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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他從老孫那裡回來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趙夜袂在這段時間里一直在仔細思考老孫的話語中透露的意味。

這兩個傢伙報的都不是真名，就連宋時歸這看起來老實憨厚的傢伙也不是，所以唯一報了真的玩家昵稱的芙芙便顯得尤為可憐。

趙夜袂在見到老孫之後，忽然就向她發來這個問題，肯定不是向她詢問那些他們都知道的情報。

雖然還對命策局的架構不甚了解，但趙夜袂隱隱意識到，天機廳在命策局中也許擔任的是「大腦」的作用，中樞則未必，因為大勢力的所有決議肯定不會全權由智囊團來決定。

她之所以會進入這個場景，以及進入場景后的所有行動，都是由天機廳籌劃並安排的。

奈爾斯亞特一事牽扯之大，趙夜袂清楚，而在他透露出許多情報后，命策局也肯定清楚。

「下個月十三號……嗎？」

趙夜袂無奈地聳了聳肩，雖然在他向顧一燭詢問時就猜到了會變成這樣，但當事情真的發展成預料中的結果時，他還是感到有些爪麻。

「如果沒有什麼非我不可，需要我充當工具人的時候的話，你大概這輩子也不會聯繫我吧？所以，有什麼事嗎？」

隨後便繼續將視線放在了眼前的書上。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結束話題的意思了，顧一燭則回復道：「沒想到吧？我現在是南城市特殊對策小組的組長，本次針對你家裡那個大傢伙的行動由我全權負責，必要時候，我可以調動整個南城市的所有官方力量，現在忙得很。」

店長迎著他的視線，微笑著豎起了一根手指：「一本記載著你某一段旅程的書，無論什麼材質，無論多少字數，只要由你親手寫下的，記載著你某一段完整旅程的書就好。」

「當然，不是現在，要等你再醒過來一些才行。」

「一本書。」

「https://ｗwｗ.ｈｅtｕbｏoｋ.coｍ.ｃｏm再這樣下去，你要告訴我達雅其實也是玩家我也一點都不會奇怪的啊……」

哪怕採取了避諱的說法，依舊被感知到了么？

明明已經成就先天之軀，寒暑不侵，但趙夜袂看著這行字時還是感覺有些莫名的心悸。

但顧一燭對趙夜袂的了解可不止於此。

他認識的超凡者屬實不多，能交心的就更不多了。

她一向不會將憤怒之類的情緒表現出來，但當顧一燭平靜地、幽幽地看著趙夜袂的時候，就已經意味著某些事情已經到了不容緩和的地步了。

察覺到趙夜袂的目光，店長聳了聳肩后說道：「嘛，這可是重要的知識，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就是金錢啊我的朋友。雖然我們是老熟人了，但想要交換這份知識的話，你總得付出些什麼吧？」

還是洗洗睡吧。

顧一燭並沒有跟趙夜袂在這種問題上糾纏不清的想法，很快便問道：「那麼，你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嗎？還特地通過命運遊戲問，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在離開場景前，趙夜袂和陳霜互換了玩家昵稱。

「老孫？」

這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新設定？

那一瞬間，趙夜袂感應到黑霧在迅速消耗，好一會兒后才停了下來。

不過隔著網路就有這樣的好處，趙夜袂很快便假裝無事發生，打字道：「你知道老孫嗎？」

雖然看起來很繞，但其實意思就是她不知道老孫作為普通老人，趙夜袂的資助者之外的信息。

「沒什麼，老孫讓我下個月去找他一下罷了。」

趙夜袂也並不意外，根據他的猜測，關於老孫的事情在命策局裡應該也算是極高等級的機密，顧一燭滿打滿算成為玩家也才一年多，總不可能就加入命策局決策層了吧？

「你是不是找關係了，這麼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事情居然由你這個新人全權負責？」

「天機廳啊……」

店長歪了歪頭，好一會兒后才恍然大悟地說道：「哦，你是指那位自困於震澤之南的混沌之神吧？」

默默接受了好友申請后，趙夜袂並沒有像白痴一樣發過去一個「在嗎」，他跟陳霜的關係說朋友似乎也不是，說知己似乎也不到，所以還是讓這個名字就這麼沉在好友欄里，等到某一天他們之間互有需要的時候再說吧。

趙夜袂自然不會一下子就跳到正題，客氣地發道：「沒有沒有，沒什麼事情就不能找你聊天了嗎？」

可惜當初寫的書已經都沒了——主要是店長這個冤大頭要多少有多少，趙夜袂本著回收垃圾的想法就一次性都丟給他處理了，乾乾淨淨，一本都沒剩，不然現在上門還能有底氣點。

之後，趙夜袂審視了一下好友欄里唯三的好友，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實。

顧一燭似乎沉默了一瞬，而後才打道：「如果你指的是最高層的話，那麼確實有一位長官姓姬。」

「交給我，我來處理就好。」

【白清】【燭一】【汐時】

而這幾乎關係到一整座城市，甚至是一省之地的事情，居然就交給顧一燭了？

在看到趙夜袂的到來時，也是只招呼了一聲：「來啦。」

【是否接受？】

過了好一會兒，顧一燭才回答道：「我不知道除了你和我都知道的事情以外的事情。」

這回趙夜袂沒跟店長寒暄「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而是了當直接地問道：「老孫的事，你知道多少？」

「怎麼都是女玩家？」

「這樣么……」

「知命者，知天下命也。」

趙夜袂深切地感覺到自己的交友面還是太狹隘了點，出門在外，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果然還是得多交幾個朋友才對啊。

他沒有直言和*圖*書姬知命的名諱，因為就連他這半吊子自己編出來的神名都能被感應到，對方如果真是命策局高層的話，沒道理感應不到。

「我還沒睡，那就是晚上，有什麼問題嗎？」趙夜袂理所當然地發道。

但，無論如何，萬事萬物都有代價，這便是店長的「規矩」。

趙夜袂雖然在篡奪了奈爾斯亞特的部分權柄后，不至於這麼容易撲街，但還是能避就避，畢竟每一次動用祂的權柄事後都要耗費大工夫去抹平影響，實在是麻煩得很。

顧一燭看起來也沒睡的樣子，很快就回道：「已經是凌晨五點了……你對晚上的定義是不是有點奇怪？」

「總之，我來處理就好，你也別私下調查，根據我的猜測，老孫背後的牽扯似乎很大，牽扯到了一位命策局的高層……」

不過單調的夜景看久了也就那樣，看著天色逐漸泛白，趙夜袂也隨手關上了窗，回到了房間里。

丟人.jpg

「哈哈。」店長這才拍了拍手，將手中的書隨手一丟，便彷彿丟進了什麼四次元口袋一樣消失了。

這倒確實讓趙夜袂感到有些驚奇。

「我依稀記得，某人似乎不止把我的QQ刪了，還把我的電話號碼也一起拉黑了吧？」

麻了。

趙夜袂也習慣了，從店裡搬了個板凳過來，坐在店長身邊，看著他手中的書籍，好一會兒才說道：「店長，你是不是拿反了？」

趙夜袂和他熟識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規矩。

「她是天機廳的最高長官，傳承貴血的神州上仙。」

第二天上午，趙夜袂起了個大早，打車去書店找店長敘舊了。

先是前女友成了玩家，還變成了官方機構的一份子，然後以前常去的那家書店的老闆又變成了不知深淺的旅法師，最後連很久前就認識的古板老頭都成了域外天魔……

沉吟了一瞬，趙夜袂還是決定不把顧一燭拖hetubook.com.com下水來。

放在以前，他是不會這麼做的，因為從「家」里看出去只能看到一片朦朧的漆黑，還有觸發四位鄰居探頭的規律與此有關。

根據老孫隱隱約約間透露的信息，他似乎站在命策局的對立面，既然如此，如果真的讓顧一燭摻和進這件事情的話，雖然趙夜袂肯定顧一燭會站在他這邊，但那又何必呢？

店長一向信奉等價交換——即使只是在他看來的等價。

趙夜袂看向了牆上掛著的日曆，今天是十一月十二號，離他成為玩家只過去了一個多月，但他的世界已經變得天翻地覆。

【玩家白清已向你發出好友申請】

顧一燭沒有猶豫，了當直接地問道：「出什麼事了嗎？有什麼需要我幫的話，你就說。」

趙夜袂搖了搖頭，向顧一燭發道：「大概是她。你不要妄動，事情比我想象得還要麻煩得多，既然跟天機廳有關，那麼你做什麼都會被察覺到的。」

混沌之神？

「嗯，我沒在看。」店長誠懇地答道。

趙夜袂一個人站在窗邊，靜靜眺望著夜景。

趙夜袂搖了搖頭，拿出了手機，打開了命運遊戲玩家交流群，並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個好友申請。

而當他到了書店門口時，店長依舊一如既往地躺在搖椅上，手裡握著一卷書，微眯著眼靜靜閱讀著，只是看著便讓人感到十分愜意。

「嘖，老孫啊老孫，你到底是怎麼惹上這種人的啊……」

他能夠從人們手裡以十倍百倍的價格收購舊書，也能夠以五百塊錢加一面錦旗的價格將上千年前的典籍賣給本地的博物館。

說起來，安可街3507號便是趙夜袂藉助奈爾斯亞特的權柄于城市中構建出來的虛無之地，不然的話，就黑霧這種與創造一點關係都搭不上的東西，用來破壞點什麼還算可行，要創造什麼嘛……

雖然因為趙夜袂的緣故，原定的計劃完全用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上，但若是沒有這個算不到的變數的話，天機廳的計劃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陳霜對南城市的情況兩眼一抹黑，顯然是指望不上的，路時汐的話，如果她不是什麼轉世的老妖怪的話，還是個純種JK，老孫的情況估計比她成為玩家的時間還要長，所以這件事就只能落在店長身上了。

雖然只是單純的文字，但趙夜袂似乎隔著文字都能看到顧一燭打出這行字時平靜的臉。

趙夜袂大概明白了什麼，不置可否地說道：「最安全？也許吧。」

「對了，你這麼晚還沒休息么？」

「姬姓高層……」

感慨過後，趙夜袂還是打開了【燭一】這一欄，向她發道：「晚上好。」

「沒事的話你會問我？跟命策局有關？老孫是命策局封印指定清單上的人，還是從場景里出來的NPC？」

趙夜袂微微眯起了眼，這個名字他從芙芙那邊聽到過。

「……」趙夜袂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要說這老頭什麼。

……

也就是趙夜袂還不知道被他視為以後會遇上的仇敵的天魔宮，現在正在被一群天降猛|男吊著打，眼看著就要斷氣了，不然他對天機廳的評價還會再上升幾個檔次。

自然不是三人的昵稱都是兩個字這種奇怪的共同點，而是另一件不容忽視的事情。

「你需要什麼？」趙夜袂平靜地問道。

想到這裏時，趙夜袂忽然想到了什麼，招來了黑霧，將他們接下來這段對話的所有可能都提前殺死：「對了，你知道命策局中，一位姓姬的高層嗎？」

她好冷靜啊。

他微笑著看向了趙夜袂，說道：「怎麼，有事找我？」

如果他不能解決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大概也沒幾個人能解決了，那又何必讓顧一燭在國與家之間做一個選擇呢？

「哼哼，誰知道呢？」顧一燭回答道：「天機廳那邊的指示說，由我來領導最安全。」

「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