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西州boss的溫柔
待到撈乾凈，葯猴古仙咧嘴笑著，一雙死魚眼精光爆射，盯住了爐中藥湯！
便見這杯中酒，頓時躥起大量的氣泡！
「也不知道，那邊進度如何了？」
他吐出一口氣，吹動鬍鬚。
「應該……還算合適吧？」
像這種符籙，徒弟們能寫，他卻根本寫不出。
辦公室里。
宿舍大殿另一邊。
「工坊里，能給葯湯起到三千轉！
針對人體的藥力，其實被他調整到很低。
「師父，西州那些養墨的村莊、工廠，我們還能繼續用么？
「他們這些丹道途徑之外的蠢蛋，總是不願意承認人家的厲害。
他扭頭，掃視全場。
……
他心中湧上無力感。
陳書會長嘆了口氣，點擊打開消息，快速打字回復。
「師父，您這話說的，徒弟不能贊同。
他扒拉著銅板，看完板上記載的一種【大袖揮枝祭祀儀式】。
這本就破爛的宮殿，屋頂灰土簌簌而落，整個屋頂搖搖欲墜！
「啊！」
三隻狐狸都咧嘴笑出聲。
「修仙這回事，要懂得審時度勢啊。
那墨水一部分落在符紙，一部分沿著筆桿悄無聲息往上爬，爬上捏筆的手指，爬上握筆的手掌，爬上懸著的腕，爬上發力的小臂！
「回頭還要再找個秘書，和他倒班。」
葯猴古仙守著三隻大鼎，正忙忙碌碌。
古仙一邊冷笑著，一邊隨意看向旁邊畫符的弟子。
「幫我打電話給環衛部門……額……」
打開床頭夜燈。
「這葯湯起旋，本來是工坊里的工藝。
「不知道，究竟演變成什麼樣了？」
但西州boss的溫柔，他們都感受到了。
「大活人滿世界都是，我們盡可以去別的地方，找別的活人討些活人氣回來。
「幹嘛非要跑到西州去偷活人氣呢？
他將這半截硯台狠狠摔出，「轟」一聲砸塌了宮殿的牆壁！
這葯爐則以恐怖的頻率，在快速顫抖，發出「咄咄咄咄」響聲！
差不多是剛好廢掉右手，無法畫符，但勉強還能不影響和*圖*書生活的程度。
古仙怒吼，牙齦咬出血！
桌面右下角，彈出行動小隊的消息報告。
……
鐵筆仙人心中有了不妙的預感。
他端起茶水，便見這茶已經被泡了很久，泡成橘紅色，他仰脖給自己灌了一大口下去，咂咂嘴，又繼續看下一份文件。
「好像，也差不多了？」
味道好像……沒啥特別的。
小雪花站在師父身後，狐爪給師父捶背！
「而為師的神識，能給葯湯起到一萬轉！」
黑暗之中，狐狸們組成一圈一圈，正「嚶嚶嗷嗷」狐言狐語，比比劃划吹牛！
因為，這處大殿，這三百徒弟，這三百隻符筆，這三百桌案，大概就是這個時代最大、最好、最專業的死人墨符籙作坊。
呼……
「這……這是……」
這個吐司麵包有南瓜香味，甜絲絲，還鑲嵌著脆香脆香的南瓜子！
「嗷？」
葯猴古仙一邊攪拌爐中的葯湯，時而探著腦袋嗅嗅氣味。
寬敞大殿里，灌進冷風。
「這件事，不知道西州boss插手沒？
是大火雲，抓著一片南瓜吐司，滿臉幸福！
但她抓起棉被，埋頭「嗚嗚嗚」痛哭起來。
狂風呼嘯，吹拂過宿舍大殿外壁。
時而往這鼎里加入一滴回魂草汁液，往那鼎里撒一把清秋蘆薈粉末。
一個個仙人弟子，或穿著西裝，或穿著運動服，或穿著校服，盤坐在桌案後面，都眼神獃滯乾澀，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集中在筆上，如同之前千萬次訓練過的那樣，機械的描畫那熟悉的符籙。
【未發現任何異常】
呲啦啦……
男秘書斜倚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他心中又有點古怪。
這是今天剛挖出的文獻，記載了青月丹宮昔年的一些禮儀和祭祀。
「序列五、序列四的仙術呢？
「嚶嚶嚶，嗷嗷嗷嗷……」
「被發現之後，還不立刻收手？
砰！
大鼻頭、白鞋子，黑腳趾三隻狐狸，坐在調酒吧台上，三顆毛絨絨腦袋，守著一和圖書杯酒。
而他身後的柜子里，則擺了各色各樣奇奇怪怪的藥材。
白鞋子湊上去嘴巴，正要喝一口，突然停住，看看師父。
毒師王鱷雙眼放光！
他抬頭看見窗外，樹上還有細碎的花開放。
「仙術相關的文獻，已經越來越少了啊。」
滴答……
鐵筆仙人縱橫仙界上千年，陰損鬼蜮伎倆，也曾見過許多許多，但這種能污染人手的墨汁，倒是第一次見！
「是我傻了。
又咂咂嘴，思量。
大鼻頭捏著蠟黃檸檬，將一滴檸檬汁滴進青銅酒杯里。
因為小秘書躺在沙發上，睡得正死。
刷……
這墨痕深入到皮膚下面去，搓不掉，洗不掉。
毒師王鱷站在他身旁，幫他打下手，同時和他閑聊。
食堂大殿里。
白耳環幫師父端著茶水。
神識如風一般，從眉心噴薄而出，控制爐中藥湯！
便見這湯麵漸漸旋轉，漸漸變成漩渦，漸漸旋轉加速，漸漸發出「嘩啦啦」聲響！
低頭看看自己狀似健碩的胳膊和手掌。
「完蛋了？呵，活該。
一個個徒弟，一張張臉都開始哭，開始哆嗦，開始害怕！
「不用啦！
他一邊笑著，一邊心念動，操控時光爐旋轉起來，一邊觀察這旋轉的平順程度。
……
「嗷？」
一個個徒弟，一隻只手都逆流沾染墨汁，都變成黑白花色，都哆哆嗦嗦，骨節扭曲，寫不成字！
啪！
一張張桌案擺開。
因為這爐中藥湯，已然變成非常奇怪的狀態！
這墨痕毀了她的手，讓她的手止不住顫抖，再也寫不了字。
是白太陽，把狐爪里的吐司麵包彎成一個卷，教師兄弟們，怎樣才能一次性蘸到更多奶油蘑菇醬！
刷……
「嚶嚶嚶！」
「符籙工坊，又在夢中。
「嚶嚶嚶！」
「活該被收拾。
他偷偷看一眼睡著的秘書，確認沒人能看到他，便動作麻利，伸手用袖口抹掉眼眶的淚水。
「他那個工坊，被西州boss徹徹底底毀掉。」
他一邊走
www.hetubook.com.com，一邊轉，一對眸子似乎能看到，淡白色的活人氣，沿著弟子們的手臂流向符筆，又隨墨汁一起，被寫入符籙中。
「也許……世界末日，真的要來了？」
他看到這小姑娘的符筆，赫然墨水倒流！
「快，把爐子里的藥渣，都給撈出去。
又想到西州郊外的抽糞車。
刷……
他盯著小姑娘握筆的手，便見這原本白|嫩的手，開始滲出黑血，骨節開始扭曲，最後「刷」一哆嗦，竟是在這符紙上，塗抹長長粗粗的一筆，把半成的符廢掉。
「師父，您又要讓徒兒開眼界了？
「嚶嚶嚶！」
小姑娘已經哭了，已經流出淚水，已經用左手去抓住這顫抖不停控制不住的右手。
【好，任務結束，你們回來吧】
或許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和一群師兄弟們，沒人會知曉今夜發生的事情。
大雪花幫師父端著點心。
一隻只筆蘸了新添的黑墨，在人皮紙上筆走龍蛇。
「嗷嗷嗷！」
「他能怎麼樣呢？」
「嗯？」
「嘿嘿。」
他們都沒吃飯，此時肚子餓了，時而發出「咕嚕嚕」叫聲。
改完一段后，他揉揉眼睛，露出笑容。
呼……
……
這麼漂亮的酒，師父還沒喝過呢！
在這寂靜的夜裡，他喝一口茶水，如同以往無數個寂靜的夜晚那般，在挫敗中感受到彷徨和無力。
又回想起自己剛剛調配的葯。
「什麼時候學會了這個？」
「唉。」
「讓人家一個秘書天天二十四小時工作，確實不太合適。
大鼻頭閉著眼睛，把鼻子探上去，輕輕嗅了一口。
一張張小石桌旁邊，一隻只火紅色狐狸圍坐，一邊吃飯，一邊比比劃划，吹牛聊天！
徒弟們瑟瑟發抖，都想跑出去，但都不敢！
「像您這樣的，畢竟是仙中龍鳳，畢竟是極其少見。
「嘿嘿。」
她得到解脫！
便見一個個徒弟，一隻只符筆，都在失控，都在毀掉半成品符籙！
身後則是狐狸徒弟白耳環，還有今天值班陪師和*圖*書父的大雪花，小雪花。
……
狐狸山食堂里。
「呼……」
伸手去搶了徒弟的符筆，「咔嚓」一聲，掰斷筆桿，卻見黑色墨水，已然滲入筆桿！
……
陳書會長坐在辦公桌後面，正頂著黑眼圈，搓動滑鼠滾輪，查看一份剛剛起草的，《加強食品飲水涉仙監管》文件。
咚咚咚一下一下，捶得白墨滿臉笑意。
「跟在您身邊，簡直天天刷新我的認知……」
他一邊吹噓，手上動作不慢，用漏勺撈出爐中湯渣。
年輕小女孩猛然坐起！
但逡巡其間的鐵筆仙人，倒背雙手，滿臉笑意，渾不在乎……寫這符籙，消耗的是活人氣，是壽元，是命數，又不消耗體力，吃那麼飽幹嘛？餓著肚子也一樣能寫！
他尷尬住嘴。
「丹宮都沒有么？」
「起旋？那是什麼啊？
黑漆漆的大殿里，冷風呼嘯。
「他們看似犯蠢，其實真實智商也就那樣，就是不如您懂得審時度勢……」
白墨坐在大殿角落裡，吃著麵包，看著桌上一摞銅板。
呼……
畢竟，青月丹宮成立時間短，人數少，底子薄。高層次的仙人更少，留下的文獻更少。再被這歷史長河湮沒一部分，剩不下多少其實很正常。
白墨皺皺眉頭，倒也理解。
「嗷嗷嗷，嚶嚶嗷嗷……」
「這下，我看你們還怎麼偷糞？
「養墨之事，四海皆可。
寫那符籙時，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流逝！
他這現代最大的活人墨符籙作坊，他這三年間訓練出的三百個徒弟，難道……
「人家環衛的，大半夜的，也不上班啊。」
「別拍馬屁了，咱們修仙之人，不講究這一套。
燈光照見她的手，照見那一條條斑駁的墨痕。
大殿角落裡，白墨抱著電腦，盤坐地盤上，身前是剛剛調試完成的時光爐。
他的硯台，他的符筆，他的三百個徒弟，他的符籙工坊，全完蛋了！
一邊看，他時而皺皺眉頭，時而想想經費，時而想想人手，時而想想社會輿論影hｔtps://wwｗ•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m.ｃｏm響，時而給這文件打上批註……這辦公室里，仍然安靜，只有他敲鍵盤劈里啪啦的聲音。
黑漆漆的單身公寓里。
古仙看著看著，突然愣住。
「既然西州去不得，就換個地方搞業務唄。」
《關於加強廁所與糞便涉仙管理的建議》
鐵筆仙人的眼已經瞪圓，臉已經漲紅，紅的如同豬肝！
但今天，她的手廢掉了，廢掉了，廢掉了！
毒師王鱷大概能感覺出來，師父應該沒在吹牛。
那漩渦的表面，又光滑，又水霧朦朧！
「那個……額……」
她每天承受巨大的精神壓力，每天都在等待死亡來臨。
古仙飄飄然，聽徒弟吹了五分鐘，咧嘴笑著擺擺手，又讓徒弟取來一把漏勺。
「為師要用神識，給這一爐葯湯起旋！」
白墨看完幾塊沒用的文獻，略有些鬱悶。
明明是穿西裝的白領小姑娘，手上怎麼黑一道白一道？
「……反正鐵筆仙人那邊，徹底完蛋了。
……
王鱷一邊接過師父從爐中抽回來的勺子，一邊連忙送上馬屁。
而這酒水，變成了漂亮的藍綠色！
他搖頭苦笑。
從未見過的酒水顏色！
「師父……我……我之前訓練很努力的……我也不想……我也不知道……您別殺我……」
這弟子的手，怎麼髒兮兮的？
她不願意害別人，也不敢忤逆古仙，更不想一點點耗盡自己。
三隻狐狸咧嘴笑著，立刻端起酒杯，「嚶嚶嗷嗷」叫著，跑去找師父！
任由淚水把棉被洇濕。
從未想過的調酒配方！
他下意識抬頭，看向秘書。
古仙搖頭冷笑。
他心中很舒坦。
他的身後，跟班徒弟還在害怕。
蘸那黑墨時，她也知曉那墨是怎麼來的！
因為這具古仙的身軀里，根本也沒有幾滴「活人氣」了。
「您不能要求其他古仙都像您這麼聰明、這麼通透啊！
「我們滿世界都能去，西州boss還能滿世界找我們？
伸手去取了桌上的硯台，「咔嚓」一聲，掰開硯台，卻見黑色墨水，已然滲入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