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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趙夜袂還是做出了一個做了很多次的決定。

趙夜袂挑了挑眉，沒有猶豫，十指併攏成拳，與身邊的無面人幹了起來。

「這傢伙把我整成這樣，自己倒跟個沒事人一樣……」

「……適格者？」

「不然就將大家叫到一起，然後一次性說明白？」

「太丟人了，太丟人了……」

現在趙夜袂說的還只是「精華部分」，也就是路時汐在退出記錄前說的話，要是將這三十八次輪迴中路時汐的每一句經典發言都說出來的話，趙夜袂能說上一天一夜。

就算是趙夜袂，暫時也沒有跟命策局這個龐然大物打正面的想法，更別說路時汐這位現在還沒重修到夜締的夜締了。

畢竟，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出差錯了，奈爾斯亞特把南城市給掀了，那趙夜袂鐵定是要被命策局通緝的。

但即使如此，也不能夠解釋這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恆定律的事情。

在獲得了前三十八次輪迴的記憶后，趙夜袂現在看著路時汐的眼神都複雜了起來。

路時汐在心中小聲嘟囔道。

趙夜袂伸手接住了掉下來的不鏽鋼水壺，看著上面的一大塊凹陷，搖了搖頭后說道：「嘖，就這麼砸壞了，還怪可惜的……路小姐，砸東西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你大可以親自過來對我動手嘛。」

【天啟騎士——瘟疫騎士適格者】【天啟騎士——戰爭騎士適格者】【天啟騎士——飢荒騎士適格者】【天啟騎士——死亡騎士適格者】【天啟騎士——契約騎士適格者】【天啟騎士——天災騎士適格者】【天啟騎士——命運騎士適格者】

於是，趙夜袂認真地說道：「好，不說了。」

他已經猜到了這就是成為「天啟騎士」的選拔，應該只有最後的倖存者能夠成為天啟之白騎士。

起身將不鏽鋼水壺放了回去，趙夜袂調侃道：「路小姐，這個不鏽鋼水壺可要保管好了，等到我日後成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這個水壺也就成了聖物了，『曾經對星海中的無上存在發動攻擊並生還的不朽水壺』，聽起來是不是值一大筆錢？」

而現在，趙夜袂在樹上看到了明晃晃的【身份】，讓他不由得進一步思考起了自己抽取身份的能力究竟是依靠什麼樣的法則來運行的。

但是，這其中有個問題。

搖了搖頭，趙夜袂沒有再接著思考下去，而是凝神看向了流光溢彩之樹。

這一次攻略實際上持續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甚至加起來比上一次劍傀惡鬼場景還要長。

話說到最後，路時汐的聲音幾近呻|吟。

那就是是否要告訴路時汐自己就是安可街3507號主人這件事情。

兩人都不是什麼扭扭捏捏的人，趙夜袂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而是接著問道：「那麼，路小姐，你拿到你想要的道具了嗎？」

趙夜袂之前一直與路時汐保持著和*圖*書若有若無的距離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的緣故。

而且，並非是像之前一樣以旁觀者的視角參与其中，而是真正投入了其中。

「真是塊木頭……」

按道理來說，現在應該是一番寒暄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環節，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路時汐撇了撇嘴，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站了起來，坐到了趙夜袂的身邊。

他環顧周圍一圈，很快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對面的路時汐，同時也想起了自己現在正身處何處。

路小姐應該是真的將每一次輪迴都當做了最後一次，所以才會有那麼真情實感的發言。

「那沒事，我到時候可以批量製造這種『聖物』。」路時汐撇了撇嘴后說道：「而且，等你成為『無上存在』，那得多久啊，有這個時間，我自己說不定都成輝耀了。」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向路時汐挑明這件事情。

因為她可是親眼看著趙夜袂從一位生活玩家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趙夜袂如此直白的說法，實在是充斥著普信的氣息。

等到將達雅復活之後，再回老家結婚……啊不是，就把事情跟每個人說清楚。

「確實。」趙夜袂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下次得學會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可不會每一次都在你身邊』……」

趙夜袂靜靜地看著路時汐，她精緻的俏臉此刻漲得通紅，看來是被趙夜袂剛剛的發言給急壞了。

趙夜袂一向不喜歡裝傻充愣，那沒意義。

有事情說清楚了不就好了么？

在接受天啟七印的灌輸之後，他會成為武藝高強，精通殺戮技藝與瘟疫權能使用的白騎士，但是現在，他只是個無面人罷了。

在最後取得了「命運騎士適格者」的身份后，趙夜袂眼前便再度黑了下去。

除了這一次倒帶之外，路時汐在前三十八次的輪迴之中總共退出記錄二十一次。

全部都記起來了。

「……」

不然的話，等到下一次機會，不知道還要到什麼時候。

「……別說了。」

趙夜袂試著看向了周圍，發現身邊是無數沒有面容，體型一致的無面人。

按理來說，他應該選擇「死亡」「命運」與「飢荒」的，「死亡」不必多說，「命運」與「飢荒」對應的是變幻莫測的命運與吞噬變化的生命，符合【兩儀無常】所需的概念。

趙夜袂見狀，並沒有挽留她，只是清了清嗓子，而後以字正腔圓的語調說道：「可別搞錯了，我可不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只不過是這個場景的最終獎勵對我的確至關重要罷了。」

路時汐本來踢得正起勁，但在趙夜袂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后，一下子就泄了氣，氣呼呼地爬了起來，走到了另一邊坐下：「獎勵你是吧？走，跟我進地下室，我好好獎勵你。」

以一般理性而言，兩人的位置顛倒了。

也對，幾個月前，我和_圖_書也不會想到我會喜歡上這個傢伙……

在那一瞬內，趙夜袂明白了為什麼安心院安潔最後離開前的表情那麼奇怪了。

超凡者，尤其是路時汐她們這個等級的超凡者，確實是少了很多凡人的煩惱。

趙夜袂的一套直球不解釋連招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他還逼著路時汐說出了心裡話，路時汐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不鏽鋼水壺正好砸在了趙夜袂的額頭處，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將事情說開了之後，趙夜袂和路時汐之間的氣氛並沒有變得尷尬了起來，反而比起之前來說還輕鬆了許多。

他其實在想一件事情。

路時汐看了趙夜袂好久，臉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但最終只是聲如蚊蚋地說道：「別再說了，別提醒我了，我不想回憶起來……」

仔細回憶起來，即使將每一次輪迴都單獨拿出來，趙夜袂也能夠感受到路小姐的感情。

當趙夜袂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處於一片朦朧的空間之中，上下未分，清濁未定，唯有高遠的天穹之上有七枚熠熠生輝的印記能夠看清。

趙夜袂聞言，便鬆開了原本緊緊抱著路時汐的雙手，看著路時汐從自己身上跪坐了起來，而後惡狠狠地給了他的臉一腳。

「至於你的話……自求多福吧，到時候如果真的和奧爾芬德蘭本體對上的話，我也沒辦法照顧你了。」

兩人就這麼倒在了沙發上，路時汐在上，趙夜袂在下。

「所以，我這是在篡奪他人的身份？」

路時汐緊繃著臉，想要給趙夜袂來一拳，但最終還是放棄了，破罐子破摔地說道：「是有一點，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你難道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所以，路時汐幾乎每一次都以自己退出記錄為代價，來換取趙夜袂能夠繼續將記錄推進下去。

趙夜袂切瓜砍菜般取得了最後的勝利，瘟疫之印隨之而動，將蒼白的聖光揮灑在了他的身上。

眼前有無數光影浮現，之前三十八次輪迴的記憶在這一刻匯入了趙夜袂的腦海之中。

……

趙夜袂被踹了好幾腳后，輕嘆了口氣，說道：「為什麼要獎勵我？」

關於自己抽取的身份是為何物，這一點趙夜袂做過很多猜測了。

路時汐輕呼了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兩儀無常】中有關死亡的部分已經圓滿了，再抽取相對應的身份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相比之下，趙夜袂冥冥之中覺得「瘟疫」也許會在未來起到大作用。

但是，這一次，趙夜袂還有一個流程沒有走完。

趙夜袂嘖了一聲，沒有猶豫，伸出手扭斷了他的脖子。

趙夜袂認真地詢問道：「對我抱有一點點好感？」

「可能不會很久。」趙夜袂十分誠懇地回答道。

他記起來了。

在這之前，趙夜袂就已經隱隱感受到了路時汐的想法了，而現在httｐs://ｗww.ｈetubｏoｋ•ｃｏm•ｃoｍ，在接受了來自輪迴的記憶后，趙夜袂覺得這是最好的時機跟路小姐說清楚了。

之前路時汐是伸著雙手推著趙夜袂的肩膀撲到沙發上的，所以兩人之間還有著一段距離，而現在，趙夜袂一勾手，路時汐的手肘便彎了下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幾近於無，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路時汐也站在原地，從回歸到現在都一言不發，在注意到趙夜袂的眼神后，忽然轉過身就要往樓上走。

雖然趙夜袂覺得路小姐確實不是一般的傲嬌，但是也沒想到路小姐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這之後的「飢荒」與「命運」也是如此。

「那最好，你趕緊變得能夠把奧爾芬德蘭一劍秒了，那樣我也不用擔心下一個場景要怎麼辦了。」路時汐輕哼了一聲，對趙夜袂的說法表示不置可否。

他當然可以相信路時汐，但是在達雅的事情解決之前，趙夜袂下意識地不想將路時汐牽連進來。

她怔怔地看著趙夜袂，一會兒后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剛剛想要爬起來，就被趙夜袂一把拉住了。

如果讓路時汐知道在和她相遇之前，趙夜袂還是某種意義上的「普通人」的話，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而且，每一次退出記錄前的話都堪稱典中典，是趙夜袂這個旁觀者想起來都會覺得社死的地步。

趙夜袂挑了挑眉，隨手將眼前的無面人打個粉碎。

不過，對於有特殊癖好的人來說，這也許反而不美？

幾個月的時間，哪怕是對於玩家來說，也只是彈指一瞬，幾個場景的事情，而趙夜袂居然比重修的她還要快……

奈爾斯亞特都能算是大人物，還有那麼多信徒，我怎麼就不能算了？

「你看我幹嘛？」路時汐抿了抿嘴唇后問道。

「念，我讓你念。問，我讓你問……」

趙夜袂的確是很直接，可是，接下來呢？

「路小姐，你是不是……」

趙夜袂預判了她接下來會說的話，平靜地說道：「如果路小姐你再打算整一些強者語言敷衍過去的話，那就別怪我接著念了。」

「只是順便罷了，順便，你以為我是故意要救你的嗎？」

趙夜袂試著在手中的不鏽鋼水壺上使用了【蒸汽恆昌】，然後發現自己的這個奇迹在水壺上也能夠奏效，於是水壺又奇迹般地恢復如初了。

的確很丟人。

「你能……給我點安慰么？都這種時候了，你就不能稍微主動一點嗎？」

太過於直球的話語讓路時汐無法招架，她嘟囔著說道：「反正按你這見一個愛一個的性格，肯定對很多人這麼說過吧……」

雖然路時汐大概是不在意的，而且說起來也應該感謝他，不過只要一日沒說明白，就一日無法坦然。

……

是的，趙夜袂剛剛所說的，全部都是路時汐在那三十八次輪迴中說過的話。

所以，拿這種和_圖_書事情來逗她，是十分不好的事情。

趙夜袂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十分具有可行性，不由得深入思考了起來。

在感應了一下后，趙夜袂意識到自己這一次只能夠從中選取三個。

「我喜歡達雅，還有大家。」

當趙夜袂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現世。

他都說出這種近乎于告白的話了，那接下來的動作呢？

「……」

「只有這次是特例，要感謝的話，就等攻略結束之後出去感謝我吧。」

其下多出了數個分支。

「嗯，最終獎勵已經到手了。」路時汐整理了一下自己亂掉的頭髮並平復了一下情緒，而後才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下一次連鎖任務執行之前，我應該可以晉陞君王了。」

最後一次輪迴，也就是成功攻略的時候，是因為趙夜袂展現出了審判之印的力量，黑翼達雅才會展露原形，來對他進行狙殺。

隨著他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身份】上，它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而在這之前，趙夜袂他們雖然逼得黑翼達雅不得不放棄改寫0-892進行輪迴，但是並沒有決定性的力量。

這是碰都不能碰的話題.jpg

看著這一排過去的適格者，趙夜袂有點不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趙夜袂答應的這麼乾脆，反而給路時汐整不會了。

忽然，天穹之中的第一枚蒼白印記亮起，下一刻，趙夜袂身邊的無面人們就忽然開始廝殺了起來。

按照過往的經驗，這是已經抽取結束，即將回到現世前的最後一刻了。

他一看就與其他無面人不同，沒有那種雜魚特有的氣場。

之前趙夜袂說路時汐是傲嬌，其實只是開玩笑般貼一個標籤，但是沒想到這個「刻板印象」居然是真的。

但實際上，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路時汐的心中確實有點沒底。

「這就是這一次抽取身份如此特殊的原因么……」

一腳過後又是一腳，再是一腳。

按照常識來說，現在的趙夜袂已經算是「星海之中的無上存在」了。

路時汐就這麼看著趙夜袂看著自己發獃，試著移動了一下位置，發現趙夜袂的視線還是沒變，就明白趙夜袂又在想事情了。

「好了，放開我，太近了啦。」

雖然六維都一樣，但是這些無面人只有機械的心智，完全不是趙夜袂的對手。

在聽到趙夜袂的這句話后，路時汐反而冷靜了下來，看著趙夜袂就打算說些什麼。

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已經沒事了，但實際上心中依舊波瀾壯闊。

例如體味，五穀輪迴等等，這些事情都與超凡者無關。

趙夜袂能夠理解路時汐那時候的表現，因為每一次都會進行輪迴的原因，所以上一次輪迴的事情是完全不記得了。

路小姐，一燭，索菈，童童，還有其他人，趙夜袂打算在那個時候將事情一次性講清楚。

那就是他並不是白騎士，那位被hｔtｐs://wｗｗ.he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選拔|出|來的白騎士早就死在他的劍下了。

有的東西如果不說明白的話，始終會留一個疙瘩。

想到這裏的時候，路時汐的心中又有些微妙。

趙夜袂話還沒說完，路時汐就已經神情扭曲地舉起了身邊的水壺向趙夜袂砸了過來。

「這就是之後的白騎士么……」

在沒有集齊天啟七印的情況下，趙夜袂他們並沒有對付黑翼達雅的有效方法——甚至連她的真身都逼不出來。

天啟騎士的能力是天啟七印賦予的，但是天啟騎士本身也是由天啟七印創造出來的，所以趙夜袂一直不清楚這一次能夠抽取到什麼樣的身份。

然後，她抬起頭，看向了趙夜袂，卻發現趙夜袂也正在看著自己，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他能夠很清楚地感知到，有的身份，例如「蘇明遠」與「赫利俄斯」，是與其他的身份完全不同的。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趙夜袂就不再猶豫，確認了自己的選擇，下一刻，他的眼前逐漸黯淡了下去。

我都暗示他關於地下室的事情了，他難道就聽不懂嗎？

就像是戳破了一層膜一樣，之前還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現在可以直接說了。

很快，趙夜袂的身前就只剩下了一位無面人。

「免了，我還有事情要做。」趙夜袂對於進路時汐の地下室這件事情還是敬謝不敏，一位靈魂匠師有多少折磨人的手段，趙夜袂不是很想以身試法。

就在趙夜袂聲情並茂地朗誦的時候，路時汐也停下了離去的腳步，肩膀微微聳動著，最後終於忍不住了，轉過生來就是一個飛撲。

以路小姐的性子，估計就要跟趙夜袂浪跡星海了，指不定還會跟命策局幹起來。

不過，在想到了自己手中的【「思在」瘟疫】后，趙夜袂最終還是選擇了瘟疫騎士，命運騎士與飢荒騎士。

「沒事，就看看你。」趙夜袂平靜地回答道。

「所以，我覺得我對你可能不只是有一點感覺。」

但趙夜袂記得很清楚，自己當初是直接拿走了飢荒之印與命運之印，根本就沒有這所謂的適格者的事情。

他們排成了一個個方陣，似乎有著特殊的意義所在。

如果說是今在昔在永在的話，也不可能將與自己無關的身份給抽取出來吧？

不鏽鋼水壺跟趙夜袂的頭相撞，有事的當然不會是趙夜袂。

趙夜袂本來可以試著避開的，但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避開，任由路時汐將他撲倒了。

不過這麼普信的話語，對於路時汐來說恰恰好。

「如果能夠成功的話……算了，反正你也不會說的。」

趙夜袂自然也被捲入其中。

這裡是路時汐家，由於這一次的場景是路時汐組團的原因，所以是趙夜袂來到了她家。

「這不好說。」趙夜袂一本正經地說道：「雖然說現在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不過我對你的好感度基本還是取決於路小姐你對我的好感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