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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番客套后，三人入座，姬宮綾開始例行公事，也就是向流雲總結近段時間姬宮家的所作所為。

這種感覺很奇怪，是跟趙夜袂在這麼久的接觸中醞釀而出的一種感情，只不過經由這個晚上發酵了而已。

冥冥之中，趙夜袂聽到了來自命運遊戲的提示聲：

因為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趙夜袂能夠很輕易地換位到和洲皇帝所處的境地上。

因此，長期以來，姬宮綾便養成了對什麼都多關心一點的性格。

皇城是兩國戰線的分界線，兵家必爭之地，但裴長空就像擺爛了一樣對皇城放任自流，實在是很難不懷疑她的用心。

那閻摩先生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點吧。

面對天邪那岐，好奇心可能會引來滅亡，但一無所知絕對會讓自己乃至整個瀛洲死無葬身之地。

而在那種情況下，趙夜袂選擇的是將自己的一切舉動隱藏在表面的日常之下。

趙夜袂懷疑，趙荼這貨已經不是此世之惡，惡人的救世主的地步了，而是整個世界的救世主，不然為什麼每一件事情都與他有關？

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也是因為大夏對皇城的掌控遠遠不足。

更看不出來就在剛剛，他將自己收作了通房。

東西都不在你手上，你又要怎麼拿它搞事？

也就是說，這個稱號的意思是，我成了閻摩先生的通房丫頭嗎……？

就在這時，姬宮綾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不知為何，趙夜袂覺得流雲的目光似乎多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下，但也只是一閃而過。

為了避免就這麼互相看著尷尬，所以姬宮綾主動與趙夜袂找了話題，開始聊起。

趙夜袂站起身，說道：「該準備出發了吧，姬宮小姐，你不是說今天要去見那位和洲皇帝嗎？雖然我並不認識他，不過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尊重也該做到。」

趙夜袂緩緩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總之，姬宮綾對趙夜袂的探知欲越發旺盛了。

……

然後得到了令她震撼的答案。

之前稱號還是【邪神的友人】時，特效是「當面對判定為「邪神」的存在時，若對方的位格不高於現綁定的邪神，則將與對方保持相對平等的地位，理性與存在將會視現綁定的邪神位格進行錨定。」

趙夜袂沉吟了一瞬后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偽裝？畢竟，按照和洲現在的情況，如果他整天想著光復和洲的話，怕是第二天就要背後身中八十八槍自殺而亡了。」

和洲皇帝想要越過新羅馬帝國，干涉到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

命運遊戲提示說，她的稱號所綁定的邪神已經變更了。

如果將世界比喻為一副棋盤的話，那麼他既不是棋子，也不是棋手。

要麼你自己體面，要麼我幫你體面。

但這個答案反而讓她變得坐立不安了起來。

因為稱號的特殊要求，姬https://m.hetubook.com.com宮綾必須保持著「監視」趙夜袂的狀態，所以昨天晚上他們一宿沒睡。

趙夜袂忽然說道：「姬宮小姐，你說，和洲的一切事物都被新羅馬帝國與大夏掌握著，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和洲都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了。」

「這種情景，似曾相識啊……」

可這樣又與趙夜袂朦朦朧朧之中的那種預感相悖。

完完全全的敷衍公事。

除非，趙荼願意幫他。

「是呢。」姬宮綾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但還是坐起了身，整理了一下睡了一個晚上顯得有些凌亂的衣服與頭髮，而後看向趙夜袂說道：「閻摩先生，跟你聊天很愉快，希望以後還能夠有這樣的機會。」

難道，這並不是閻摩先生主動做的嗎……？

皇城警衛隊，應該只是個小白鼠，用來試驗至暗劍傀的能力罷了。

換句話說，這個「邪神的通房」里的「邪神」，所指的就是趙夜袂。

那上面也的確有著一條信息。

只有一條。

不然的話，無法解釋為什麼警視總監身邊居然沒有一位至暗劍士保護的事情。

也就是說，趙夜袂是選擇了將自己的真實行為隱藏在日常行為之下，將自己的真正目的隱藏了起來。

但剛剛得到的那個答案實在是太過震撼了，以至於姬宮綾到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

因此，天外來物應該就是掌握在新羅馬帝國手中。

【判定中……】

姬宮綾還記得當初第一次監視趙夜袂，稱號連續變更了三次時候的提示。

已知至暗劍傀是由趙荼鑄造的。

她意識到，趙夜袂並非完全的隨心所欲選手，只不過支撐著他行動的標準與常人不同，是獨屬於他的標準罷了。

老實說，僅從相性上來看，姬宮綾覺得自己跟閻摩先生大概是完全配不來。

【檢索失敗】

通房，僅從字面意思上來理解的話，就是互通的房子。

即使因為監視的緣故，無法修習太虛劍體，但因禍得福，太虛劍意抵達了極高的境界。

他看起來在聽，也會做出回應，但他似乎……根本沒有將其記下來的想法。

趙夜袂和姬宮綾都沒什麼特殊的感覺，兩人一個是照歧大社的現人神巫女，什麼大人物沒見過，另一個則是不知道什麼東西，怎麼可能會擔心見一個場景里的一位傀儡皇帝？

第二天早上。

但，姬宮綾很清楚，此刻驅使著她行動的並非她一直以來的習慣，而是她真的對趙夜袂起了好奇心。

很快，女僕就指引著他們走到了一扇木門前，並躬著身替他們打開了門，而後便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流雲微笑著看著姬宮綾和趙夜袂，快步走了過來，誠懇地說道：「姬宮先生，還有姬宮小姐，勞煩兩位特地來我這裏跑一趟了，快請坐。」

……

莫名和-圖-書的，趙夜袂感覺自己與和洲皇帝因為相似的經歷，有一種奇怪的共鳴。

姬宮綾微微鬆了口氣，如果今天也跟之前一樣，連續跳出三條提示的話，那她還真的要擔心一下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奇怪的存在。

原本，主線任務就是一步步指引他們完成任務，抵達真相的連環任務，而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不再像剛剛進入場景時那樣，兩眼一抹黑了。

趙夜袂之前甚至有個猜測，至暗劍傀根本就不掌握在皇城警衛隊手中，而是掌握在新羅馬帝國的手中，沒有新羅馬帝國的許可，皇城警衛隊根本動用不了至暗劍傀。

如果是兩國的勢力于皇城中達成了制衡的話，那就沒必要兵出險招，派出趙荼這種不安定因素，直接動用各自的勢力，在皇城中展開較量就是了。

由於自身職位的特殊性以及看管天邪那岐的任務，姬宮綾不得不強迫自己去掌握更多的情報，以此來掌握全局。

她很清楚。

這讓姬宮綾感到十分不解。

現在其他部分都沒變，但「則將與對方保持相對平等的地位」這一條變成了「對方將有幾率忌憚於你的身份」。

但炎國文化博大精深，這個詞還能夠用來形容被主人收作侍妾的貼身侍婢。

所以，如果那件天外來物在和洲皇帝手上的話，新羅馬帝國絕對會讓他乖乖交出來的。

她將心神從稱號的事情上抽了回來，凝視著趙夜袂，若有所思地說道：「閻摩先生的意思是……弗拉基米爾的那件尚未得知是什麼的天外來物？」

「和洲的一切……」

一個半小時后，趙夜袂與姬宮綾終於等到了見那位和洲皇帝的時間。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流雲認真傾聽著姬宮綾所說的話，微笑著回應著，但趙夜袂總有一種錯覺。

【稱號邪神的友人已變更為邪神的通房】

這是自古以來的慣例，和洲的華族家主需要親自向皇帝彙報自家的行程，但在皇權形同虛設后，大部分人都懶得來了，即使來了，也是像姬宮家這樣由姬宮綾代勞。

那就是新羅馬帝國對皇城的掌控要遠遠超出大夏對皇城的掌控。

「但是，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是超乎想象，超乎監視，甚至超出這個世界之外的？」

這是十分危險的事情。

她想要知道更多，更多關於趙夜袂的事情。

姬宮綾微微一愣，隨後就意識到了趙夜袂在說什麼。

趙夜袂微微側過身，看著牆上的時鐘，然後便說道：「七點了。」

「也許吧。」姬宮綾聳了聳肩后說道：「新羅馬和大夏應該也有所察覺吧，但這也是無所謂的事情。和洲的一切都在新羅馬和大夏的掌握之中，就算他是故意裝瘋賣傻，那也沒用。」

不然的話，那位和洲皇帝現在不可能還能夠活得這麼安穩。

就在姬宮綾和圖書沉思的時候，趙夜袂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出聲詢問道：「怎麼了嗎，姬宮小姐？」

「通房……是什麼？」

那麼，難道說，是我有了相對應的想法，所以才會導致稱號產生變化嗎……

【判定失敗】

窺視一位來歷不明的邪神的秘密，試圖弄清楚祂的本質，這已經不是用作死就能夠形容的了。

到目前為止，他們也還不知道那件天外來物究竟是什麼，只知道它應該與弗拉基米爾的理有關。

早就該因為莫名其妙的意外事件死去才對。

「蘇明遠」，或者說，趙夜袂，就是處於這種時時刻刻便監視著的情況下。

「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啊……」

趙夜袂對外公開的身份是姬宮家贅婿，當然也是要改姓的。

一個小時前，趙夜袂他們就到了皇宮，然後被女僕恭敬地引向了等待廳，上了茶水和點心。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大概也是種能力吧。

總不可能是在床上監視吧？

姬宮綾有些疑惑，這並不屬於她的學習範疇之中。

「差不多，不過因為現在和洲這個鬼情況，所以這位名義上的皇帝連宮號都沒有，只有個名字。」

但在昨天晚上與趙夜袂的交談之中，姬宮綾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對趙夜袂的認知完全是片面的。

他忽然說道。

難道說，當我成為了閻摩先生的通房……姑且這麼說吧。

「他簡直就像毫無存在感一般，給人留不下任何印象，面對什麼人都只會應和著，提不出任何意見來，這大概也是我們對他印象不深的原因吧。」

姬宮綾也站了起來，說道：「司機他們應該已經準備好了……閻摩先生你直接去就好了，稍等我一下，我還得再做一下準備。」

而天外來物，以及趙荼本人都掌握在新羅馬帝國手中。

「嗯。」

姬宮綾隱隱得到了正確答案。

門后正是趙夜袂在這個場景里聽說了很多次的和洲皇帝，流雲。

邪神的通房……

也許和趙夜袂的邪神身份有關，也許和趙夜袂特立獨行的行為有關，也許與趙夜袂在皇城的所作所為有關係……

結果正如之前姬宮綾所說，完全記不住。

儘管他有一張俊美的臉龐，臉龐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身上穿著華服，但就是沒有任何突出的特點，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忘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說，新羅馬帝國絕對掌握了在頃刻之間清洗整個皇宮的能力。

姬宮綾回答道：「流雲，這就是他的名字。」

姬宮先生，所說的當然就是趙夜袂了。

但，就在姬宮綾打算起身告退時，流雲卻看向了趙夜袂，微笑著說道：「這位就是姬宮先生嗎？看起來真是一表人才啊。」

記起來這件事情后，姬宮綾連忙看向了自己的面板。

「……趙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此次至暗劍傀事件，之所以不得和-圖-書不派出趙荼，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不知道。」趙夜袂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因為他原來就沒在意：「不過，如果是以瀛洲為文化背景的話，那麼這位皇帝應該沒有姓氏吧？應該是宮號加姓名這樣？」

十分鐘后，當趙夜袂與姬宮綾都搭上了前往皇宮的黑色高級轎車時，姬宮綾依舊感覺自己的臉頰似乎還在發燙。

監視邪神，都說是監視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由於之前在車上和姬宮綾得出的結論，趙夜袂平靜地注視著流雲，打量著他的神情。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像是處於莫比烏斯環之中，無論怎麼循環，最終都會回到趙荼的身上。

想到這裏時，姬宮綾就不由得偷偷看了趙夜袂一眼。

「有啊，因為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名義上的父親並不想陪這位皇帝玩過家家遊戲的原因，與他的對接基本上是『我』來做的。」

而且，不只是稱號的名字，就連稱號的效果都發生了變化。

從大夏龍雀居然只能夠派出諜報人員進行諜報活動就能看出一二了，這意味著大夏在皇城根本沒有決定性的力量。

空無所依，就像是遊盪在世間的幽魂，又像是懸浮在每個人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憑藉自己的標準降下審判。

現在，女僕又推門進來，恭敬地請他們出發。

她之所以出遊戲幣請趙夜袂配合她，是為了升級稱號，看看稱號最後會升級成什麼樣。

「……哈？？？」

雖然姬宮綾和趙夜袂都不當回事，但對外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如果沒有意外因素的話，那麼還真是這樣。

表面上，趙夜袂是一名玄級蒸汽工程師，然而實際上，他修鍊著太虛劍意。

就算他隱忍著成為了鎮國劍士又如何？裴長空可還在西和洲鎮守著呢，也就是過來再重演一次當年于百萬軍中斬殺敵將的情景罷了。

按理來說，身為勇者階級的超凡者，她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控制不住自身激素分泌的情況。

導致了至暗劍傀誕生的天外來物，至暗劍傀的鑄造者，至暗劍傀的鑄造方法……

即使再勵精圖治的皇帝，也沒辦法在一舉一動都被監視的情況下還能做出什麼偉業來。

當真正意識到隱藏在「趙夜袂」這副軀殼下的真我后，姬宮綾感覺自己對趙夜袂越來越感興趣了。

但這一次，晚上聊得實在是太嗨了，導致姬宮綾都忘記了自己原來的目的。

他似乎能夠理解和洲皇帝會做什麼了。

那是他經歷的第一個場景，同時也是他進入命運遊戲的試煉場景，蒸汽朋克世界的開端。

趙夜袂依舊是一副一臉平靜的樣子，瞳孔幽深，靜靜地目視前方，看不出來有任何情感波動。

但當姬宮綾看清了那一條提示后，目光便瞬間凝固了起來。

從這個角度出發，大夏龍雀懷疑裴長空和-圖-書叛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姬宮綾回憶了一下后，遲疑著說道：「但該怎麼說呢……即使我努力回想，也想不到一個能夠形容他的詞來。」

趙夜袂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麼，便離開了房間。

趙夜袂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后說道：「趙荼啊趙荼，你究竟幹了些什麼啊……」

自從選擇了成為天邪那岐的使徒兼監視者后，這還是姬宮綾第一次出於個人角度做出如此任性的決定。

「趙荼？」

但，有所不同的是，和洲皇帝要對抗的是兩個超級大國，他即使再隱藏自己，那也無濟於事。

然而，趙夜袂一直以來的表現與姬宮綾所希冀的截然相反。

很快，彙報就結束了，全程沒有趙夜袂什麼事，畢竟他是贅婿，對外的時候當然是由姬宮綾主導的。

姬宮綾所說的也是真的，雖然是去見一位傀儡皇帝，但這依舊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姬宮綾需要準備一下需要與皇帝進行交流的事項。

「聽起來還挺有炎國道教的韻味……」趙夜袂想了想后說道：「所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姬宮小姐你繼承的這具身體的記憶，有關於他的部分嗎？」

因為只要稍有動彈，就會立刻便碾死。

【玩家已成功監視一位邪神】

天外來物，這是目前為止趙夜袂他們對於那件直接導致了至暗劍傀誕生的物品的稱呼。

然而，根據他們的推測，這件天外來物，分明應該是掌握在新羅馬帝國的手中才對。

而趙夜袂覺得，這個猜測應該也不會錯。

趙夜袂輕呼了口氣，回想起了並不遙遠的過去。

【玩家夜凜已獲得一次靈感】

但很快，趙夜袂就恍然大悟了起來。

於是，她抽時間詢問了一下下人。

一開始姬宮綾還以為跟趙夜袂的聊天不會很愉快，畢竟趙夜袂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與她的習慣太不相符了。

漠然的神性，與憐憫的人性，兩種截然相反的屬性於他的身上達成了統一。

【正在檢索邪神狀態……】

當我成為了閻摩先生的通房后，其他邪神就會因此而忌憚我的身份么？

這倒不是因為姬宮家離皇宮特別遠，而是因為在姬宮家之前，還有幾位華族要面見那位和洲皇帝。

「哦，沒什麼……」

姬宮綾眨了眨眼，隨後立刻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這裏面有趙荼的身影？」

姬宮綾當然不可能告訴趙夜袂，自己正在思考關於忽然之間變成了他的通房的這件事，只能搪塞道：「對了閻摩先生，你知道那位皇帝的名字么？」

主線任務執行到現在，他們手中掌握的線索已經很多了。

於是，趙荼在趙夜袂心中的形象就越發撲朔迷離了起來。

隨心所欲，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隨時都有可能依據自己的喜好將整個棋盤掀翻……

在這些天的日行一善事件中，趙夜袂已經發現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