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是，做夢有什麼奇怪的？難道不信仰奈爾斯亞特就不能做夢了嗎？那你們未免也太過分了點吧，不分晝夜的996加班，連做個黑夜夢的機會都要剝奪？

「我說了，你只要在我的注視下即可，我不需要你的信仰。」趙夜袂一邊刷著論壇一邊說道：「你是其他神祇的信徒亦或不是，對我而言並無區別，我與那些空洞的信仰神可不一樣。」

「罷了，看在你與我解悶的份上，便饒恕你僭越的罪過吧。就此離開我的神國，我可以既往不咎。」

齊衡天的城市組成十分新奇，它並沒有通常意義上的民族國家概念，而是以一座高塔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出衛星城，高塔之主理所當然就是城市的領主，掌管著整座城市的一切事項。

其實也不算假裝，趙夜袂姑且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除了沒有那「被封印」「被世人遺棄」的悲慘過去外，他與他所塑造的舊神形象也大差不離，所以只要不出大方向上的錯誤，量靈緒塵也發現不了什麼錯漏的地方。

而由所有高塔之主參与的機構便稱作高塔議會，它是齊衡天的最高權力中樞，事關整個齊衡天的大事都會由議會討論並得出結果，最後向整個齊衡天推行。

抱著沉重的心情，靈緒塵利落地邁開了步伐。

但又很快消失，彷彿只是她的錯覺。

稍微動動腦子，趙夜袂就能想到上百種對夢境網路交友平台的開發方式。

但其實只是知名起名癌趙夜袂先生又雙叒叕犯了病，不知道該給自己起什麼名字好。

想了想后，他放下手機，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便誦我神名，從此你將終生沐浴於我的目光之下，如有異動，我將向你發起遲來的審判。」

時間，這是所有非長生種都不得不為之擔憂的話題。

趙夜袂只能暫時猜測這也許是齊衡天的某種特殊儀式，來彰顯自己的決心什麼的。

根據靈緒塵所說，那裡的主流種族是靈族，附庸種族則有很多種，諸如人族，妖族以及蟲族等等。

在趙夜袂感慨的時候，靈緒塵依舊在接著說，搜腸刮肚，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了還有信仰可言。

毫不誇張的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如果在夢境中依舊能具備消除疲勞的作用的話，那麼光是這個網路交友平台的存在，便拉高了整個文明的潛力。

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說明，那就是齊衡天有一個夢境網路交友平台，人們在睡著后可以進入夢境之中繼續醒時未完的工作。

而自從受到警告后再也不敢抬起頭的她自然看不見上面正在發生什麼。

除去這些令人尷尬癌犯了的步驟外，趙夜袂在忽悠人的時候還是很得心應手的。

終於，靈緒塵將自己所知道的關於齊衡天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的她已經開始扯到了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什麼自己的母親是迦南高塔之主，什麼自己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什麼隔壁的泰倫蟲又生了一窩小蟲……

好長的神名。

最終，他決定從安可街和他的姓名里各取一個字。

終於，神祇嘆了口氣，說道：「無名痴愚之混沌，司掌死亡與魂靈的主宰，司掌輪迴轉生，保護新生兒與女性，掌控夢境之海的慈愛之神……這便是吾之神名。」

這個夢境網路交友平台，便給予了人們更多的時間，更多的時間便意味著更多的可能性，如果這個夢境還能夠模擬出現實的情況，那麼在夢境中進行虛擬戰鬥等等現實中不便完成的事情也將變得可能。

尚且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靈緒塵自然升起了劫後餘生的欣喜，但還是不失禮節地說道：「感謝您的寬宏大量，在下會時刻銘記您的恩情……」

所以，只有靠近次元入口的幾座高塔達成了協議，一起聯手向地球發起了侵略，其他的高塔例如鴿派那就完全在看戲，中立派則在審視著局勢，如果有利益可圖的話，他們大概也會倒向主戰派一方。

那這玩笑可開大發了……

靈緒塵咀嚼著這個名字，覺得它的背後一定有著一段漫長的歷史，遍布鮮血與死亡。

而靈緒塵接下來的話語很快便解釋了趙夜袂的疑問。

靈緒塵隱隱猜到了什麼，她本來就只是淺到不能再淺的淺信徒罷了，不再猶豫，說道：「既然如ｍ•hｅｔubｏｏk•ｃom•cｏm此，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靈緒塵不由得肅然起敬。

現在正是收穫成果的時候。

奈爾斯亞特，原來是這麼有能力的傢伙嗎？

「我們所信奉的偉大神祇，祂是夢境的主宰，血月與黑夜的庇護者……」

至高無上的趙夜袂正舉著至高無上的神器——產於2021年7月24日的天問13旗艦機，將她所說的話語錄了下來。

只不過，當他用餘燼之火點亮燈火，構思具體台詞的時候，趙夜袂，卡殼了。

更重要的是，他要將靈緒塵化作一枚棋子，打入齊衡天內部，為自己在南城市這個棋局上添一分勝算。

……哈？

而趙夜袂也很快便從她這繁雜的敘述中提取出了自己需要的情報。

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靈緒塵並不是人族，而是屬於靈族的一份子。

「恩情？」趙夜袂卻輕笑了一聲，繼續以漠然的聲線說道：「不必了，因為你會因為接下來的遭遇而咒罵我，仇視我，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記住我為好。」

雖然還不知道這群異界人實力如何，但總不可能比他們所信奉的神祇，也就是奈爾斯亞特還強吧？

靈緒塵只聽到了這一句話，而後便感覺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等到她恢復了知覺后，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偏僻的小巷中，各種各樣的聲音再度湧入了腦海之中。

從頭到尾，靈緒塵似乎都沒有提到要喚醒偉大神祇奈爾斯亞特云云，難道說，他們還不知道奈爾斯亞特就躺在腳下的這座城市裡？

而在天問13的後台程序里，還有著「小說中故弄玄虛高逼格台詞100句」這樣的搜索記錄，彰顯著其主人剛剛臨時抱佛腳的尷尬境地。

只不過……

就像之前那樣，她真的有選擇的機會嗎？

趙夜袂想了想，估計是齊衡天對奈爾斯亞特的夢境神職的開發再利用，奈爾斯亞特這傢伙但凡有這能力，也不至於一睡不醒了。

想要讓一名不知深淺的超凡者對自己袒露心聲，趙夜袂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用故弄玄虛的方法來將自己塑造成某位高位格存在，以此讓靈緒塵不敢對自己撒謊，不然的話，憑藉自己的審訊手段ｈｅｔｕbook.ｃｏm•ｃｏｍ未必能獲得完全真實的情報。

人的精力總歸是有限的，就算是超凡者也是如此，雖然超凡者的壽命比凡人要長的多，但他們所要探求的事物也更為晦澀。

只不過，當靈緒塵描述到齊衡天的具體環境時，趙夜袂才感到有意思了起來。

齊衡天，這是命策局花了大工夫才從俘虜那邊得到的世界名。

只不過，這種鬆散的同盟形式缺少強而有力的中央政府，顯然並不足以讓高塔們聯合在一起，為了議會的決定而行動起來，你出錢我出力，大家一起通力合作，那純屬做夢，頂多只是形成了一個政治層面上的宣稱。

但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卻沒有立刻說出祂的神名，而是悠悠地說道：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久到靈緒塵都懷疑這位神祇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所謂至高無上的存在自然是趙夜袂本人。

不過靈緒塵很清楚，這不是錯覺，從此以後，她大概都要生活在神祇的目光之下了。

臣服還是死亡，對於一位真正的神祇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嗎？

趙夜袂結束了錄音，點開了瀏覽器，看著手機屏幕，莊嚴地宣告道：「臣服，亦或是死亡，二者擇其一，選擇屬於你的命運吧。」

自己的未來，又將何去何從呢？

以趙夜袂的理解，大概就是「齊衡天以多數壓倒少數的原因宣布對地球發起侵略，但如果出了意外那就立刻切割，與我們這些純路人無關，要算賬找他們去」。

依舊是有些雲里霧裡的話，但趙夜袂的神情卻微微嚴肅了起來。

此次對南城市，乃至整個地球的侵略決定，便是在高塔議會經過了激烈的爭吵，最終由主戰派勝出為結果，向地球出兵。

「與這個世界不同，齊衡天自始至終都有一輪血月懸挂在空中，我們隨時隨地都身處於吾主的眷顧之中，那深沉的黑夜便是祂的神恩，而只有最為虔誠者才能夠抵達祂的國……」

趙夜袂看她一副努力的樣子，最終還是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言語。

「啥玩意？殖民地球？」

她雙手發力，將手中的長劍折斷，沉聲說道：「我將，效忠於您！」

至於該如何假裝么……

光是根和圖書據趙夜袂這透露出來的三言兩語，靈緒塵就能腦補出一本不下百萬字的舊神復甦重回神位的年度大戲了。

「在祂的國中，我們可以盡情地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習得武藝，術法，亦或是與他人交戰以磨練戰鬥技藝，探索真理，研討學術，當然，若是想單純進行娛樂活動也行，但能夠進入吾主神國的都是祂的忠實追隨者，一般不會這麼做。」

這是靈緒塵的第一反應，但她很快便意識到這是對神祇的大不敬，於是將頭埋低了幾分，吟誦道：「無名痴愚之混沌，司掌死亡與魂靈的主宰，司掌輪迴轉生，保護新生兒與女性，掌控夢境之海的慈愛之神……」

你效忠就效忠，為什麼要折劍啊？劍做錯了什麼？

「這是祂給予虔信者的祝福，也是齊衡天能夠迅速發展起來的最重要原因。」

趙夜袂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趙夜袂沒有喊停，靈緒塵也不敢停，介紹完了自己開始講世界觀，講完世界觀開始講社會架構，講完社會架構開始講文化背景，講完文化背景開始講人種構成……

她輕嘆了口氣，輕聲問道：「臣服的意思，是要讓我信仰您，亦或是為您做事？」

話音剛落，她便感知到有一道偉岸而又冰冷的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她的一切秘密都彷彿在這道目光下被洞察，無所遁形。

——實在是被她的發散思維吵得沒辦法了，再聽下去趙夜袂怕自己忍不住起了殺心。

於是，靈緒塵便聽到了彷彿跨越了時光長河的回答：「你可以稱我為安夜。」

心情不由得沉重了幾分，靈緒塵本著干一行愛一行的想法，誠懇地求問：「如您需要我的時候，我該如何分辨您之名？」

等等。

按照靈緒塵的說法，她本人所屬的迦南高塔屬於堅定的鴿派，但無奈勢單力薄，最終只能接受由高塔議會得出的決定。

雖然在得到情報的當下，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讓靈緒塵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安可街里，但趙夜袂還不至於為了這件事違背自己的誓言。

趙夜袂聽到這裏時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為這群異界人的勇氣而感到震驚不已。

「如此么……倒是個有趣的世界。」

此話一出，靈hetubook.com.com緒塵下意識地提起了心，但又不敢抬頭，只能恭聲問道：「您的意思是？」

「讓我想想……」

雖然他一向很中二，但要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還是相當有難度的，於是便有了那一陣尷尬的沉默——那是趙夜袂在搜索相關台詞，在搜索到了之後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以漠然的語氣將其念了出來。

好傢夥，我當場好傢夥，不知道你們之前有沒有世界殖民的經驗，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可得好好恭喜你們第一次踏出世界就撞上了頭彩。

奈爾斯亞特尚且在上千年前就被地球人打趴下了，這群傢伙到底是誰給的勇氣來侵略地球？

趙夜袂原本以為這些異界人是發現奈爾斯亞特就在南城市，所以想要不顧一切喚醒祂，結果人家單純只是把地球當做殖民地了？

安夜……

「自該如此。」靈緒塵答道。

難道是因為被封印的時間太久了，所以忘記了自己的神名么？

但作為職業做夢家，靈緒塵很清楚，她剛剛所經歷的一切絕非虛妄。

她，真的見到了一位貨真價實的神祇，還成為了另類的「眷者」。

這一點趙夜袂早就知道了，畢竟他已經把奈爾斯亞特的一部分軀體都拆下來了。

這個有利益可圖，當然是指如果地球確實有開發潛力，而且在地球殖民的花費比能夠獲得的利益要少，那麼大殖民時代就此開啟！

「吾之存在尚不能暴露，所以，如果你想要活下去的話，那就得時刻生活在我的注視之下。」

運用奈爾斯亞特的權柄，再加上黑霧的部分特性，很容易就能達到理想中的效果。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靈緒塵一五一十地將自己世界的情況告訴了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

「退下吧，記住，謹言慎行，不然死亡會先一步追上你的。」

空洞的……信仰神嗎？

短暫的猶豫后，靈緒塵苦笑了一聲。

彷彿剛剛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境。

聽起來有點繞，趙夜袂在心裏翻譯了一下，大概就是這齊衡天沒有白天，只有黑夜，天上掛著輪血月，睡著之後虔信者可以做夢……

不論如何，還是得先活下來再說，不然的話豈不是白效忠了？

而她究竟要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