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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姐……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僅僅是為了不想西姐當老師嗎？」

沈道一轉身再次逼近了成默，她一隻手抓著欄杆，把成默圈在了她的臂彎裏面，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沈道一伸手用一根手指按住成默的嘴唇，「我是沈道一，你可以叫我南姐……西姐還在睡覺，沒有醒來呢！」

「不可能……不可能……」沈道一下意識的呢喃。

「我覺得男性恐懼症不是什麼大問題。」成默說。

「我該怎麼做不需要你教。」沈道一躍上水泥台，側身朝外面擠了出去。

成默楞了一下，「不是說好了，我幫你完成塗鴉你就和我交換秘密嗎？」

沈道一和成默站在黑暗中，站在一面巨大的塗滿色彩的牆壁下面沉默著，遠處的天色開始泛藍，原本沒有燈光完全就看不見的塗鴉也在晦暗中浮現出崢嶸。

「那你等著後悔吧！」沈道一鬆開抓著欄杆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覺得你只要和她談戀愛，就能幫她治好男性恐懼症……怎麼樣？我覺得你能做到，別看她表面十分排斥師生戀，實際她的內心越是恐懼，就越是嚮往……要不然我為什麼在黑板上畫那些畫？」沈道一hetubook.com.com雙手輕輕按在成默的胸前，用一種極其曖昧語調笑著說道。

成默也是第一次接觸到患有「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一種戲劇性的分離性障礙，在這種障礙中顯示出兩種或更多的不同身份或人格狀態，這些不同身份與人格交替以某種方式控制著患者的行為）的人，雖然這些天看了不少書，但還是不確定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

成默輕輕的說道：「我說過我能幫助你，無論什麼事情……西姐……」

「我強調的是我想要幫助你們。」

因為她清楚的記得這一部分她只是描畫了一部分蝴蝶的輪廓上去，打算填色的時候在補全，然而還沒有填到這一部分就發現時間不夠了，因此這一部分的畫連半成品都算不上，然而此刻她想象中的畫面卻已經完全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成默稍稍瞥了沈道一一眼，她雙手抱著胸，似乎有些冷，略有些空洞的眼神在塗鴉上徘徊，她的眸子里沒有光，彷彿斷了線的電腦。

她回過頭，重新和成默對視，在成默的目光里呈現出一張少女般單純的笑容，接著她的眼角湧出了淚水，笑容也漸漸的變深，如同花|蕾綻放，從矜持到hetubook.com.com艷麗，散發著驚人的成熟魅惑。

「為什麼？」沈道一輕聲呢喃，她有些迷惑的和成默對視了片刻，無意識的重複著「為什麼」，然後慢慢的避開了成默的銳利的眼睛，像是逃避什麼一般轉頭看像了身旁的塗鴉。

即便還不能真正觀察到這幅塗鴉的細節，但毫無疑問這真是美輪美奐的情|色藝術。

沈道一聽見成默的話猶豫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下定了決心一般的說道：「成默我警告你，你得想清楚……如果你還要堅持接近我和小西……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如何完成這幅畫的，你也必須告訴你做這一切的動機究竟是為了什麼！」成默淡淡的說道。

「南姐，別逞強，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商量著做……你畫這些畫，設置這個考驗，不就是為了尋找一個能幫助你的人嗎？」

「南姐相信我，你看我連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都做到了，一定能妥善解決你和西姐的問題……只要你足夠坦誠……讓我能夠深刻的了解你。」成默將登山包放在水泥台上，又放下了背上的登山包，也跟著鑽了過了欄杆。

「憑什麼對你坦誠？除非你愛上我，和我談戀愛……如和圖書果你連愛我都做不到，就離我和小西遠一點！」沈道一冷笑著說。

沈道一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著清晨雨後那充滿著泥土和樹木味道的空氣，轉頭看了眼成默，不過她沒有說話，只是再次順著手電筒的光望向了那一面巨大的牆壁，如管中窺豹一般窺覷著不可思議的塗鴉。

「我知道西姐對我很好，所以我也想要回饋她。」

沈道一笑容嫵媚，用看著戀人一般的熱切眼神看著成默說道：「成默……你真讓我驚訝……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了……」這時成默反而有些難以承受沈道一這異常灼熱的目光，不過他知道他不能逃避，他必須將自己當成一個醫生，「西姐……」

成默趕緊將攀岩裝備塞進自己的那個登山包，然後撿起沈道一的登山包，向著沈道一走的方向追了過去，天際線已經由藍轉白，成默好不容易在欄杆處追上了正在卸鐵欄杆的沈道一，喘著氣說道：「南姐，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你也不應該把你自己和西姐區分開……」

圓錐形的燈光里鋪滿了華麗的色彩，無數只絢爛的蝴蝶密密麻麻的擠在牆上，在有限的視野里形成了無限的蝴蝶風暴，這個瞬間沈m.hetubook.com.com道一彷彿看見了鋪天蓋地的蝴蝶破繭而出遮蔽了一整片天空。

沈道一瞳孔在戰慄中放大，宛如看見了震撼的、不可思議的神跡……

沈道一沒有理會成默的問題，她伸手取下成默的眼鏡，架在自己的鼻樑上，「你和我在一起能不能不要提她？我難道沒有她好么？」頓了一下沈道一向著成默小小的邁進了一步，湊近他，咬著嘴唇用勾魂奪魄的聲音說道：「要不我給你點福利？」

成默看到沈道一的表情從迷茫到微笑，彷彿從牆壁上的塗鴉中取回了人類正常的思考能力和情緒，說的玄幻一點大概就是靈魂神遊在外，如今回歸軀殼的那種樣子。

成默猶豫了一下，轉身雙手抓住了有些失控的沈道一，也就是沈幼乙的胳膊，感受著她源自內心深處的惶恐，就像是在一片片茫茫的深海，她在不斷的下沉，陽光越來越遠，冰冷徹骨的死亡觸感緩慢的沿著她的身體在攀爬。

成默能聞到沈道一唇齒間的香甜鼻息，兩個人這種面面相覷的姿勢實在有些過於曖昧了，但是他沒有後退，一動不動的說道：「我沒有別的想法，我只想幫助你們……」

沈道一彷彿沒有聽見成默的話，只是抬頭看著緩慢移動著的光圈裡艷麗爛漫的塗鴉ｍ•hetuboｏｋ•ｃｏm.cｏm，一直到光圈走到牆壁的最上層，成默將電筒放下來，才問道：「這是……怎麼做到的？」

聽到成默喊她「西姐」，沈道一垂著頭不停的搖晃，她雙手蒙住了耳朵，站在原地顫抖著反覆低聲說道：「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沈幼乙……我是她姐姐……我叫沈道一……」

成默搖頭，「我不會放棄的……」

「西姐，告訴我你為什麼畫那些畫……」成默看著沈道一的眼睛，像是要讀取她腦海里的記憶一般的詢問。

「沒枉費西姐那麼疼你呢！你知道不知道，她現在在日記里寫的最多的就是關於你的事情，對於一個討厭與男性有親密接觸的人來說，這可不容易啊！」

「那什麼是大問題，我嗎？你只是打算幫助她……那麼你就是想要殺死我嗎？」沈道一越說越憤怒，她將成默推開，連地上的登山包都沒有撿，就徑直朝著操場的方向快步走去。

「不是有句廣告詞說是：『impossible is nothing』嗎？事實就在你眼前……」

「幹嘛要強調你沒有別的想法呢？難道你也覺得老師和學生之間不能夠產生超常的感情么？」沈道一又靠近了成默一點點，高聳的匈部已經頂在了成默的身上，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