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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和蘇嫣兮站在新生的變革遊戲之中，周圍是一個個正在運作著的「副本」，他們正以更高的視角俯瞰著變革遊戲。

「對。」趙夜袂點了點頭，坦誠地說道：「這裏現在算是我的世界。不過我剛剛掌管這裏，還有很多問題，而我現在又得回老家那裡，所以我希望姐姐你能幫我先看一下場子。」

除了雙修。

「？」

趙夜袂的嘴角抽了抽，看著毫不猶豫說出這種話的蘇嫣兮，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她們到底在想什麼？

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話。

他跟蘇嫣兮坦言了自己套馬甲的事情，所以對靈緒塵她們介紹蘇嫣兮時，用的是「吾主座下劍之神」的說法，因齊衡天百廢待興所以來此坐鎮云云。

「當然。」趙夜袂毫不猶豫地說道：「姐你要什麼？」

「但我不想再等了。」

她畢竟是速成的神祇，對於神權的運用還不夠熟練，而且她的神權也不是那種主攻伐的，沒辦法如此輕易地將眾生夢境破碎。

「但，他們卻，因此，墜落，甚至，壓迫其他孩子們……」

蘇嫣兮幽幽一嘆：「等你回來已經花了我太久太久的時間了，現在，此刻，與你朝夕相處的每分每秒我都不想錯過。」

趙夜袂敲了敲額頭，對靈日「言簡意賅」的描述感到有些頭疼。

作為齊衡天目前唯一一位夜締，她能夠藉助齊衡天的靈氣慢慢調養軀體，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加入我的教派，成為我的從神，這樣的話，你的眷族就是我的眷族，大家都是一家人，我當然會好好待你的孩子們的。」

說到這裏時，趙夜袂猶豫了一下后說道：「也許是一年？又或者，半年？」

將蘇嫣兮的身份問題解決了之後，趙夜袂便開始處理齊衡天最後的隱患。

現世中不允許神祇存在，是出於某種制衡的緣故，趙夜袂的臉還沒大到能讓整個現世所有勢力都為他大開綠燈的地步，所以蘇嫣兮肯定是進不了現世的。

靈緒塵她們當然能感知到那股來自生命本源的壓迫，不過她們倒不是很驚訝，因為在她們的印象中，安夜冕下是再偉大不過的神祇，既然如此，座下有很多位從神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趙夜袂想了想后說道：「我老家那裡比較特殊，那裡……」

「我不知道，但至少不會比現在更糟，不是嗎？」趙夜袂聳了聳肩：「你應該也有所察覺吧？涌動在齊衡天的變革之風。」

這個問題你不如問問安夜.jpg

在創造靈族之後，靈日就只剩下了一縷殘魂，無力干涉靈族的發展，然後在將熄未熄的情況下又得被子嗣們拉出來加班給他們處理後事，這種沒工資007全年無休的活一干就是幾千年https://www.hetubook.com.com……

「理論上似乎可以，但我也沒實踐過啊……」

「嗯。」蘇嫣兮微微頷首，說道：「在星海中旅行的時候，大致有了解一些。」

「最後，夢境，變成，這樣。」

他猶豫了一下后還是如實說道：「有很多神祇。」

一直旁觀的蘇嫣兮這時候忽然來了句：「需要我關個門嗎？」

如果只是登臨夜締的話，趙夜袂覺得以他的升級速度，可能並不會花很長時間。

「你知道的，我不能讓一個有可能顛覆變革遊戲的不穩定因素存在。」

「那就好……」靈日似乎是鬆了口氣的模樣。

「雖然說並不是你的主觀過錯，但你依舊難逃其咎。」

除了對不起其他種族，靈日還真是仁至義盡了。

直到趙夜袂走到祂身前時，祂的睫毛才翕動了幾下，而後緩緩睜開，露出鮮紅色的澄澈眼瞳。

不過，在齊衡天，會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奇怪，所以趙夜袂只是重新將目光投向了蘇嫣兮，接著說道：「——因為我所在的世界沒辦法容納姐姐你。」

當趙夜袂真正看到靈日的時候，才意識到，現在存在在他們面前的，只是靈日的一縷神魂，祂的神軀與神權早在數萬年前便無償贈給了靈族們，這才有了最早的靈族。

「那麼，請您憐惜我……」

「對，總之就是很危險的地方。」趙夜袂思考了一下后說道：「然後，由於種種原因，這些神祇簽訂了條約，夜締及以上的存在都沒辦法進入我的快樂老家，目前來看，應該是沒人能夠違背的。」

蘇嫣兮和靈日一起打出了個問號，茫然地看著趙夜袂。

說梗沒人接，屬實是很尷尬的事情，趙夜袂只能輕咳了一聲后說道：「咳，我不會對無罪之人做什麼事情的，人不因血統而負罪，只因行為而高貴，無論他們的祖上曾經做過什麼，只要他們沒有做錯過事，就不會受到懲罰。」

「沒必要，姐姐。」趙夜袂最終只能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以一般理性而言，我應該很快也要從老家裡被趕出去了，到時候我們自然就能再會了，也不必急於這兩三年……」

齊衡天與蒸汽世界不同，是貨真價實的中魔世界，能夠承載複數位的夜締，魔素濃郁。

「那就這麼決定了。」蘇嫣兮眨了眨眼睛，說道：「小弟，你在這個世界應該有可靠的下屬吧？等下一起向我介紹一下吧，也不至於生分了。」

路時汐是死了一次后從頭修起，這好像不能算是自斬境界的範疇，達雅的話是已死之軀，只不過被黑霧暫時復活了，這等於是卡了BUG，畢竟條約的草創者也不可能想到有黑霧這種超格的玩意，沒辦法定下專門針對的條款和*圖*書。

祂的外表和靈族們無二，銀髮紅瞳，或者說是靈族長的像祂，因為靈族本就是祂神軀的顯化。

要不是死千山沒辦法闖入眾生夢境最底層，他大概都不需要轉世，也就不會多出唯一的弱點了。

「夜締，輝耀，還有在這之上的座都有複數位……姐姐你應該知道這些等階吧？」

趙夜袂聽了靈日這句話，頓時來了興緻，微笑著對靈日說道：「靈日小姐，你也不想孩子們在齊衡天受我欺負吧？」

「要親在哪裡？」

而且他手頭上也沒有足夠的樣本。

「那個黑黑的壞人」，一聽就是有死千山風格的描述。

不是，你這都已經是黑夜了，怎麼做到還能再暗下來的？？？

「……我收回前言。」趙夜袂果斷吃書：「你確實有鍋，管殺不管埋，管生不管教，讓靈族們自己鬧著玩就算了，還波及到了齊衡天的土著種族。」

「？」

「也就是說暫時性的不行嗎？那永久性的呢？」蘇嫣兮接著追問道。

如果每一位神祇的子嗣都能遇上靈日這樣的母親的話，大概會感動到熱淚盈眶吧，例如現世某個殺殺殺草草草神話里的半神們。

蘇嫣兮緩緩地說道：「你還記得，當初你離開武館，前往法之城的時候，跟我要的獎勵嗎？」

祂輕移蓮步，走到了趙夜袂面前，提起裙擺，俏臉微紅，向趙夜袂行了一禮。

說是轉化從神，不就是把靈日變成黑日的形狀，染上黑日的顏色，印上黑日的印記么？

靈日的眼瞳中不可避免地湧現出悲傷之意：「我，知道，孩子們，死去了，許多。」

但趙夜袂緊接著又看著祂說道：「但，靈日小姐，你得負起責任來。」

「剩下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她們，不是，壞人，請你，不要，傷害，她們。」

「撲哧。」

「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這裏的魔素度比起蒸汽世界那裡高了好幾個能級，姐姐你在這裏也能夠休養生息，讓枯竭的軀體緩緩恢復。」

「不過，你可得多過來，不許留我一個人在這裏。」

似乎是意識到了他們的到來，靈日的本相緩緩消散，一位銀髮少女于虛空中浮現。

靈日看向了趙夜袂，以純粹的靈能傳訊道：「你就是，那位，變革者嗎？」

跟自家姐姐，顯然不需要整什麼安夜的使徒一類的把戲，所以趙夜袂直接實話實說了。

「嗯，是我。」趙夜袂平靜地與祂對視，淡淡地說道：「同時，外面那些靈族的隕落，也是由我一手操縱的。」

沒有人會懷疑一位劍仙的攻伐能力，尤其還是蘇嫣兮這種大招當平A的核彈劍仙。

「那，就沒有其他辦法嗎？」蘇嫣兮沉吟著說道：「比如自斬境界？如果我從仙境跌落到聖境，應該就可以了吧？」

但對於蘇https://www.hetubook.com.com嫣兮來說，這完全不是問題。

為什麼整的跟什麼澀澀的事情一樣？

「哈？」

而且，趙夜袂能看得出來，她完全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真真切切考慮這個問題，只要能夠待在趙夜袂身邊，劍仙什麼的對她而言好像並不是很重要。

「你好。」

兩個小時后，趙夜袂帶著蘇嫣兮去處理這個世界最後的手筆。

「這裏么？」蘇嫣兮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腳下的景象，他們此刻正飛到了一座高塔的上空，高塔之中前所未有的熱鬧了起來，有數不清的人來到了闊別已久的街道之上，茫然地重新認識著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天空似乎又明亮了幾分，趙夜袂抬頭看了眼，覺得這齊衡天大概是死期將至，所以開始變得不正常了起來。

之前便已經說過，眾生夢境是依靠靈日而建立起來的，只不過黎隨夜即使掌管了整個眾生夢境，也沒能找到靈日。

「倒也不是，那雖然是個魔素度不高的世界，但容納姐姐你應該是沒問題的。」

蘇嫣兮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讓趙夜袂滿腔的理由說不出口，最後只能輕嘆了口氣，答應道：「當然，我在老家可還在租房子住呢，怎麼可能放著這裏的大房子不住，只要有空我就會來的。」

趙夜袂正被靈日這莫名其妙一句話給整不會了，蘇嫣兮這時候又來一句，著實是給他整不明白了。

趙夜袂對這兩份條約其實也不是很了解，他也沒真正見過，只是有聽店長和路時汐提起過，對於具體的條款他並不清楚。

就在他們的前方，有一輪耀銀色散發著磅礴靈能氣息的太陽正在沉靜地釋放著光焰。

而蘇嫣兮在蒸汽世界那裡待了太久，她的劍道造詣甚至還要超出她本身的境界，軀體早就透支了，只不過她一直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祂蜷縮著身子，雙手環抱雙膝，一呼一吸之間便有靈能誕生，隨後便流向了變革遊戲的各個位置，作為支撐變革遊戲的能源存在。

不過，安夜冕下會再派出一位從神，是否證明祂對齊衡天比較上心呢？

「但，最後，也是枉然。」

那些想登神想到魔怔的君王看了能嫉妒到發狂啊喂！

靈日。

至於先殺死蘇嫣兮后再把她拉起來……趙夜袂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控制，收容，轉化。

以靈日目前表現出來的心性，能玩過死千山就怪了，眾生夢境和齊衡天最終會落入死千山之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很快，蘇嫣兮就搖了搖頭，將臉上的落寞一掃而空，轉而微笑著對趙夜袂說道：「好啦，我知道啦，我可不是那種矯情的女人，不會讓你為難的。」

《夜締限制條約》與《輝耀不擴散條約》並不是說著玩的東西，趙夜袂迄今為止還沒見過能wｗw.ｈeｔuｂｏoｋ•cｏｍ•cｏｍ好好待在現世中的神祇。

「我，受了傷，墜落這裏，即將熄滅，於是，創造，孩子們。」

理論上來說，永久性跌落境界也許可行，但蘇嫣兮究竟是怎麼做到視神權如無物，說自斬神火就自斬的？

趙夜袂在心裏默默補上一句。

「而且，我會修復那些曾經被靈族壓迫的種族們與靈族之間的裂縫，實現他們之間的平等，令整個齊衡天不再被種族之分所束縛，這樣也算是稍微彌補了你之前所犯下的錯誤吧？」

「為什麼呢？」蘇嫣兮眨了眨眼，詢問道：「小弟，那個世界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是靈氣低潮，還是世界的等階太低？這兩種問題我都能夠解決的。」

「而且，在剩下的靈族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靜夜教派的教徒，我當然不可能對我自己的信徒做出什麼事來。」

蘇嫣兮呆了呆，趙夜袂忽然感覺到本就昏暗的天穹又黯淡了幾分，不由得疑惑地抬起了頭。

「還真是簡單易懂的歷史啊。」

「至於現在嘛……」

即使這完全是別人的家務事，趙夜袂還是覺得不可理喻：「你做錯了什麼？對齊衡天其中種族暫且不談，只說對靈族，你給了她們所有能給的，只剩下一縷殘魂還要在這裏燃燒，溺愛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你的所作所為了吧？」

這裏面擴開了寫大概能寫出一部上千萬字的靈族簡史，從靈日墜落，創造靈族開始，到成立高塔議會，建立政權，再到建設眾生夢境，挽救政權，最後被一個外來的艾靈裔鄉巴佬給一鍋端了。

趙夜袂思考了一下，而後才意識到靈日說的大概是靈族的那個「天賦」，對一切情緒感知都格外敏銳的「祝福」。

見蘇嫣兮似乎在思考，趙夜袂便接著說道：「而且，我應該能拿到一扇『門』，連通我的老家和這個世界，所以我有空的話就能來這裏，不過姐姐你不能過去就是了……」

看趙夜袂一副認真講解的樣子，蘇嫣兮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後伸出手捏了捏趙夜袂的臉頰，說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們之間哪裡需要說這麼多，既然小弟你需要，我就先待在這裏好了，怎麼說也是咱家的地方嘛。」

靈日似乎是陷入了苦惱之中，片刻后，輕輕問道：「如果，將孩子們，將這個世界，交給你，她們，這個世界，會變好嗎？」

祝福？

「都是，我的，錯，我沒能，保護好，她們。」

感染，注入，孕育。

「那麼，小弟，你有什麼安排嗎？看你這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應該已經有所安排了吧？」

「不過，小弟你老家原來是這種地方嗎？上次好像不是誒……」

靈日躊躇了一會兒，最終從虛空中緩緩落下，耀銀色的光芒於她身上凝聚成優雅的落地長裙，令祂本就絕美的容貌hetubook.com.com更顯幾分雅緻。

蘇嫣兮微微頷首，伸出手，便有驚人的鋒芒於此凝聚，輕而易舉地將變革遊戲的錶殼撕裂，如同黑洞般的事物誕生，讓蘇嫣兮和趙夜袂墜入其中。

靈日見他一副苦惱的樣子，便小心翼翼地問道：「變革者，你，打算，如何，對，孩子們？」

他還以為這是靈族種族上的缺陷，畢竟這種樣樣全能的種族如果什麼弱點都沒有的話也太嚇人了點，結果原來是靈日當初出廠設置時整的活？

對視著蘇嫣兮澄澈的雙眼，趙夜袂咬了咬牙，最後還是狠心下說道：「我希望姐姐你能待在這裏。」

有誰能拒絕一位孤高清冷卻只對你好的劍仙姐姐呢？

靈日有些畏懼地說道：「他，壞人，我，改變，法則，但，還是枉然……」

「之後，他，來了，那個，黑黑的，人。」

趙夜袂深吸了口氣后，肅穆地對蘇嫣兮說道：「開始吧，姐姐。」

僅就目前認識的幾位神祇中，達雅死了，路時汐重修了，老孫待在現世的只是一根汗毛，店長這老陰貨一直說自己死了，趙夜袂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就目前來看不是死了也是其他的某種處境。

靈日身上的光芒黯淡了幾分，傳訊道：「我，意識到時，已然，無能為力……只能，設法補救。」

也許是因為很長時間沒有跟人交流過的原因，靈日的傳訊有些斷斷續續的，不過趙夜袂能大致明白祂的意思。

姐，你的劍痴人設呢？人設崩了啊喂？！

蘇嫣兮看著趙夜袂，罕見地躊躇了一會兒，而後才說道：「雖然幫你的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我想先透支一點獎勵，作為一位劍仙的看家護院費，不過分吧？」

看著略顯落寞的蘇嫣兮，趙夜袂感覺接下來的話完全說不出口了。

「如果有外來者動用了特殊的手段進入的話，會被圍而攻之，姐姐你雖然很強，但在面對那麼多神祇的時候還是有點捉襟見肘。」

……

所以自斬境界這條路能不能行，趙夜袂也沒有頭緒。

這個家裡沒有我的位置了？

蘇嫣兮饒有興緻的目光讓趙夜袂有些不自在，但他也不好特地讓姐姐出去，只能凝神看向了靈日，黑日于身後浮現，數不清的觸手向著優雅的銀髮紅瞳少女探了出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超凡者快樂的煩惱之一。

一層又一層的空間破碎，趙夜袂和蘇嫣兮很快就來到了變革遊戲的最底層。

「我覺得不用吧……」

但比起靈族們，祂精緻的臉龐上多了一份聖潔的神性，令祂更顯神聖，不可玷污。

靈日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想，他們，開心，所以，給予，他們，祝福。」

趙夜袂回憶了一下，記憶很快就變得清晰了起來，連時間，地點，觸感等等的細節都回憶的一清二楚，神情很快就變得微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