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個問題很難解決，只能不斷的填實地基，過不了個十年八年又得重修，對國力損耗很大。所以胡季犛出重金懸賞，想看看有沒有人能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難題。」

「如果裡頭的夯土層消失了呢？」朱楨笑問道。

收到捷報的時候，朱楨已經在南巡的路上了。八月的西南終於暑熱稍減，他也終於被王妃們放出來了。

「這下監工也就不嚴了，正好他又要出去打仗，那人活幹啥樣直接沒人問了，反正就希望他趕緊完工。」朱楨朝王弼笑道：「豆腐渣工程聽說過嗎？把活干好了不容易，干砸了還不簡單？」

朱楨欣然登上了勃固廠造出的第一艘大寶船，只見工匠們把這條船打造的美輪美奐，華貴無比。還不計成本的使用了漂亮的柚木甲板和船殼。柚木既不怕火燒也不怕炮彈，當初都是用來做航母甲板的，在這個年代就更是無敵的代名詞了。

這條「勃固號」，是勃固造船廠的揚名立萬之作，也是他們獻給朱楨的親王坐艦。

「呵呵，確實有點小失誤，不過這次絕對不會了。」姚廣孝尷尬的笑笑。

「行吧，來都來了，那就轟轟試試吧！」俞通源點點頭，便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面對俞通源的質疑，姚廣孝卻自信笑道：「只管開炮，一個時辰內轟不塌這段城牆，小僧把項上人頭送給海國公。」

他指的是之前升龍失陷后，陳朝國王為了防止占婆軍再從水面進攻，效仿當年吳朝統治者，在水中布下了大量的木樁。如果不知道通道在哪裡，貿然闖入，船底必然被牢牢卡住。

「他們的理由也很充分，反正安南都要亡了，與其被下面的占婆統治，還不如變成大明的一部分呢！雖然很多安南人心裏不以為然，但形勢所迫，沒有人敢反對。這會兒他們應該已經坐上市舶司的船，去南京向我父皇獻土了。」

「道衍就獻了個嫁禍計。當時正好升龍城牆出現了嚴重的塌陷，胡季犛被任命為「京城城牆總監修」，但他是丞相，每年還有大半時間要在前線打仗，根本忙不過來。這就給了道衍操作的空間。」

要是輸了，自然萬劫不復。

說得就像到村口買塊豆腐那麼簡單。

朱楨便當眾對俞通源下令道：「先閱兵吧，完事兒去滅了他們。」

更讓人感到恐懼的是，這麼多戰艦在顛簸的海面上，居然排得整整齊齊，而且還能進行分列式表演。真不知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朱楨便邀請那些一輩子沒出過海的土司土官們，加入了這艘親王級大寶船的處女航。

「其實他在胡季犛放鬆要求之前，就已經開始動手腳了，他讓人把城牆地基下挖兩尺，填上了泥沙，這樣就大大降低了地基的承載力，而且地下水一過，直接就能拉出溝來。」

「胡季犛被這份自信徹底折服了，就把重修城牆的差事，全權委託給他。那人便將東城牆整體拆除，重打地基，工程搞得很大，花錢如流水，還役使了十幾萬民夫，弄得朝野怨聲載道。」

但掉到水裡的安南水軍，卻顧不得重新爬回船上，全都直愣愣的盯著升龍城方向，一個個滿臉的震驚，像大白天活見鬼一ｈetｕbｏoｋ.ｃoｍ.ｃｏm樣！

「大哥放心。」胡季貔便道：「我已經按照大哥的意思，開了雙倍的賞錢，並告訴他們，大勝之後還有重賞。將士們的士氣十分高漲。」

「海雲關失守，對安南造成的震動，甚至比國王和「胡雞毛」的死還嚴重，南邊的那些府當即就紛紛投降，根本不做抵抗。這要是我們的軍隊一走，以安南現在鍋干碗凈的狀態，那還不「小母牛翻白眼——完犢子了」？」

否則，雖遠必誅，勿謂言之不預也。

（正文完）

「不放心，過來看看。」胡季犛沉聲問道：「明軍什麼動靜？」

以後所有這種級別的大寶船，都被稱為親王級了。

胡季犛、胡季貔兄弟，正好也在那段城牆上，自然也未幸免於難……

自此，南洋之內，皆為明土！

「開炮！」傳令官一聲令下，旗艦上的火炮甲板，便同時轟鳴。

雖然各方面都還無法跟龍江廠、蘇州廠相比，但他從內地分批調來了兩千多名熟練的工匠，國子大學代為培養的船政人才也已經就位，趕上內地大廠的水平，也只是時間問題。

「大勝就沒有必要了。」胡季犛搖搖頭道：「讓明軍知難而退就很好。」

他們這些小國養不起專業海軍，都採用這種半官半匪的合作模式來維護本國在海面上的利益。

一個月後便帶回了滿者伯夷國君的首級。朱楨將其傳之各國。

「陳日煒也天天給胡季犛上眼藥，勒令他必須壓縮成本、限期完工，胡季犛壓力越來越大，也顧不上搞什麼百年城牆、形象工程了，也催著那建築師趕緊完工。」

朱楨又狡黠一笑道：「不過，還得讓他們再多蹦噠幾年，等我們把安南徹底消化了再說。到時候還不識相，就送他們上路。不過在我們沒有消化安南之前，他們還是很有用的。」

他忍不住對周遭隨從傲然道：「我倒要看看，他們拿什麼破我的城？！」

沒來的幾家，大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蝦米，唯有一個龐然大物，就是對面爪哇島的滿者伯夷國。

這一戰要是贏了，後面肯定還會招來明軍主力的報復。

「對，陛下說的對！」他弟弟也趕緊附和道：「明軍的炮彈只能炸掉我們城牆外層的磚頭，撼動不了裡頭的夯土城牆！所以他們的戰艦來了也沒用！我們一定能堅持守住的！」

所以胡季犛徹夜未眠，跟范巨論商量了一宿，覺得最好的辦法還是最好打個平手，他沒贏我也沒輸，這樣大家臉上都好過，再送份厚禮，把明軍禮送出境。

「那是什麼？」胡季犛倒吸一口冷氣。

其餘戰艦聽到炮聲，也緊接著開炮！

於是胡季犛早早趕到了最有可能發生戰事的東面城牆，決定親自指揮，便於微操。

最終章 萬邦來朝

但說一千道一萬，這次對上的可是自己的宗主國，二十年來無敵天下的大明天兵。

「他發現升龍城牆之所以經常塌陷，是因為城池建的太靠近紅河了，有地下水從地基下流過。年歲一長，地基被流水泡軟沖塌，上頭的城牆自然也就完蛋了。」

「一定要小心，不要讓明軍偷襲得手。」胡季犛叮囑道。想打平手得先htｔｐs://wｗw•ｈｅtuｂoｏk•cｏm.com立於不敗之地，他可不想陰溝裡翻船。

雙方這樣惡劣的關係，人家國王當然不會來朝拜老六。

隨著艦隊南下，眾土司只見兩側的大陸越來越近，最後形成一條狹窄的海峽。這裏就是南洋和西洋之間的咽喉要道——馬六甲海峽了。

「啊？」胡季貔一愣。

能從跟占婆國的戰爭中脫穎而出，胡季犛自然是一位優秀的將領，他把守軍分做兩班，輪流值守，並安排了充足的預備隊。將兵力分配的井井有條，其中面向紅河的東面城牆，更是派了自己的親弟弟胡季貔，率重兵把守此處。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原先看著還挺像樣的安南水軍戰艦，在明軍的巨艦映襯下，全都成了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小舢板……

淡馬錫是大明南洋艦隊的駐地，也是朱楨此次旅程的終點。

在海峽的盡頭，馬來半島一側是一個叫淡馬錫的大島，就像咽喉的喉結一樣，扼守著馬六甲海峽的入口。

翌日清晨，紅河河面上大霧瀰漫。

安南送回的捷報，就是在緬北密林中接到的。

數百道火舌爭先恐後的噴出，震耳欲聾的炮聲響徹江面，把那些安南軍的「小舢板」，震得東搖西晃，不少人失足落水。

「大舅和四哥他們，也就只能留在安南了，不然萬一父皇這邊同意接收，那邊安南卻已經亡了，多丟人啊？」朱楨最後道。

但說實在的，來的人太多，朱楨根本記不全誰來了。但誰沒來，他可記得清清楚楚的，

頓一下他又有些擔心道：「只是我們在安南的軍隊也不多，能對付得了占婆軍嗎？」

「結果一戰全殲了安南的禁軍，「胡雞毛」的兩個兒子倒是逃了出去，想逃回清化老巢再做打算。但那些已經歸降胡家的軍隊，也在「胡雞毛」死後紛紛倒戈，把他倆抓住送回了升龍城。我大舅凌遲處死了那哥倆，又將「胡雞毛」的死屍剁碎了喂狗，給陳朝遺老們狠狠出了口惡氣。」

但現在他們看到那一輪炮轟之後，所有的靶船全都被呼嘯的炮彈撕扯成碎片，只剩下一些斷桅破帆碎木還漂浮在海面上。

哪怕明軍現在研發出了專門攻堅的尖頭炮彈，可以打的更遠，威力也更大，能一炮穿透四層磚。

別說兩萬明軍，二十萬也休想攻下升龍城！

「那人又以節約時間為由，將夯土的次數減半……諸如此類的小手段還有很多，卻根本沒人識破，也許有工人看明白了也懶得管，王朝末期嘛，你懂得。」

「都別慌！」胡季犛趕緊大聲穩定軍心道：「明軍的戰艦開過來也沒用，他們的火炮再厲害，也轟不動我們的城牆！」

「明白了。」王弼點點頭，那時候老百姓都恨不得國家完蛋，所有狗官去死，誰還會管這個閑事？

這就極大的降低了成本，提高了效率，所以朱楨相信，假以時日這裏將取代龍江廠，成為大明最厲害的造船廠！

其實胡泉這段時間並非毫無作用，他分出了一部分軍隊，沿著紅河向下游搜尋，截殺所有朝升龍而去的安南騎兵，盡量阻止他們向胡季犛稟報三亞艦隊正逆流而上的消息。以免這廝狗急跳ｈetuｂoｏｋ•coｍ.ｃｏｍ牆。

朱楨告訴他們，臣服大明，永歸華夏，則可華夏之！

穿越緬北叢林后，地勢便漸漸平坦起來，道路好走了，村落城寨也多起來了。

「這麼有自信？」俞通源將信將疑。

巨艦沿著馬來半島緩緩南下，朱楨在船上能看到沐英帶著騎兵，沿途跟隨。實力深不可測的緬國公，已經平定了整個馬來半島。

但正如那胡季貔所言，這種威力全靠衝擊，而沒有爆炸能力的炮彈，最怕的就是夯土城牆，這玩意兒對炮彈動能的吸收能力實在太強了，那真是一炮一個不吱聲。

是真的見了鬼了！

說來也巧，就在此時太陽升起了，萬丈金光照射下，江面的霧氣迅速消退，一座座小山般的巨大黑影便凸顯出來！

紅河河面上，明軍戰艦一字排開，以側舷面對升龍城牆。

「但是那人磚料下的特別足，等於是在夯土層外頭蓋了個屋，這樣看上去又氣派又結實，而且誰也沒法識破。在陳日煒殺他大伯之前，姚廣孝特意找到那人留下的觀察孔看過，只見經過幾個雨季的摧殘，城牆裡頭基本都空了，全靠外層的磚殼子撐著，這就是他的底氣所在。」

「哈哈，確實。」王弼不禁讚歎道：「真是如庖丁解牛一般毫不費力，就拿下了這塊硬骨頭。」

而且勃固造船廠有一個內地廠無法比擬的優勢，那就是可以就近採用緬北森林里的優質木材。而不用像龍江廠那樣，把木材萬里迢迢運回去才能開工。

「然後我大舅揚言要率軍撤回國內，卻被升龍城的達官貴人們哭留。因為占婆國趁機攻破了海雲關……岳父不知道，就把那裡當成他們的國門吧。」朱楨繼續講述道：「因為那裡地勢過於險要，海雲關幾乎無法攻破，所以之前占婆國幾次打到升龍，都跟三亞艦隊一樣從海路打進去的。但只能劫掠一把就撤。現在海雲關易手后，占婆國就可以永久佔領安南的土地了。」

只見明軍的戰艦隨著一聲號炮，迅速全體移動，不到頓飯功夫，便從受檢閱模式切換成一個龐大的作戰集群！

「消滅他們有點難，但阻止他們易如反掌。」朱楨自通道：「占婆國所以能欺負安南，不是因為他們陸軍多強，實際上占婆陸軍拉垮的很。真正的原因是他們的海軍強，所以可以來去自如，抽籠子就揍安南一頓。」說著他粗眉一挑，顧盼自雄道：「說起海軍來，本王不是針對誰。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但是，我大舅堅持要走啊，他說沒有旨意不能留下來幫他們打仗，除非有不得不留的理由。」朱楨有些得意的笑道：「而且多年前我就未雨綢繆，把姚廣孝和張懋修派過去傳道說法，姚廣孝倒也罷了，這傢伙業務能力一般，但後者可是貨真價實的張天師啊，這些年在安南王公中，不知道收了多少徒弟，這些人可都是地地道道的親明派，馬上張羅著內附。」

「這就是姚廣孝的計中計了，不然本王再狂妄，也不會只派兩萬大軍去攻打安南。」朱楨便為岳父解惑道：「原先那個國王陳日煒還活著的時候，跟道衍商量，幹掉他大伯之後，如何收拾胡季犛。」

定國公護送著王www.hetubook.com.com潤兒母子倆，上個月抵達了昆明。休息了一個月後，跟著朱楨出來南巡了。

他們之所以來得這麼齊，當然是因為南洋艦隊發了帖子，知會他們王爺要來視察，請他們前來一起迎接。

「大師向來自信滿滿，之前還說我們一定能同時抵達呢。」胡泉給姚廣孝拆台道。

明軍的旗艦「三亞號」上，海國公俞通源已經跟胡泉和姚廣孝匯合了。

只要眼睛不太近視的，都能看清充當靶船的，是各式各樣的南洋戰艦，這都是明軍在海上剿匪時俘獲的海盜船。甚至乾脆就是這些國王酋長派出的掠私船。

「道衍便私下找到深受胡季犛信任的張天師，讓他推薦了一位號稱大明最強的建築師。兩人見面之後，胡季犛被那人一通忽悠，便對他的水平深信不疑。而且最狠的是，那個人表示可以先不給錢，但二十年後城牆沒出問題要給雙倍的錢。」

陪同他一起南下的還有他岳父王弼。

然後所有戰艦一同開火，毫不誇張的千炮齊鳴，驚天動地的炮聲中，上千枚炮彈冰雹般砸向靶船集群！

就算是知道的話，這樣的大霧天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也一樣抓瞎。

只見安南人眼中固若金湯的升龍城牆，居然連第一輪齊射都沒頂住，就大段大段的轟然垮塌了，將城上密密麻麻的守軍，盡數埋葬。

這時候霧氣越來越淡，城頭眾人也能看清那高高的桅杆，巨大的船體，還有船舷上那一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了。

這裏就是原先阿瓦王朝的核心區域了，在阿瓦這座昔日的王朝都城中，朱楨接見了外雲南各府，各部的土官、土司。

士兵們的驚呼聲中，胡季犛也看到那些可怖的巨物！

觀者無不駭目驚心，肝膽俱裂。

與他們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后，朱楨又率領他們繼續南下，前往勃固。

炮手們扯去炮衣，開始緊張的裝填，號令聲響徹每一條戰艦。

即所謂的「炮能透磚木數重，而入土不過尺許」。

所以淡馬錫和巴淡島之間三十余里寬的海面上，便密密麻麻停滿了二十五艘四千料的三層炮艦，五十艘兩千料的雙層炮艦，以及兩百余艘兩千料以下的各式戰艦，看上去把海峽塞了滿滿當當。說是檣桅如林、風帆遮天，一點都不誇張。

抵達勃固時已經是九月了。

「霧太大，看不清。」胡季貔搖頭道：「不過咱們在河邊有萬樁陣，他們也休想偷襲。」

「磚牆雖然承載力好，但因為剛性太強，完全無法吸收應力，所以容易被炮彈擊碎。」朱楨接著笑道：「本來姚廣孝以為，城牆怎麼也能頂個十輪八輪的炮擊，誰知安南人燒的磚質量太差，一輪炮擊就把城牆干塌了。好巧不巧，那「胡雞毛」正好在城牆上，直接給埋在了下頭。」

「兩丈厚的城牆，怎麼可能被大炮轟塌呢？」王弼看完之後一臉不可思議，問道：「就算把外頭包的城磚都轟掉了，也奈何不了裏面的夯土層吧？」

「這下軍隊無主，徹底大亂，我四哥率軍衝進城去，把升龍城直接殺了個對穿，那叫一個望風披靡！」

朱楨乘坐的巨艦靠岸時，迎接他的不光有俞通源，廖定國這些市舶艦隊的老兄弟，還有爪哇和-圖-書、馬剌加、賓童龍、真臘、暹羅、蘇門答剌、龍涎嶼、翠蘭嶼、阿魯、錫蘭、蘇祿等三十六個南洋國家和城邦的國王、酋長們。

好多人當場破防了，懊惱的捶胸頓足，大罵當官的是豬頭，為什麼不早點打他們？那時候動手勝券在握。

胡季犛也不解釋，繼續在城頭上巡視起來。以他多年帶兵的經驗看，己方城防堅固，兵多將廣，錢糧充足，禁軍又等著他登基之後大加封賞，自然士氣高漲。

在南洋艦隊來之前，這個國家算是南洋一霸，當年不接受元朝的招撫，還羞辱過元使。

「那是。」王弼點頭道：「他們現在想不亡國，只能抱緊我們的大腿了。」

雖然勃固廠還不是最厲害的造船廠，但已經能造四千料的大寶船了。

「大哥，你怎麼來了？」胡季貔趕緊迎上來。

「明軍的艦隊開來了！」安南的士兵驚恐萬狀，終於明白明軍到底在等什麼了，原來是在等他們的艦隊趕過來。

等到現在可好了，明軍的艦隊開過來了，人家想打就打，想走就走，主動權完全易手了！

除了跟朱楨從外雲南過來的那幫土司純看熱鬧外，其餘大部分國王、酋長，都是從沿海政權來的，自己也有水軍，所以更清楚明軍艦隊的可怕之處！

「是。」王弼點頭贊同，心說一般都是臣子養寇來防止被皇帝卸磨殺人，王爺在安南養寇，防的卻是那幫弔毛過河拆橋……屬於是逆向「養寇自重」了。

勃固港里，有朱楨在本土之外建立的第一家大型造船廠。

效果很不錯，三亞艦隊都開到升龍城下了，胡季犛依然蒙在鼓裡。

「然後夯土時要摻一定比例的細沙，以增強附著力，防止開裂。但升龍一帶細沙很少，還不能用海沙，所以必須要去數百裡外的河道里淘細沙。那建築師便以節省成本為由，將細沙換成了砂礫。其實只要他一放鬆要求，民夫就會變本加厲，甚至連石子都倒進去了。」

那位侯爺也不會再揪著此事不放了，也能在國內大肆宣傳他胡季犛擊退天兵的光輝事迹，極大提升他的聲望。

「啊？」王弼張大嘴巴道：「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消失了呢？」

「是天朝的巨艦！」安南國土全都是沿海地區，有士兵在海邊目睹過市舶艦隊的英姿。

「不過大師，」俞通源卻難以置信的問姚廣孝道：「你真覺得，我們能用炮轟塌這麼厚的城牆？」

南洋艦隊到來后，他們也一直很不服，幾次派兵來攻，都被南洋艦隊擊退。不過南洋艦隊也是初來乍到，立足未穩，暫時只是防守沒有還擊。

安南最精銳的八萬禁軍，全都跟著胡季犛回了升龍，這是他能碾壓陳日煒的原因，也是他堅守到底的底氣。

閱兵儀式朱楨搞了好多次，但海上閱兵還是頭一次，為了向南洋各國以及中南半島上的土司展示自己的肌肉，朱楨特命三亞艦隊也一同參加這次閱兵。

在朱楨鏗鏘有力的警告聲中，受閱艦隊揚帆起航，浩浩蕩蕩的駛向爪哇島！

升龍城頭的守軍緊張了一夜，此時正在換崗。

他們從永昌出發，經過瑞麗，視察了這座麓川國昔日的國都，然後由騰越州走寶井路至雲遠府……也就是後世所謂的克欽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