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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向趙夜袂投來了驚疑不定的眼神。

本來未必有如此效果，但在第三境的太虛劍意加持下，便成為了一擊必殺的一劍。

氣體涌動的聲音再度傳來，這意味著四個門已經開啟，趙夜袂可以離開了。

之前說過話的那個女人低喝道：「這小子不對勁！想活命就聯手！」

無聊的保存實力並沒有意義，對趙夜袂而言，打十個跟打一個並沒有什麼區別。

沒有金屬碰撞的鏗鏘聲，也沒有血肉橫飛的血腥場景。

趙夜袂點了點頭，流光與裁塵卻開始共鳴，高溫的蒸汽自他身上噴涌而出。

這也是他選擇了報名蒸汽無限制格鬥大賽的原因之一。

「砰！」

如果是擂台制的話，那麼他們很樂意碰上這個「軟柿子」，但現在是十一活一的死斗，誰最惹眼，死的就越快，就算是剛剛那個巨漢也只是謹慎地打量著周圍，沒有主動出手。

他們站在擂台的各個角落，用或陰險或沉默的眼神打量著趙夜袂。

一枚湛藍色的天劍自他的手中飛出，壯漢只來得及舉起那機械臂擋在臉前，天劍卻在趙夜袂的操控下輕巧地轉了個彎，到了他的身後，自上而下將他的脊背劃了開來。

下一刻，趙夜袂握住了裁塵，出劍！

「既然如此，那就是我算一下舊賬的時候了。」

一開始覺得只不過是將現世中的電力換做了蒸汽，在工業革命的道路上走了個拐角的封建王朝世界，之後則發現這個低魔世界居然出了一位貨真價實的夜締，再之後才意識到，這原來是個蒸汽朋克世界。

此刻，當揮出這一拳時，他的眼中還滿是懊悔之意。

「嘿，居然真有人敢正面吃三拳李的一拳……」那名只剩下雙腿的女子低笑著說道：「在他那一拳之下，就是實心的鐵柱也得被擊斷吧？」

周明看了擂台一眼，有些期待，又有些好奇，但最終還是離開了。

「當然符合規矩。」

一枚天劍自左眼穿入，另一枚天劍自嘴部穿入，在剎那間破壞了他的大腦機能。

類似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裂紋在頃刻間蔓延至整個吊頂，而後吊頂破碎，站在其中的人也隨之墜下。

他看向了周明，周明卻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就好像他不認識這個說話的人一樣。

雖然裁塵是由趙夜袂親手鍛造的，但以「工匠」的角度，和以「劍者」的角度出發去看一把劍，顯然是截然不同的。

因為他原本的打算是讓天劍順勢斬斷壯漢的脊椎，直接讓他失去行動能力，但當天劍斬在脊椎上時，卻發出了金鐵交加的聲音。

很明顯，前一道女聲的主人周明並不認識，而後者則是這刑法司的司長。

對正常人而言，這樣的傷勢已經足夠讓人失去戰鬥力了，但壯漢只是吃痛地咆哮了一聲，而後便邁著沉重的和_圖_書步伐，一手護在身前，一手護在身後，向著趙夜袂發起了衝鋒。

一個能夠肆無忌憚地殺人，還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地方，無疑是他試劍的最佳場所。

雖然之前嘴上叫囂的厲害，但十名罪犯沒有一個率先向趙夜袂動手的。

「是誰給你的勇氣，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繼續以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支配我？」

只有高溫的劍刃自脖頸上劃過的嗤嗤聲。

也正是在這時，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從上方響起。

周明不由得猶豫了起來，他不過是個小小獄卒，哪裡會有這種許可權？

如果是完整狀態的他，那直接掄著拳頭上去硬碰硬就完事了，不過現在的趙夜袂更多是憑藉人造肌膚的出力來行動，面對這絕對的暴力，以力破力顯然不可行。

「如果你可以將他們都殺了的話，那這名額自然該歸你所有。這所謂的蒸汽無限制格鬥大賽，說到底就只不過是供人取樂的東西，如果你能夠給他們帶來更多的樂子的話，那當然應該由你去。」

裁塵低沉地咆哮著，向著一位雙手被改造成刃型的男人斬下，金鐵交加聲響起。

趙夜袂沒有管那個正大吼大叫的胖子，只是凝視著那一道瘦削的身影。

在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趙夜袂時，他咬了咬牙，猙獰地舉起了雙手，金屬外殼彈出，兩架小巧的機槍躍出，短暫的準備后便要向趙夜袂噴出火舌。

三拳李已經開始為自己之後的事情而考慮了，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這聲勢驚人的一劍下，趙夜袂只是平靜地將【裁塵】收到了腰間。

「嗤——」

只不過，看戲可也是有風險的啊。

壯漢咆哮著舉起了右拳，那足足有一個磨盤大小的拳頭開始組合變形，內藏的小型蒸汽機開始全力運作，高溫的蒸汽噴涌而出，熱浪扭曲了視野，拳還未發，聲勢便已驚人。

在場的全員惡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自然都聽到了趙夜袂的「狂言妄語」。

「你可以回去了，之後的出發時間由周明來通知你。」

「我說了，一起上吧，這樣也許才有點希望，不是么？」

罪犯們對視了一眼，目光閃爍，而後一個個自佔據的地方走出，呈扇形將趙夜袂包圍。

只是十幾劍后，男人便節節敗退，雙刃上滿是殘缺的傷痕，本人身上更是慘不忍睹。

趙夜袂只感覺這個世界的畫風在他眼裡一變再變。

他們驚恐地發現，趙夜袂居然只是在拿他們試劍，而且劍術的熟練度還在以令人恐懼的速度上升。

「既然有人提出要一次解決，那也自無不可。十一活一的死斗，誰能走出這裏，誰就是最後的勝者。」

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裁塵的存在。

再加上這種熟悉感……

而在他帶來的壓力下，罪犯們也很快就聯合在了一起，只不過結果並不wｗｗ•heｔｕｂoｏｋ.com•ｃｏｍ盡人意。

能犯下血罪的人，不能說奸謀過人，但至少懂得審時度勢，不然連被抓到這裏的機會都沒有。

劍芒一閃而逝，趙夜袂站在三拳李身後，緩緩收回了【裁塵】。

趙夜袂沒有管他們，只是不急不緩地走到了擂台中央，而後朗聲說道：「那麼，可以開始了嗎？」

也就是說，他拆掉了自己的脊椎，換上了一根金屬脊椎么？

「這是您當初身上攜帶的物品，我們暫時作為證物保管了起來，如果您一定要這麼做的話，還是佩戴上蒸汽武裝保險一點。」

趙夜袂的聲音不大，但在這地下空洞里卻顯得格外清晰。

兩枚天劍已經飛射而出，將機槍破壞，並順勢斬向了他的脖頸。

而根據裝備描述，這應該是蘇嫣兮親自打造的裝備，看來蘇嫣兮仙宗長老的身份並不是浪得虛名。

他臉色一沉，剛打算進入熟悉的垃圾話環節，趙夜袂便已然抬起了手。

這裏的罪犯放在罪犯中也是下等中的下等，既然只有欺凌弱小的勇氣，那自然不會主動向強者拔劍。

吊頂以特殊材料搭建，外面看不見裏面，但裏面似乎是可以看到外面的，而且可以傳出聲音來。

【玩家夜凜可取出與蒸汽有關的物品】

其他罪犯這才慢吞吞地走上前來，以各自的方式對趙夜袂發起了攻擊。

正常人的骨骼的主要成分無一例外都是碳酸鈣，這種構造是在長久以來的演變中達成的，質輕稍顯脆弱但又充滿韌性。

在被俘虜之後，全身的武器自然是被拆了下來，直到現在才被允許佩戴上部分武器。

只不過，趙夜袂之所以拿出裁塵和流光，目的可不是為了對付這幾個雜魚。

趙夜袂感覺這聲音似曾相識，就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經聽到過一樣。

他平靜地舉起了裁塵，向著最近的一名罪犯靠近。

那是一名對全身都進行了改造的罪犯，平日里他會在空洞的胸部放上蒸汽機，以此為中樞調節全身各個部位的武器。

幾乎沒有人看清趙夜袂是如何出劍的，但三拳李就這麼死了。

依舊如同最初時那般不急不緩，但在壯漢看來卻是明目張胆的挑釁。

原來是這麼個證物法，趙夜袂還以為命運遊戲會好心地給他準備裝備，結果還是自備乾糧。

「聯手！」

過了片刻后，吊頂中才傳來了回答：「呵，不錯的戰鬥，即使是我也能感到心曠神怡，既然如此，那這次選拔便這麼結束吧。」

「叮！」

趙夜袂為了熟悉蒸汽技藝時，也曾經拆解過【流光】，然後發現【流光】的複雜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一地的肢體，頭顱，鮮血與機油中，趙夜袂抬起頭，看向頭頂上那個吊頂，平靜地說道：「看起來，這場死斗已經結束了。」

趙夜袂不是喜歡放嘴炮的反派，他https://m.hetubook.com.com只是希望這些罪犯能夠聯合起來給他帶來點壓力，讓他能夠更好地磨練太虛劍式罷了。

其他罪犯都抱著看戲的想法注視著這裏，在被抓進來之前，他們也都是這座城市地下世界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

裁塵在轉瞬之間跨越了二十余米的距離，攜著無物不破的太虛劍意，撞擊在了堅固的吊頂上！

等到趙夜袂回過神來，眺望四周時，眼中狂熱的戰意還未散去，但周圍已經沒有能夠出劍的對象了。

「可以。」那道威嚴的聲音說道：「周明，你退場罷。」

當初的輪椅和【流光】，他都抽取出去了才對，怎麼還會留下東西來？

趙夜袂剛剛使用的，便是太虛劍式中最快的一劍。

趙夜袂抬頭看去，在這地下空洞之上，還有一處吊頂。

當趙夜袂走出承平武館，開始接觸這個世界的陰暗面時，他才發現，這個世界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之前那個壯漢看著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改造跡象，身材瘦弱的趙夜袂，不由得嗤笑著說道：「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就不要在這裏大放厥詞了。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我倒是很樂意排到你，畢竟誰會錯過一個白撿的機會呢？」

趙夜袂搖了搖頭，終於開始奔跑了起來。

所以，除了趙夜袂以外的十名罪犯都在這裏。

她還在掙扎著試圖站起，但趙夜袂已經將通紅的劍體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只不過，她明明是劍修，又為什麼會跑去學習蒸汽技藝呢……

「出手，出手啊！」

不出意外，依舊是合金打造的脖頸，與三拳李無異。

趙夜袂輕笑了一聲，大概猜到了上面那位是誰。

一拳即出，非死即傷。

和之前一樣，他們不過來，趙夜袂就過去。

趙夜袂沒有理會對方的垃圾話，只是看向了周明，平靜地問道：「這樣做，符合規矩嗎？如果我在這裏將他們全殺了，那麼，這個名額就應該歸我了吧？」

但兩枚天劍如游魚般躍起，尋到了頭顱的最薄弱處。

只是稍微觀察了一下各個罪犯的站位，趙夜袂就開始向最開始那位放狠話的壯漢走了過去。

放棄了速度與靈活性，還有作為人的大部分軀體，別號三拳李的男人獲得的是短時間內無可匹敵的殺傷力。

將雙腳改造為重力引擎的，將全身機械化的，以機油和蒸汽代替自身動力的……

按照周明的說法，今天就是蒸汽無限制格鬥大賽的選拔環節，所有的罪犯都會抵達擂台，進行遴選。

哪怕完成了物質靈魂化，但裁塵對他而言更像是一個加屬性的擺設，而不是用來殺人的利器。

趙夜袂走到了他的身邊，持起裁塵為他補上了最後一刀以防詐屍，順便看向了遠處的罪犯們。

太虛劍典作為太虛劍派的無上劍典，自然不只有和圖書玄之又玄的體、意、神三個部分，還有最基礎的劍式。

但太慢了。

趙夜袂則是略微吃驚了一下。

只有趙夜袂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是自然，從零到有總是簡單的，而趙夜袂在劍道上的天賦又註定了他只要一接觸劍，熟練度就會自動蹭蹭的往上漲。

而這些人的戰鬥方式也讓趙夜袂頗感新奇。

他轉頭看向周明，平靜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隨後，自吊頂上又有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周明，告訴他，我答應了。」

沒有人宣告開始，但所有人都知道，死斗從這一刻起便開始了。

雖然有的煉體武者的確能夠將身體練到刀槍不入的境地，但趙夜袂敢肯定，那絕對不是人類的骨骼所應有的構造。

「這……」

利於斬擊的劍體設計，可以隨著他的心意提升發力的蒸汽系統，蒸汽啟動時劍刃自帶的高溫，還有充滿機械美感的劍身……

銀白色的【流光】依舊如初見時那般精緻。

白開山他們雖然圖謀不軌，但終究算是「正派人士」，而這些罪犯，無疑則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將這個世界的真面目向他徐徐展開。

哪怕他並不以速度著稱，但如果真有這麼明顯的弱點的話，又怎麼能活到現在？

如果只是應付接下來的場景的話，就算是空手也沒問題。不過出於保險起見，以及某個不可告人的想法，趙夜袂還是拿好了裝備。

「好。」

「哦，蘇少爺您等等！」周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說了一聲后就離開了這裏，過了片刻后才將一個沉重的鐵箱子抬了過來。

但也只是「新奇」的程度罷了。

趙夜袂搖了搖頭，暫時將這些瑣事放到一邊，將【流光】佩戴好后，便舉起了【裁塵】，一步一步向著那大的出奇的擂台前進。

想繼續試試我的成色？還是想接著試探我？

她似乎已經準備好了迎接墜落，在空中便調整好了姿勢，同時下意識地想向趙夜袂的方向發起進攻，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硬生生止住了這種衝動。

如此狂妄的話語自然讓罪犯們大怒不已，但就算是再暴躁的罪犯在這時也表現出了與他的外表不符的冷靜。

看起來只是個平平無奇，連奇迹都沒有的勇者裝備，但內部的複雜結構，以趙夜袂玄級蒸汽工程師的身份根本就看不懂，重裝了好多次都多出了一堆零件，花了好多天才勉強將它裝了回去。

沒人敢提前出手，更沒人願意出手。

而那道女聲可以搶在刑法司司長之前開口，而且司長在這之後還肯定了她的說法，要麼他們之間有某種骯髒的關係，要麼就是她的地位比這位司長還要高。

趙夜袂回過身，手中的裁塵咆哮著，有陣陣白色蒸汽噴涌而出。

趙夜袂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著吊頂的位置。

而趙夜袂可以肯定，剛剛天劍所斬和-圖-書到的脊椎，是一種不知名的合金，雖然也有納入金屬元素把自己變成鐵疙瘩的煉體流派，但那充滿工藝美感的脊椎絕對不是其中之一。

司長大人？

【物品欄已暫時解封】

「這……」

趙夜袂微微愣了一下。

而當趙夜袂打開了鐵箱時，便聽到了命運遊戲的提示聲：

身後，三拳李的頭顱正咚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順著勢頭轉著圈，而已經啟動的蒸汽機則繼續帶動著他的身軀向前衝刺，最終，鐵拳轟的一聲砸在了面前的地面上，造成圈圈龜裂，震天的轟鳴聲在這地下空洞中迴響。

以上遐想對於趙夜袂而言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這個時間已經足夠壯漢衝到他的附近。

但這種包圍根本毫無意義。

「太虛劍式·快風。」

等到他離開了之後，擂台四周的四個門便發出氣體噴射的聲音，隨後層層機括鎖上，將整個擂台變成了封鎖的死斗場。

「早知道之前就不去逗這小王八蛋了，沒想到他還真有一手，非逼我出手不可……那群王八蛋可都知道我的短處，等下我肯定要成眾矢之的……」

趙夜袂聳了聳肩，從其中取出了【流光】和【裁塵】。

證物？

「司長大人……」周明張了張嘴，有些茫然地看向了趙夜袂：「蘇少爺，司長大人發話了，既然他說行，那應該就行。」

「哈，小子，你打算一個人挑戰我們全部？」

他只能憤怒地咆哮著：「你們在等什麼？等他殺了我后騰出手來對付你們嗎？！我死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趙夜袂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於是他召回了裁塵，變斬為拍，高高躍起，將那道在空中無處借力的身影如同棒球般擊向了地面。

回身再戰！

他們不動，趙夜袂動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然，他還有很多種辦法解決三拳李，但在劍術突飛猛進的現在，他更想用劍術來解決現在的困境。

即使是機械化的軀體，也無法長時間承受這種程度的出力，所以他經常被戲稱為三拳超人。

而後，趙夜袂輕巧地落到了地上，持著裁塵走到了她的面前。

裁塵全力運作，三枚天劍運轉不休，趙夜袂一記拜年劍法將男人的雙刃破開，而後在男人絕望的眼神中斬下了他的頭顱。

只有在欺凌弱小時，他們才會展現出自己猙獰的面孔，而在面對與自己平等甚至遠超自己的敵人時，他們就會變得謹慎甚至諂媚了起來。

趙夜袂輕呼了口氣，右手正握劍柄，太虛劍意於心中湧現，短促的劍鳴聲驟然響起。

身上逐漸出現了一道道傷痕，但罪犯也一個個倒下。

他並沒有和這些雜魚多說廢話的想法，只是平靜地舉起了劍刃：「你們一起上吧，我趕時間。」

直到獲得了太虛劍典的全部傳承，並將劍術一口氣提升到了超凡之境，他才意識到裁塵究竟是一把怎樣的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