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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你應該會說吧？」

「我管你懼還是不懼。你懼不懼對我來說都是很無聊的事。」毛語文不在意，他重新上馬，「抓起來吧。下一個。」

彭澤和他費了半天口舌，得到的也還是這個結果。

「你以為老夫會懼？」

遵朝廷國策者生，不遵者死。

「你說我是小人。那我問你一句話。」王瓊笑了笑，食指和中指併攏，那手勢像是作畫一樣，「這個……你知道，蘇州府、松江府的田價連山東、河南那些地方田價的一半都不到嗎？」

這幫人啊，譜大著呢，也就是彭澤平日里素有清名，要是換了名聲不好的王瓊，說不準還都不願意來。

王瓊對著他的背影提醒一句，「彭澤兄，你我同朝為官，即便是出於同僚之誼，我也還是要說一句。你最好也和我一樣，這幾日坐在這裏，不聽不看不說，事情過後，安然無恙。否則，便是浙江按察使，那在朝廷的眼中也不是個多大的官。飛蛾撲火，何必呢？」

連續四個人死，這是真正的殺神。

「阻撓錦衣衛者，死。」

步履停下之後俯視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眼神的怒火是清晰可見的，「毛副使，他們有何罪過，竟然讓你當街行兇？」

「你難道還想殺黃先生？！」年輕人那表情，彷彿這輩子沒聽過這麼離譜的事情。

毛語文沒說話，手勢擺了擺。

主要是這些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莫名其妙殺了……好像也不太對。

等到這幫人走了。

毛語文把刀收了起來，其實他殺人殺習慣了，壓根不怎麼憤怒，情緒也一直很平靜，「士可殺不可辱，這話不是你們讀書人說的嗎？他罵我奸臣，是侮辱我。我本來也想侮辱他，不過為了尊重你們讀書人的意見，就改侮辱為殺頭。」

比如說，走到今天，他後悔嗎？

不僅如此，他屁股周圍，原本清澈的雨水中竟然滲透進了一片黃色。

難道說這樣太危險？我們大家還是回家吧！

「頭兒，還有這個嚇尿的呢？」

狀元公李旻，自號無涯、人稱無涯先生的李志，這些在當地文壇略有名氣的人他都召到衙門裡親自接見。

「錢塘李氏海貿走私，違抗聖旨。哪怕是到了京師，陛下也是這麼看待他們的。你要救，怎麼救？他有活著的理由嗎？難道和陛下說，因為他們是讀書人……？」

這話無人敢接，私下裡當然可以隨便怎麼說。

就是眼前即將發生了，他們也不好回去勸那些萬千的士子，說什麼？

彭澤抬手，「與民爭利不要說了。當今聖上用度節省，所籌集的銀兩大多用於國事。」

按察使衙門裡的官員也分別來向彭澤求情，

「你以為……」

他不是變態，他當然也不想看到這些人就這麼死去。他更想浙江的事情能順利一點。

毛語文視線微微右偏，盯上了下一個人。

江南的風景在雨中更顯寧靜，街角玩鬧的孩童被母親追趕著拉回屋裡，一扇接一扇的木門被暴力關上。就是凍壞了的狗，都在叼了一塊黑掉的饅頭后落荒而逃。

嘩。

「刀下留人！」

最後關口，毛語文出聲hetubook.com.com，他俯視下去，是五張其實還稚嫩的面容，

最後彭澤甩袖欲走，

「暗無天日，暗無天日啊！」如此不講道理的回應，令黃思過心中大寒，「你這麼做，真的是天子的旨意嗎？天子叫你浙江擅殺讀書人？！」

「狀元公、李先生、黃先生……」彭澤拱手一一見過，「今日請諸位來，乃是為了這幾日杭州城的風雨，即便是弘治十七年浙江貪腐窩案爆發，杭州也沒有出現萬人士子相聚喧嘩的場景，這次鬧成這樣，我只怕結果對各位會有不利。」

「俞兄！」三人中間那個高聲喝止，「太史公曰，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都這個時候了，你難道要當那貪生怕死、負義偷生的小人嗎？」

彭澤站了起來，思索了一番后說：「你們心憂江山社稷，這是好的，但遠離朝堂，有許多事並不是你們以為的那樣。其一，朝廷要開海，起根源在於朝廷要復套。復套的軍需銀兩，就是要從開海之中出。而復套則是為了解決邊患，解決了邊患，我大明北方便不需要承受巨大的軍事壓力，甚至不必陳兵百萬。這是陛下親自擬定的國策，陛下是天縱之君主，沒有任何人能夠利誘、或是改變陛下的想法。」

毛語文笑了笑，「如果杭州不出事，本來的確是那樣計劃。可杭州鬧得人心惶惶的，我就是再不識字，也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至於那些人，不著急的，即便跑得了人，也跑不了地。」

「你不知道。」王瓊笑呵呵的，「按理說，江南魚米之鄉，畝產近兩石，熟田更是可以畝產三石。何以地價卻如此便宜？便是因為蘇、松、常、嘉這幾個府的賦稅極重。往往高出其他地方兩倍不止。」

浙江官府里，只有鎮守太監谷大用去接了他。

總之一句話，浙江的事到了現在這種局面之下，其實關於開海是有利於國家還是有害於國家已經失去了意義。激烈的推行與堅決地反對使得理性喪失了生存的空間，相互之間再也聽不到對方的聲音。

所以他已經打定了注意，巡撫衙門和布政使衙門，不說一句話、不出一個人，就是旁觀。誰上去頂，誰自己負責。

毛語文表情平淡，「誰知道，黃思過住在何處？」

當年太祖、太宗兩位皇帝殺得還狠呢，也許是時間太久，人們忘記了，原來皇帝是可以做到這個程度的。

「錦衣衛！」

「為何停下？動手啊？！」此人有些小鬍子，很好認，就是一直說話的那個。

「別看了！」

「……士紳是可以優免的呀。」

「黃……黃先生……」

「濟物先生的意思，就是要我們這些人苟且偷生？」黃思過最先反問，「我等都是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大明天下，如果這樣陛下還是要屠戮，那我黃思過只得慷慨赴死。可要我因為怕死而放棄心中之道，卻是萬萬不能。」

噗！！

「說到底，陛下早已下了決心，死多少人都改變不了。」

平日里在書齋裏手捧聖賢書的人何曾見過這般景象，他瞳孔放得老大，粗聲喘和_圖_書了幾下氣之後，竟然就這麼嚇昏了過去！

噠噠噠的馬蹄聲漸漸佔據了街道，幾百人濺起得水花一片一片。

「大奸臣！！」那人指著他們罵。

「下一個是誰？」

「錢塘李氏的李旻？」

同類人了解同類人。

二樓傳來一個女聲和男童聲，隨後『啪』的一聲，窗戶也被關了起來。

上面的人倒急了，「奸臣！你以為我們是怕死之人嗎？」

「不能殺的話，能打吧？」毛語文一邊喝著茶，一邊笑著說：「像是這些人，嘴巴里總是不幹凈的，說急了我，很難不把他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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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

毛語文自己下馬一刀抹了他脖子，然後將沾了血的刀刃放在最後一人的肩膀上，「想好再說。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後一句話。」

說白了，朝廷的政策導致這裏好的土地便宜，而按照士紳優免，這些土地又不納糧。

「京里傳來消息，武定侯叫陛下怒斥幾句，給嚇得病了。彭澤兄，你知道陛下說什麼嚇到了武定侯嗎？陛下說，若是對開海不滿，深恨楊介夫這些人，可以行當初太宗皇帝之事，又或者就回家忍著。」

「各位，珍重吧。」

大概是被這麼忽悠了一句，這年輕人緊緊閉眼，大喊道：「我不知道！」

噗！

浙江文盛，各類書院開了不少，平日里講學、文會數不勝數。

身邊的錦衣衛得令，馬上下馬去踹門。

對於王瓊來說，彭澤也不必來。

那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王瓊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也不出面。

而且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說不出那樣的話。當初義憤填膺、氣吞山河的話是你說的，現如今苟且求生的話也是你說的。

小時候，他的娘親帶著他躲風避雨。當時一旦碰上官軍，他的娘親也是忙不迭的把他拉走，便是看都不讓看，彷彿會丟掉性命似的。

彭澤也無話可說，他只能站起來拱手行禮，

對於黃思過這些人來說，名聲重於性命。

這樣的下雨天，也讓他想起小時候。

「這和今日之事有何關聯？」

太宗皇帝當年做過的事……彭澤是讀書人當然知曉。

此人，大眼睛、雙眼皮，麵皮白|嫩，其實倒生得漂亮呢，但就是嘴唇顫抖，臉上毫無血色，減了不少分。

毛語文咧著嘴笑，轉過頭看向自己的部下，「兄弟們，我常說不要覺得讀書人就多麼了不起。你們看呢，也就是這種貨色。」

當然，少不了《墓碑記》的作者，一個叫黃思過的儒生。

但關係再好，彭澤畢竟是朝廷的官員。

「其二。」彭澤比出個『二』的手勢，「本官知道你們各自有各自的見解，像是這樣的國策牽涉甚廣……尤其涉及祖制是否需要變更，這原也是很難於一兩句話之間便說的清楚的事。但陛下的聖旨已下，本官希望各位明白，朝廷提前設了浙閩總督，撤換了浙江都司和福建都司的都指揮使，幾個重要衛所指揮使也換了浙江的人，任浙閩總督還是帝師，這什麼意思？就是你們所要的，沒有一個官員可以答應你們，就是答應了你們也無用。」

話到此處，也就和-圖-書沒什麼好說的了。

十一月初六日，錦衣衛指揮使毛語文轉進杭州城。

另外一邊，

彭澤一凜，邏輯上，他說的話確實不通，這是經常在官府里混，叫王瓊那幫人帶錯了路了。

彭澤嘆氣，他其實是預料到會這樣。

「是。」

彭澤握著拳頭，轉身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偶爾不在殺人的時候，他也會想，如果他的娘親還在就好了，至少他今天有能力讓她可以不再受風吹雨打。

……

「老夫，黃思過！」

谷大用有些說不出話來，這問題倒是直指核心，「殺……錦衣衛和東廠什麼人殺不了？不過咱家覺得若是想穩妥一些就捉起來，帶到京師，叫陛下決斷。陛下對這些人有火氣，光是給一顆頭顱，其實也解不了氣。」

按察使彭澤真的是坐立難安，他忍不住對著王瓊咆哮，「中丞！毛語文已經在杭州殺人了，若是再不管，杭州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下雨的街道，右手邊的樓上，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扔了一個雞蛋下來，雞蛋砸中了毛語文的馬，蛋黃在雨水的洗刷下迅速消失不見。

谷大用這些天躲了很久，見到毛語文就是見到了親人，上前就很親密，「我的副使大人，你可算是來了！」

他必須要回去，勝利的回去。

這個行為其實也告訴了所有人，錦衣衛和東廠此來浙江就一件事。

「首先你們的意見出不了浙江，因為中丞不會不顧總督的意見，總督也不會不顧陛下的意志。說到底，你們高聲闊論、大談忠奸，所反對的不是什麼楊廷和、顧佐這些人，你們反對的是皇上。所以為了你們好、也為了浙江好，本官勸你們都回家去。若是有什麼意見，可以上疏，陛下也沒有嚴懲那些言辭激烈的御史不是？但不要聚眾煽動人心。切記，切記。」

谷大用知道，「黃思過。他祖籍浙江寧波，少時聰慧過人，據說在六、七歲時就能背誦《大學》天順八年甲申科進士及第，出仕途為官之後，因看不慣上司，所以屢屢抗上，成化年間辭官歸鄉，這些年常常聚徒講學，頗有影響力。」

剛剛那人瘋狂般的衝著毛語文怒吼，「奸臣！你將來必定不得好死！」

「濟物先生。」李旻先來，他到底還是有過官身的人，又是狀元公，人人以他為首，他也不能躲著不說話，「群情激憤和朝廷在不在浙江查辦貪腐案無關。貪腐之人，人神共憤，朝廷滅之，我等只會拍手稱快，怎麼聽濟物先生的話，像是我等不樂意見到似的。」

「那麼……下面的人呢？」李志扇子一收，「弘治十七年貪腐窩案，其由頭是宮裡的太監被殿下抓到貪墨銀兩。雖說此人已經身死，可宮裡貪腐的又何止其一人？陛下開了海，所得銀兩其中大半怕是要進各級官員的口袋，到最後，肥了他們，窮的是我浙江的百姓。如此算來，又有何益處？」

谷大用略作沉吟，「打一打應當沒什麼關係。」

毛語文沒聽到這些人在說什麼，他在擦臉上的雨水，他想到了，即便母親已經不在，但是在京師還有個叫徐雪雲的女和圖書子在等他。

「能殺么？」說了這麼多，毛語文就關心這一點。

這道高亢之聲是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的，毛語文和眾人偏過頭去望，竟然看到一個老者撐著紙傘在雨中一步步走來。

大約六七人，跪在地上神情焦急，「……彭使，要不要給陛下去一封急奏？據回報，錦衣衛不日就要進城。那個毛語文就是個劊子手，在江西當著眾人的面砍落一顆人頭，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真的讓他來到杭州城，那杭州就會變成人間煉獄啊！」

「那我心裏就有數了。公公這幾日不要出門。」毛語文茶也喝完了，最想抓的人也問到了，那就不在這裏停留了，他把彎刀插在腰間，站起身就欲走。

於是鋼刀旋過脖頸，雨水之中開始混上血水，流向街道兩邊。

毛語文扔下韁繩進府，先施了一禮，「叫公公好等。有些事情，路上我便已經聽說了。」

但王瓊一概不理，他可不是彭濟物那種榆木腦袋，錦衣衛是天子親軍，江西巡撫都被抓了，他這個浙江巡撫去湊什麼熱鬧？

所以南直隸和浙江這塊江南之地，富呀。滿地都是有好田，又不用納稅的人。

「是又如何？」

「開海是祖制，士紳優免也是祖制。你說哪一個動起來容易？」

彭澤的話說完，李旻、李志等一眾儒士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但老人家面色不改，一步一步靠近。

毛語文其實無所謂，「你們覺得呢？」

等到一幫人抬頭去看，才發現，一共有四五人，都是穿著長衫、義憤填膺的模樣。

『希律律』，馬匹抬起前蹄，這畜生好像都怒了。

真有一天拿刀威脅他彭澤，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不要說他們不太相信朝廷會這樣動用屠刀。

毛語文沒有絲毫感情一般說出那個字。

為什麼還說更新慢啊……

「等下。」

扔雞蛋的，看著裝服飾，應該是個舉人，他能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本身也該是個不怕死的人，否則腦子壞了要這樣。

王瓊搖頭，這傢伙還是不懂，「朝廷是不會刻意來做。但是浙江自己給了機會，你說朝廷會怎麼做？」

刀刃鋒利，此時已經沾血。

谷大用本來也有些好奇，「據說鄱陽詹氏供出了浙江的好些個宗族，咱家還以為你先去那裡抓人了呢。怎麼這麼快便來到了杭州城？」

「濟物先生，海禁是祖制。」

錦衣衛來了。

毛語文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殺了。」

這話是沒有錯的。

「不如何，迷惑人心、煽動士子對抗朝廷國策，這就是你的罪狀。而我，執掌北鎮府司，今日要在這裏拿你下獄！」

基本上他們即便真的去勸了，不僅他們名聲不保，就是事情也不會有改觀。萬千士子再把他們打成不恥之人就好了。

說起來不是很湊巧，過了午後，天色有些變化，本身就有些冷，老天爺又下起了淅瀝小雨。

「哈哈哈。頭兒，殺不殺他？」

確實如此，如果不收拾好這幫人，便是抓了那幾個宗族，這裏還是會嘰嘰喳喳的吵鬧，所以毛語文考慮一番，便直奔杭州而來了。

可何為天子意志？

巡撫衙門、布和圖書政使衙門裡的那些屬官，什麼副使、參政，以及各地知府的推官、通判等人要麼是當面向他求情，要麼是寫東西過來求情。

「可朝廷，也不會刻意為了這一點來……」

其實他們不用求彭澤，彭澤自己也在想辦法，自己也焦急，「你們幾人，總歸是先把自己的家裡人管好，可不要官府的人還要上街去拆官府的台！我現在就去找中丞，希望他能遲滯一些錦衣衛的行動。」

於是又是一具屍體。

彭澤臉露茫然。

「告訴我，你活著。下一句話還不是住址，你也死。」

李旻、李志再加黃思過等人也不再講了，如果今天來按察使衙門是為了這個事情的話，那其實一開始就本不必來。

這是朱元璋定下來的。

「好。成全你。」毛語文示意按住他的那名錦衣衛。

李旻又說：「陛下是一代明君，便是當太子時也人人稱頌。只不過朝中有奸佞之輩，先是利誘陛下行走私之實，與民爭利，如梅可甲者；如今又利誘陛下開海，如楊介夫者。開海可是祖制，海禁一開，倭寇來犯，到時又當如何？浙江的百姓由誰來管？」

毛語文在辦事的時候，鮮少有像今天這樣人不多、還安靜的。這一靜，人就容易面對自己的內心。

王瓊最終還是說服了彭澤，因為彭澤一樣不願意看到那種血流成河的場景。

總也沒有當著他面妄議國政的道理，而且真要說出來，反而是置彭澤于不義之地，你說他是向上稟告，還是要包庇呢？

「你看。你不要著急。聽我說完。」王瓊繼續給他講下去，「對於小民來說，得什麼地就種什麼地，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但是對於手頭銀兩寬裕的人來說，他就可以以更低的價格購入蘇、松兩府的田地。而按照朝廷的政策……」

毛語文偏向右邊俯視了一下，「都嚇尿了，想必以後也不敢再反抗朝廷了，既然不反抗，那麼就留下他吧。」

啪！

毛語文經驗也豐富了，「你少給我下套。你就說《墓碑記》是不是你寫得？」

說到底一句話，不能讓毛語文斷了浙江的讀書種子。

彭澤心頭略震。

真要那樣做，還不如自己找根繩子把自己給綁了呢。

動手的錦衣衛看毛語文好像在怔怔出神，但按規矩，只要沒有其他命令，他們不可以擅自停下。所以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確認他們的頭兒確實沒有要說話，於是心一狠，

王瓊無力搖頭。

於是這段時間和這片空間里其實已經失聲。看起來喧鬧滿城，可誰也聽不到誰在說什麼，聽到了也不在意。

所以人押到下面的時候，還是在狂吠，

會問一些矯情、但人人都會問的問題。

「公公，這個《墓碑記》是誰所寫？」

剩下都是穿著藍色長衫的三個年輕人，連續兩個好友死在面前，這應是他們這輩子都沒想過的事。

錦衣衛分兩隊，分別於左右兩邊前進，隨後將其合圍，就連鋼刀都抽了出來。

「奸臣！」剩餘的四人看到真的動手殺人，心裏大受震撼，「我們都是有功名的舉人，你當街擅殺，可知將來後果嗎？」

「所以，諸位是覺得開海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