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被強迫的郭鑰
郭鑰看向刀枝:「他是刀罕典?」
「他口中的哥哥,不是刀更孟,是你吧?」
「什麼條件?」
刀枝問。
蒼琅!
刀罕典起事了,控訴大哥刀更孟七宗罪,尤其是殺父、叛明這兩條引起了族人共鳴,一些臣服刀更孟的人直接被關了起來。
刀罕典深吸了一口氣。
刀枝身體一顫,手中的報紙滑落,一柄短劍赫然在手中握著。
野蠻人就是野蠻人,刀罕典根本容不得郭鑰不答應,直接強來了。
刀罕典微微點頭:「沒錯,確實是我。你是大明人,可以告訴大明皇帝,車裡本無心反明,是因有人蠱惑刀更孟激起了其野心,這才有了雲南之亂。」
郭鑰走向刀枝,緩緩地說:「只要你們真心投靠大明,放棄一切抵抗,我可以說服雲南都司與朝廷,保你們安全。不過在這之前——」
郭鑰抽出腰間的劍,瞬間橫在刀枝的脖頸處,雙眼冰寒:「你若相信我,就不應該玩圖窮匕見的把戲吧?」
「明,大明的明。張先生說,日月所照之處,皆是大明之土。」
郭鑰擺了擺手:「這些事不是你們需要考慮的,送我去見刀更孟,然後你們帶兵切斷刀更孟大軍的退路,車裡人你們可以收留,和-圖-書其他土司人,一律收為俘虜交給大明。」
刀枝微微點了點頭,對刀罕典呱啦了幾句土話,刀罕典明顯激動起來,大聲呱啦著,到後面郭鑰有些不耐煩,收起短劍退後,隨後將劍丟下,劍刺在地板之上搖晃了下。
沒錯,自己是大明的子民,至少照身帖上是這樣寫的。
「你想要我們怎麼做?」
郭英對孩子的教育,更傾向於武術教導,郭鑰看似文弱,實則有著相當的武力,這也是他與江塵可以翻山越嶺,闖過一道道哨崗摸到車裡景曨的緣故。
作為從國子監兵學院結業的監生,郭鑰早就被兵學院的人整得精明許多,不會輕易上當,更不會在這種危險之地放棄半點細節。
門被踹開,十幾名護衛沖了進去。
「太弱小?」
郭鑰愣了下,眯著眼看向門口方向。
郭鑰咧嘴,雙眼眯著危險的光:「我需要你們送我去見刀更孟。」
刀罕典、刀枝悚然。
刀罕典厲聲呵道。
刀枝站在刀罕典身後,彎腰說:「哥哥,大明是想借大哥之手,召集更多的土司力量,好藉此機會一舉剷除,這叫畢其功於一役。」
「你該不會是想當刀更孟的說客吧?」
刀枝看了看桌上hetubook.com.com的劍,終沒有再拿起來,起身道:「我帶你去,不過這樣,我們是走不出去的,你最好是拔出你的劍,挾持著我。」
刀罕典沉默了。
郭鑰有些驚愕,看向刀枝:「你對大明似乎了解頗多。」
刀罕典、刀枝對視了一眼。
郭鑰張大嘴,自己是當說客的,不是來當睡客的。
建文十年,大閱兵的報紙!
刀枝有些著急:「刀更孟是一個偏執的人,他的野心已經激發,若沒有慘烈的失敗,他不可能聽進去任何勸阻的話。」
咣當!
刀枝解釋道:「我六歲的時候,曾跟著哥哥去過昆明,那時還是洪武朝,張紞興教育,教導蠻夷人讀書識字,哥哥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張紞曾教導過我一個字,我稱他為先生。」
郭鑰謹慎起來。
刀罕典眯著大眼看著郭鑰。
郭鑰看向刀罕典。
郭鑰一臉震驚。
刀罕典思索良久,終於點頭:「你說的事我可以答應,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刀罕典嘆了一口氣:「大明有能力消滅他,為何還要跑來找我們,你應該清楚,留下來的都是車裡的老弱婦孺,不多的戰力只能自保。」
不用郭鑰說,刀罕典也明白這條路就是舉起反和*圖*書對刀更孟的大旗,配合大明消滅刀更孟的大軍。
刀罕典手指刀枝,對郭鑰道:「你能深入到此處,心智、能力絕非常人,未來在明軍中也絕非泛泛之輩,只要你娶了她,你說的事我都答應。否則,你會死。」
一個女子面對突然闖入的敵人竟如此冷靜,郭鑰相信她是有手段與心計的。
咕咕聲傳來,急促且短。
郭鑰搖了搖頭:「刀更孟是車裡的首領,只憑著你一句話根本無法贖清車裡犯下的錯與罪。你想要保全車裡族人,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很明顯,大明做的不是攻擊刀更孟的準備,而是在做打敗刀更孟之後的準備。
刀罕典摸了摸光滑的帽腦袋,揮了揮手,讓護衛退了出去,向前走了幾步,將插在地板上的劍拔了出來:「大明還沒打敗刀更孟吧?」
郭鑰走向刀罕典:「大明消滅他之後,順勢就會掃蕩各反叛大明的土司寨門,到那時,沒有人能倖免,也沒有人能求全。現在我來這裏,為的是給車裡族人一次機會,給你們一條活命的機會。大明有好生之德,並不想屠滅這裏所有土司。人口對於你們來說是寶藏,對於大明一樣是,莫要忘記了,你們也是大明的子民!」
郭鑰淡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笑:「呵,死有什麼可怕的,我若死了,這裏所有人都會為我陪葬。一個人換幾萬人,有何不可?」
奪走刀枝的短劍,郭英收劍歸鞘,然後將短劍擱在桌子上,退後兩步:「你若想與我搏殺,我給你一次機會。但你需要想清楚,我不是大明派來的刺客,而是說客。車裡的族人能不能延續下去,全看你要不要帶我去找刀罕典。」
刀枝認真地說。
「不可能!」
刀罕典不敢相信。
為首一個光頭大漢走了進來,手中握著帶環的鋼刀,嘩啦啦直響,衣服上發散著難聞的氣息,脖頸后還插著幾根不知什麼動物的羽毛。
隨後不久,刀枝親自帶郭鑰、江塵,以護送糧餉的名義帶了兩千人向北進發。
郭鑰不是純粹的讀書人,畢竟郭英是武定侯,武這個字貫徹在這個家族之中,不止是一代,兩代的事。
「刀罕典,車裡的人是死是活,全看你的意願。」
江塵看著被送入「洞房」的郭鑰,一肚子鬱悶,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娘的,啥好事都輪不到自己啊。
刀罕典看著面無懼色的郭鑰,沉聲問:「大明人都跟你一樣不怕死嗎?」
郭鑰凝眸。
郭鑰深深看著眼前的女子,將手從劍柄上m.hetubook.com.com移開,燭光猛地晃動起來,門外傳來了護衛的詢問。
張紞是主政過雲南,可沒聽說過張紞收過女弟子。
郭鑰怎麼可能看得上土司女人……
反對,堅決反對。
「一個字?」
女子輕聲應了句,帶護衛離開之後,坐了下來,平靜地看著郭鑰:「我名刀枝,是刀暹答的第三個女兒。」
刀罕典笑了笑,對郭鑰說:「她有一個老師,名為張紞。」
郭鑰呵呵笑了笑:「還沒打敗?刀罕典,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大哥是大明的對手吧?大明遲遲沒有動手解決他,不是因為他太強大,而是因為他太弱小。」
郭鑰拿起桌上的短劍,橫在刀枝身前,說了聲「抱歉」便朝著門口走去,喊道:「不想她死,就撤開!」
郭鑰明白過來,張紞確實在雲南做過很多政務,在當年吏治考評中,時常第一,若說真與刀枝等人見過面,也未嘗不可能。
「刀暹答的女兒!」
「放開我妹妹!」
刀暹答是車裡曾經的首領,他曾到金陵觀禮大閱兵,只不過刀更孟為了奪權,殺死了刀暹答。
車裡護衛圍了上去,刀架在了郭鑰身上。
與此同時,南洋舊港的海水開始泛紅。
去見刀更孟,刀更孟可是在大軍之中,若是你去見他,豈有活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