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怨氣之都·百鬼夜行
第二十九章 她對我笑了
死一般的寂靜。
早在審問保安之前，他就已經去過陳銘昊家裡調查過了，這裏正是他選擇的能夠眺望到陳銘昊家公寓樓附近的最佳地點。
「究竟是什麼造成了這樣的變化？」
之後是大段大段的塗抹，再然後的內容開頭就是一句：
「她身穿白裙，樓道上一直接觸不良的感應燈忽暗忽明，昏暗的燈光下她的面容更顯清秀。」
他戴著從樓下藥店薅來的丁腈手套，將眼前保安的員工證放回了保安上衣的口袋裡。
我亮NM。
敲門最終演變成了劇烈的砸門，彷彿有人正面目猙獰地錘著鐵門一般。
某棟公寓樓的天台之上，趙夜袂隨手將眼前的保安打暈，將他端端正正地靠在了蓄水池旁，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心裏隱隱感到不安，難道說……」
為了防止他說謊，趙夜袂還特地用了多種方式對他的口供進行查證，最後證明趙夜袂只是在跟空氣鬥智斗勇。
「正當我猶疑之時，灝寧她對www.hetubook.com.com我笑了。」
趙夜袂搖了搖頭，將橡膠水管從水龍頭那邊拔了下來放回原處，那位不幸又幸運的保安還不知道自己的誠實讓自己逃過了一劫。
若是自己不按照它的記載行動，那麼事情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呢？
根本不需要趙夜袂多花工夫，眼前這個保安就像倒豆子一樣將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趙夜袂輕嘆了口氣，拿出了日記本，上面記載著趙夜袂之前沒來得及看的內容。
但，為什麼要去呢？
如此劇烈的響聲很快便驚動了周圍的居民，首先醒過來的是住在陳銘昊家對面的鄰居，從趙夜袂這邊可以聽到有中年婦女不滿的抱怨聲從門後傳來。
「原本它們的出現頻率還不算高，我能夠輕鬆應付，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的數量越來越多，強度也越來越高，我逐漸難以應付了起來。」
「事實上，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些怨靈了。它https://m.hetubook.com.com們並不是正常產生的怪異，而更像是由怨氣匯聚組成的……」
那麼，現在又是誰在敲門？
五分鐘，以趙夜袂現在的能力，可以實現在樓房之間隨意移動，應該能趕到陳銘昊所住的出租房。
不怪趙夜袂氣急敗壞到嘴臭，是個人面對這種「兇手是……啊我死了」的橋段都會忍不住衝上去扇編劇一巴掌的。
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人響應，敲門聲逐漸大了起來，似乎正在敲門的人也變得暴躁了起來。
雖然陳銘昊也許有苦衷，可能還真是「多寫一句話就會死」，但這種寧可把筆墨浪費在氣氛渲染和外貌描寫上也不肯說一點有用消息的精神依舊深深地打動了趙夜袂。
日記到這邊戛然而止，倒不是說就這樣結束了，而是轉向了毫不相干的內容。
再然後，就是被趙夜袂吊在天台上吹冷風了。
於是，趙夜袂站在天台上，手機連通了之前設下的監控。
樓道上ｍ.ｈeｔｕｂｏok.cｏm.ｃｏｍ空無一人，紅外感應燈卻忽明忽暗，敲門聲以恆定的間隔響起，無論怎麼看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雖然正在發生的是不折不扣的靈異事件，但趙夜袂還是在冷靜地分析著。
日記本上所說的，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死得好，活該死了，你要是沒死我絕對把你拉出來鞭屍好吧。一到關鍵線索就死也不說，寧可帶到棺材里去也不肯分享是吧，多寫一句話是會死是嗎？」
趙夜袂看了眼保安手上的表，兩點五十五分，離日記上記載的三點只有五分鐘的時間。
她對趙夜袂笑了。
趙夜袂面無表情地看著日記，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沒有看見她。」
「我很確定，從我離開那棟公寓樓到現在，許灝寧絕對沒有進入過那棟公寓樓。」
她清秀的臉頰上，精緻的鎖骨上，如蓮藕般白皙的手臂上，都染上了鮮血。
總而言之，從這個保安身上好像還真的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有，正如heｔｕboｏk.ｃｏｍ.cｏｍ日記本上所說的，「我什麼也得不到」。
輕微，但在寂靜的樓道中便顯得格外清晰，傳到趙夜袂這裏時也是一樣。
……也許，真的有人死了。
「當我回到家裡的時候，有人敲響了我家的房門，我從貓眼看過去，是灝寧。」
緊接著，敲門聲停了下來，紅外感應燈也很快就暗了下來。
三點準時到來，趙夜袂也從手機里聽到了敲門聲。
「天亮了。」
「經過了反覆比對，我意識到了一件事。」
審問結束的很快，趙夜袂不熟悉對鬼魂的審訊，但對人類的審訊還是蠻有一手的，尤其是在對方不是訓練有素的特工，只是一名平平無奇的平民的時候。
趙夜袂一向不是循規蹈矩的人，更何況現在可還不知道日記本究竟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那麼，在自己還有餘力的時候，試探一下是十分有必要的。
「不過說起來，現在應該快到三點了……」
「也許，正是因為我，它們的數量才會越來越多。」
趙夜袂若有hetｕｂｏok.coｍ•ｃom所感地轉身，看見了穿著一襲血裙的許灝寧。
「按照他的描述，失去記憶的時候應該是下午四點左右，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他就已經被人操控。調查一下校園監控也許有用，但不能保證這個操控的能力一定要接觸到人才能夠生效……」
據眼前的保安所說，他完全不知道什麼驅使怨靈的事情，他只記得自己應該正坐在保安亭里，緊接著便感到視線變得模糊了起來，接下來便是一段支離破碎的記憶，隨著身體的一陣抖動，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趙夜袂默然看著手機屏幕，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大約過了三分鐘后，紅外感應燈又亮了起來，昏暗的燈光似乎勾勒出了一個被鮮血浸染的身影，看不真切，就像是透明之物上被潑上了猩紅的鮮血一般。
「咚！咚！咚！」
而後，身影消失了。
「嘖，我還特地接了水過來，結果根本用不上啊……」
「我不禁看向了時鐘，現在是凌晨三點，灝寧的家教一向很嚴，這個時候是不可能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