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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張工作台，密密麻麻擺放。

吳木房連忙點頭。

一邊轉，他時而抬頭，看看塔中央的高台上，那一尊正燃燒熊熊火焰的陰草爐。

白墨嘆口氣，揮手「嘭」的一聲彈開爐蓋，又招手「呼」的一聲，讓爐中燒糊的灰燼，攢成一縷，飛了出來，落入高台腳下的垃圾桶里。

他給筆記本翻個頁，繼續聽，繼續記。

呼……嗚……

嗚……

陸任峰點點頭，露出笑容。

「呼吱吱嗚吱吱嘶啦嘶啦撕拉嗚吱吱……」

都是白墨嘗試煉製新丹肉的失敗品。

身後的弟子，瞪大了眼睛，放開了神識，一個個仔細聽師父口中的蟲語，看師父操作的蠱蟲。

「但在老夫的鋒刃之下，它和普通韭菜，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以七尺之軀，傳命于纖微，行令于渺國，這就是所謂的，序列五，【向渺之師】！

狂風吹來，從無邊無際的葯田，吹到丹皮生產中心，吹到高大的嫁接樹。

沒錯……

他這段內容，在白墨專家的文件里，只有大半頁而已。

有些是金色的風，是膽小菊仙氣。

便見這分子輕飄飄，紫色的風卻又大又猛，常常把分子吹飛！

黃思彤那頭，立刻回復。

但是內容條條框框繁瑣複雜，他已經寫滿了五頁筆記！

「這山陰韭菜，雖然又柔又韌，等閑的仙器根本切不開。

「鞭毛單胞，又去到蠱盆更深處，再把命令傳達給體型更纖小的存在。

眾弟子們紛紛尷尬而笑。

「蠱蟲聽不懂人話，它們簡單的腦袋瓜，只能聽懂蟲語。

「……嘶嗚嗚啦啦烏斯烏斯！」

楊盞坐在旁邊，滿臉尷尬。

幾個弟子面面相覷。

實驗室里。

「等會兒我操作，你計算，咱倆配合！」

或切片、或扒皮、或榨汁、或干炒。

「大家遇到的問題，匯總了么？」

伸手一招，便掀起熱風，將圈圈胡剁碎的陰山韭菜都卷飛起來，「呼」的一聲飛上半空，又灌入陰草爐。

又一枚分子被吹飛，之前的結www.hetubook.com.com構全都被吹散。

「便如此，層層傳達，層層選拔，層層改造。

「嗷嗷嗷……」

看到洪教授咧嘴一笑。

「……額，到這步，有點複雜了。

「弟子慚愧！」

吱嘎……

哪怕雛棉，也在幫忙檢索外語文獻呢！

放下手機，楊盞咧嘴笑著，終於鬆了口氣。

「師尊，這水象丹，還有運水渺蟲，用到八角定氣盤裡面……總感覺怪怪的？

……

「即便在古仙朝，天宮尚存，八百聖地，三千丹宮，仙人如雲，丹師如雨，仙草數不勝數，工坊傳承萬年，即便在那個時候，想要研發一種新的丹，也需要消耗千百年的光景，需要整整一代仙人的努力！

「都怪弟子們無能。」

「這水象丹，是古仙朝的水利設施。

「但，這兩樣東西，再加上陣盤、符籙，湊合湊合一起，確確實實，是能定住靈脈的。

這赤雪千山，雖然又奸又滑，等閑的使用者都使喚不動。

剁剁剁剁剁……

【我們專業課有點多】

仙劍赤雪千山的劍靈，飄在旁邊，滿臉得意。

「百須螞蟻，又去到蠱盆中，把我的命令傳達給體型更纖小、腦容量更小、思維更簡單的，千須菌蟲。

它眼睛離開屏幕，揉揉眼睛，揉揉胖腦袋，又抓起旁邊自己的小水壺，喝了一口蜂蜜咖啡，給自己提提神。

【藥廠實習，你怎麼沒申請啊？】

便如此，偌大實驗室里，實驗員和實習的學生們，或一對一，或一對多，此時組合起來，分工配合。

此時，這巨大的垃圾桶里，已經填滿大半。

而葯田旁邊的，丹皮研發中心裏。

辦公室里，陸任峰仰躺到椅子靠背，仰面朝天，揉揉自己的眉心。

「就不能搞一種簡單的，專門的，合適的，丹？或者符文？或者陣盤？

先進來的，是白墨的狐狸徒弟藍莓球。甩著尾巴，大搖大擺嗎，抱著厚厚一摞文件。

【我和白墨藥廠的陳廠長溝通好了】

此和-圖-書時，它們都在皺著眉頭，小心翼翼操作機器，嘗試堆疊出適用於這些仙氣的丹皮！

身為領導，他每天都要看大量的文件，要和許多人接觸，要處理批示複雜繁瑣的事務，常常會感到身心疲累。

它們的機器里，有些也是紫色的風，也是紫地龍仙氣。

「白耳朵，慢慢用狐爪薅它就行了！不許上嘴！」

「這種久田首烏，扒皮的時候小心點，雖然毒性不強，但是汁水可能會給狐狸毛髮染上色。」

白墨則捧著平板電腦，在一處處狐狸們處理仙草的工作台之間逡巡，時而看看這裏，時而看看那裡。

只有他一個廢物的實驗室，太過孤單。

便聽身後弟子突然問道。

有些是綠色的風，是遮天葉仙氣。

此時，它思量一番之前的失敗，學師父的樣子，做點總結，做點反思，便把視線投入到機器屏幕，便把狐爪放到機器旋鈕上，「咔嚓嚓」重新開始操作。

「我的蟲語，講給百須螞蟻聽。

「這兩樣東西，用進去，真的合適么？是這個用法么？」

不多時候，這層水又漸漸乾枯……是渺蟲在運水！

雖然師父說了，有結果很難，是小概率事件，沒結果才是正常的。

後進來的，是白墨，穿著白大褂，帶著笑容，走進來。

「所以，你在這一步，是需要測試溫度的，溫度不同，需要的觸媒就不一樣……」

「應該都解決了，白墨專家，我們隨時可以開始實驗！」

【真的好玩么】

另一邊，蘭芳芳和李真方湊在一起，正「劈里啪啦」的敲代碼。

【陸主任，超真空泵已經發貨了，從上京機場直飛到西州去】

實驗室的門打開。

「可惜啊，你們一個個的，卡在序列六，這序列五的活兒，竟然還需要為師親自來做。」

王侯訓話結束后，這百須螞蟻才點頭行禮叩拜，轉身爬入蠱盆的深處。

「嚶嚶嚶？」

積木爪鬱悶片刻，思考總結一番，便瞪大眼睛，繼續開始嘗試新的分子，和_圖_書嘗試新的堆積。

狐狸山的水象丹、雪暖丹，都已經基本夠用，無需煉製更多。

「我們的渺蟲，便是丹、陣盤和符文之間的，粘合劑！便在其中，擔任穿針引線的操作工角色。」

師父說了，這紫色的風，就是紫地龍的本源仙氣！

都是些灰燼、殘渣、黑色膏狀物、不明油狀物，髒兮兮一大桶。

但在狡猾的狐狸爪下，它和普通仙器，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苦角王侯咧嘴一笑，擺擺手，倒也沒有真的在意。

便見蠱盆中，不多時候，便出現了一層水……是水象丹的效果！

「它們不只傳達命令，也會根據命令的內容，對下一級的蠱蟲進行選拔和改造。

「唉，好好乾活兒吧，去後殿，把牛角天蜈給我餵了，少說這些胡話！」

他掏出手機，給黃思彤發去微信。

他咧嘴一笑。

王侯苦笑。

每一張工作台旁邊，都有一隻狐狸，在忙忙碌碌處理藥材。

吹到王殿最深處，吹到青銅王座上，苦角王侯守著蠱盆，正在培育蠱蟲。

……

看看前後左右，所有人都在忙，就他一個在閑著？

雖然他演算法功底一般般，搞不懂太複雜的東西，但實驗室的軟體、介面、資料庫之類的，他都很熟悉！

黃思彤能來就再好不過了。

「雖然說，我們已經在儘可能做簡化，但有些問題，終究繞不過去，大家盡量克服。

【你不是有方秘書的微信么？】

萬博城一邊說，吳木房頻頻點頭，一邊感慨，一邊「刷刷刷」寫筆記。

「渺蟲，可以救人，可以害人，倒也和這定氣盤沒啥牽扯。

「辛苦師父了！」

正在接受訓斥的，是一隻小如米粒的，百須螞蟻。

王侯一邊講解，一邊感慨。

是圈圈胡狐爪握著赤雪千山，在把一捆「山陰韭菜」剁成碎末，供師父用。

狂風吹進青銅王殿。

一排機器，十幾個師兄弟，都皺著眉頭，在做類似的工作。

「額，大家都看得怎麼樣了？

呼……嗚……

圈圈胡和-圖-書眯著眼睛，一邊剁韭菜，一邊歪嘴偷笑，滿臉得意。

恰在此時，電腦右下角消息彈出來。

而腦力勞動者，必須喝點咖啡、蜂蜜之類的，給大腦補充能量，每時每刻給自己提神。

「只不過，稍微麻煩些。

王侯看一眼弟子，思量一番。

「這邊的亂七八糟儀器，我都很熟悉。

「這個溫度、酸鹼度、液面張力、折光率都要考慮進去，不太好弄，額……實驗里未必能碰到。但是，反正咱倆一起來吧！」

「我們的命令，就能夠被我們看不見，也溝通不了的，最最纖微的渺蟲，所執行。

它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古怪，有追憶，有悵惘，有釋然。

李真方則給這些演算法、函數做封裝，把他們接入到實驗室的軟體里。

樹下的葯田裡，十幾隻狐狸正忙忙碌碌，或拎著小桶，接嫁接樹流出來的葯湯，或拎著鏟子，在挖土鬆土。

「呼，有點累了……」

【這次實習還挺好玩的，速來！】

「其實……倒也談不上合適。

他一邊思考、總結之前的失敗，一邊又看向圈圈胡案前。

這都是失敗品。

「唉，這渺蟲培育，也不容易啊。

像它這份工作，在狐狸山，已經屬於是腦力勞動了！

【？】

「嚶嚶嚶？」

但庫存剩餘的大量仙草，還有每日產出根本用不掉的本源仙氣，也不能浪費，不好閑置。

蘭芳芳寫好了具體的演算法和函數。

青銅面具懸浮在側，時而飛到這邊，時而鑽到那邊，時而飛上天空，去感受這塔內一直保持新鮮，卻又如古井一般不起絲毫波瀾的空氣。

吳木房和萬博城坐在一起，看到紙上密密麻麻的一條條公式。

「嘿嘿嘿。」

「千須菌蟲，又去到蠱盆更深處，把命令再傳達給體型更纖小、腦容量更小、思維更簡單的，鞭毛單胞。

一邊看萬博城，一邊感慨，這就是高考狀元的實力么？

十幾隻狐狸，正各自守著儀器，在研發新的丹皮。

「好好好，初步成功了，我們這批渺蟲，wｗw.heｔuｂoｏk•com•cｏm已經能認出什麼是水，已經學會運水，如此一來，就可以開始下一步。」

狂風吹過狐狸山，卷彎了山間的草，吹飛了路邊的塵。

「這次牽扯到序列八的藥材，確實，會更複雜。

似乎很想讓君侯來看看……丹宮終於有錢了，終於有一座自己的迴風塔了！

……

算算時間，白墨藥廠的實驗室，應該已經開始拉胯了吧？

「湊起來能用。

王侯擦一把腦門兒的汗。

因此，白墨決定，開啟狐狸山的自研仙丹之路，開始研發狐狸山自己的丹！

「搞一種專門的丹？

有的寫寫畫畫，有的對話溝通，有的劈里啪啦敲出來代碼，還有的從柜子里取出來一瓶瓶試劑，已經在辨認，準備進入實驗。

「試試這東西，對本源仙氣的留存容納相性！」

「你們在說什麼狂言？

但積木爪和一群師兄弟，還是很想有結果！

他需要多來一個人，和他一起當廢物。

便見它一邊聽，一邊點頭，時而豎起身子，時而擺擺尾巴。

「這一次……額……」

也不知道，這研究到最後，究竟能不能成功，能不能有結果？

話音落下，他掃視全場，看到同學們和實驗員們，混坐在一起，或守著電腦，或守著紙筆，一個個表情古怪。

嘩啦……

【那我申請一下】

經過萬博城這一番解讀，他倒是學會了，知道該如何操作。

積木爪的堆疊又一次被仙氣吹飛。

呼……

「好！

他端起熱茶，喝了一口。

而能夠抗住這紫色風的分子組合，就是全新的，能夠適應紫地龍仙氣的丹皮！

「非要搞些不合適的，再讓渺蟲穿針引線啊？」

其中積木爪，抱著機器，皺著眉頭，嘗試把一種又一種分子，在紫色的風裡堆起來！

而是看向蠱盆中間，看向那顆黑漆漆、麻麻賴賴、人頭大小的……水象丹！

……

剛建成的迴風塔裏面。

此時，稍微休息，又坐直了身子，喝一口熱茶，他便重新恢復滿滿的精力，眼睛里又放出光芒，重新看向電腦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