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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之中，內層火舌輕輕舔舐這葉片，讓這葉片寸寸分崩離析，分離出汁液、葉肉、葉蠟、葉脈……還有一根根透明纖維。

「我們都明白。

它們狐言狐語，一個個抓著小勺，吃著奶油蘑菇湯，抓著五穀窩窩頭，正在吹牛聊天！

師父在說什麼？

成功了？

白墨笑著擺手回應它們。

刷……

狐群里，只有戴著大板牙口罩的小吹風，皺皺眉頭，看看師父留下的那朵丹火，又低頭看看自己的狐爪。

它們看到，液體中，十幾種不同纖維竟在遊動，竟在列隊，竟在起舞，竟然糾纏到一起，又互相拉扯、互相排斥著，游向竹筒內壁，貼到竹筒內壁那層竹膜上去。

白墨坐在食堂角落，一邊喝著蘑菇湯，一邊繼續閱讀文獻，看古仙朝是如何煉製這麻煌竹膜的。

……

「嚶嚶嚶，嗷嗷嗷嗷嗷……」

呼～

雖然知道這群傢伙一個比一個怕死，在安全這方面從來不馬虎，但白墨還是目光掃視全場，認真檢查一圈。

「嚶？」

食堂里一張張小石桌旁邊，圍坐了一隻只狐狸。

呼……

「按照文獻記載，麻煌竹膜可以用於煉製少數幾種對丹皮要求低的丹。

「應該沒問題。」

「但好在我們有紅外高敏測溫探頭，可以作為調節反饋。」

狐狸們瞪大了眼睛，視線跟隨那飄落的透明纖維，一路往下，去到竹筒里，去到液體里。

「嘿，麻煌竹膜，成功了！」

現在這套實驗器材很重要，能早點投入使用，那就盡量早點，最好別耽擱。

「可即便這樣的小東西，在古仙朝，也是純靠仙人手工生產，離了仙人便生產不出。」

白墨守著一根大腿粗的竹筒，正仔細打量。

白墨思量一番，「別說生產業務了，青月丹宮好像壓根就沒啥像樣的產業？」

狂風的聲音被擋在操作間外面。

實驗室里，奧威威的工程師和洪教授一起坐在桌邊，捧著筆記本電腦，用幻燈片給洪教授看。

狐狸們死死盯著，眼睛都捨不和-圖-書得眨，大氣都不敢出，便看到那竹膜被一縷縷纖維均勻覆蓋，被染上黑黃雜色，越來越厚，甚至漸漸從竹筒脫落，漸漸鼓泡。

桃花眼捧著奶油蘑菇湯，滿臉迷醉！

「但白墨專家很忙啊！

「總之，問題就是這麼個問題。

「嗷嗷嗷！」

「嗷？」

裏面有足足八種蘑菇，有的蘑菇增香，有的蘑菇調色，有的蘑菇提供口感，最後這一碗就能色香味俱全，口感無敵！

「如果只是為了我們這個儀器的話，其實可以用多份物料慢慢試一個合適的功率出來，我們不缺人手，倒也不用那麼高效率。」

「這個高溫顯微監視器，我們目前的思路是，用高頻電流的熱效應，瞬間將被觀察的物料提升到目標溫度。

白墨點點頭，表示理解。

只感覺這奧威威的工程師確實很專業，洪教授也不賴的樣子，雖然不懂他們到底在拉扯什麼。

幫把手就幫把手，費點事就費點事，先搞定再說！

白墨伸手，拎著這膜，站起身，把它抖開，抖落殘液。

此竹名為青煌竹，剛剛被砍來，切口水潤新鮮，竹筒內壁有一層薄薄的膜。

「嚶嚶嚶，嗷嗷嗷嗷……」

【……妃竹聖地盛產各種竹膜】

「但還是那句話，接下來的操作會污染空氣，會釋放些有毒氣體，你們口罩都戴好了么？」

白墨咧嘴一笑。

他肩膀馱著穿同款白色羽絨服的狐狸徒弟大吹風，笑著回應工人們的招呼，便一路去往辦公樓。

狐狸們面面相覷。

「哪怕是同樣類型的物料，其實電阻和熱容也會有很微小的區別。

這是它最喜歡的菜！

「這個真不行。

它們很想替師父搞定，但回想剛剛的過程，再看師父留在一旁跳躍的丹火，它們都瞪大眼睛，面容獃滯，陷入沉默。

旁邊的狐狸們轉圈跳舞之餘，也發現不對勁。

「我們不著急，您先慢慢研究。」

它們都戴上了狐狸山特製口罩，口罩表面還畫了各種奇奇怪怪圖案，有的ｈtｔｐs://ｗｗｗ•hｅtｕｂooｋ.ｃｏｍ.ｃoｍ是紅嘴唇，有的是蜘蛛口器，有的是大板牙……一個個畫的奇形怪狀，各有沙雕之處。

他繼續往下看。

雖然序列七之後，丹師就已經擁有丹火和神識，理論上可以生產所有竹膜……但低序列時，知識儲備不夠，對植物、神識、丹火的理解都不夠，無法根據植物調整丹火，也無法高精度操控丹火。

「徒弟們幫不上什麼忙。可惜了。」

便和徒弟們一起看向竹筒，看向那層竹膜。

「您看，這個是我們設計的器材原型圖。其實和高頻電刀有點像的！

看到師父用丹火將那龍蛇草葉片包裹，引燃！

「給我看看文檔。」

他一邊搖晃竹筒，狐狸們便探著一顆顆毛絨絨腦袋，瞪著一雙雙大眼睛，看他的動作，看這竹筒搖晃，看筒中的液體狀況。

「這竹膜不是丹！

【序列五仙人，經過三年培訓之後，可承擔麻煌竹膜、天衣竹膜、絲音竹膜等特殊產品生產】

但這種工作，都需要師父親手幹才能完成么？

「這個是電流波形圖，我們有好幾種發生器……」

「嚶嚶嚶！」

「它離丹還差的很遠。

「嚶？」

「好。」

他連忙起身讓開座位，把筆記本電腦擺在桌子上，打開文件夾，介紹給白墨看。

在這個序列，他需要解決的不只是自身的知識和技能，還有一整個丹工業體系！

幾隻狐狸裏面，小吹風這傢伙，竟然還戴著上午的口罩，戴著那大板牙口罩，頗滑稽的樣子，和師父打個招呼就「嗖嗖嗖」跑掉。

「而且顯微觀測的物料都是薄薄一片，其實耐受不了太久的高溫。

「現在的問題是，不同材料電阻其實不一樣，熱容其實也不一樣。

圈圈胡向師兄弟們吹噓，最近又挖到了天條仙人裁判所，挖出好多亂七八糟文獻！

「它可以作為丹皮的，支撐層的，基底，之一。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便聽洪教授嘆口氣。

「具體原理就像醫院的電刀，您能理解吧？ｍ.ｈetuｂｏｏk.ｃom•com

「但……」

「……我們也明白，這肯定很棘手。最好還是讓白墨專家來解決吧。」

「這東西，你們搞不定，也學不會。」

「類似這樣的品類，還有成千上萬個。

好像沒法幫啊？

「嚶嚶嚶！」

「白墨專家最近很忙，我們兩個先說明白問題，寫寫好文檔，弄清楚需求再去找他，也不遲。」

它們都有豐富的煉藥經驗，每一個都是煉藥小專家，還能學不會？

奧威威的工程師臉上浮現一絲尷尬。

傍晚，食堂上空炊煙還未散去。

「慢慢再想辦法吧。」

他走到桌前，看看奧威威的工程師，看向這禿頂中年男人。

序列七就有這種生產任務？

洪教授苦笑著拉起工程師的手。

「我們能不能換一個，不用打擾他，不用麻煩他也能做成的方案？

「我們確實有這方面想法。

狐狸們一個個歪著腦袋，眯著眼睛，表情古怪。

「嗷？」

「嚶嚶嚶！」

「嗷嗷嗷！」

丹火操控之下，那些汁液、葉肉、葉蠟、葉脈……都懸停在丹火中，彷彿靜止。

「嚶？」

辛辛苦苦煉出來的麻煌竹膜，是丹的最外層結構的，支撐層的，基底，之一？

「嚶嚶嚶！」

白墨喝著奶油蘑菇湯，頓時感受到了，序列四真正的艱難之處！

「不用這麼認真看。

辦公室門開了。

「如果遇到萬不得已的問題，我們再……」

啊？

在附近工作又有閑暇的狐狸們，全都湊過來，等著圍觀。

到此時，徒弟們方才敢大聲喘氣。

他們眼睜睜看著，竹筒里液體溢出來，順著外壁往下流。

一天時間飛快過去。

「我大概聽懂了。

確認沒問題后，他守著竹筒，往裡加入地麻汁液，加入橘皮纖維顆粒，加入果核纖維，加入白茶茶梗纖維……等等十九種纖維，把這竹筒里的地麻汁液，變成懸浮各色各樣纖維的一片渾濁。

狐狸們只感覺暈乎乎，有點不太真實。

「嗷嗷嗷！」

開始繞著師父，蹦蹦跳跳，轉圈跳舞。和-圖-書

便在此時。

昏暗的光線中，幾十隻狐狸，里三圈外三圈，都瞪大眼睛，滿眼興奮，看向圈子中間擺弄瓶瓶罐罐仙草的師父！

這話幾個意思？

「大家想看熱鬧當然可以。

【序列六仙人，要承擔麻衣竹膜，蟬蛻竹膜，蛇蛻竹膜等特殊產品生產】

為的就是能請動白墨專家，解決一些棘手的頂級難題啊！

實驗室里一群學生聽得暈乎乎，沒太跟上思路。

「嗷嗷嚶嚶……」

……師父終於要開始煉丹了！

徒弟們當即點頭，紛紛應答。

它們停下舞步，一個個湊到師父身邊，看看那竹膜，狐言狐語，比比劃划。

「這……唉，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再說瞎話就不合適了。

他將這麻煌竹膜放到旁邊的盆里。

白墨揮手一甩，將丹火中懸浮的其他無用雜質，都給甩到旁邊廢液桶里。

吱嘎……

「而丹皮，則是一粒丹的最外層結構。」

這樓里還比較空曠……儘管有的科室已經滿員，已經忙忙碌碌工作，但絕大多數辦公室，還都空置著。

它們立刻興奮起來！

「好像是成功了。」

洪教授打斷他的話。

「順便做個醫療器械的話，肯定是好事情。

相當於辛辛苦苦雕刻一尊獸頭，正洋洋得意，結果發現這獸頭只是宮殿牆壁上排水口的裝飾，而他們真正需要搭建的，是一整座宮殿？

看到竹筒里冒出鼓鼓囊囊褶褶皺皺的一團黑黃色膜！

「竹膜……這隻是丹工業里一個不起眼的小品類罷了。

「往常情況下，這種區別可以忽略不計……」

「嚶嚶嚶！」

這丹火有點特殊，似乎顏色更淡，熱度更低，火焰之內還有一條條小小火舌，在輕輕舔舐。

「這東西讓他做的話，他要先了解需求，再研究參數，等做出來，還要再跟著你們調試，來來回回，要折騰多長時間？

狐狸們紛紛低下頭。

白墨弄明白它們的意思，苦笑道。

……

「你們是不是想讓白墨專家幫忙，一石二鳥，做成這套高溫顯微設備的同時，也幫你https://m.hetubook.com.com們做成能更精準控溫的高頻電刀？你們另外接了醫療器械的單子？」

「嗷？」

「問題很棘手么？

介紹一圈后，他看向白墨。

白墨咧嘴一笑，也開心，但沒那麼開心。

啃一口五穀窩窩頭，他看到幾個狐狸徒弟已經吃完飯，匆匆忙忙捧著小碗從他旁邊跑過去。

它們向師父問好。

「嗷嗷嗷！」

西州的大雪終於停了。

因此，還是需要高序列，才能生產高難度竹膜。

下一刻，它們看到師父左手一片龍蛇草葉子，右手指尖竟是騰起五色丹火！

「我們能用來調整高頻電流功率的時間窗口，就非常非常小，這個問題相當棘手。

「你剛才提到電刀？

這工程師瞬間眉開眼笑！

他抬起頭，看看徒弟們。

他們上趕著找白墨專家合作，為了啥？為了崇拜？當然不是！

實驗室里頓時安靜下來。

又忍不住嘆口氣。

他走過樓梯拐角，正要繼續往上，突然聽到旁邊實驗室里，傳來洪教授和別人的談話聲。

白墨的公務車開進第九製藥廠，穿著白色羽絨服下車，便見工人們已經在掃雪，一個個穿著厚重的棉服，戴著大號的手套。

這一團膜越冒越多，從一團拳頭大小，到人頭大小，最後到西瓜大小，才皺巴巴一大團，淌落著液體，停在竹筒頂端。

「這東西，牽扯到丹火操控，只能我親手來弄。

只有那一根根草葉中提煉出的透明纖維，脫離丹火，簌簌而落，彷彿雪花般，落入竹筒，落入桶中的懸濁液。

【聖地仙人，從序列七開始，就要承擔竹膜生產任務，生產最低檔次的黃竹膜】

狐狸山倒是不怕困難！

「嗷嗷嗷，嚶嚶！」

「我們想請白墨專家……」

眾人目光投過去，便見白墨穿著白色羽絨服，肩膀馱著一隻狐狸，輕聲走進來。

青月丹宮怎麼沒有類似的事情？

便見這膜變成兩米見方，黑黃斑紋，半透明狀，透出光澤。

話音未落，他便看到白墨拉過他的筆記本電腦，雙手放上鍵盤，創建一份空白文檔，開始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