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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指揮使毛語文朱厚照留著統領全局，現在一直在京師里。兩個副使麻斌和韓子仁都被派了出去。

「嘖。」朱厚照颳了刮她的鼻子，「這話你也說。難道你不賣力？」

「是！」韓子仁咬了咬牙，「臣探聽到是南昌寧王私傳遙遠，而且寧王在地劫掠商賈、強佔民田，已私聚了不少錢財了。更有甚者，寧王不顧禁令，私設護衛，實在是膽大至極。」

「陛下忘了，臣妾精通醫理，上次秀玉高燒不退，熟睡之中說得夢話，叫臣妾聽到了。」

淑妃因為娘家親屬拒不配合當年軍屯清理，因而被他冷落至今。

麻斌是掌管北司，查案、抓人、聲訊甚至殺人都不在話下，韓子仁是南司，這裏只要是情報、間諜、暗訪。

錦衣衛副使韓子仁入宮陛見。

……

敬妃已經為皇帝誕育一女，賜名秀禮公主。

苦難折磨人，苦難也鍛造人，甚至秀玉能明白這些苦難從何而來。

韓子仁先叩頭，「陛下下令理清全國的田產，這本是解救百姓之善政。但有些人為一己之私，不理解便也算了，但還……還散播誅心之言，中傷朝廷！臣初次聽聞，頗為震驚，先是不敢相信，為免誤報，犯下大錯，只得親至其地，幾經確認。如今也不敢不向皇上稟報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沈淑妃是後宮中較為忌諱的話題，倒不是說打進冷宮，但天子召見的不多這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每逢節日賞賜，沈淑妃也都排在最末，所有的東西，都是按照後宮的規矩，是妃這一級的給，多出來的便一點兒也沒有。

朱厚照是穩坐釣魚台，但他不會主動擅殺，而是等這傢伙自己跳出來，到那時就是師出有名。

歷史上正德實在荒唐，繼而使這位王爺生出異心，現在他倒是不荒唐，但幹得很多事實在侵犯很多人的利益，也算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了。

朱厚照本來在聽，他忽然停下，讓人有些意外，「怎麼了？繼續說下去啊。」

韓子仁如今來報，朱厚照心中大致有數了，「誰？」

「臣受皇上囑託這些年來暗中查訪各地藩王，陛下頒布天下清田令以後，各府藩王反響不一，確有異動之人。」

「朕剛剛說，朕做事有朕做事的道理，不過你提到了秀玉。孩子總是無辜的。」

秀禮公主今年才三歲，走路有時尚不穩當，朱厚照在空閑之時也會抱在懷裡玩玩，大體上很多父親都是女兒奴吧，他也逃不過的。

這是朱厚照的第三個女兒，前兩位分別是沈淑妃所生的秀玉公主和夏www.hetubook.com.com皇后所生的秀榮公主。

這倒不比那三個『臭小子』，朱厚照對他們有更大的期望，希望他們身兼重任，因而有時也不得不下決心。

他確實沒有生氣，其實外臣說他苛責於人，真是不準確，除非動他的逆鱗，或者阻礙重大國策的推行，否則的話，他斷不會殺人。

「那臣妾謝過陛下。」敬妃起身，兩顆眸子滿滿擠出水來，「臣妾今日說了太多，幸得陛下寬容才致臣妾不受懲罰，但犯錯就是犯錯，為讓陛下出氣，臣妾今日必不求饒，見識見識陛下的厲害。」

朱厚照當然不會如古代的祖宗一樣對自己的閨女有多輕視，哪怕沈淑妃已然不受寵，秀玉也一直被照顧的極好。

「好了，朕答應你，回頭便將淑妃召來。」

朱厚照倒吸一口涼氣，「你啊，有了身孕才敢這樣講！」

這幾年下來，後宮人數逐漸充實，她見到皇帝的機會就更少了，有時候半年都見不到一次。

這就是動了逆鱗。

乾清宮。

懲治了淑妃，列出了『榜樣』，所以如今各后妃的親屬才不敢過分造次，這其實並不是殘忍。

而且男人養女兒總偏不了寵愛，秀玉和秀榮都敢在他面前調皮，便是因為從未有過打罵之舉。

她說這話還一直摸著肚皮，滿臉https://m.hetubook.com.com母愛慈祥之色。

「哎。」朱厚照用手指刮著她的臉，「朕身為皇帝，有必須要做的事。朕也不想你們怕朕，那樣這後宮就不是舒緩身心的地方了。你講這些話，講了就講了，沒什麼罪可恕。朕都能忍著外臣嘰里咕嚕幾句，難道還不讓自己的女人多說幾句？」

這就是等人送上門，到時候稍微擴大一些殺人的範圍，江南清田，大事可定。

畢竟善良、純潔從來都不惹人厭。

「你親自去一趟江南，將這消息告知靖虜侯周尚文，並帶上朕的口諭，讓他不要被江南的吳儂軟語、小橋流水迷失了心志，好好的看著這些人！」

「是！」

朱厚照的表情有些不忍。

朱厚照則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同懲罰淑妃的道理一樣，有的時候，有些群體總是要看到朝廷動了手，他們才會死心。

倒是寧妃和昭妃，因為載垨、載壦的關係，她們生出龐雜的心思，有時候失了幾分可愛。

敬妃也是個好心的，皇帝因為她懷有身孕了便去看她，她呢看皇帝高興，而且自己有身子，便略微『大胆』了些，說：「淑妃姐姐當年生產以後，身體便落下了病根，每逢風雨天氣便腰酸腿痛，這些年過得也是不容易。皇上……」

否則，旁人因為皇帝寵愛尚不礙事，她的母和*圖*書妃可沒那麼些好運。

「臣接探子來報，周王、晉王開始隱匿王府田產，楚王、湘王乾脆開始賣地，還有些……」

但父母都有同樣的感覺，孩子長大也就不好玩了，秀玉現在像個小大人，反而和朱厚照有些疏遠起來。

「情況如何？」

「是呀。」敬妃潤紅的嘴唇讓人很有慾望，她的眼神溫柔得像一汪清泉，「臣妾不敢欺瞞陛下，秀玉偶爾還會為此傷神呢。」

「咯咯咯。」敬妃笑如花朵，「所以說淑妃今日可有的受了。」

更有甚者……朱厚照可不會忘記寧王在正德十二年舉兵造反。

「臣妾知道，臣妾也不敢冒犯陛下。」敬妃眼神之中帶著小心，「只不過秀玉頗為懂事，臣妾很喜歡，她待秀禮也很好，所以每次想起來總是難過，一天想一次便多一分，這麼長時間下來便積攢著。陛下恕罪，臣妾今日多言了。」

敬妃再說：「皇上，淑妃姐姐就算有錯，可這麼多年，總該可以原諒吧。臣妾還知道，她侍奉陛下最是賣力呢。」

因為小時候寵溺，所以有些調皮，等到這兩年，朱厚照又明顯感受到秀玉還端莊守禮了，他不知道，其實是因為沈淑妃不受寵，孩子漸漸長大，知曉母妃在宮中不易，因而行事愈發小心起來。

朱厚照很感動於後宮之中，妃嬪的相互愛護，和*圖*書敬妃和賢貴妃越是為其他人求情，就越是讓人喜歡。

「才不會，臣妾相信陛下。」

敬妃皺了皺小瓊鼻，「臣妾也賣力，不然哪裡得皇上這一番垂憐，再獲雨露之恩？」

「你怎麼知道？」

「臣妾就知道，皇上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敬妃將腦袋靠過來，整個人窩在皇帝的懷中。

……

「朕今日有事，你的算盤落空了。」

清田關乎天下很多人，士紳只是一個方面，還有很多藩王府邸，他們佔得那麼多田，天生的也會進行反抗。

「你有孕在身，不要為這些事情憂勞。朕做事有朕的道理。」

「還得是你韓子仁，聽你這麼說，朕便知道你做事還是很細緻的，無妨，天下離奇荒唐的事朕也不是頭一次聽聞，朕這些年所推行的新策，遇到的各種各樣的情形也同樣很多，你只管講，講出來是你功勞，不說可就是你隱瞞不報了，這一點你自己也把握的很准。」

哪怕是真的念什麼書籍、詩詞，秀玉都是記得最快，領悟的最好的。就是教她琴棋書畫這些技藝，她也很快便能融會貫通。

不過天意不遂人願，他的這些子女中，反而以沈淑妃的女兒秀玉公主最為聰明靈巧，她比載垨、載壦還小一歲，但孩子們在一起玩遊戲，往往是秀玉佔得上風。

「讓你的人不要亂動，靜靜盯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