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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為了做到這一點，情報自然是不可或缺的。

雖然在虎千萬已死的情況下，墨水縣內的妖魔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抗，但就是五萬頭豬，三天三夜也抓不完，妖魔們是會跑的，看情勢不妙，它們自然會各自逃竄，趙夜袂也沒辦法將自己分成十幾個，必然會有很大一部分的妖魔逃掉。

「當一點星星之火落到草原上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那是一片飽受暴風雨摧殘，垂頭喪氣的草原，還是在太陽照耀下，精神抖擻，只待一點燎原之火的挺拔草原。」

唐邦德的神情變幻了數次，最後掙扎著說道：「那，我們的反抗有意義嗎？」

妖魔們由於長久以來的馴化而具備化人的天賦，所以它們的器官可以毫無排斥的用在身為人形亡靈的小金身上。

「至於我們……」

所以，要一網打盡，而且還要做得乾淨。

「那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唐邦德一下子站了起來，怒視著趙夜袂，但在趙夜袂冰冷的眼神下，又悻悻地坐了下去。

她便是小金的魂火與十八護法之一的李女士的結合體，在趙夜袂將李女士挖出來之後，讓兩者結合在一起后就沒空管她了。

唐邦德咽了口唾沫，看著眼前的紙筆，忐忑地說道：「你能給我透個底嗎？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們又是誰？」

趙夜袂嗤笑了一聲，說道：「看你的樣子，你應該不知道墨水縣已經被妖魔們選成儀式的舉辦地點，所有的人類都已經被擺上了餐桌，只等著一聲令下，妖魔們就會吃掉所有的人類。」

迎著唐邦德希冀的眼神，趙夜袂平靜地說道：「我們也許會死，也許會逃亡，但就是沒有留下來保護墨水縣這一個選項。」

「因為會被鎮壓，因為會被殺死，因為會失去所珍重的所摯愛的人，因為會連累別人被清洗，所以就默默忍受，不敢對身上遭ｈｅｔuｂｏok.ｃoｍ.ｃoｍ遇的不幸與苦痛有任何怨言……如果每個人都這麼想，那這世上一切打碎枷鎖的反抗都不會誕生，大家乖乖做奴隸好了，反正也不過是死罷了，又和起義有什麼區別呢？」

【亡靈圖譜：弗蘭肯斯坦】

他是真的在擔心墨水縣的百姓。

先不說他現在就是趙夜袂的階下囚，如果真的只是想要讓他合作的話，趙夜袂大可直接誆騙他，沒必要說出他們不會保護墨水縣一事。

趙夜袂雖然能夠翻閱被黑霧復甦者的記憶，但這個過程不是很好操作。除了關鍵的情報外，趙夜袂還會接收一大堆無用的冗餘信息，諸如今天早上吃什麼，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夜宵吃什麼這樣的東西，如果只是近幾天還好，時間跨度再長一點，趙夜袂不說能不能提取中有用的情報，先會被這些垃圾信息給淹沒。

看起來，這位屁股不知道掛在哪裡的師爺，似乎是早有反心，才會刻意去搜尋這些情報，畢竟要是被發現了，這可是要掉腦袋的活兒。

【隱藏任務：讓子彈飛——請玩家夜凜自由發揮，任務完成度視玩家夜凜于墨水縣開展的活動決定】

「今當狗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族可乎？」

而這份名單不只是名單這麼簡單，它還包括妖魔們的種類、癖好、能力，儘管很大一部分只是唐邦德自己猜測的，但也彌足珍貴。

玩家們還沒有達到可以無視數量的級別，更何況妖魔中肯定有能夠和他們相匹敵，甚至超過的敵人，到時候是誰審判誰就不好說了。

趙夜袂看出了唐邦德的心思，也知道了接下來的回答可能會決定唐邦德對他們的態度。

神啟教廷所在的世界人才濟濟，亡靈學在被神啟教廷和平演變前曾被推演至了一個巔峰，其中除了【牽絲傀儡謠】等操縱亡靈的技巧外，自然也包括製htｔps://wｗw•hｅｔubｏok.ｃｏｍ.ｃom造亡靈的技巧。

……

名單齊活了，那接下來要準備的，就是能夠執行這一場盛大的審判的人了。

但當對上唐邦德那忐忑的眼神時，趙夜袂並不打算這麼做。

按照正常的攻略流程，玩家一行人應該是在齊心協力擊殺了虎千萬后，才能通過諸如它的日記等等渠道獲得有關升魔者和升魔儀式的情報。

唐邦德本來被趙夜袂說的低下了頭，在聽到這句話后，一下子抬起了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趙夜袂。

隨著趙夜袂踏入地下室中，原本正靜靜佇立在地下室中央的人影便刷的一下看向了他。

「是的，我不是在誆你。」趙夜袂聳了聳肩，說道：「看吧，這就是你們的選擇。就算你蒙上眼睛，跪下當狗，妖魔們也不會因為你們是順民就放過你們，因為你們的想法對它們來說無足輕重，它們照樣會隨意擺弄你們。」

這是唐邦德搜集的所有潛藏在墨水縣內的妖魔的名單，也許有所遺漏，但總比趙夜袂從虎千萬數百年的記憶中大海撈針看到的來的齊全。

雖然趙夜袂不覺得正常人會寫日記，但虎千萬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哦，它本來就不是人。

這些逃走的妖魔會很快找到其他的妖魔，墨水縣立刻便會面臨被妖魔圍剿的險境，趙夜袂猜測主線任務應該不止破壞儀式就結束了，那麼要是在這時候還沒有找到升魔者，那麼趙夜袂他們就會被圍個水泄不通。

等到那個時候，升魔儀式也許已經完成了大半，玩家們只能著急地去四處尋找這位不知在何處的升魔者，還要應付聽到風聲從外界奔涌而來的妖魔的圍剿，心力交瘁之下難免出錯，這才是這個場景最艱難的時候。

現在，趙夜袂終於有時間來完成自己很久之前的構想了。

「她」的臉龐彷彿流水般變幻無形，時時刻刻都在轉變，身www.hetubook.com.com形則忽而高忽而低，給人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

不過，唐邦德既然連儀式的真正內容都不知道，那自然不可能知道升魔者的身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真有這麼順利，那趙夜袂還要懷疑唐邦德是不是詐降的，把一切都準備的妥妥噹噹的等他們來接收。

而既然決定要將墨水縣內的妖魔盡數斬殺，那自然不能只靠四名玩家。

「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趙夜袂收斂了笑容，俯瞰著唐邦德，冷冰冰地說道：「因為會死，所以不要反抗，因為會流血，所以不要與它們爭鬥，因為會痛，所以要順著它們的心意，不要讓它們發怒……你是這個意思嗎？」

所以，這時候就需要有活人來主動招供了。

趙夜袂看向了自己的技能欄。

唐邦德默然了片刻，最後深吸了口氣，舉起了桌上的毛筆。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趙夜袂便委託陳霜為自己造了個地下室出來，此刻地下室里擺滿了趙夜袂假公濟私從刑房搬過來的刑具，雖然比不上專門的器具，但湊合著也能用。

【備註：縫，都可以縫，抽象的具體的好的壞的優秀的低劣的，反正縫就對了，失活了就砍了縫新的，總能縫出最佳造物來！】

「所以，墨水縣會在妖魔接踵而來的報復下覆滅，這是毫無疑問的。」

「能怎麼辦？」趙夜袂淡淡地說道：「妖魔勢大，就算殺了墨水縣的妖魔，這世上也會有源源不絕的其他妖魔，它們會聚集在墨水縣，殺光這裏所有敢於反抗的人類，以此顯示它們的血腥與暴力，彰顯它們依舊掌控著這個世界。」

這個作惡多端的妖魔走狗居然在擔心墨水縣的未來，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不過，在趙夜袂的帶領下，這個場景的走向很快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縣衙，一間偏僻的小房內。

「審判所有ｈｔｔｐs://m.ｈetｕｂｏｏk•ｃｏm•cｏｍ妖魔？這不可能……」唐邦德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當他對上趙夜袂平靜的眼神時，怔了怔，又低下了頭，好一會兒后才抬起頭說道：「那這之後呢？就算我當你能殺光墨水縣裡的所有妖魔，那在這之後呢？來自妖魔的報復要怎麼辦？」

「請吧，師爺。」趙夜袂似笑非笑地看著身前坐立不安的唐邦德，做出了個請的手勢，並說道：「既然你決定上了我們的船，那就大胆點，不要再首鼠兩端了。展現出你的價值，我們才會給予你信任，並給你提供保護。」

【品階：勇者】

「如果我說，我想審判這座墨水縣裡的所有妖魔，你會怎麼想？」

而這個世界，就是最適合小金的器官庫。

「我就是我，我們就是我們，只要你加入了我們，你就是我們。」趙夜袂輕笑了一聲后說道：「至於我想做什麼嘛……」

小金是人形亡靈，李女士也是如此，雖然弗蘭肯斯坦的宗旨是什麼都可以縫，但不顧契合度隨便亂縫只會縫出遠不如原體的亡靈來。

所以說，這個世界的妖魔渾身都是寶，最優秀的器官可以給小金用，屍體可以給趙夜袂燒了化作神力，簡直是一級勞模，讓趙夜袂不免感動地想多殺幾個了。

【說明：弗蘭肯斯坦是通過將不同生物的優勢部位進行糅合，從而創造出的理論上的最優秀產物，與生靈相比，亡靈不必考慮部位的排斥性和實驗體的存活問題，同樣也是理論上最適合弗蘭肯斯坦這一產物的載體，於是，亡靈：弗蘭肯斯坦就此誕生。】

很難想象一個人奸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趙夜袂能看出來，唐邦德是誠心實意在向他詢問這個問題，不帶半點虛假。

徐徐圖之，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

先是上任墨水縣，因此避開了妖魔們的通緝，並得到了直接見到虎千萬的機會。本來只是單純地赴一場鴻門宴，結果就直接把虎千和_圖_書萬給作了，在這之後更是直接得到了升魔者和升魔儀式的情報，等於開局就看到了後續的劇本，場景難度一下子就降下來了。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后，趙夜袂從房間內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疊厚厚的捲軸，如果展開來可以垂到地上拖的很長很長。

「是的，墨水縣的起義會被鎮壓，百姓們會被清洗，但這和之前又有什麼區別嗎？」

趙夜袂的話語對於當了一輩子妖魔的走狗的唐邦德來說無疑是一次巨大的衝擊，而趙夜袂所說的儀式一事，唐邦德並沒有懷疑趙夜袂在騙他。

雖然看起來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但實際上只過去了一天不到，趙夜袂便將任務進度快進到中後期了。

他本可以用花言巧語欺騙唐邦德的，告訴唐邦德，他們會與妖魔抗爭到底，他們會一直守衛墨水縣，這樣唐邦德也許會放下心來與他們合作。

「至少被我們殺了的那些曾經作威作福的妖魔是真實的。」趙夜袂意味深長地說道：「而且，只是反抗本身，便有著最重大的意義。」

趙夜袂將名單收入了物品欄中，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他打算實話實說，告訴唐邦德自己的想法。

主線任務與隱藏任務並不衝突，它們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同一件事，只不過執行的身份不同罷了。

雖然過程有些坎坷，但最後的結果還是和趙夜袂打算的差不多。

【當前主線任務：破壞儀式，除魔衛道，並保證平民安全，任務評價視任務完成度決定】

「如果你只是為了活下去的話，那這麼想無可厚非，但如果你是想反抗妖魔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根據他的猜測，既然升魔者的存在是要等到場景中後期才會浮出水面的，那麼相關的線索應該也是在那時候出現的。雖然趙夜袂跳了很多環節，但有的東西都還沒出現，那自然沒辦法找到，也只能徐徐圖之了。

因為他的確是沒時間管。

因為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