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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樁樁，一條條，很是繁瑣。

「那東西的性狀……細長條，扁平，是……一隻手？」

「嘿嘿嘿嘿嘿。

「……我這徒弟，剛剛完成一筆交易。

「在守護我們？」

抬起頭，卻見兩台大型直升機，從上空緩緩下落。

半山腰哨所廣場，夜風更冷，氣氛更僵。

「我會協調配合。」

白墨思量許久，通過看岩漿泡，猜出岩漿水面之下的東西。

「回不來了……

「對啊對啊。」

在場幾人乾笑出聲，大多數人笑不出來，反而心裏更不舒服。

【以後好好遵守幾條規則，便不會出事】

「可是……師父……你那隻手，它還能回來么？」

「我明白了。

薛勇彷彿提線木偶般，動作緩慢，抬起手，把手背送到張教授面前。

【岩漿湖夢境屬性強度指數達標，鑒定為「初級夢境外溢區域」】

「我是陳書，有緊急事項，向總委員會彙報。

更何況……此時此刻，他們在這半山腰，在這哨所廣場，其實仍未擺脫危險！

把手收回來……卻超出蜜蜂古仙的理解，好像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到。

幾句說笑后，氣氛又重新冷淡。

……

此時湖邊又來了這麼多人，它會再出手么？

眾人紛紛眉開眼笑。

「有沒有一種可能，天上的眼睛，或者林中的耳朵，有一個是我們這邊的？

「支援來了？」

「你們既然損失十年壽命，那就可以去理賠了。

「那換走壽命的鬼東西，會再出手么？

「其實，你們損失陽壽這個事情，反倒不難解決。」

到底是什麼東西？

「上京市總會秘書台么？

「委員會的律師團隊，會幫你們儘快辦理。

這一番檢測，沒能找到那換走壽命的鬼東西……但事實上，目前已出現的所有夢境外溢區域，都挺邪門的，多多少少都有點鬼東西，也都沒能找出來。

【……岩漿並非地下產出，而是來自古仙朝】

……

「確實有東西，往岩漿湖深處鑽下去了。

場中安靜，只有wｗｗ•ｈetuｂoｏｋ•com.coｍ山風吹過的聲音。

還有兩個委員，手上有小小的褐色雀斑……想必那並非雀斑，而是老人斑。

「永遠都回不來了……」

「其中有一份，叫，人壽保險。

陳書會長一把年紀了，也不怕涼，便在廣場的地磚上，盤腿坐下。

「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喂？

……

「……好，我保持電話暢通，等你們那邊研究。」

既然如此……陳書會長掏出手機，撥通號碼。

卻見此時此刻，薛勇的肩膀陡然垮掉，彷彿提線木偶斷了線，失去控制，重新找回自我。剛剛被古仙師父控制，他並未失去意識，所有話都聽到了。此時面色蒼白，麵皮抽搐……十年壽命，就這麼沒了？

狐狸山上，青銅大殿。

他走上前來，熱情滿面，和迎接的陳書會長、蘇搖搖、吳輕芸、張教書等人握手。

旁邊的一群委員，亦紛紛色變，看向自己的手！

半山腰，哨所廣場，眾人吹著冷風，聽薛勇口中，吐出不屬於他自己的聲音。

時間便這樣，一分一秒過去，待到十幾分鐘后，陳書會長聽到電話那邊聲音，臉上表情終於輕鬆一些。

白墨看著白霧中的畫面，嘖嘖感慨。

那可是十年陽壽！

終於，他們聽見頭頂上方傳來巨大的風雜訊！

他找出一張收藏好的圖片，直接發給陳書會長。

「上京的專家團，會在半個小時之內動身，坐飛機趕來。

蜜蜂古仙嘆口氣。

……

看見鐵十八委員帶著一群專家，已經爬上山頂，在岩漿湖旁邊，忙忙碌碌，布置各種儀器。

白墨點點頭，又喝口水。

蜜蜂古仙搖搖頭。

冷風吹來，眾人裹緊衣服。

【岸邊土壤夢境屬性強度指數快速衰減，岩漿湖一米範圍外，已衰減到安全範圍內】

「讓我好好看看！」

「師父，要不我們走吧，別再想那隻手了。」

劈啪啪……岩漿泡炸裂，岩漿飛濺。

沒檢測到么？

便見鐵十八指指和-圖-書身後的專家團成員，指指他們或拎、或抱、或抬的各種儀器。

白墨把視角拉近，看清他的一條又一條筆記，找見幾行最重要的。

此時，白墨看到岩漿表面奇怪的冒泡，死死盯住。

【但污染範圍沒擴散，岸邊就已經不是了】

「知道是初級夢境外溢區域，就夠了。」

他穿著夾克，衣領裏面便能看到一條條皺紋，和一顆顆老人斑。

又把頭抬更高，露出光潔的下巴和纖長的脖頸。

小胖子王元寶，勸慰自己師父。

……

茫茫黑夜，冷風吹拂幽深天地。

旁邊眾人，心思都百轉千回。

一群人圍成圈，卻見吳輕芸又抬起頭，看看這座山。

白墨也微微皺眉，感到驚奇。

巨響聲中，兩架超大型直升機落地。

那團小小白霧，裏面是岩漿河。外面，也是岩漿河。

又把目光投向遠處山林。

寫下這行筆記，鐵十八委員，已然鬆了口氣。

眾人都不知道！

【一，若無陽光照耀，不得靠近初級夢境外溢區域】

那換走薛勇等人陽壽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

「用皺紋換走陽壽？

突然，看見這岩漿冒出的泡，似乎不太正常？

卻聽蘇搖搖開口。

狐狸山上，青銅大殿，桌案後面。

在這漫長的等待時間里，說話的人越來越少。

也就是說，這岩漿，來自夢境？

「岩漿湖旁邊的土壤，從近到遠，隔二十厘米取一次樣本……」

莽莽林海，一座小山孤單聳立。

「師父，走吧，這地方太熱了，回去找個舒服山洞睡覺。」

白墨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他再看向白霧裡的畫面。

啊？

就算有保險，能賠錢……可錢能買回來陽壽么？

白墨微微皺眉，注意力集中，開始盯住那岩漿湖泊。

那隻手一次次游向白霧，一次次從白霧穿過，卻只能留在現世，回不來夢境。

那波動似乎有規律，一下輕，一下重，「輕」和「重」組成序列。

一邊下命令，他自己轉來和_圖_書轉去，這裏看看，那裡看看，一邊看一邊掏出手機，時而在筆記軟體上做各種記錄。

「是專家團么？」

這是狐狸山特產的茶葉，適合用冷水泡，泡出來口感又鮮又甜！

【弄明白了，這岩漿湖，是個「初級夢境外溢區域」】

冷冷夜風中，一群人當即圍坐下來。

咕嚕嚕……岩漿冒起一個個，或大或小的泡。

從上面跳下來十幾人的專家團，赫然也是個老熟人……委員會序列八的煉器師，鐵十八！

來自古仙朝？

白墨坐在桌案後面，端著茶杯，仰躺在沙發上，擺個舒服的姿勢，看向半空白霧中的畫面。

但能看出，委員會確實有經驗，能應對這所謂的「初級夢境外溢區域」。

「唔，這個味道不錯。」

【二，若無兩人以上組隊，且保證自身處於隊友視線內，不得靠近初級夢境外溢區域】

「事關之前發現的小火山……」

「好像裏面有異物？

「這不符合規律。

「用他的十年陽壽，換來一樣東西。」

剛剛那些出事的人，就是在這湖邊出事的？

也可能是藏起來了！

【……並未檢測到活體痕迹】

這一圈人里，年齡最大的便是陳書會長。

陽壽還能補回來么？

不難解決？

陽壽被換走了？

他看看薛勇。

……

「大家都放鬆心情。

所謂「虱子多了不怕咬」，他們弄不明白的夢境外溢區域，不多這一個！

狐狸山，青銅大殿。

「我們提前給每一位委員，都買了保險。

卻是現世中的手，通過攪動岩漿，讓岩漿波動迴流到夢境，像摩斯電碼一樣，在給蜜蜂古仙傳遞信息！

卻見蜜蜂古仙，斷手已經包紮好，此時盤坐河岸邊，正獃獃看著岩漿河，看著那團模糊現世與夢境的白霧，很是出神。

半山腰哨所廣場。

剛剛的事情，還有從古仙那得到的答案，都被簡明扼要講述清楚。

被岩漿照成紅彤彤的溶洞里。

他感慨一聲。

誰知道那換人陽壽的鬼東西，到底還會不會出現和*圖*書？

此時，小小白霧外面的岩漿河裡，蜜蜂古仙斷掉的手，正一次次嘗試鑽回來！

這方面白墨不懂。

還會繼續出手么？

「哦，好。

遙遠臨海中，攀在樹枝上，豎著耳朵偷聽的六耳獼猴，亦皺緊眉頭。

「用十年陽壽，換來一條皺紋。」

此時此刻，他們都很願意相信！

上京那邊，就能解決問題么？

「有道理。」

白墨看到，圖片上列了條條框框。

白墨沒一直盯著小火山，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

「至於現在，我們大家都坐下吧，圍成一圈，休息休息，放鬆放鬆，隨便聊聊天。」

山風吹過，草木清香，冰冰涼涼。

陳書會長咧嘴一笑。

但若說要損失十年陽壽，那最害怕的人，理應是年齡最大的人。

啊？

「好的。

把手送出去，蜜蜂古仙已然付出巨大代價！

岩漿是一種特殊的天然葯湯，火山則是一種特殊的天然丹爐。

「到底是什麼？」

他剩下的陽壽到底還有沒有十年，那都兩說。

一群人或說話，或沉默，或玩手機，焦急等待，等待上京市的支援。

……

【三，必須佩戴電子手錶，方可靠近初級夢境外溢區域，若發覺手錶跳時，應立刻發出警報】

說完，陳書會長保持聽電話的姿勢，站在夜風中，站在夜色里，沉默不語。

到最後，除了陳書會長、張教授和蘇搖搖還在說話，其他人已完全陷入沉默。

此時瞪大眼睛，認真看下去，又把這小火山，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但也沒看出啥蛛絲馬跡。

「傢伙事兒都帶齊全了，我們先上去勘察一下。」

「唉……太難了！」

「我又來西州市，又見到各位了。」

他掛斷電話，給在場的人說後續安排。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

一群人都站起身，走向直升機降落點！

它還在么？

再聽這些話，仍然覺得瘮人。

「老王，小心點，不要太靠近這岩漿湖。」

薛勇等人面面相覷。

王元寶皺皺眉頭。

但不能成功！

「這和_圖_書個保險很多人都辦了，但能活著去辦理賠的，可真沒見幾個啊，哈哈哈。」

「天上的眼睛，一直在看。」

「老李，把編鐘的棉花撕了。」

【……並未檢測到仙器波動】

眾人簡短寒暄，便切入正題。

是什麼鬼東西，竟能換走人的陽壽？

陳書會長這番話，裏面有一半玩笑的成分。

他思索片刻，直接給陳書會長發消息通氣。

「仙草？仙器？還是什麼別的？」

呼……

「山林里的耳朵，還在聽著。」

他又猛然回想起，剛剛切脈的幾個委員，手上亦有老人皺紋。

便見一台又一台儀器，或現代科技范，或是古代的青銅器皿，被有條不紊布置下去。鐵十八主持本次勘察，指揮各位專家，使用儀器，觀測數據。

如果鬼東西真找這老頭兒來做交換，老頭兒的陽壽可能都不夠扣的，只能換回來半條皺紋。

王元寶勸不動師父，便乾脆轉身離開。這地方太熱了，他被烤到出油，根本受不了！

他穿著委員會制服，體型一如既往高大壯碩，板寸頭，青胡茬，臉上掛著微笑，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

突然，靠近白霧的岩漿河，泛起波動。

「哈哈哈哈。」

可即便如此，這小老頭兒的臉上，仍掛著一圈人中唯一的笑容。而且還在不停說話，試圖開導其他人。

「山上那東西，好像走了。」

哨所廣場圍坐的這一圈人，危險還沒解除。

張教授瞅了許久……那條皺紋，只應出現在老人手上，不該出現在薛勇手上。

「可換走他們陽壽的，究竟是什麼？

在場的陳書會長、張教授、蘇搖搖等人，亦只能面面相覷。

「是什麼東西？」

岩漿的很多表現，自然符合葯湯的特徵。

「這買賣，還真是一本萬利啊。

「老張，儀器再靠前一點。」

他不知道的是，蜜蜂古仙正死死盯著那團模糊現世與夢境的白霧！

「我不走，我就在這裏。」

會不會突然就再拿走他們十年陽壽，再給他們留下一條皺紋，或者一顆老人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