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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成為了妖血者后，也就和妖魔們搭上了關係。馬詹姆好歹也在墨水縣經營了十年之久，將自己的黨羽逐步融入妖血者群體內也不算難。

卻不知，這是祖祖輩輩在它們身上留下的基因。

「這四個身份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宋時歸問道：「如果只是安排身份的話，應該隨便找個身份就可以了吧？」

正因為曾經見過那般的光景，在人類的世界當過家畜，虎千萬才明白如今的一切有多麼來之不易，它凌駕在人類之上，將人類當做家畜飼養，隨意玩弄人類的生命，也許正是由於這段經歷的緣故。

……

「如果是妖狐的話，應該不怎麼需要拋頭露面吧？」

妖魔們的情報並不算滯后，關於黑甲軍團滅以及上百妖魔殞命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墨水縣妖魔的領袖虎千萬耳中，但它並沒有立刻相信，因為這個消息的確是太駭人聽聞了。

「去找馬詹姆，讓他過來找我。」即使恢復了原形，虎千萬所說的依舊是純正的陳國語：「這個窩囊廢，除了會拍馬屁外一無是處，若是這次再做不好，那便殺了他好了。」

有劍仙劍如游龍，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十九洲；有逍遙客朝游北海暮蒼梧，食朝露餐雲霞兮，不修道果只求逍遙；也有大儒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當然。」芙芙認真地點了點頭，卻發現趙夜袂正在上下打量著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小聲問道：「怎麼了嗎？」

區區家畜，本就只是被我們飼養，等待有一天取用的食物罷了，究竟是誰給你們的勇氣，來反抗我們？

但它遠遠沒有想到的是，在某個異數的帶領下，這四個本應被通緝的血食者們已然重新回到了墨水縣，不止如此，他們還堂而皇之地佔據了墨水縣的權力中樞，正在籌劃著將它們這些妖魔一個個弔死的計劃。

至於人類，他們鄙夷妖魔，自然不會去模仿妖魔hｅｔuｂｏoｋ.cｏｍ•ｃｏm的形態。

美姬忽的感到渾身一冷，在虎千萬奪人慾噬的目光下瑟瑟發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便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忽然一涼。

當曾經的皈依者騎在了主人身上，它只會想著用盡一切辦法對曾經的主人進行打擊，因為它發自內心地恐懼再度回到曾經的歲月中。

那是大陳王朝治下的第九百個年頭，也是人類文明無比昌盛的歲月。

師爺，縣丞，捕快和小妾？

放在現世，那就是瀛洲憑藉著它的自衛隊把聯邦的海軍干翻了，分三路入侵阿拉斯加，珍珠港和印尼，而後勢如破竹，一路登陸西雅圖舊金山和洛杉磯，兵鋒直指華盛頓。

「是。」趙夜袂微微頷首，說道：「師爺是馬詹姆的親戚，不過也不是很熟的那種，平日里馬詹姆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基本上都要經他的手，也算是他的心腹了。」

「那你們兩位呢？」趙夜袂看向了陳霜和芙芙，善意地提醒道：「別擔心，除了我之外，你們應該不用面對面和妖魔打交道，所以不需要用我剛剛說的人皮傀儡術來隱藏自己，不用擔心會被噁心到。」

……哈？

如今的新生代妖魔只以為化為人形是它們與生俱來的天賦，並因此沾沾自喜，覺得自己能化作人形，而人類卻無法化作獸形，便覺得自己是高出人類的種族，以此為豪。

「老爺。」身邊的美姬柔柔地喚道，併為虎千萬送上了一杯香茗，眼中風情萬種。

明明之前還感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作為儀式的五個「血食者」之一已經按照既定的流程被擺上了餐桌，但為什麼轉眼之間天翻地覆，不僅剩下的四個血食者們不見蹤影，本來高高在上的妖魔們還被暗殺，這讓在墨水縣作威作福已久的妖魔感到了久違的恐懼。

因為它此刻心中浮現的，居然是陳國的律法。

最終，一代代繁衍下來的妖魔，天生便具備化形的天賦，而且大多變化和_圖_書的人形也並不難看，因為化形難看的根本沒機會有後代。

「唔，也許還需要個裹胸？你的胸太大了。」

宋時歸的選擇並不出乎趙夜袂的意料，這一看就是個鐵血直男，要他扮女人那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痛快，而且從他不怎麼喜歡做決策的表現來看，師爺和縣丞也不適合他。

虎千萬神情陰沉地凝視著自己的雙手，白凈的雙手略顯富態，既看不出歲月的痕迹，更看不出絲毫妖魔的跡象。

「是。」管家再鞠了一躬后，退出了大廳，併為虎千萬關上了門。

那是人類文明最為強大的時期，就算是傳說中的上古時期，人與神共存的年代，也未必比得上如此盛世。

虎千萬隱隱感覺到這四個血食者里一定有個某個異數混了進去，不然不可能出現如此之大的變數。

大廳內的侍女們看到了如此變故，紛紛發出尖叫，想要逃離這裏，但在虎千萬變化之時，便有人提前鎖上了門，讓她們無從逃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虎千萬大口撕咬著她們的軀體，寬敞的大廳內一時化作殺戮的殿堂。

無人可以改變。

宋時歸思考了一下后，覺得趙夜袂說的有道理，便向他問道：「那，這四個身份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恥辱恥辱恥辱。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與其說是妖，倒不如說是被馴化的家畜。

「這樣的話，我們就會被分散開來，先不說如果一直摸魚任務評價會不會很低，到時候真和妖魔打起來了，想要聚集在一起就很麻煩了。況且，我們現在的目的，不正是為了佔據『大義』嗎？那自然要以官方的身份來執行任務。」

不論是朝堂之上還是鄉野之中，到處都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修士，但凡有妖魔害人，第二天就有不知從哪蹦出來的修士來除魔衛道，江上的釣叟，小城的官員，山上的樵夫，都有可能身懷修為，在這種情境下，大妖只要冒個頭就會被剿滅，也根本沒有和_圖_書妖魔成長的土壤。

「我不太擅長騙人，更不擅長壓迫別人，那個師爺肯定是作惡多端的壞人吧，那我演他肯定演不像的。」芙芙無奈地說道：「說不定當看到妖魔欺壓百姓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出手……那就壞了大事了。」

「只不過，你的樣子可能得變一變。」

這，是妖魔的世界。

恥辱恥辱恥辱恥辱恥辱恥辱恥辱恥辱。

願意接受教化的妖魔倖存了下來，它們剪去鋒銳的指甲，拔掉尖牙，蛻去妖相，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像人類一點而努力修行化形術，習四書閱五經，飽讀詩書禮儀，為了在這個人類的世界存活下來用盡一切手段。

只有化形好看，能博得人類歡心的妖魔才有機會作為家畜存活下來，那些始終保留著醜陋的妖獸特徵的妖魔，融不進人類社會，又在人類強橫的武力下無法作為妖魔生活，最終被逐漸淘汰。

畢竟，有的人並不追求真正成為人上人，所追求的只是妖魔親自頒發的人奸證明，以此證明他們脫離了人類的範疇，從此高人一等。

「所以，師爺和縣丞也是可選項，沒必要因為覺得不舒服就想要避開。」

她獃獃地低頭看向胸膛，那裡只剩下一個空洞，而她的心臟，正在虎千萬的手上。

虎千萬被打斷了思緒，冷冷地看向了美姬，眼中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逝。

趙夜袂指了指芙芙翠綠色的長發，回憶著馬詹姆記憶中那個小妾的樣子，不確定地說道：

在發泄了一番后，虎千萬卻一點也沒感到快樂。

「頭髮的顏色不對，最好還是染一下，雖然幻術能遮掩外貌，但越是違和就越容易被人識破。」

為什麼要反抗？

片刻后，當殺戮停息，有人打開了大廳的門，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向正在舔著爪子的虎千萬鞠了一躬：「老爺。」

虎千萬氣急敗壞地咆哮著，心中殺心漸盛。

但對於妖魔們來說，這盛世則是它們的噩夢。

在確認再三后，虎千萬不得不承認和*圖*書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擔憂過後便是難以言喻的憤怒。

虎千萬的身形開始不斷膨脹，撐爆了身上由名貴絲綢製成的長衫，最終化作了一隻斑斕猛虎，一口便將鮮紅的心臟吞入口中，大口大口地咀嚼著，有鮮血自嘴邊滑落。

漫長的時間里，它們已經習慣了對人類的生殺予奪，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人類於它們身下顫抖。

它如今的人形是很久以前化形而來，因為人類喜歡乾淨，愛好白皙，所以虎千萬的人形便是如此模樣，一直到現在都未曾變更。

它活了四百余載，在如今的妖怪中也算是長壽的了，是少有的親歷過大災變的妖魔。

你們憑什麼反抗？

馬詹姆本人所服用的龍馬之血只是個意外，事實上，就連賜給他龍馬之血的巡撫也沒想到他這種貪生怕死之輩居然真的能活下來。

「嗯，馬詹姆對這個小妾可是喜歡得緊，摳門如他都在墨水縣裡買了個小院子來安置她，等你取代了她的身份后，我只需要將你帶進內宅就好了。」趙夜袂想了想后說道：「馬詹姆姑且還是有幾分薄面的，應該也不至於有人會硬闖進來找你。」

芙芙愣了一下，在意識到趙夜袂的意思后，頓時滿臉通紅。

這能怪我嗎？？？

妖魔們統治世界已有三百年之久，三百年，對於未曾修行的凡人來說，已經是六輩人的時間，就算對於這些妖魔來說，也是一段漫長的時光。

「當然。」趙夜袂答道。

一定是有哪裡出了問題。

「共同點便是都是妖血者。」趙夜袂淡淡地說道，然後對有些驚訝的隊友們挑了挑眉，說道：「不用驚訝，真龍是妖，四聖是妖，路邊的黑狗也能成妖，對於某些擠破腦袋也想加入妖血者這個利益群體的人而言，什麼妖的妖血都行。」

師爺，縣丞，捕頭和小妾，這四個身份都不適合芙芙，而在兩個選擇被排除掉后，芙芙在師爺和小妾之間，還是選擇了後者。

「哈士奇，山羊，花豹和www.hetubook.com.com妖狐嗎？」宋時歸想了想，問道：「這四個人里除了小妾應該都是男性吧？」

在虎千萬聽來，這件事的離譜程度跟這個差不多，四個知根知底的凡人，將全副武裝的黑甲軍團滅了也就算了，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上百妖魔就在不知不覺間灰飛煙滅，連屍體都找不到，這讓它如何能相信？

「安排身份簡單，縣令想要編造個戶籍出來還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你們得參与劇情啊。」趙夜袂攤了攤手后說道：「接下來縣衙肯定是劇情的中心，我如果給你們安排個村口老大爺的身份，你們想要名正言順地待在縣衙里就不可能了。」

「師爺服用的是哈士奇之血，縣丞則是山羊之血，捕快服用的則是花豹之血，馬詹姆的小妾，所服用的是馬詹姆花大價錢換來的妖狐之血。」

不容有誤，不容置疑，更不容改變。

「那我就選捕快吧。」宋時歸很快便做出了決定：「師爺和縣丞都是知識分子，平常需要處理墨水縣的相關事務，我對墨水縣一無所知，對於公務處理更是滿頭霧水，那還是捕快適合我，你們得出結論，然後告訴我就好。」

這是家畜的烙印，也是虎千萬一生的恥辱。

見宋時歸和陳霜都選擇了各自的身份，芙芙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地說道：「那我就選，選，選那個妖狐吧。」

而現在，有人打破了這封閉的規則，堂堂正正地向妖魔們宣戰了。

這，是妖魔的世界。

也正因如此，當有人類舉起反抗的旗幟時，它便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三百年前，大災變前的光景。

除了被冒犯的憤怒外，虎千萬心中還有隱隱的恐懼。

恥辱。

彼時彼刻，正如此時此刻。

這便是那段被人類馴養的日子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

「山羊么……」陳霜沉吟了一瞬，向趙夜袂說道：「那我便選縣丞好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縣丞是官府在冊人員，縣令的副手，而師爺更類似於縣令的私人顧問，幕僚一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