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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亞當卻還是決定任性到底了。

又再活動了下脛骨，亞當發現自己的身體比之前的強韌度要高出許多倍。

「你到河邊去吧，我去給你找點合適的衣服過來，洗洗換上才好到城鎮里去。」敖順指著不遠處的一條河說。

洗乾淨了，他將濕漉漉的衣服和鞋子穿到了身上，然後迎著風奔跑，讓風將它吹乾。

離開西方的那些權力糾紛，離開沉重的命運，他感覺自己的身心從未有過的舒暢。

昏暗的洞穴中看不清容貌，但這兩個女人穿著一身華貴的東方服飾，頭上珠環墜滿，也確實如敖順所說是大家閨秀。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這種情況下稍微任性一下便好，過頭了，就是糊塗了。

沒多久，魚便烤好了，散發著濃濃的香味。

「小夥子，你不是本地人吧？」一個老頭子搖搖晃晃地從樹林里走了出來，他的一隻眼睛上有一條看起來已經久遠的傷疤，穿著一身襤褸的衣物，背著長弓，手上還提著一隻兔子。

不過也沒事，只要別回北冰洋就行了。在凡間行走就算出了點什麼事，以敖順的實力要擺平還是輕而易舉的。

現在的亞當依舊穿著在行宮裡換上的一身藍色帶有白色條紋的寬鬆病服，領口處的紐扣上有著第一城市的徽章。雖然經過幾日的折騰看起來已經殘破不堪，但最起碼還是能看出是西方風格的東西。

當敖順提著兩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出現在亞當的和_圖_書面前時，亞當瞄到了敖順衣角的血，也注意到了兩個男人身上幾乎沒有什麼傷痕。

也不是沒想過「狩獵」，在最艱難的時候，亞當帶著昏迷的銀鈴登陸科西嘉島也確實想過要去「狩獵」，在那時候如果不「狩獵」，亞當便走投無路。但又恰巧遇到了能夠提供血液的羽佳。

不一會，他又在河裡打了兩條魚，從樹上掰下樹枝鑽木取火。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從前。

「行。」

這樣的衣著出現在東方的城鎮能不立即引來官府的盤問才有鬼呢。

幾乎沒有痛楚，呼吸漸漸地停止，這兩個女人就這麼在睡夢中死去了。

敖順走後，亞當依舊躺著，仰望著：「看來，我很適合演戲。」

得到血液的補充，亞當的傷勢好得很快，唯一的遺憾就是精血依舊空空如也。一年的時限，是如何都跳不過的。

他不能吃，血族吃除了血之外的大多數東西都會拉肚子……

隨手將兩個女人都丟到地上，敖順伸出手指點了點，女人的心口當即被開了個槽，血涌如注，一滴鮮血濺到了敖順的衣角。

一路走來，除了倍受呵護的銀鈴之外亞當還從未見過一個不狠毒的血族，那恐怕也是血族的命運吧。

「狩獵」是血族最原始的生存方式，在艱難的情況下，亞當會選擇。可是如今……興許人都是這樣，有了力量，有了地位，就不願意讓自己的手再沾滿血，追求那一絲偽https://m.hetubook.com.com善。

「我想出去走走。」亞當說。

這亞當沒想過，也沒想去想。濫殺無辜？記憶中殺的人太多了，在雅典戰場上死傷的，有多少不是無故的——那可是整個城市都毀了啊！

「等等。」亞當忽地睜開眼睛。

接下來的幾天，敖順總能給亞當捉到「強盜」。面對這些所謂的「強盜」，亞當也不再說什麼了。

「吸血？」亞當裝作有些迷茫地問。

抬頭仰望，發現敖順正懸浮在天空中注視著自己。

「我剛巧也肚子餓了，要不我用我一半的兔肉換你烤好的魚？」

「出去走走？也行吧，我陪你去。」不就是當一年的保姆嘛，敖順想。

「還有什麼要求嗎？難不成強盜也分類？」

去哪裡有這裏好嗎？在敖順看來，最為理想的就是老老實實呆在這個洞穴里，等到一年之後亞當的實力恢復，到時候再做打算。

不過以兩人現在的實力差距，恐怕就算亞當能咬上敖順的脖子，也沒有機會吸光血，反倒是葬送了自己。

想來，自己做一個不「狩獵」的血族也不太合格，那是不懂得血族的辛酸啊。

他什麼也沒說，接受了敖順送來的「食物」。

官府就連著安京，安京就連著三聖地，三聖地後面就是女媧和撒旦，這險最好還是不要冒。

「喲呵」他猛地將水灑向天空，由於沒有控制好力道，樹林里竟好像下了一場短暫的雨。

但和圖書想了想，敖順也不打算阻攔，畢竟他現在的基本方針是和失憶的亞當打好關係。

「行吧，你說怎麼都行。」敖順轉身就想走。

「還挑食？」敖順冷笑了一聲，不過片刻之後他看亞當似乎真沒打算吸這兩個女人血的樣子，嘆了口氣，說：「行吧，我的祖宗。你想怎麼樣都隨你。那你告訴我，怎麼樣的人不算無辜。」

「去哪裡？」敖順皺起眉頭：「你想去哪裡？」

看到亞當抬頭，敖順轉身離去。

「強盜？」敖順眉頭都皺了起來：「那我是不是該裝成凡人去走夜路，看看能不能誘幾個強盜出來呢？」

走出洞穴，亞當抬頭仰望天空。明媚的陽光照耀著大地，也照在他的身上。

「要是日子能一直這樣多好啊。」亞當想。

「我想去城鎮，最近的城鎮在哪裡？」亞當問。

亞當沒有說話，閉上眼睛，他依舊沉默著。

「接下來，要去哪裡？」亞當問。

好好地遊了一會泳，亞當將自己的衣物也泡到水裡清洗——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注意過個人衛生了，似乎自從復活之後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亞當這麼做，說到底也不過是讓自己的手不去沾不想沾的血罷了。偽善也罷，真善也罷，隨他去吧。

上次吞噬月石殘片之後，亞當已經知道自己就算失去全部的精血，單純的體力和身體的強韌度並不會降低。這次力量又強大了不少，就算沒有敖順保護在東和_圖_書方行走，只要不暴露身份應該也是沒關係的。

原本就已經強大無比，現在這狀態恐怕就算沒有精血遇上修為不是非常高的修士也沒什麼關係了。這讓亞當的心稍稍安定了不少。

頓時，敖順豎起了大拇指：「我服了。」

說完，他衣袖一卷，連同地上躺著的兩個女人一同消失了。

「強盜吧。」亞當想起蜥蜴城堡裏面的那些人，如果四海昇平，沒有第一城市的血漿也沒有羽佳的造血機，那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吸血了呢？

「城鎮？去有人的地方可不太好。」敖順上下打量了一番亞當。

穩穩地落到山腳下，亞當緩緩活動了下筋骨，陣陣噼啪的聲響從體內傳來，就好像扭動的鋼筋。

不過他自己也明白這不太可能，在他眼中，亞當是個失憶的人。如果是原來的亞當可能還會耐著性子老實地獃著，失憶的亞當，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獃著一個不見天日的洞穴里度過一年呢？

亞當搖搖頭：「他們都是無辜的人，我想吸血，可是我不想吸他們。」

看著遠處的河流，亞當移動腳步以極快的速度衝刺，一陣沙塵揚起，瞬間便到了河邊，沿途還撞歪了幾棵樹。

只是亞當提不起興緻。

青山綠水，人煙渺渺。

奔跑讓亞當心情暢快，他脫下衣物跳入河內，雀躍地游泳。

與敖順分別，亞當一躍跳下了山。

千里之外，一陣白煙忽地出現，凝聚出了三個人形——敖順一手提著兩個昏迷的和圖書女人。

也曾想過乾脆吸了敖順，一條白龍，那可是大補。

「你還知道要吸血？」聽到亞當這麼問，敖順面露喜色：「那就趕緊地，免得誤了傷勢。」

「送她們回去？我哪記得她們的家在哪裡？不如就送回老家算了。」敖順猙獰地笑了笑，卻又忽然止住，眺望遠方。

「把她們兩個送回去。」

「強盜？去哪裡找強盜呢？真倒霉！怎麼有這樣的血族！不過我可以換個方式想，強盜的衣著大概是怎麼樣呢？首先，要大鬍子最好，看起來要魁梧一些，要凶神惡煞……」

完全擺脫了對陽光的恐懼和厭惡，他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成為血族之前的光陰。

「要以族人的鮮血為食。」這是血族誕生詛咒的其中一段，兩千年了，至今依舊存在。

亞當將它們湊近自己的鼻子，聞著流口水，卻不吃。

敖順略帶討好的神情讓亞當厭惡，復活到現在快一年的時間，算起來，亞當還真沒吸過什麼與自己沒過節的人的血。單純的狩獵，更是做都沒做過。

半個月之後，亞當已經活動自如了。

感覺，連對陽光厭惡的感覺都沒有了。月石殘片果然是有利於血族抵禦陽光。

殺人如麻，不是這樣，又怎麼能活得下去呢？考慮獵物是否無辜的話，還怎麼能填飽肚子？

最早在蜥蜴城堡里，亞當吃的都是那些強盜，往後到了煙霧的莊園，吸的則是男爵供應的血液……

亞當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