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趙夜袂平靜地行走在街道上，周圍的人流在命策局的調控下已經開始變得稀少，可以預見的是，異界之門附近的區域都會被清空作為戰場。

趙夜袂輕笑了一聲：「我接下來還要去拜訪一位朋友，有事的話，等這之後再說吧。」

中年人輕呼了口氣，和善地對趙夜袂說道，而趙夜袂也沒有推脫，就這樣跟他進了電梯，在他的帶領下離開了命策局駐地，回到了現世之中。

通訊很快就被接通了，但路時汐並沒有率先開口，自從上次她與趙夜袂分開了之後，她似乎就有點怪怪的，但趙夜袂也說不上是哪裡怪，只能隨她去了。

……大概得等她落入無底深淵，無人能予她救贖，陷入真正的絕望之中，才有可能向那冰冷的神祇呼救吧。

為了防止事態變得嚴峻起來，命策局不得不投入玩家來抵抗齊衡天的攻勢，但玩家的數量一旦變多，那麼一樣會加速奈爾斯亞特的蘇醒……

「等等，這不是……」

於是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答道：「沒有。」

他並不覺得天下會有免費的午餐。

店長早就注意到了趙夜袂的到來，將手中的書放到了胸膛上，微笑著看著趙夜袂。

而在暗地裡，撤離時刻不停地進行著。

「……」

「裸奔……？」趙夜袂完全想不明白店長究竟是怎麼扯到這裏來的，不過這種存在，問的問題應該不會毫無意義吧？

上次是一本書，這次會是什麼？

儘管穿的跟街頭老大爺一樣，但他身上自有一種英倫紳士的翩然風度，趙夜袂覺得以他這副皮囊和談吐，去騙幾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絕對手到擒來。

同樣等級的異界侵入事件命策局不知道應付過多少次了，就算南城分部也許拉胯了一點，但從其他地方調人過來不還是分分鐘的事情？

因為，他已經走到了一條熟悉的小巷前。

趙夜袂還沒htｔps://ｍ•ｈetｕbｏoｋ.com.cｏｍ回答，她就已經立刻補充道：「你可不要誤會了，我只是看你太弱了，在這種等級的異界入侵事件中幾乎沒有抵抗能力。要知道，你身上可還有我的一大筆債呢，在你沒還清之前，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沒有人會允許這種事情的出現，所以，沒有人能夠擺脫條約的束縛，理所當然的，我也在其中，不然的話，會有人寢食難安的。」

「怎麼回事？！『狴犴』怎麼在這種時候壞掉了？！該死，我當初就說不應該引進天工部的東西，他們根本就是在把我們當小白鼠！」

根據他的猜測，達雅估計跟十字教關係密切，不能輕易露面，老孫更是自封于震澤市數十年，不可能因為這種事就破了戒律。

南城市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只不過以趙夜袂的眼光，可以看出街上多了許多看似純路人的便衣，想必是為了維護秩序，以及對付有可能突破防線，滲透到這裏的齊衡天人吧。

離開命策局前，他微閉上雙眼感應了一下。

說到這裏時，店長似乎想起了什麼，微笑著說道：「但，有一種辦法，能夠在既不暴露我的前提下，解決南城市目前面臨的危機。」

趙夜袂並不意外，挑了挑眉后說道：「因為那兩個條約？」

「是啊。」店長想了想，忽然問道：「說起來，你裸奔過嗎？」

「君王，乃至君王以上。」趙夜袂答道：「命策局已經在處理了，但這次情況特殊，他們也許兜不住底……總之，做好準備吧，也許會迎來一次席捲全市的災難。」

「嗯。」趙夜袂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乾脆地說道：「店長，你能稍微動個手指，來應對接下來的這次事件嗎？」

話畢，趙夜袂便主動掛斷了通訊。

「那我解釋起來可能就有點麻煩了……」店長攤了攤手ｍ.ｈeｔuｂooｋ.ｃｏm•ｃom，有些為難地說道：「怎麼說呢，籤條約這種事情，就像裸奔一樣。所有人都裸奔過，那就是所有人都沒有裸奔，但如果有一個人沒有裸奔的話，他就有著其他人的把柄了。」

趙夜袂大概明白了顧一燭現在究竟面臨著怎樣的困境，無論是集結優勢兵力與齊衡天一戰，還是暫時退避鋒芒，都會達到齊衡天的目的。

「來啦？」

直到命策局的工作人員們啟動了應急措施，重新恢復了正常通行后，這才注意到了站在一邊的趙夜袂。

這次齊衡天的侵略頂多隻能算是打了個對3，他要是起手就王炸，那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點。

而且，雖然不知道《夜締限制條約》和《輝耀不擴散條約》究竟是怎麼運作的，但打破規則的人絕對會被眾人擊之，不然規則的設立就失去意義了。

就連正在疏散人群的命策局成員也沒有注意到這裏，連帶著將步入這裏的趙夜袂也一同忽視了。

正如顧一燭所說，南城市是他的家鄉，這裡有太多他認識的人與認識的地方，如非必要，他不想在這裏開啟戰端。

想來現在她的立場也變得十分尷尬，儘管與她無關，但她的同胞正在對南城市發起徹頭徹尾的侵略戰爭，無論是哪一方取得了勝利，她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趙夜袂默然了片刻，打開好友列表，找到了【汐時】這一欄，向她發起了通訊請求。

趙夜袂微微一愣，而後他便看見自店長身前浮現的五本書籍。

正因事態如此嚴峻，所以，這件事情才絕對不會發生。

趙夜袂相信店長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以及即將發生什麼，但他依舊一副悠然自在的樣子，大概是因為這場動亂根本影響不到他，以及他根本不在乎南城市的緣故。

但，南城市有足足八千多萬人口，想要將這八千多萬人口都從南城和_圖_書市撤離，無異於天方夜譚，在《夜締限制條約》和《輝耀不擴散條約》的限制下，這種千萬級別的人口流動不是僅憑良好的統率就能夠解決的。

趙夜袂最終還是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能夠解決此次事件。

還是一個看起來頗為老成的中年人輕咳了一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趙夜袂站在一旁，無辜地看著命策局的工作人員忙裡忙外，把之前見過的那個龍瞳虎首的朋友給拆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離去前，它的龍瞳似乎還看了趙夜袂一眼，然後迅速移開了視線。

雖然說是送他一程，不過大概也有著監視的意思吧，畢竟趙夜袂怎麼說也不算命策局的人，在這種關鍵時候，不可能放任他在命策局內部亂竄。

以與墓區為中心，越來越多的市民從居住地被撤離，命策局在這一刻表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動員力，整個撤離過程顯得有條不紊，秩序井然。

思考了一下后，趙夜袂了當直接地說道：「有異界侵入事件發生了。」

高位格存在都是冷漠的，如果說指望店長因為這一段隱居生活就去硬鋼奈爾斯亞特，趙夜袂覺得還是指望奈爾斯亞特自殺比較實際點。

趙夜袂對於他們的不信任並不在意，自己畢竟是外人，平時還好，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候，親疏就分出來了。

「辦法當然是有，但會暴露我的所在。」店長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相信我，你不會希望見到這種事情的，那可比祂的蘇醒還要危險得多。」

「所以我說情況特殊啊……但抱歉，我暫時不能告訴你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是由此次事件的性質決定的。」趙夜袂輕嘆了口氣，並沒有跟路時汐說起奈爾斯亞特的事情。

店長依舊躺在搖椅上，隨著搖椅的晃動愜意地眯著眼睛。

他並不清楚路時汐現在究竟是怎麼m.hetubook.com.com算的，如果是按照她remake前的位格來算的話，那她一個人提供的願力說不定就能讓奈爾斯亞特醒過來了，到時候趙夜袂只能硬著頭皮執行計劃，同時還要抽出手來應付齊衡天和命策局，怎麼想都是地獄難度。

「哦，我只是打算離開罷了。」

但根據顧一燭告訴趙夜袂的情報，齊衡天已經知道了奈爾斯亞特就沉睡在南城市，所以他們正在不顧一切廣播奈爾斯亞特的存在，從而讓奈爾斯亞特更快地蘇醒過來。

「我不能出手。」店長聳了聳肩，直接打消了趙夜袂的念頭：「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當每個人都有著摧毀現世的能力時，如果有一個人能夠擺脫條約的束縛，肆無忌憚地出手的話，那會是絕對的災難，地球上脆弱的平衡會在頃刻間被打破。

而趙夜袂認識的高位格存在，想來想去，現在也只有店長適合了。

不是，你看我幹嘛，又不是我把你弄壞的。

好傢夥，我滿打滿算就談過一次戀愛，怎麼就成海王了？？？雖然知道你們肯定偏袒同事，但對我的妖魔化未免也太過分了點吧？？？

出乎意料的是，店長只是豎起食指，微微搖晃，說道：「不需要代價，這本就是你自己的力量，我只不過是借給你一副牌組罷了。」

「趙先生是打算去哪裡？電梯已經重新啟動了，我們可以送你一程。」

白，藍，黑，紅，綠。

「一副……牌組？」

「這種時候就別說這種破壞團結的話了，快快快，把狴犴先拆下來，那邊應急通道已經啟用了，但不能作為常用手段，現在可是一級備戰狀態，別到時候我們被堵在大樓里了……」

除非……

趙夜袂離開檔案室，沿著來時的路走到電梯前，正好見到有一伙人正火急火燎地圍在電梯前，隔著很遠就能聽到他們焦急的聲音：

趙夜袂並沒有流露出欣喜的表情，只是和-圖-書平靜地問道：「那麼，店長，代價是什麼呢？」

趙夜袂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靈緒塵的確還在這棟樓里，只不過不在樓上，而是在地下。

眾人慾言又止，最後還是有一個愣頭青恍然大悟地說道：「趙海王！」

拉攏一批，打壓一批，這樣勝算才大，況且，趙夜袂同樣沒有在地球上開啟神戰的打算。

「那有什麼其他辦法可以解決現在的困境嗎？」趙夜袂想了想，接著問道：「店長你不出手，不違背規則的情況下，有辦法提供幫助嗎？」

「放心，我還不至於這麼容易就死了，欠你的債，我會還的。」

所以，在這種處境下，她是否會向虛無縹緲的「希望」伸出手呢？

店長的比喻雖然有點怪，但趙夜袂還是能夠理解的。

「那群傢伙要是發現了我，也許真的會在大地上開啟神戰……到時候你喊一個人助拳，我喊一個人助陣，指不定就成了神系混戰，最近好不容易和平了一段時間，我可不想再被拉去加班。」

趙夜袂不再猶豫，邁步離開了命策局。

「命策局兜不住？」路時汐一下子驚了：「只是君王等級嗎？那命策局怎麼會兜不住？」

「嗯？」路時汐似乎沒想到趙夜袂找她居然是為了這種事情，疑惑了一瞬，然後才說道：「什麼等級的？」

外界的紛擾似乎與他無關，這間小小的書店彷彿與世隔絕一般，自成一地，有一種別樣的靜謐。

「不能告訴我嗎……」路時汐若有所思地複述了一遍，聰明如她自然不會多問，而是說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如果沒地方去的話，要不要來我這裏？」

命策局的人是有職業操守的，不會對態度良好的俘虜做出什麼加害的事情來，但也會有意無意地向她透露這個情報，以期攻破她的精神防線，讓她透露出更多的情報來。

「那好，我送你下去吧。」

「真是進退兩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