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躍龍門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張蒼歸心!
經過簡單的自我介紹,大家也算認識,再加上韓生出身也比較差,才學也確實不錯的原因,儘管並非被趙泗綁來,但也勉強算是得到了認同。
無非就是問問趙泗對於趙國的人事安排。
「哦?」
而轉眼之間,蕭何樊噲陳平等人也已經將自己身上的職務交接完畢,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最起碼,趙泗麾下這麼多門客,大部分都屬於社會的底層,倘若不是趙泗,他們現在還困在鄉里之間,前途迷茫。
甚至於關於分肉和權力的典故,還是張蒼親自講給趙泗的。
家裡的情況大幅度扭轉,昔日對自己惡語相向的嫂嫂,現如今也十分後悔,正在祈求自己的大哥複合。
這是趙泗很早就考慮好的,他離不開咸陽,封國的事情如果說交給誰他更加信任,那也唯有張蒼了。
只不過哪怕外界議論紛紛,大勢已定,始皇帝已經頒布詔書,結局依舊無法扭轉,偶爾還有上書勸說始皇帝收回詔書的頭鐵怪,不過也被始皇帝一一駁回。
「公子封國於趙地,官吏屬人的任命不需要再經過咸陽……」閑聊許久,張蒼終於說起來了正事。
他和兄長的消息沒有斷,從他成為趙泗的門客以後,最直觀的就是經濟條件的寬裕。
「差不多差不多……」趙泗擺了擺手。
「何出此言?」始皇帝享受著琥珀的貼貼。
可是張蒼告訴他,秦國,命不久矣。
毫無疑問,張蒼是深明明哲保身之道的人。
如果不出意外,秦國應該是慢慢在秦王瘋狂的壓榨之下走向崩潰。
客觀意義上來說,張蒼也算是看著趙泗一路成長過來的。
很顯然,張蒼剛剛開口言及趙國官吏屬人安排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意動。
「先生於我,和師長何異?」趙泗確實把張蒼當成自己半個長輩。
雖然確實很神奇,但是,無所謂。
哪怕趙泗說了許多次,趙國之事他皆可自決,張蒼依舊不會顯得倨傲。
趙泗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是在為張蒼站台。
張蒼怎麼可能不明白這些?
心頭卻終究是暖了。
張蒼看著面前堅持的趙泗,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刀具,看了一眼烤的流油的烤全羊,終究是嘆了一口氣。
大火鍋外加烤全羊。
「人性通達,果真如祥瑞一般。」始皇帝臉上帶著笑容開口說道。
那個時候陳平就有了出仕的心思。
始皇帝聞聲倒沒有失落,反倒是更加用力的揉搓了琥珀幾下。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畢竟雖然趙泗說過這些事情全部聽張蒼的安排,但趙王終究是趙泗而非張蒼。
分肉是件技術活,而恰好,張蒼懂,畢竟他的老師是荀子,荀子再怎麼異類,也算是儒家的代表性人物之一。
趙泗……
身份的轉變和始皇帝的親近意味著什麼趙泗很清楚,有些事情他哪怕不想參与最後也會被牽扯其中。
趙泗聞聲搖頭失笑:「都說了,我善於相人嘛。」
「請先生分肉作食!」趙泗看向張蒼認真的開口說道。
雪依然在下……
對於趙泗來說,也算是朝夕相處許久時日。
「照理來說,我藏的隱蔽,又有族人為我遮掩,連師兄都不知道我的行跡,我也好奇,公子是如何知道我就藏匿於家內的?」正在烤羊肉的張蒼也笑著開口問道。
同時也是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東西的人。
距離他被趙泗綁走,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頃刻之間,將肉分好。
因為他寄回去的金銀財物,大哥又娶了一個媳婦,今年來信,還添了一個孩子,他也多了一個侄子。
看著堅持讓自己分肉的趙泗,張蒼還是動搖了。
他也忘不了自己在家裡白吃白喝,自負所學,鄉人看自己的目光。
陳平……一個破落戶罷了……
周遭人清楚趙泗肯定藏著秘密,不過大家都是聰明人,因此也並沒有多問。
實際上……現在的趙泗hetubook.com•com比以前更加需要張蒼。
「主公……」張蒼笑著搖了搖頭。
「羊熟了……」面對張蒼的詢問趙泗視若無睹,只是指了指烤的焦黃的羊肉。
「莫不是方士之術?」張蒼笑眯眯的問道。
所以他從不逾距,這也意味著他可以隨時毫無心理負擔的跑路。
就在他還在猶豫,和張蒼探討是不是要出仕的時候,趙泗,替他們做出了選擇。
他必須給張蒼的主導地位背書,他也必須給張蒼站台。
「快了,也就這兩天功夫,蕭何他們身上終究是有職務的,就算緊迫,也得交接清楚。」趙泗點了點頭。
趙國真正的君主畢竟不在趙國,必須有人代替趙泗行駛這個權利。
他就是一個打工的,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抱負的。
竟然真的有一個人能夠扭轉始皇帝的意志。
一方面是因為張蒼確實有這個年齡,另一方面,也因為很長一段時間趙泗對張蒼的依賴。
這種信任很顯然已經超出了簡單的君臣範疇。
「其實我還是很好奇,臣彼時並無半點名聲,公子是如何就把我捉去了?」陳平笑眯眯的問道。
分肉之權……這如何是分肉?這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張蒼,讓他隨心所欲的安排。
趙泗封王是個大事,畢竟大秦以郡縣制立國,封王封國算是頭一遭的事情。
真誠,往往就是最大的必殺技。
「諸君這一次離開,再歸咸陽,卻不知是何年月了。」趙泗嘆了一口氣看向張蒼陳平等人。
韓生是新加入的,加入當天就和張蒼他們碰過面了。
蕭何陳平等人聞聲,看了看趙泗,復又啞然失笑。
或許是還沒有習慣身份的轉變,趙泗向來稱我,而不稱孤道寡。
張蒼聞聲,心頭莫名一震,再看向趙泗,只見趙泗眼中的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他們前往趙地赴任又不會帶韓生。
一眾門客聞聲紛紛舉杯共飲,正在烤全羊的張蒼聞聲笑著開口道:「主公既為皇室
和圖書,可稱孤道寡也。」
畢竟他又不會隔著十萬八千里還能遙控諸臣,對趙國的事情進行微操。
因為張蒼等人即將離去的原因,始皇帝難得給趙泗放了個假,以方便趙泗和麾下門客告別。
他的想法很簡單,要麼秦國趕緊g,我好找工作。
涼亭之內,趙泗居於主位,一眾門客紛紛跪坐。
張蒼看向笑著吃肉喝酒的趙泗沉吟許久……
陳平是個聰明人,張蒼一說,陳平就已經看明白了。
他只是想登上一條相對平穩的船罷了。
他們都是趙泗的元從,也是趙泗最親近的人,一步登天就在眼前。
現在趙泗的眾多門客,真正意義上有治國經驗的,恐怕也唯有張蒼了。
儘管在趙泗看來,蕭何陳平等人有經天緯地之才,但到底他們還太過於稚嫩一些了。
所謂刀具,無外乎權柄!
轉而將自己面前的刀具送到張蒼面前。
君擇臣,臣又怎麼會不擇君?
趙泗的封國需要張蒼。
旁邊則是碩大的篝火架子,上面綁著剝皮去髒的山羊,張蒼則負責在旁邊塗上各種塗料,把控火候。
從仙糧仙種,到官鹽降價,陳平驚訝的發現,最不可能出現的事情發生了。
因此出於種種原因,陳平的才學一直沒有發揮的餘地。
一眾人有說有笑,新加入的韓生則在旁邊臉上帶著笑容緩緩傾聽。
張蒼于趙國的主導地位正式確認。
一切都變好了,在他和張蒼一同認定大秦多半已經無力回天的時候,一個新的未來,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看著燃燒的篝火,陳平想起來自己那一日的決定。
毫無疑問,他是想施展自己的學問以改善現狀的。
至少對他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陛下准我的時間不多,離別之際,宴席卻略顯倉促,諸君不要介意。」趙泗居於主位,舉起酒杯,滿飲一口。
這樣看來,雖然琥珀表面上嫌棄虞姬,心裏多半也是親近的。
而這份不夾雜任何其他情感的信任m.hetubook.com.com,對於張蒼,反而是最難以接受的。
張蒼時不時的看向滿臉笑容的趙泗。
「這傢伙分明是想好了來討好大父入住宮內!」事到如今,趙泗哪裡還看不清楚琥珀的小雞賊?
陳平一開口,其餘人也笑眯眯的看向趙泗。
他們再咸陽大多沒有房產,因此日常都是居住在趙泗的府邸之內接受供養。
可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一切開始改變。
他就是臣。
每人面前的案幾之上都置好了酒水酪漿,正中央一塊大鼎滾水沸騰,裏面放好了各種香料辣椒,旁邊擺滿了各種片好的生肉,有侍者在旁邊照料著鼎下燃燒的火焰,將片好的肉挨個下鍋。
諸人並無異議,紛紛大塊朵穎。
因此對於禮法,張蒼也有很深的研究和造詣。
當然,也不排除虞姬肚子里孕育了一個小生命的緣故。
聰明人大多不會因為個人感情而動搖,但是現在……
那可是一國之地!
尤其是張蒼,對於趙泗來說更有亦師亦友之情,很多時候想不明白的事情趙泗總會詢問張蒼,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張蒼都是趙泗的外置大腦。
那可是一國之地的政府班子啊……
「至於先生的藏身之地我如何得知,這恐怕就得從我出海之時說起來了……」趙泗故作神秘的搖了搖頭。
甚至於有很多事情趙泗已經習慣了張蒼為自己解惑,給自己指點方向,這給趙泗省去了很多麻煩,但是如今,他的外置大腦終究要離他而去,前往遙遠的趙地。
但是儘管過去了很久,陳平也依舊清晰的記得那一日的情景,更記得自己昔日的窘迫。
大雪之下,趙泗的府邸之內,庭院的涼亭之內,一行數人就著風雪,于離別之前小聚。
一個國家的職務擺在面前,誰不動心?
這不是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事情。
但是倘若有人能夠真正意義上扭轉始皇帝的意志,那一切就有了操控的空間。
只要趙泗開口蓋印,他們頃刻之間就可以成為卿大
hetubook.com.com夫。「主公何至於此?」張蒼接過刀具嘆了一口氣,心頭說不清楚是什麼情緒。
不光陳平好奇,其他人也好奇。
故而哪怕始皇帝對他萬般重視,看透了始皇帝的性格,看透了秦國的未來以後,張蒼該跑路還是跑路。
「都不是甚麼外人,沒這個必要。」趙泗點頭受教。
大秦的毀滅不在於其他,而在於始皇帝,這不是仙糧出現就能夠拯救的。
可是張蒼必須離開……
這是陳平和張蒼的共識。
話說回來,先前趙泗一個人住在宮裡,琥珀還能忍受,虞姬一走,琥珀分明就是忍不住了。
張蒼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
真誠的必殺技外加上璞玉光環的潛移默化,哪怕是張蒼這般人老成精的老狐狸,也難免有所動容。
他和張蒼一塊被綁了,在猶豫之際,被迫上了賊船。
張蒼搖了搖頭,沒有多說,只是默默的持刀分肉。
「如今封王事畢,朕已經曉諭朝堂,趙地的叛亂還沒有平定,你不能離開咸陽,不過你麾下的門客也是時候該出發了。」始皇帝一邊擼貓一邊開口說道。
他依稀記得自己昔日為了遊學,兄長對自己全力供養,以至於兄長夫妻失和,最終落得個家庭破裂的下場。
陳平聞聲也有些唏噓……
今日依舊有雪,不過比前兩天小了許多,但是風刮的更大了。
琥珀向來黏人,忽然之間,趙泗跑了,虞姬也跑了,主人主母都住進宮內……
……
聰明人大多如此……不為感情而動搖,不因利益而改變自己的目標。
「分別也未必是壞事,公子不必神傷。」陳平開口寬慰。
「香!先生的手藝到底是好的,聞之開懷,想來諸君都已經等不及了。」趙泗笑著起身掃過跪坐的眾人。
「這傢伙,已經聰明的不像只山君了!」趙泗見狀開口。
而現在啊,一切都好起來了。
「要是沒點手段,我如何能夠帶著一群孩子奪船出走,出海歸來?」
要麼秦國別g,我直接在秦國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