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這個人,有人教
因為它們存在的方式和價值有一定程度的趨同,一方有用,另外一方的價值就會降低。
又不是走私私鹽。
這話說出來簡單,
王芷又重重強調,「快去!最好要在長寧伯之前去。再有,二哥新任威寧伯,且已主動請治安所按照朝廷法度處置。還發生七弟的事,也可以由管束經驗還不充足為由,陛下也會理解的。」
王烜也不管她,而是高聲喊著,
「……不會的吧?」王烜有些不願意相信。
「二哥剛剛說,是司禮監在抓人。那麼便說明聖上已經知道此事。如若不然,伯爵府的人,誰又會抓得這麼乾脆?二哥說我聰慧,但事關聖上的決定,便是再聰慧也改變不了的。」
這威寧伯……可以啊,
朱厚照都沒叫他平身,問道:「你見朕何事?」
一個月過去,本來一切都好。
他是本意也是不想見,這種貨色,大本事沒有,見他幹什麼?
「因……因臣是陛下新封威寧伯,然……然寸功未立,全靠祖宗餘蔭,威望不足、難以服眾。便……便想在族中行拉攏之法。不曾想,因臣愚鈍,未能慮及其後果之嚴重,實在有負祖宗之望,有負聖上之恩。」
「是賜窮苦百姓以活路之大局。」
事情還正不出王芷所料,
「算你有幾分見識。可既然知道,為何還知法犯法?」
至於文臣之中,
況且,司禮監還在此案中,查出不夜城原本的審案官員收了伯爵府的銀子,
「事關重大,我怎會說笑?」王芷勸和-圖-書道:「二哥你仔細想,陛下在爺爺忌日之時派人慰問,說到底還是記掛著祖父。所以無論怎樣,陛下是念這份舊情的。既然如此,威寧伯府所犯之事不大,其結果最多也就申斥幾句。」
「也抓了。」
「讓他進來吧。」
其實,他們都知道,就為這麼點事情,皇帝怎麼可能拿威寧伯府怎麼樣。
這樣一想,倒也沒那麼嚇人和絕望。
「那,那好。不過,還有七弟呢?」
朱厚照略顯不耐煩的說。
皇帝多多少少還是給人一些嚴苛的印象。
威寧伯府之中,這道身影也慌不擇路的向內院之中跑去。
朱厚照聽了覺得有幾分驚奇,「你知道,朕布局不夜城是什麼大局?」
王芷更加覺得不可理喻,「二哥是威寧伯,請那幾個小官按朝廷法度辦事也是應當。怎麼還要給他們送銀子?!」
面對這種人,什麼人犯錯還敢去大大方方承認啊?
王烜畢竟是個勛臣,王越之後,當初王越在他這裏也挺顯赫的。王越死後,如果他這個皇帝對他的後世子孫不照顧,那實在是有些刻薄寡恩了。
「那不就是了!」
朱厚照和劉瑾同時挑眉,
「因、因……」
消息一出,長寧伯周彧和新任威寧伯王烜兩人雙雙嚇破了膽兒。
朱厚照沒有馬上見這個勞什子威寧伯。
朱厚照的第一反應,是讓人叫他回去。
王芷面色一正,「我知道。其實陛下,想以各種方式展現為君之仁,只是國事如此,難以轉圜https://m•hetubook•com•com而已。二哥此去,定會無礙。威寧伯府也會安然無恙。」
王烜心中驚奇,不愧祖父生前最寵愛的孫女,皇帝的這句話,她完全料到了!
這個人,有人教。
再有,司禮監已經在問詢,當日在豆腐店中所說的『收受銀兩』是怎麼一回事。
「那是陛下要考慮的事,二哥要提也只說任由陛下處置,讓他吃些苦頭也好。其他的一切不可多說。總歸,這麼點事不至於要了他的命!」
「這可不是小事,芷妹你可要說准了。」
皇帝此時升毛語文的官還考慮到一點,就是錦衣衛其實和文臣一樣,也在君前落了下乘。
廠衛之間,是為一體,但本身也有競爭。
出了王煥之事以後,作為現任威寧伯,他首先就是盡量的保全他,以展現自己的寬容,拉攏族內人心。
朱厚照頗為不悅,因為他得做個自己不想做的選擇。
「二哥找我。」
他也不是什麼多有才能的人,但是相比王越的其他孫輩,此人在國子監和書院都讀過書。
王烜不疑有他,重重點了點頭,道聲『好』,之後便如慷慨赴死一般入了宮。
他口吃之下,竟一時忘了先前背過的東西。
「那……」
朱厚照也覺得有些意外,「那人……是你的七弟吧?」
之後,屏風之內走出一個面白如初雪一般細膩、雙眼如湖水一般澄凈的女子。
王烜看到人才停下,重重的喘息一下,說:「芷妹,出事了。今日司禮hetubook.com•com監忽然出現在不夜城中央街,正好逮住了七弟!現在司禮監以七弟不遵治安所裁決,藐視朝廷法度的罪名抓了他!現在人還在監獄呢!」
既然如此,自是應該明白如何去挽回。
這樣一來,這個新任的威寧伯本就底氣不足,現在更加慌亂而不知所措。
「可七弟都被抓了起來,司禮監也插手,這事真的不大?」
不過劉瑾回來稟告,說威寧伯跪下了,不走。
但是王烜可是不敢。
以往怎麼沒聽過京師之中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是啊!但是我也不能天天盯著他,他自己偷偷出去了,又有何辦法?」王烜也是急,「更麻煩的是,府里……府里給治安所遞銀子的事,也被司禮監知道了!」
而走到半路,王芷身邊的小侍女追了上來,
而朱厚照則覺得奇怪,「因什麼?為什麼忽然吞吞吐吐?」
「芷妹、芷妹,你在嗎?我要進來了。」
王芷端著雙手交叉于平坦的腹前,她貝齒輕咬,眸子之中幾番閃爍,「二哥還是快些入宮,全數向陛下認罪,半點不要隱瞞。」
王烜管不了那麼許多,推門就進去了,
話說到這種程度,王烜還是有些猶疑不定。
大概也是因為剛剛襲爵,家族之中很多人也在看他如何作為。
皇帝的語氣有些嚴厲,令王烜有些緊張。
「大也好,不大也好。針對的不是威寧伯府,針對的是這件事情。那個長寧伯府的人,難道沒抓?」
「是你的七弟,也是王襄敏公之孫。朕總還hetubook.com•com是要念著你們祖父的好的。可這一次,他是不顧朝廷裁定,一時之間,如何處置,朕也難以決定。」
朝廷如此處置,正可說明宮中府中俱為一體,
所以韓文、顧佐都未入宮。
王烜在這樣的安慰下,才算有了點信心。
「我這個威寧伯,也不是爺爺在時的威寧伯了。沒有銀子,誰會理咱們?先不說這些,芷妹,你最是聰慧,趕緊想想,還有什麼好辦法?」
這種影響女子名節之事,無論怎樣,也不會顯得周度、王煥二人是什麼好東西。
邊上的劉瑾和靳貴都抬了抬眼皮,
但誰也想不到,事情會鬧到皇帝那裡去!
倒是嚇得裏面的婢女一跳,只是抬眼見是威寧伯本人,想說的話也只能咽回去。
此事是因為百姓伸張而起,司禮監抓了伯爵府的人,為的乃是他們爭搶民女。
況且王越死後,威寧伯在朝中的實際地位一落千丈,他們如何根本于朝局毫無影響,所以放在那邊好好活著就已經是他網開一面了,這個時候還要入宮來幹嘛。
不過王芷還是難有輕鬆之感。
王芷略驚,「二哥不是提醒他,叫他不要再去么?」
所以他到此處,心中略安,語速也降了下來,說道:「陛下念及祖父是為君之仁,但祖父為大明效忠所遵者,乃為臣之義。臣相信,便是祖父在世,有家中不肖子孫觸犯國法,也會請求陛下依律處置。」
於是揣著王芷給他寫的東西匆忙進宮,一路上都在急急忙忙的背,不背到滾瓜爛熟,他都不敢入宮和圖書。
但關鍵是有沒有勇氣展現這番態度,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自己闖了禍的人,恐懼居多,哪裡還能想到事情或許沒那麼嚴重?
「回陛下,正是。」
別的不說,識文斷字、耳濡目染,一些規矩總該是懂的。
王芷沒辦法了。
內院之中還有別院,上書悅園兩字。
囑咐說:「剛剛小姐說,如果陛下不願見你,也跪在那邊不要走,千萬不要自己回來!」
皇帝陛下處置的手段一向如此滴水不漏。
王烜不敢耽擱,提著衣角快步走進乾清宮,皇帝的面容也不敢看,跪下就說:「罪臣威寧伯王烜,叩見陛下。」
「拿紙筆來,我替二哥寫下來。到時你便照著去說。」
只要皇帝不真的遷怒於威寧伯府,送幾個小錢、賄賂幾個官員,難道還能除爵?
這座悅園不大,但當今皇帝的許多舉措都在這裡能找得到,各期的《明報》也是一點不少。
「芷妹,你……你不是在說笑吧?」
說起來,上任威寧伯王昊剛剛病逝,皇帝仔細挑選之下,選中了王越的次孫王烜。
主要是這個錯誤,的確不算太大,不至於上綱上線。
王烜是低著頭,他閉眼克服心中的緊張,又仔細想了一下王芷在紙上寫的話,照著背了出來,「臣是為請罪而來。臣弟王煥自恃身份,屢教不改,在不夜城公然違反朝廷法度,妨礙百姓正常經營,壞了陛下布局不夜城的大局。且臣自身,一時糊塗,賄賂審案官影響審案結果,其罪更加不可饒恕。因而懇請陛下治臣之罪,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