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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按照條例判的話，十到十八年吧！就怕陳家下狠手，沒出來就死在監獄里了！」杜冷看了看顧非凡，自我解嘲的說，「當然，你肯定能活著出來。成默估計能跑掉吧！冬宮他都能逃出來，世界上還有什麼地方能關住他？」

陳放滿眼嘲弄的說道：「難道你還想詐唬我？別逗了成默……」他敲了敲桌子，好整以暇的說，「滿打滿算你最多還有一個小時，我的保鏢不是蠢貨，到時候無論如何你都得放了我。何必白費力氣呢？」

成默當然不可能想要受到這種威脅，更何況，一開始他就想好了，假設夢貘沒有能夠成功找到證據該怎麼辦。他微笑了一下說：「你不會以為我殺你真需要審判和證據吧？」

「是嗎？」成默冷笑，「陳少華所謂的戰鬥到最後一刻就是從背後朝著戰友開槍？擊斃司令官，向敵人獻上投名狀？」

杜冷閉上了眼睛，長嘆道：「接受現實吧！這一局確實是成默輸了！」

關博君瞪大了眼睛，「你們別嚇我！實在不行，我們就跟成默一起亡命天涯！」

付遠卓低聲說：「可我怎麼覺得成默很有把握呢？」

陳放閉著眼睛的面容，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幾下，嘴角、眉梢都有明顯的肌肉收縮。很顯然這句話擊中了陳放的軟肋。

……

成默剛才還清醒異常的腦子變成了一團亂麻，他臉上的肌肉也情不自禁的抽動了起來，一直都能保持平淡的面容此時變得冷峻到猙獰。

陳放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開口說道：「艹你……」

「好像……」顧非凡嘆了口氣說，「是沒有了。」

陳放「哈哈」大笑，「成默，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也有夠好笑的，你難道是個好東西？從蓬萊島陰了五百億美金，搶了髙利王國三十二號室的烏洛波洛斯，回了國也不打報告。在歐羅巴殺了弗洛蘭和天選者自由陣線的人，你為了烏洛波洛斯也隱瞞了下來。在巴利你和小丑西斯聯手，殺了那麼多人，還害死了謝旻韞和朱令旗，你TM現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反裝忠了是吧？」

見成默沒有能繼續說下去，陳放肆無忌憚的笑著說：「分別是誰？你不會以為是我在新鄉見過的那些人吧？」

陳放的表情扭曲了好一會，才猛的站了起來抬手指著成默憤怒的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侮辱我可以，別侮辱我哥哥！我哥哥可www.hetubook.com.com是戰鬥英雄，在戰場上，他戰鬥到了最後一刻！連雙腿都斷了！」

關博君不可置信的說道：「他……他應該不會這麼做吧？」

面對看似無所謂，實則囂張極了的陳放，成默低聲說道：「你們家在2012年就在新鄉成立了涅槃慈善基金會。在2017年又在新鄉成立了普渡慈善基金會，當時兩個慈善基金會所接受的款項就達到了驚人的四千億美金，這還不包括捐贈的股份。在2021年的時候，這兩個基金會合併成了普渡慈善基金，並引入了洛克菲勒基金會的投資，還在九月份拿到了聯邦正府完全免稅資質認定。這家普渡慈善基金會背後是涅槃慈善基金會以及12個自然人完全控股。這12個自然人分別是……」

「說得我們的麻煩很小一樣！」顧非凡苦笑，「私自潛入監察部，黑進女蝸伺服器，還越許可權使用夢貘，就這三條完全足夠剝奪我們的烏洛波洛斯使用權，然後被扔去青誠監獄去蹲大牢，就是不知道會被判幾年。」

即便成默不喜歡謝廣令，也必須承認他是一個合格的將軍。想到謝廣令和謝旻韞都犧牲在歐羅巴，這樣的結局對謝家實在有些殘酷，而偏偏陳家才獲益最大。

「現在不是說喪氣話的時候，還是叫成默準備跑路吧！」顧非凡說，「他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就是準備和陳家不死不休了……」

「對你更狠一點？我承認我不可能比弗洛蘭更狠。」成默笑了笑，「我懷疑你是否因為那段美好的經歷愛上受虐……」

聽到「普渡基金」四個字，陳放露出一副很好笑的表情說道：「啊～！你難道你抓住我，把我送進夢貘就是想要借這種無聊的傳言報仇？」他雙手撐在不鏽鋼桌子上，稍稍站了起來，逼視著陰影中的成默，「現在也算扯平了，你還想怎麼樣？」

顧非凡雙目無神的搖了搖頭，「不……不可能……」他喃喃的說，「華哥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啊？大家從小都是一個院子里長大的……我小時候還和陳放經常跟著他們一起出去玩……去什剎海溜冰……去景山打雪仗……應該是假的，成默只是在訛詐陳放……」

成默沒有讓陳放把最後那個字說出來，輕輕扣動了扳機，審訊室里響起了爆裂的槍聲，子彈直接擊穿了陳放的太陽穴，他鬆開手www.hetubook.com.com中的頭髮，讓死不瞑目的陳放坐在椅子上，身子趴在桌子上，才低聲說道：「……斬斷亂麻……」

「你還有半個小時，還是二十分鐘？又或者十分鐘？」陳放注視著成默，舔了舔嘴唇說，「總之，請抓緊時間吧！我們之間的戰爭，雖然才剛剛開始，但我確定你以後不可能再有這麼好的機會接近我了。下次……說不定……角色會對調過來……」

關博君理直氣壯的說道：「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

杜冷雙手抱胸，沉著臉盯著觀察窗內的成默和陳放，輕聲說，「成默搞心理戰術沒有任何意義，只要陳放打死不承認就行。就算陳部長……在歐羅巴戰場背叛是真的，那又能怎樣？我們還是太相信夢貘和成默了……」

「戰爭？」成默雙手撐在不鏽鋼桌上，俯瞰著陳放，「你把你自己想象的太強大了。又或者說你把你自己的家族想象的太強大了！哦！是！你有一個神將叔叔，有一個監察部長哥哥，還有你的父親、你的堂哥、堂姐也身居要職，你們陳家在這個世界有無數的門生故舊，有從上至下的關係網，還有數不清的權力和金錢……」他一把抓住陳放的頭髮，將陳放從椅子上扯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說，「可你想過沒有，這一切都是誰給你的？」

成默漫不經心的從褲子口袋裡掏出白手帕，擦掉了槍上的指紋，然後用手帕包著槍，塞進了陳放的手中，滿腔遺憾的說道：「陳放畏罪自殺了。現在我們要趕快行動起來，讓上面下令，馬上控制陳家的所有人……」

付遠卓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低聲說道：「萬一……我要是說萬一……成默說的是真的呢？」

……

就在這時，成默從雅典娜那邊接收到了一個剛剛讀取到的震撼人心的消息，陳放曾在夢貘中看到陳少華殺死了謝廣令。這個消息讓成默也大吃一驚，他靠著椅背的背脊立刻挺直，整個大腦在這個剎那空白了一瞬，他有想過陳少華被俘以後背叛了組織，卻沒有想到陳少華是以如此卑劣的方式背叛太極龍，從而投入星門。

顧非凡無語，瞥了關博君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關關，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

「我承認，我是挺自私的。」成默從口袋裡掏出手槍對準了陳放的太陽穴，冷聲說道，「但我從來問心無愧。你現在可以問m.hetubook.com.com問你自己的內心，你是不是對得起在歐羅巴被你慫恿去做誘餌的同學，是不是對得起為了救你犧牲掉的學長，是不是對得起太極龍給予你們陳家的榮譽，是不是對得起全體太極龍成員和這個XX對你們的信任……」

顧非凡、關博君和杜冷全都目瞪口呆的站在了側門口，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關博君收起玉如意，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真是被成默給害死了，不知道陳家查不查的到我們？」

杜冷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說道：「你們還好，我的麻煩才是最大的。」

成默坐到了陳放對面的椅子上，他掃掉了桌子上的那些玩具，注視著陳放微笑著說道：「其實只是經濟問題的話，我沒必要冒險抓你進夢貘，我想在你記憶里找到的答案，並不是『普渡基金』這種證據確鑿的事情，而是……」他突然關掉了審訊燈，照在陳放臉上的強光陡然間消失，讓陳放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他抓住時機沉聲說，「而是你的哥哥陳少華，在歐羅巴戰場上做的那些事情！」

「喔～喔～」陳放舉起了雙手，「不要這麼激動，成默。你的聲音讓我覺得傷感，因為我想起了我的爺爺和外公他們，知道嘛，我爺爺1931年就開始參加反帝反殖宣傳隊，在南粵成立反日救國會，發動群眾抵制日貨，同時創立了醒獅會，到處演講，為了勝利，他潛伏在敵占區的銀行、學校，提供了無數重要情報，他四次被捕入獄，在五昌、羊城、尚海、英租界工部局西牢都受到過慘無人道的折磨，差點就命喪黃泉。我外公，黃圃軍校畢業，在『中山艦事件』中曾參与營救XXXX的行動，後來被調到了哈市，領導青年運動。26年到30年兩次被捕，在獄中受盡折磨酷刑，直到1931年XXX事變后，才被營救出獄。他繼續回到偽X州進行地下工作。在東北地區的抗戰中，英勇頑強，作出了數不清的貢獻。但他沒有死在戰爭中，卻死在了浩劫之中。我父親我叔叔我的家人誰工作不是兢兢業業，為了組織奉獻了一切，今天組織和XX的強大難道沒有我們家的功勞？……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們出生入死用命換來的，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可惜榮譽、信念、理想、偉大這些東西不能繼承。」成默說，「所以其他的東西，你也沒有資格hetubook.com.com繼承。」

成默淡然的說道：「普渡基金是你們陳家的，我有證據。」

陳放臉色鐵青的說道：「你血口噴人！別以為你編造謊言就能污衊我哥哥！污衊我們陳家！你說這些話，是要付出代價的！成默！」

杜冷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了。主要是時間太有限了。只要不是夢貘讀取出來的記憶，就算成默能問出口供，陳放也隨時能夠翻供！」

「完了！陳放的保鏢過來了！」付遠卓看著平板電腦說，「通知成默撤吧！」

雅典娜將陳放此刻大腦內的所想全部傳遞了過來，陳放要報仇，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要綁架沈幼乙還有成靈鹿，用她們來威脅他。

成默撥動保險，20式手槍發出了微微的聲響，「我沒有從你的嘴裏聽到絲毫悔改之意。」

顧非凡大喊：「艹！成默瘋了嗎？」

「咚」的一聲響，陳放的臉狠狠撞在堅硬的桌面，鮮血在銀色桌面綻放出了一朵花，他抬手擦了擦鼻血，又仰頭止住鼻血繼續朝下流，隔了一會，他抬手梳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你的手段讓我失望，我希望你能對我更狠一點，看有沒有機會讓我求饒……」他又抬手擦了擦鼻血，「但你不可能讓我栽贓嫁禍我的家人……成默……」

杜冷莫名其妙，睜開眼睛就看見顧非凡正在打開側門，他回頭定睛一看，就目睹了難以置信的一幕，成默正拿著他弄來的手槍對準了陳放的太陽穴……

「現在只能使出我的殺手鐧了！」關博君抖抖索索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刻著「心」字的玉如意，開始念念有詞的懇求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趕緊讓陳放招供！！！趕緊讓他認罪！！」

成默淡淡的說道：「複雜的事情，就需要一把快刀……」

「你能猜到成默會做什麼嗎？」顧非凡轉身向著一側進入審訊室的門沖了過去。

「我害怕了？」陳放撇嘴冷笑，他重新坐了下來，強行抖動肌肉展現出一個很好笑的表情，「你以為我會為了你的幾句話就方寸大亂？我告訴你，在歐羅巴經歷了那些事情以後，就沒有什麼能讓我害怕了。」

「下次？」成默平靜的說，「誰告訴你還有下次？」

在觀察窗外觀看審訊的一眾人也被成默和陳放的對話給驚呆了。

成默也笑，他接收到了隱藏在角落裡的雅典娜給他傳過來的腦電波，從容的說道：「分別是何家的何簡、還有張家和*圖*書的張因……潘家銳、柳小箐、慕容予念、李婉兒、李景馳、郭少君、鄭喻萱……以及你的堂哥陳少文、你的表姐辛紫綺……」頓了一下，他也將雙手撐在冰冷的不鏽鋼桌子上，盯著面容僵硬的陳放的瞳孔冷冷說道，「當然，最大的股東，持股百分之三十一的理事會會長——慕予，則是你化名……」

陳放壓低聲音警告道：「成默，你這是在玩火。」

「你害怕了。」成默抬頭看著陳放，用指節一下一下敲擊著桌子，「知道么？陳放，這是你們陳家最後的機會，在陳少華還沒有釀成大錯之前。」

「你不是一個懦弱的人，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成默冷聲說，他站了起來抬手按住陳放的腦袋朝不鏽鋼桌上砸了下去。

「你把剛才那些錄音整理成一份完整的口供，讓女媧在把錄音改一下，全改成陳放的供詞……另外夢貘的記憶存儲器趕緊下下來，就說已經有了完整的記憶證據……把現場布置成自殺現場……」成默整了整衣領，「我現在和雅典娜先收拾陳放的兩個保鏢，再去見謝叔叔……」

沈夢潔也跑了過來張大嘴巴注視著一切，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議的光芒。

「你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啊。」陳放笑著說道，「我不繼承，難道給你繼承嗎？你不也是繼承了謝旻韞留給你的一切待遇……」

陳放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慌亂，但他瞬間就鎮定了下來，坐回了椅子上，「成默，空口無憑，拿證據出來吧！」他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態度，「法制社會，歡迎你去監察院告我……」

就在這時顧非凡從觀察室沖了進來，大聲喊道：「成默，放下槍！你殺了他於事無補！只會讓事情更複雜……」

陳放愣了一下，隨即搖著頭說：「成默，你不會覺得這樣就能嚇倒我吧？不會吧？你好好考慮一下這麼做的後果，是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他放下了手，一臉無所謂的笑著說道，「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暫時忘記，你趕緊走吧！你有雅典娜做護身符，我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杜冷第一個回過神來，他走到桌子邊，陳放的太陽穴還汨汨的留著猩紅的血，血染紅了他的頭髮和耳朵，眼睛大大的睜著，臉上還全是不可置信，滾動了一下喉嚨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關博君結結巴巴的說道：「成……成默……要給陳家扣帽子……也……沒……沒必要扣的這麼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