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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盤，通體圓融，紋絲合縫，圓盤的中央是一盞一閃一閃的紅燈，看起來簡直就跟個定時炸彈一樣。

舒爾啟動了法術，想著這次總該將這個亡靈法師就地正法了吧，卻看見天平依舊紋絲不動。

「替你的生命倒數吧！」

沒過多久，趙夜袂便等到了他的對手。

若不是如此，這次也不會是他做先鋒，誰都知道第一個降臨世界的傢伙絕對會受到本地土著最熱情的「招待」，舒爾也是為了奧爾芬德蘭開出的優厚獎賞才硬著頭皮來到這裏的。

「什麼特殊種族么？」

「這便是，我們所信奉的神祇。」

這是個「坐標」。

趙夜袂只是靜靜聽著他的豪言壯語，直到此刻才淡淡地說道：「講完了嗎？」

那象徵著趙夜袂生命的黑霧，並不是與黃土亦或是魔導書等價，它只是懶得動罷了。

「接下來，是我的回合了。」

他將黑霧放在了天平上，等待著天平發生偏移，但天平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像舒爾什麼也沒做一樣。

「你不知道嗎？」這次反而輪到赫拉用詫異的眼神看著路時汐，說道：「你應該見識過才對，雖然為了保密起見，我們並沒有經常發起這種攻擊，但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也是用過幾次的。」

難道說，這一捧黃土有什麼特殊之處，價格能夠和一本魔導書想必么？

黎明開發區前，憑空出現了一道歪七扭八的白色線條。

「她可不是什麼會對其他人產生不必要情感的類型，這種喜怒無常殺戮成性的怪物，你只是被她利用了罷了，如果你能夠現在就投降的話，那我……」

冥燈三審判的威力雖大，但每次審判，放在天平左側的物品都要作為代價支付，這也是舒爾不會在一開始就放上最珍貴的寶物將敵人擊殺的原因。

相對的，靈魂棱晶卻緩緩化作煙塵消散，對舒爾發出了無聲的嘲諷。

連一名區區蛻凡在擁有了這樣的權柄后www.hetubook.com.com都能夠掌握這樣的偉力，那麼，如果是他呢？

「你就是暗夜說的那個亡靈法師？」

君主又如何，趙夜袂準備了這麼久，便是以最壞的情況來打算的。

「貧弱啊，貧弱！既然你的生命如此無意義，那我便給你個痛快好了。」

「螳臂當車么？」趙夜袂當時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誰是螳螂，誰又是車呢？」

路時汐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了臨出發時趙夜袂告訴她的那個夢。

舒爾向著腳下的屍潮探出了手，嗤笑著發動了奪取的法術，在他的想象中，自己應該順利地將這九十萬亡靈的掌控權從眼前這個不知所謂的亡靈法師手上搶過來，在讓他知道什麼是社會的險惡后再體會一把當面NTR的快|感……

舒爾微微一滯，趙夜袂的從容似乎讓他感到十分不喜，渾身都散發出不快的情緒來：「呵，以為故作鎮定便有用了么？不過是個僥倖取得些許傳承的亡靈法師罷了，真以為自己算個人物了么？」

他饒有興緻地看著趙夜袂，輕笑了一聲后說道：「你是來斷後的？替莫斯提馬斷後？哈，如果你是跟她簽訂了什麼契約的話當我沒說，但如果你是為了個人情感而選擇斷後的話，那我可要告訴你，你選錯了。」

不過嚴格來說，這也不算錯，只不過它所連接的是這個世界科技結晶的精髓，足以顛覆文明的危險事物。

接連的失敗，以及趙夜袂平靜卻又彷彿飽含嘲弄的眼神讓舒爾變得急躁了起來，他猶豫了一下，鄭重其事地在天平的左側放上了一枚純凈的靈魂棱晶。

這是由一名勇者階級的虔信者的靈魂鑄造而成的靈魂棱晶，即使放在深淵中，靈魂棱晶也是硬通貨，更別說是一名勇者階級的虔信者的靈魂棱晶了，舒爾當初可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讓設下了一場天衣無縫的陰謀，將這名虔信者謀殺，並將他的靈魂運到了m.hetubook.com.com深淵之中。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而後微微屏息。

他神情陰沉地看著天平左側的靈魂棱晶，即使沒有臉龐，也能夠讓人感知到他此刻展現出的肉痛的情緒。

……

「三，二，一！」

「這是……什麼？」

屍骸們忽然狂熱地擁抱在了一起，肢體彷彿擁有生命般蠕動著，就在數秒之內，便有一名十余米高的血肉巨人生成，而且無時無刻都在繼續壯大著。

就像是有一名神祇輕慢地擲下了令諭，祂說：「聚合！」，於是死亡便順從地聽從了他的命令，開始自行組裝。

並不是因為他因小丑的表演而入神。

瞭望塔上，趙夜袂靜靜等待著舒爾的降臨。

這時候，舒爾才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了這場審判的真相。

黎明開發區已經空無一人，倖存者們早已被赫拉疏散，而就在剛剛，赫拉和路時汐也登上了最後一艘船，此時此刻，遺忘之地上只有趙夜袂一人留在這裏，面對著前所未有的強敵。

路時汐的質問依舊曆歷在目。

他又隨手一抓，卻發現自己抓出的代表趙夜袂生命的象徵居然是一陣虛無縹緲的黑霧。

原因無他，這個如同無底黑洞的法術已經掏空了他的家底，他已經窮的叮噹響了。

舒爾臉上依舊雲淡風輕，但其實已經急得試遍了所有奪取亡靈操縱權的手段。

令人尷尬的沉默后，他冷笑了一聲，說道：「呵，還有點手段，不過，亡靈的操縱在實戰中可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重要，真正能夠改變戰局走向的，是能夠一錘定音的秘術！」

那便是自己花了重金，敵人卻還安然無恙的時候。

「你說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舒爾說著，在天平的左側放上了一本慘白封面的書籍，然後啟動了秘術，頗為誇張地張開了雙臂：

「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路時汐思索了許久，也沒有得出結果來：「難道是插科打諢？」

「看到了嗎hｔtps://m.hetｕbｏoｋ•coｍ•com？」

正常而言，冥燈三審判的審判機制便是衡量雙方的價值，當然，這個衡量當然是偏向于舒爾的，所以，以一般理性而言，在上一輪審判中，趙夜袂的生命便已經與一捧黃土相當，那麼當舒爾放上一本記載著諸多禁術的人皮書時，天平應該會毫無意外地向著左側傾斜才對啊……

舒爾露出了勝券在握的表情，像貓捉老鼠一樣閑適，想了想后，隨手抓了一把沙塵，放在天平的左側。

等等。

這是權柄。

舒爾沒有多想，因為冥燈三審判的右側所放著的是被審判者生命的象徵，像熔岩巨人等特殊族群，他們被量化的物品便不是心臟。

舒爾感到微微戰慄，既是因為對未知的恐懼，更是因為興奮。

隨著他話語的落下，原本平靜的屍海異變突生。

趙夜袂還記得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說道：「你之前沒有聽我說嗎？那是一位Lord，若是為惡可以禍害一國，若是為善可以庇護八方黎民，你的這九十萬亡靈大軍對他來說也只是多花點時間的事情，快跟我們一起離開，你這是在螳臂當車！」

在浩瀚無垠的星空之中，如同棋子般散落的衛星，還有那彷彿裁決之劍般正緩緩旋轉的「長劍」。

赫拉這一番話讓路時汐更不明白了，她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這部分的內容……

「危險當然是有的。」赫拉抿了抿嘴，說道：「但我們留在那裡也幫不上什麼忙，這是只有赫利俄斯才能做到的事情。」

哪來的天時，哪來的地利，又是哪裡來的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盡在我手，已經不可能再湊出這麼好的條件了。」趙夜袂認真地對路時汐說道：「此時此刻此地，我便要在這裏誅殺此僚。」

「——也不會放過你。」

路時汐接過瞭望遠鏡，用這加持過神術的望遠鏡看向了天上。

最終，雖然沒明白為什麼法術會失敗，舒爾只能冷哼了一聲，勉強承認趙夜袂的運氣hetubook.com.com還算不錯。

悲痛，憤怒，還有難以描述的羞惱，醞釀成暴烈的殺意。

緊接著，一扇彷彿孩童塗鴉的門扉就這樣一筆一劃的于虛空中浮現，最終，當門扉成形后，舒爾推開了門扉，站立於天際之中，與趙夜袂對視著。

廣闊的海洋上，路時汐坐在遊艇的駕駛座旁，看著正操縱遊艇在海面上疾馳的赫拉，忍不住問道：「把他留在那邊真的沒問題嗎？我就當教廷真的有什麼能夠對超凡起效的武器好了，但只留他一個人在那邊，危險也太大了吧。」

有些惱羞成怒的舒爾舉起了手中的冥燈，有無邊無際的黑暗自其中傾瀉而出，這個不要臉的傢伙赫然打算向趙夜袂施下冥燈三審判！

等等，等等等等，不會是——

在舒爾期待的目光中，天平，依舊一動不動。

「你比我想象的要不簡單。」

彷彿為了印證她心中的猜想，赫拉將她們離開前趙夜袂交給她們的天文望遠鏡遞給了路時汐，說道：「我已經動用了末日裁決權，現在諸神系統應該已經啟動了，如果你運氣好的話，應該能看到它們。」

「哼，算你運氣不錯。」

只是因為他懶得動罷了。

但此刻，在趙夜袂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臉（趙夜袂：？我根本沒說話，也什麼都沒做啊喂）下，舒爾終於決定拿出珍貴的寶物，一次性將趙夜袂擊殺。

路時汐完全沒有理解趙夜袂的意思，但在赫拉的勸解下，最終還是離開了。

因為，這是足以改變他命運的奇迹。

這根本不是法術。

也正是在這時，趙夜袂抬起了頭，凝視著舒爾，淡淡地說道：「自言自語夠了嗎？」

赫拉的聲音聽不出感情，只是淡淡地說道：

此時此刻，他已經忘記了自己和路時汐之間的仇，更忘記了奧爾芬德蘭的任務。

「這便是諸神系統，神啟教廷數千年的最終秘密，也是最高科技結晶。現在即將對遺忘之地發起精準打擊的是熾天使米迦勒，這便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讓我ｈtｔｐs://m•ｈeｔubooｋ•com•ｃｏm想想，首先要放上什麼呢？」

舒爾不動聲色地又從地上傳送了一捧黃土上來，左看看右看看，但就是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來。

趙夜袂沒有回答他，只是不著痕迹地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銀白色圓盤。

舒爾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那令人為之瘋狂的前景，看向趙夜袂的目光變得貪婪了起來。

但，無事發生。

舒爾面沉如水，看向了趙夜袂，手中冥燈蓬的爆發出一陣前所未有的明亮幽焰。

「還有，究竟是誰給你的勇氣，在我面前操縱亡靈的？記住了，小子，亡靈的操縱是所有亡靈法師的必修科目，像你這種野法師想必是不會懂的吧……」

「該死，如果不在這個世界舉辦上幾場百萬人級別的血祭的話，這次可就完全虧了……！」

曾經，舒爾以為，世上最悲痛的事情莫過於人還活著，錢卻沒了。現在，他發現，比起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可怕的事情。

怎麼回事，我應該確實發動了秘術才對啊……

「一下子把你殺死的話，可就沒有意思了。」

確認了法術已經生效后，舒爾沉默了一瞬，而後便笑出聲來，且越來越響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生命，居然，居然只和一捧黃土相當嗎？真是相當有趣啊，就算是一隻低賤的地精也比你的生命要珍貴得多吧？」

舒爾曾以為自己也能算是一名亡靈學大家了，但此刻，他沒有感知到任何魔力波動，更沒有看到任何法陣，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常識！

「我的棱晶……」

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般，漠然地俯瞰著下方滑稽的小丑在自言自語，不言也不語。

就算是已經發動過無數次冥燈三審判的舒爾，此刻也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成功施展秘術了。

但，還是無事發生。

舒爾放肆地大笑道：「要怪就怪你站錯隊了吧，記住，這個世界是由強者支配的，弱者就只配被強者掠奪一切，因為你們存在的意義便是被我們所支配！」

她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