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懊悔
這讓他聽了心煩。不過走之前有幾句話要說。
但實際上,這就是王越的排行老六的孫子,王炳。
之後兩兄弟還將在那邊的見聞詳細說來,
「貴人不必多慮,只是一個座位、包廂,惹不來什麼民怨。」
正當他心裏這麼擔心的時候,
外間傳來聲音,
他這話一出,有許多人就會發笑。
但在場的人都是儒學學子,如果真是這樣自然對他們有益,而且他們相信儒學,自然也相信照這樣辦,于朝廷更加有利。
「可這話,是他身邊的侍從說的。」王煉撓著頭講。
「那你這包廂是不是以後也不能讓人進了?又或者這酒樓都該不讓人進了。」
「可歷代文人墨客、如宋之范仲淹都是以儒學為宗,積極興學,改革時弊。在下去看了那學宮,動靜頗大,規模不小,如此耗費應也繁巨,若是能夠辦書院、興教化,我大明朝多些國家棟樑,這怎麼也比幾個大夫要更好些。」
朱厚照抿了一口茶,「這酒樓倒成了熱鬧之處,官員來,學子
和圖書也來。」
衛峰功名都沒有一個,布衣之身,怎麼去上疏?
這可是吳寬老爺子,血淚教訓得來的建議。
吳寬心說,你到底當自己幾斤幾兩,「克勤,非我不信你之才,可東宮早已不是之前的東宮了。陛下已經下了旨意,要東宮御殿朝賀,且三日後就是出閣講學之日,克勤自可用自己的雙眼先看一番。至於其他的,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而王炳和王煉則一路小跑回了家,
「那是懶得和你們講。」王芷搖著頭,有些無奈,「你們當中,誰能當得起要他開個口?」
「妹妹!你今日要悔死了!」兩兄弟到自家內院的時候氣喘噓噓,「妹妹可知我們今日在玲瓏書院碰上了誰?」
玲瓏酒樓的掌柜的,腦門直冒冷汗,顛兒顛兒的就跑了上來。今天上面的情況他聽得都嚇死了,但他也不敢插嘴啊。
那衛峰果然有些羞惱,「待我高中之日,自然是向朝廷上疏!不必王兄提醒!倒是王兄,到底大家風範,識得風向hetubook•com•com,這話風也是往東邊吹的!」
「既然如此,怎麼能由著殿下的心思來呢?!」尤其他想到已經動工開始了,則更加有些懊悔的說:「早知如此,我該早些進京的。故意不經過內閣和各部,這是暗度陳倉之計啊。」
今日儘是掃興的事,
「衛峰兄倒是高見,若真有此番見解,不如向朝廷上疏一封?」
「那個座,是怎麼回事?」朱厚照指了指外邊兒。
「那還不是託了公子的洪福?」劉瑾拍著馬屁說,「前次因為公子來此稍坐。那掌柜的倒是很會謀利,把公子坐的那個位置封了,只讓看,不讓坐,說是有龍氣沾染。這之後,來的人也就變得多了起來。」
「公子,要不要讓屬下去叫他們安靜些?」
就看被幾個大漢圍著的朱厚照,閑庭信步般走了出來,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這時候還拍什麼馬屁,話都聽不懂的。
「既已設了御座,又豈可再設正座?」王芷捻著話頭揣摩,隨後忍不住叫好,「這位太和_圖_書子殿下的心思還真是剔透極了。」
「……若貴人有此意,小人也一定勉勵……勉勵做……」
現在又坐了包廂,這樣下去,他要再多來幾次,這家玲瓏酒樓二樓往後就不用接客了。
「……這是東宮太子巡幸之處,據說也是由此,東宮才體察天下百姓缺醫少葯之苦,近日京城中動工的醫學宮,就是為此而設。」
劉瑾走慢了幾步,在最後下樓梯時說出了剛剛太子交代他的話,「京師只有一個御座是旁人坐不得的。如今既已有了御座,又豈可再設正座?」
劉瑾聽得刺耳,這便罷了,他還擔心這些心比天高的學子們說出什麼驚人之語,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劉瑾沒二話,乖的很。
這話言盡於此,他們或各有表情。朱厚照就不管了,程敏政他會有些怒火,但這些人實在不夠格,大概就是笑笑拉倒。
「去叫掌柜的上來吧。」
這是在暗指王越了。
程敏政之前于學宮了解不多,還的確以為只是醫學宮而已。沒想到聽吳寬一說後和圖書續可能還有什麼軍學宮和農學宮,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倒是掌柜的心中如五雷轟響!最後那句提醒簡直嚇得他失了魂!
朱厚照則皺起眉頭,看來這些人『君子小人』、『門戶之見』的觀念不僅入了心,還入了腦。想來也是,一封上諭哪裡有改變人心的力量。
掌柜的這次伺候的不如上次好,心裡頭懊悔得要死。
小姑娘心頭猛跳,「看兩位哥哥的意思,該不會是……?!」
「你!」王炳雖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聰明人物,但好賴話還是聽得出來的,「你休要以口舌之利污衊於我!」
二樓靠著窗,一共擺了三張桌子,他當時坐的是中間一個。
那個當得起的人,
王炳和王煉猛點頭,而王芷自然是有一番難掩的懊悔。
到了包廂里,啥也沒做就是給朱厚照磕起了頭,
所以看起來是鼓勵,實則是諷刺。
聽到這話的朱厚照輕輕笑了笑,這可真是個奇怪的角度。
這個時候,外間陸陸續續的上來了人,一群人,藍杉的有,青衫的有,高矮胖https://www.hetubook.com.com瘦也都齊聚,相互之間稱兄道弟,倒是有幾分嘈雜。
「勉勵什麼。還是撤了吧,否則我以後去過的地方、坐過的椅子,旁人再也不能用,這要是多了,就該有民怨了。」
哪怕去打他們兩個巴掌,都還算給他們面子。
「誰污衊你了?」那人說得振振有詞,「李廣雖死,恨其黨羽猶在,朝廷的奸臣亦不可盡除!」
朱厚照就怔怔看著前方,聽了也沒什麼回話。
「……太子,仁厚之主也。」
老話講,怕啥來啥。
他這麼一動身,外間的人傻了眼,包廂里走出這麼一個小公子,心裏都在猜測……卻又不敢相信,於是全都呆愣愣的僵在原地。
朱厚照興緻再大也快被消耗完了,於是抿了一口茶便起身離開,
「貴人慢走。貴人慢走!」
朱厚照不熟悉這個聲音,其實即便見了也不認識這個人。
這會兒已進了吳寬的府第。
掌柜的回說:「貴人息怒。小人眼見貴人絕非尋常人物,心中想著既是貴人坐了的,又豈能隨意讓人亂坐?因而便設了正座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