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萬畫天第二層
「額……它們只是葯湯的搬運工。
「以她這份天賦，在序列六的時候，肯定比你強太多。
貼在船身水藻的鬼眼憑空掉落，落入海面，砸起水花。
它視野中，那赤船散發越來越濃重的白色仙氣，如同海上水霧，跑著跑著，竟也「刷」的一下，就消失不見。
「那就蹭一次這王侯的車吧。」
是醬油呲上去，被它快速翻炒，把一塊塊晶瑩的燜子染紅，炒出香味！
「我們能追蹤樓船，靠的是當年學會留下來的知識，靠的是你師父我幾千年積累。
青銅魚群與青銅鳥群中間，騰起白色煙霧！
……
巨船如海上仙山，碾碎層層疊疊波浪，平穩向前。
對面的關悅戲，一邊埋頭吃，也一邊點頭。
「這玩意兒對它們來說，可能確實不算啥好東西。」
王侯看一眼徒弟。
「啊，真好吃！」
西州的路邊麵館，髒兮兮、油膩膩，掛著多少年不換的木頭招牌，「油潑面」三個字，快要被陳年的油煙蓋住。
明白了！
「給鬼眼泡澡，讓鬼眼攜帶葯湯，去海里。」
甲板上，狐狸們正忙碌著煉藥。
海底火山爆發！
嘩啦啦啦啦……
……
「這個……額……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人。
油煙的香味飄入到海風中，瞬間消散。
「他想追蹤樓船？
白墨逡巡其間，一邊笑，一邊點頭，又伸手摸摸黑糖包的腦袋。
「但……」
他轉身招呼師兄弟們。
巡海樓船從浩渺的煙波中駛出來。
甚至上菜，用的也是坑坑窪窪的不鏽鋼小盆。
嘩啦啦啦啦……
「倒也是個辦法。」
劈里啪啦！
狐狸山的望遠鏡，其實能看穿海上水霧！
「你說那個女仙，已經能用神識調動顏色，已經能開始作畫……那估計也就是個中等偏上的天賦。
是黑腰帶，正「嘩啦啦」往桶里倒冰塊，給葯湯冷卻。
大師兄甩甩瓶子，把最後一滴也甩到海里去。
「額……仙委會還是有點意思的。
「嗷嗷嗷！」
房間里，赤帆王侯和圖書一聲冷笑。
「好啦，把你師弟們，都喊進來吧。
王侯指指這滿屋的書架，指指書架上一堆堆捲軸。
是圍觀的師兄弟們，已經流著口水，繼續歡呼！
「你這眼界倒是高了。
但著急，又能如何？
嘩啦啦……啪！
刷……
沉靜的黑色是母萍，抱著活潑的紅色子萍。
「練習個二三十年，能學會作畫，也就可以稱得上天才。
大弟子微微一愣。
「萬畫天的修鍊，本來就不容易。
甲板跑出三百個青銅人，分散隊形，擺出各種動作，他們手長腳長，或坐或握，動作不停，每一尊銅人都像不停變化的符文，甚至引導甲板的仙氣流動，散發古老道韻！
「都倒乾淨了吧？」
嘩啦啦啦啦……
又一朵浪花拍下來，水面波動起伏。
「就給每一個傳送節點，都裝了些東西。
「他憑什麼呢？」
白墨嘆了口氣。
「倒是也行。
「如果真是他的話，呵呵，他蹭不了車。
任誰被蹭車，也會覺得心裏不舒服。
水面被燒到沸騰，冒出滾滾的氣泡，炸出騰騰的白汽！
此時，他坐在書桌前，捧著一份捲軸，時而思量，時而皺眉。
「想等巡海樓船帶著碎片離開的時候，再追蹤那樓船？
「搭那個鐵皮小屋，給使用傳送陣的人遮風擋雨？」
黑糖包和滷肉包，都不太理解……這麼貴的葯湯，這些鬼眼怎麼還不識抬舉，好像受委屈似的？
「嚶嚶嚶！」
而這房間里，周遭一座座書架上，一份份捲軸，壘成一堆堆，填滿一格又一格，則是他這幾千年對萬畫天的研究，和知識的積累。
這徒弟滿臉尷尬。
「我師父說拆除不了。
煙霧之中，赤船緩緩駛出，追了過來！
滋滋滋……
……
「不錯，就這樣。」
王侯思量片刻，又看看手裡的捲軸。
嘩啦啦啦啦……
白墨皺皺眉頭，思量一番。
一顆顆鬼眼眨巴著，顫抖著，痙攣著，似乎很討厭、很抗拒這種葯湯！
「那我們豈不m.hetｕｂook.com•coｍ是太虧？」
那艘船進入浩渺煙波，就像憑空消失般，瞬間不見。
赤帆王侯坐在裏面，聽著海浪聲，感受船身的微微搖晃，早就習以為常。
刷……
轟！
它又一次跳動，去到一片紅色子萍，同樣流淌出淡黃色、渾濁的眼淚。
「我們能追上。」
狐狸山的大船上，黑眼圈守著移動灶台，正在揮著鏟子，快速翻炒，表演一手鐵板燜子！
「先別急。
大船碾碎波浪，把一片浮萍吸到船底。
髒兮兮一桶葯，能頂狐狸山三天的伙食費！
嘩啦啦……嘩啦啦……
一朵浪花拍下來，把這一片浮萍拍碎，紅的、黑的分離開，又被水流衝擊，流散四處。
「那個女仙，好像有點太笨了，一時半會兒，也學不會作畫。
這捲軸上記錄了他最新的研究成果。
啦啦啦……
嘩啦啦啦啦……
但……鬼眼跟丟了。
門打開。
「師父，那……那艘特別大的船，額……也不知道到底來歷如何，不會蹭我們的車吧？
「那東西能拆除么？」
「我看她在海上比劃了半天，只畫出一團烏糟糟的垃圾，就累得滿頭大汗。」
轟！
而它身後不遠處，海水中，漸漸出現一條條青銅魚，在快速遊動，攪亂水流！
不遠處的白墨，坐在躺椅上，展顏一笑。
「果然，是有點門道的。
「玉符在手，可以把所有節點都找出來。
「試一次。」
……
「嚶嚶嚶！」
「他們拆不了那個傳送陣。
「但如果想拆除的話……沒有序列五的知識和仙術，恐怕做不到。
周遭一圈忙碌的狐狸們，無論加料、罐裝、攪拌、冷卻還是搬運，都皺著眉頭，很是小心。
天空中，漸漸出現一隻只青銅鳥，在盤旋飛舞，鳥頭靈活，始終盯住巡海樓船！
畢竟，他幾千歲的人生，有將近一半，都在這海上度過。
這赤船輕輕震顫，抖落塵埃，仙氣彌散！
大弟子走進來，像是擠進一個泡泡般，擠進了黑色油膜。
ｗｗw.hetｕbｏｏｋ.ｃｏm.com「嗷嗷嗷！」
這一次，白墨用那種黃色葯湯，改造了萬畫天本土的海藻。
它們是浮萍，生在海波里，聚散不由身。
上次苦年仙人突破，白墨就嘗試著，想用鬼眼追蹤那巡海樓船的去向。
而遠處的巨大赤船，亦調整船頭，朝向此處！
密閉的房間里，從地板到牆壁、天花板，都被黑油油膜封死。
赤帆王侯愣了片刻，苦笑一聲。
便見這已不是剛剛的萬畫天表層海，而是一片赤紅色海域！
嘩啦啦！
巡海樓船便繼續向前行駛。
黑眼圈這傢伙，什麼時候學了這麼一手？
船舷上方，一瓶又一瓶泛著熒光的水，「嘩啦啦」倒下來，倒入這海水中。
……
「啊……呵呵……師父……我……我意思是，既然這女仙一時半會兒搞不定，我們要不要，把收集的魂魄碎片，直接倒海里，釣一下巡海樓船？」
船底放出三百條青銅魚，嗖嗖嗖飛入海水，圍繞船底，快速遊動！魚鰭魚尾，攪動水流，推動大船向前，推動大船向著巡海樓船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呲拉……
「追蹤不了么？」
是香醋呲上去，被它快速翻炒，把這燜子又炒出油醋香味！
看短視頻刷到的？
「師父！」
是白腰帶，從歸墟瓶里，又盛出一桶熱乎乎葯湯。
「應該可以了。」
呲拉……
「裝了些毒氣、地雷、高壓電、空間干擾陣樁……
空留海面波痕，漸漸消散。
「雖然你和她不一樣。
「果然啊，千萬年過去，這巡海樓船也不挑嘴了。
船艙飛出三百隻青銅鳥，嘰嘰喳喳，繞船盤旋飛舞，但不論飛上飛下，飛左飛右，鳥頭都靈活轉動，始終盯著遠處消失在煙波里的巡海樓船。
白項鏈舉著望遠鏡，看到那升起青銅鳥、跑動青銅人的古怪赤船。
嘩啦啦啦啦……
「那他們這是要幹嘛？
因為……這玩意兒還真挺貴的！
這黑色眼球滴溜溜轉，到處亂看，看到失孤的母萍，竟是淌出眼淚，淡黃色、渾濁的和-圖-書眼淚，流到母萍身上。
董允暉聽完怪笑一聲。
但那些失去子萍的母萍，卻是著了急，慌了神一般，在海水中細碎抖動。
赤帆王侯也一臉便秘的表情。
「嗷嗷嗷？」
嘩啦啦啦啦……
能看到那巨船，鑽到水霧後面，竟然刷的一下，就沒了！
「曾經只要序列四的魂魄，如今這普通人的魂魄，他們也眼巴巴跑上來打撈。
「本來還想等改造后的海藻，繼續再繁育一下，擴大點規模呢……這次機會的話……額……」
嘩啦啦啦啦……
「嗷嗷嗷！」
是黑項鏈和白項鏈，合力搬起一桶葯湯，穩穩噹噹，去到堆放鬼眼的箱子旁邊，「嘩啦啦」把葯湯倒進去，給鬼眼們泡澡！
咕嚕嚕嚕嚕……
水波聲中，巡海樓船載著剛剛打撈的魂魄碎片，調轉船頭，駛入浩渺煙波。
而巡海樓船如約而至，又從船舷上探下來一隻大勺，「嘩啦」一聲，把這些魂魄碎片，全都舀了起來，撈回船上去。
……
這兩艘大船，都去哪裡了？
又都很快明白過來，眼神變堅毅！
吃到一半，又歪頭看不遠處巷子里，看到那邊拉起來隔離帶，搭建了金屬屋，裝上了攝像頭。
出溜……
浪花蕩漾，海面漂浮著紅黑相間的子母浮萍。
兩個人吃著面，卻見一隻小老鼠偷偷摸摸溜回來，又「嗖嗖嗖」爬到董允暉身上，爬上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吱吱吱吱」一通，講了剛看到的情報。
「那艘紅色的大船……是想用魂魄碎片，把巡海樓船釣過來？
它們抓起斜挎的小水壺，擰開蓋子，任由【瓊漿煉乳】的香味飄散開來！
……
「他追蹤不了那艘巡海樓船。」
一片黑色母萍，突然長出了眼球。
而一顆顆濃眉大眼，一道道視線追著空中飄散的香味，都獃獃愣愣，彷彿怔住。
「難道這樣設計，是錯的？」
這裡是萬畫天的，第二層海域！
沒錯，那巷子里，正是連珠傳送陣的一個節點！
「但……我覺得，那有點像西州boss。
瞭望台https://ｍ.hetｕbｏoｋ.ｃoｍ•ｃｏm上。
黑糖包和滷肉包，對視一眼，紛紛點頭。
「嚶嚶嚶，嗷嗷嗷！」
白墨坐在兩隻狐狸中間，微微皺眉。
……
但鬼眼箱子最上層的「濃眉大眼」，「滋滋滋」釋放兇狠的電光，強行讓普通鬼眼們泡澡……反正這些濃眉大眼都在最上層，它們泡不到。
咔嚓……
便見旁邊的大弟子，突然問道。
「他們這是，準備怎麼處理連珠傳送陣啊？
「左滿舵，先躲開距離，讓巡海樓船過來！」
甲板上，電光大作！
董允暉舔著嘴角的油花。
「像苦年仙人那種，三兩年時間就突破，算得上妖孽。
赤帆王侯的大船，已經開走了。
「誰要是去用那個傳送陣，傳到那小屋裡，可就真的爽了。」
嘩啦啦……啪！
海水掀起巨潮！
「嚶嚶嚶？」
「嚶嚶嚶！」
「仙委會的底蘊和積累，終究還是差了些。」
回想自己這幾千年來的所學，回想自己在這萬畫天的見識和經歷，嘆了一口氣。
王侯冷笑著，看看窗外。
呲啦啦……
這葯湯是淡黃色，略顯渾濁，看起來髒兮兮。
海面上的魂魄碎片折射出各色各樣畫面。
是圍觀的師兄弟們，一個個舉著小碗歡呼！
……
但盆里的麵條光滑筋道，配的青菜翠綠水嫩，紅亮的油潑辣子冒著熱氣，香味便裊裊升起，勾住了關悅戲和董允暉的鼻子！
黑項鏈舉著望遠鏡，看到那消失的巡海樓船。
「去釣吧。
在煙波中模糊了輪廓，暗淡了顏色，轉眼消失不見。
一邊笑著，白墨微微眯眼，神經接駁到鬼眼提供的視野。
竟是在海水裡漂浮著，倒映出一幕幕奇怪的畫面……有大學生宿舍，學生們正打遊戲；有喧囂熱鬧菜市場，大媽正在買菜；有書聲朗朗教學樓，孩子們正在讀書；有路途漫漫計程車，又接到下一位旅客……正是一瓶瓶魂魄碎片，被傾倒下來。
水面冒出巨大氣泡！
「你基本沒可能再到序列四了。」
「我們的船，要開始追了！」
「看來真的是，餓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