉盈笑道：「那是因為身軀遮住了光！」

張不疑怔了下，點頭道：「那是自然，我們這些人都很敬佩太子……阿父，您也別想著修仙飛升了，那事不可能的。」

「赤松子和_圖_書可是死了？」張良低聲問道，沒有回答，他不由得提高了聲音，「豎子，赤松子先生可是死了？」

張良猛然一愣，愕然之後，才苦笑道：「太尉，你說蒯徹落到陛下手裡，他會死嗎？」

「天上有什麼？太子知道？」

漢初很像個草台班子，只是大體承襲秦朝的三公九卿。

太子會來？

他迎了出去，只見來人卻是韓信。

張良略微沉吟，點了點頭，笑道：「因為那三個字，我又把墨子看了一遍，只是不知道太子有什麼高見？」

「蒯徹！」

走了進來，韓信直接到了張良的床榻旁，一屁股坐下，呵呵一笑，「留侯很傷感？」

深感皇恩浩蕩，銘刻肺腑。趙地上下，百萬生靈，懇請天子，廢掉趙王，派遣官吏，直接統轄趙地。趙人感激不盡！

趙王無才無德，尸位素餐，忝列王位，還請陛下及早罷黜。

就在這時候，腳步聲響，「是太子來了！」

「不是的。」劉盈又搖頭道：「我們可以換個思路……不能折騰自己，而要從外面下手。」

正說話間，劉盈從外面進來，「師父！你們都在！」

「這麼多？」劉邦好奇道：「朕還以為遭逢戰亂，趙地會損失呢！」

好在老流氓對於這些，都是一笑了之，根本不管，張蒼也才安然無恙。

韓信點頭，「沒錯，太子挨了打，可是好了？」

「輕！」

這上面的意思歸結起來，趙地百姓，沐浴王化，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張良猛地吸了口氣，突然忍不住一hetubook.com.com拍腦門，笑道：「我竟是鑽了牛角尖兒，幸虧太子提醒，險些自誤啊！」

張良緩緩閉上眼睛，默默頷首，過了片刻又道：「等會兒太子過來，就把他帶過來吧。」

張不疑滔滔不絕咒罵，張良卻是眉頭緊皺，臉上閃過一絲不舍，然後才緩緩道：「往後你要聽太子的話，切莫自作聰明。」

張不疑點頭，「在裏面等太子呢！」

「外面？什麼意思？」

劉邦點頭，「這麼說也是好事……只可惜啊！」

韓信疑惑道：「太子，你說影子不動，那我走到哪裡，為什麼都有影子相隨？你這話不通！」

張良聽著，點了點頭，輕笑道：「太子教訓的是，我記下了。」

劉盈搖頭，「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墨子說的那三個字挺有趣的，師父請想，他說景不移，也就是說，影子並沒有隨著身體而動，對吧？」

劉盈道：「師父請想，如果光線黯淡，影子是不是不明顯？又或者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能看到影子嗎？」

劉盈遲疑下，就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和師父探討一下，這天上有什麼。」

張良不由得來了興趣，掙扎著坐起，詢問道：「太子這麼說，倒也是符合修道之人說的羽化，身輕如羽，自然能飛升九天之上！」

劉邦冷哼一聲，突然掏出一份東西，甩在了劉盈面前，「你自己瞧瞧！」

韓信搖頭，「不會的，蒯徹其人，有才略，又有士人之風，陛下愛重士人。蒯徹只要講是各為其主，陛下多半就不會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