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然後經過司務所確認，接著政務處核對，然後勞務署……這些話你已經說過好幾遍，都會背了。」

「行，我答應給你時間。」

卡達羅斯猛的回過頭來，卻發現屋裡面黑漆漆地一個人都沒有。

「會成功嗎？」黃昏木然地問。

「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我的下屬告訴我，他們接到亞當殿下的命令，要求將各城邦的長老都變成血族？」

哦不，當然有關係。如果現在雅典所有的人都死光了，那作為斯巴達的首席長老，他很快就會晉陞成為整個希臘元老院的首席長老。

簽好一份文件，他將信封疊好，蓋上火印，一舉一動都是不緊不慢。

……

總算過關了，卡達羅斯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說。」亞當挑著眉頭。

「這樣吧，給我兩天時間，我召開元老會議，然後……」

「你們希臘第二大城邦，連周轉的資金都沒有了，是覺得我很傻，很好糊弄嗎？是不是我對你太友善了？」

「就因為這樣？」

最近發生的事情，比他一生所遇到的還要複雜。首先是那份莫名其妙的通緝令，接著，雅典爆發了血族大戰，然後是雅典永夜，伴隨著整個雅典毀於一旦，希臘的政治樞紐也徹底癱瘓了。

「是嗎？我可記得，我和你說過那些東西都算我們跟你買的，並沒有要你出一分一毫呢。難道上次我說的話，你沒在聽？」

「因為血族無法獨立存在，血族必須要與人類共存。」

雅典，奧林匹斯山頂。

一聲竭斯底里的嘶吼響徹了斯巴達的夜空。

「我想問問你，前天你答應我的物資呢？雅典那邊沒收到，現在奧林匹斯山正在發我的火呢。」

不過，這不是卡達羅斯關和-圖-書注的內容，他還是比較在意明年的賽馬大會他的斯巴達隊伍能不能拿第一，這可是向整個希臘展示斯巴達風採的好機會。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黃昏問。他的臉色很難看，似乎對這種做法很不能接受。

當然，這些話他可不敢對水晶低下的人說。

誰是水晶？水晶就是原本的血族君王幽冥的女兒，這裡是她的領地。聽說她父親死後，不知道為什麼，她投靠了西歐血族。雖然本人沒露面，但下屬卻依舊運行著對領地的管理。近期這些血族就好像發瘋了一樣，忽然頻繁來訪，要求卡達羅斯向雅典派遣人手，並運送各種物資，說是奧林匹斯山上那位的命令。

「你都知道了？」亞當皺著眉頭，看著黃昏。

亞當笑了笑，拍拍黃昏的肩膀：「不錯，新婚，氣色不錯。這次的事情有點急，所以沒辦法，只好招你回來。等事情完了，我會好好放你半年的假。」

他在以整個血族的立場考慮問題，而亞當只關注他自己要做的事情。

「回來啦？蒂娜沒怪我吧。」亞當微笑著走過來，將黃昏扶起。

但亞當呢？

「有……什麼事情嗎？」卡達羅斯問。

「我已經厭倦了和他們周旋了。」

「什麼？」卡達羅斯有點沒聽明白。

「你也說了，是低階血族，不是嗎？你我都不是低階血族。」亞當轉過臉來，看著黃昏，那眼神讓黃昏如墜冰窟。

「也許會吧，會不會不要緊。只要那些主要的對手倒下了，我們也就不需要什麼低階血族血裔了。那些人類傷不了我們。如果你一定要幫他們考慮，那行，我准許你肅清領地內的人類——到時候，羽佳的克隆人造血機，會是個不ｈｔｔｐs://m.ｈｅtuｂｏok•coｍ•ｃｏｍ錯的選擇。」

華麗的辦公室，一位老者正點著油燈端坐在古典風格的書桌前查看各種文件，在他身旁的檯面上放著一本名為《關於降臨者的種種推論》的書。

「那些該死的傭人，連鎖個窗戶都鎖不好！明天我就把他們都賣給奴隸主！」他恨恨地咒罵了幾句，站起來，走到陽台邊上伸手將窗戶關好。

黃昏踏著矯健的步伐，迅速走去了大殿，亞當正端坐在王位上，整個大殿空無一人。

在某些希臘人看來，希臘是西方第一強國，是西方霸主，擁有了西方。這些人擁有著強烈的民族主義精神，願意為祖國隨時獻出自己的每一滴血——例如莫爾卡。

「不只呢。我現在還在控制希臘政府，我是說直接控制。煙霧現在正在逼宮，如果他們膽敢不同意，我就直接滅了他們。嗯，莫爾卡可比那些城邦的主人難對付多了，單純地把他變成血族，無法解決問題。」

「不過——」

卡達羅斯的嘴角猛的抽動了一下。他知道這句話是血族發怒的前奏曲了，不過他真會對自己動手嗎？對人類中的上位者動手，可是千百年來的大忌啊。

「多麼美妙的事情啊！我的父親一定沒有想到，那些雅典人霸佔了元老院長達兩千年的光陰，最終還是要落到我們斯巴達手裡。」他每每感嘆，就好像雅典人真的已經死光了一樣。

「怎麼可能呢……其實，其實就算你們是跟我們購買的，但總要周轉資金啊。」他對著四周的空氣講話。

「父親大人，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將城邦的主人都變成血族嗎？」黃昏急切地問。

在亞當的眼中，血族除了他的直系二代和-圖-書血裔還有黃昏，最多再加上薔薇和朝陽，其他的一切都是無所謂的，不過是棋子，死多少，也就是數字的增減。

現在，他雖然只是一個城邦的首席長老，地位卻和一國的國王差不多。

「我保證，一個星期，不管如何，一個星期後一定派人到達雅典。你知道，我只是長老，不是國王。」

「這次是真的！」卡達羅斯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是希臘第二大城邦斯巴達的首席長老——卡達羅斯，今年已經七十三歲。

先前他以為亞當的出現不過是打破了西方長達兩千年的僵持格局。現在他終於明白，亞當的出現，揭開的是一場各族殘酷廝殺的序幕。

「你……你要幹什麼？」

「窗打開了？」他忽然感覺有點涼，抬起頭，發現陽台窗戶洞開，寒風正撫動著薄如蟬翼的窗帘。

似乎，現在的血族比以前友善了很多啊。

「黃昏殿下，亞當殿下在大殿裏面。」古典說。西方是個極重血統的地方，現在黃昏的身份已經不比以前，他現在是亞當的女婿，奧林匹斯山當之無愧的第二把手。

黃昏降落在神殿前，遇上了正要外出的古典。

頓時，卡達羅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用回頭，他也知道又是血族來了。這些該死的傢伙總是喜歡深夜到訪，擾人清夢。

這一刻，黃昏頓時明白過來。

「蒂娜支持父親大人的任何決定。」

面對血族，他總是毫不猶豫地答應各種要求，過後將承諾打折再打折，再以各種理由搪塞。

亞當自然也發現了，他拍黃昏的肩膀說：「別擔心，我只需要一個短暫的控制期。等我剿滅了那些對手之後，我會讓耶穌重新建立宗教，從而改變他們對血族的態度。」ｈttｐs://ｍ•hetｕbooｋ.cｏｍ•com

所以，這位長老三拖四拖。反正那現在的所謂希臘中央政府也不是全體城邦投票公選出來的，打心裏他就不承認。

「到時候，如果沒有，你就自己到奧林匹斯山去代我受過吧。」

「是的。」

就算雅典的人都死光了，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刷的一聲，一個黑影直接掠到卡達羅斯身後，一把捉住他的雙肩。卡達羅斯當場就腳軟了，如果不是那雙手硬提著，他恐怕已經癱倒在地。

「因為……因為……」黃昏竟一時語塞。

血族什麼時候變成大善人了？卡達羅斯想不通。

「可是——可是這樣做會毀了血族的！」黃昏的話幾乎是喊出來的，他從未用這種口氣對亞當說過話。

「為什麼會毀了血族呢？」亞當玩味地看著他。

「讓那個什麼救災計劃見鬼去吧。」他總是對自己的下屬說：「別考慮這種無聊的問題，如果有空就多去賽馬場。明年的賽馬大會肯定無法在雅典舉行了，我們斯巴達第一次舉行這個比賽，可一定要包攬全部第一啊！哈哈哈哈。」

「那是舊觀念了。」亞當微笑著拍拍黃昏的肩膀，拉著他一起走到自己的座位邊：「我已經制服了巨人，當然，制服是不夠的。必須要毀滅才行。然後是莫斯科、大不列顛。我會讓他們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血族很快就沒有對手，我們無需顧及那麼多了。」

無可否認，黃昏對血族是有感情的，作為血族君王，他手下的血族都是他自己一手一腳培養出來的。他可以讓他們不要命地為了亞當去衝鋒，但他無法放任他們無辜冤死。

「這個……你知道，這兩天這邊出了一點問題。雅典的瘟疫似乎又控制不住了，我低下的人都不願意和_圖_書去啊。而且，近年來雅典的稅收很重。市裡面的金庫幾乎沒什麼剩餘的……」卡達羅斯頭也沒回地說。

「加入……血族？不——！」

當亞當說句這句「你也說了，是低階血族，不是嗎？」時，黃昏頓時醒悟過來，他與亞當在認知上其實是有區別的。

救別的災好說，但救瘟疫……天哪，有誰會願意去嗎？那對方去了隨時回不來。

雅典永夜之後，雅典新成立的政府要求他配合救災。

「卡達羅斯大人，很忙啊。」

「是的，接到命令的其中一些人，是我的嫡系。」

「沒什麼？歡迎你加入我們血族大家庭而已。」

而在另一部分的希臘人眼中，希臘就是一整個世界。相比于那些無關緊要的對外戰爭，城邦之間的鬥爭顯得更加切合實際——例如卡達羅斯。

這些血族死了，與亞當會有什麼關係嗎？說難聽點，他們當中不少都參与了當初對亞當的追殺，對他們，亞當不會有絲毫的感情。

「這次是真的？那之前都是假的咯？」黑暗中傳來冷笑聲，卡達羅斯四處張望，依舊沒看到血族的身影，那聲音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

「問題根本就不在這裏！」黃昏破口而出：「人類才是關鍵，人類！人類對我們的仇恨感過高，那麼我們將永無寧日，將不斷有血族死傷。人類雖然無法在夜晚與我們作戰，但低階血族同樣無法與他們在日間作戰。」

「亞……父親大人。」黃昏單膝跪了下去。

既然其他城邦都沒動靜，那他何苦跑第一呢？

斯巴達是希臘的第二大城邦，這個世界沒有人願意永遠當老二，特別是卡達羅斯這種人。

卡達羅斯又警惕了起來。

「這個你還是自己問殿下吧。」

「發生什麼事情了？」黃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