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最後一口龍息
……
它的鱗片和爪子在太空中，被恆星近處的熱輻射炙烤，又被寂寥處的絕對零度冷凍，已經變得晶體化，變得蓬鬆而脆弱。
他拉開窗帘，盯住這從天而降的雨水。
漸漸閉上了眼睛。
他腦海中，古仙抹了一把老淚。
但她不知道的是，污染使者，可以分身，可以分成更小的一份一份，進入序列更低的容器里！
咔嚓嚓嚓嚓嚓……
「孫晉宋，是非常高級別的，仙術委員。
「他是仙術委員，有很高的級別？
這每一粒丹丸，都出自流火帝君的手筆，或是幫它感應污染，或是幫它採集元素，或是幫它跳躍到深空，或是幫它指明歸鄉的路。
這桌上，已經擺了二十四個小酒杯。
「你能執行危險任務么？
它不知道這是什麼。
畫室里，古世通盯著畫板，聲音沙啞，略帶顫抖。
他身後的管家，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寂寥的太空中。
祝安迪更是表情惶恐，淚流不止，似乎預感到某些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這顆星球上，每一寸天空，都被烏雲遮住，每一寸土地，都承接滂沱大雨。
他腦袋越來越昏，眼皮越來越重。
學生們還在上著晚自習。
嘩啦啦啦啦……
……
……
「到時候，就你家那幾個小破公司，他是不會看在眼裡的，明白吧？」
清冷的太空中，青銅祭台上，空氣稀薄。
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很是狼狽。
這仙術委員似乎是想到自己犧牲的同事，此時坐在那兒，只顧流淚，也不說話。
只需要，等待！
甚至櫻花地區、白鷗地區、燈鷹地區……所有地方的天空，都被濃重的烏雲遮住，都有滂沱的大雨淋下。
白墨展顏一笑。
「你同事都還好么？」
和她談話的仙術委員，連忙安撫她。
「不要了……不要當仙術委員……不要任務……
仙術委員，被三個問題砸在臉上，啞然當場，低下頭，和祝安迪一起沉默了。
總感覺，這點損傷，對神君阿古來說，似和-圖-書乎也不算什麼？
「這是最長久的辦法……
咣！
紅霜帝君仰頭，看向深藍色天空。
暴雨傾盆而下，九州的夜在雨中昏天黑地。
紅霜帝君猜的很對，污染使者，需要容器。
客餐廳里。
「難怪以前好多次，我們莫名其妙化險為夷，是他偷偷出手救了我們……」
現在，不需要做別的事情。
這噴吐，是它死前最後的布置！
風吹來。
她眉頭微皺，表情浮現一絲焦急。
大雨滂沱，昏天黑地。
此時也沒有心情和陳大勇說話，只是抬頭看向門外。
「就算這次回來了，以後呢，還是會危險的吧……」
「哈哈哈哈！
而便在此時，空間泛起了漣漪，似乎在這太空里吹起風。
或許，那飄泊客已經死在漫長的歲月里，死在遙遠的他鄉，以至於看不到家鄉的呼喚。
哪怕萬年前，神君曾經挫敗紅霜帝君，差一點點宰了紅霜帝君……可萬年後，神君仍是不願意出手。
畢竟，萬年過去，誰知道紅霜有沒有新添的底牌呢？
面對未知手段的敵人，神君絕不會出手。
它已經死了，自然便無法睜開眼，無法再看一眼故鄉那顆星球。
他最後仰頭，看了一眼藍星，看到藍星在視野里模糊。
仙術委員和祝安迪，都陷入了沉默。
縱然大仙術師，身體也有極限！
嘩啦……
散發明亮的月光，投向寂寥的深空。
「嗷嗷嗷？」
「嘿嘿，嘿嘿嘿嘿。」
「等他回來之後，穿上制服，最起碼也是序列七的仙術委員。
孫晉宋的身體，已經涼了。
神君阿古把剛擦乾淨的小酒杯，放到桌子上，嘆了一口氣。
「wow，god……」
序列六或以上，可以容納十分之一的污染使者！
他的眼眸之中，閃爍五色丹火，浮現一尊尊知識容器！
刷刷刷刷……裂痕成漩！
不回去也罷。
雨水中存在的特殊物質，似乎並不能適應藍星的環境，並不能適應藍星的仙道秩序，正
ｈｔtｐs://wwｗ.ｈeｔubｏoｋ•coｍ•ｃｏｍ在快速分解，快速降低濃度。
「很快……很快……她就要死了……」
……
她聽著外面「嘩啦啦啦啦」的大雨聲，時而搖頭看窗外，時而抬頭看天花板，淚水越流越多。
……
「唉？」
「看看就好。」
如今，所有的污染使者，幾乎都已經化整為零。
閉著眼睛，感受一番后，他又露出笑容。
杯中的泡沫，赫然組成馬頭的形狀。
它的眼睛沒有閉上，眼珠已經風化乾涸，只剩兩個幽深的窟窿。
漩渦之中，是遙遠的星空彼岸，是同樣寂寥而冰冷的太空，是飄泊客的屍體，在漫無目的飄蕩著。
而天上的紅霜帝君……
「孩子，你……你……唉……
這祭台上的池子，裏面的葯湯，又要乾涸了。
又被大氣層中的亂流攪散，散入遮蔽星球的烏雲，彌散開來。
「這是什麼啊？
學校里。
「那他回來之後，我爸爸就不會再反對他，挺好的啊……
旁邊的祝安迪，臉上淚痕還沒有干，此時聽著仙術委員的話，表情時陰時晴。
古世通抬頭看窗外，看這漆黑的夜色和滂沱的大雨。
他開始昏迷，開始意識模糊。
……
而普通的信徒，亦可容納千分之一的污染使者！
序列九或以上，可以容納百分之一的污染使者！
櫻花地區，大雨滂沱。
「嚶嚶嚶？」
他臉色蒼白，眉眼低垂，彎著腰，氣若遊絲。
「從來沒見過呢……」
「該來的，還沒有來么？」
安迪會傷心很久吧？
他的神識控制一潑雨水，飛回辦公室裏面，漂浮在半空中，讓他仔細觀摩！
它的身體周圍，有幾十枚丹丸，如同衛星一般，環繞飛舞。
他聽到「滴滴答答」聲音，是煉化好的葯湯，從他手腕傷口，滴入到水池裡。
「該斬的，都已經斬了。
那是一隻黑色的瘦狗。
「也沒那麼危險，你看我，不就活得好好的……」
「也快要油盡燈枯了吧，嘿嘿……」
但它的鼻孔，似乎嗅和圖書到熟悉的氣息。
只有安迪。
「那個婆娘，馬上，就要油盡燈枯了吧。
嘩啦啦啦啦……
「可是，他這任務，會不會很危險啊，他還能回來么……」
脖子耷拉下去，便再也沒有力氣抬頭。
「……所以，你明白了么？
這爐中的葯湯，「咕嚕嚕嚕」冒泡，調配好了，但是還沒有加入藥引。
大雨仍然在下個不停。
白墨身旁，狐狸徒弟也探著毛絨絨腦袋，瞪大眼睛，和師父一起看這雨水。
他流下兩行淺淺的淚。
「有了這次任務的功勞，就算在序列七這個級別里，他也將是非常高級的那一類。
「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做地下任務。
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沒人會關心他，甚至沒人知道他，沒人能察覺他的離去。
「使者，您來了！
等紅霜帝君死，一切，就都能自然的，平穩的，結束了！
孫晉宋的手腕，垂在水池旁邊，還在滴滴答答，不停滴出葯湯。
……
此時一個個，看向窗外的大雨，都滿臉迷茫。
「安迪……安迪……」
烏雲之上，紅霜帝君衣袂飄飄，身周幾百把葉劍盤旋飛舞，如眾星捧月，環繞著她。
神君一直就是這樣的。
是仙獸國帝君的仙獸，蒼龍！
最後趴伏在地上，把手腕探入池子里，默默調整身體，把自己的身體，調整成藥爐。
電光閃爍，照亮西州的小巷，照亮巷中的大雨，照亮便利店的門縫。
而如今，它龍爪里，緊緊抓著的，一枚尋鄉的丹丸，與星空彼岸的青銅祭台呼應，隔著空間蟲洞漩渦，正散發柔和的光！
他用最後的力氣，把葯爐舉到嘴邊去，「咕嘟咕嘟咕嘟」喝這葯湯。
他已經頭暈、無力。
……
「晉宋，孫晉宋，你快回來啊……嗚嗚嗚……」
坐在角落的學生，盯著桌子上的臟污痕迹，這痕迹此時赫然在扭動，赫然在變成一隻發抖的兔子。
一邊想著好的方面，她腦海又躥出壞的念頭。
對應剛剛被紅霜帝君斬掉的，二十四尊王侯。
嘩啦
hｅ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om啦啦啦……
他手腕流淌出的葯湯，滴入水池，匯入那符文輪廓。
總感覺，似乎還是沒有傷到敵人的命脈！
咔嚓嚓嚓……空間碎裂！
門裡面，陳大勇滿臉狂喜。
「師父，你說，我還能回去么……我還能回去么……」
「最多三個小時后，這東西，就完全分解了。
反正他在藍星，也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師父，我不回去了……不回去了……」
安靜的房間里，暖色的燈光下，仙術委員正在安撫祝安迪。
葯湯灌進去很多次，發光了很多次，乾涸了很多次，甚至抽幹了孫晉宋的身體……可那去太空遠行的飄泊客，還是沒有回來。
「……所以，所有的污染使者，都找到容器了么？」
孫晉宋又看了一眼藍星，看那烏雲籠罩的星球，他流著淚水，聲音虛弱。
它回頭，看看辦公室里的茶壺、茶杯、燒水壺……又看到飲水機上方的水桶！
「唉……難受啊。」
「能……能滴三天三夜……一定能……能……把漂泊者，找回來……」
或許，那飄泊客遊盪太遠太遠，以至於看不到他們的信號。
而銀白的龍息，如同宇宙射線，如同一掛銀河，噴過了蟲洞，噴出了青銅祭台，噴向藍星，噴向大氣層！
打碎容器，污染使者就將死去。
「這是最好的辦法……
身後的赤雪千山劍靈，也一改往日的猥瑣，皺著眉頭，眉宇間滿是肅殺。
咔嚓嚓嚓……
「師父，我……」
它已經死了，自然穿不過蟲洞，回不了祭台。
「可是，這東西，似乎又確確實實……能……有一些，很特殊的效果？」
嘩啦啦啦啦……
「紅霜，你又能斬出幾劍？
滴答……滴答……
燈鷹地區，天上的電光，照穿了地上的雨幕，電光照亮路邊的房間。
它比比劃划，狐言狐語，看向師父，詢問師父……要不要先接一桶？
他又看了許久。
白墨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雨，微微皺眉。
但，她的心中，總是不踏實！
其實這仙術委和*圖*書員，基本是在胡說八道……他只知道，孫晉宋保密等級很高。但具體孫晉宋什麼級別，什麼職務，他完全不懂，此時滿嘴胡說，只是為了安撫祝安迪。
今夜的戰況，看起來還不錯。
便如此，這漫天的大雨中，摻雜了蒼龍的最後一口龍息，摻雜著星空深處又一個失落文明最後抵抗的點點星火，落在藍星，落在九州，落在這顆星球的，每一個角落！
「那倒不必。
……
……
「師父，我……我……我不太行了……」
談話室里。
而千千萬萬的【祭祀】途徑的信徒，此時都看到了污染使者，或眉開眼笑，或陷入惶恐，或滿面狂喜！
祝安迪擦擦眼淚。
但它的嘴巴，此時張開，向著蟲洞，噴吐一口龍息！
那並非是人……而是一條，巨大的，蒼龍！
他視野中黑暗、油膩、污濁、扭曲的影子，投在地板上，正輕輕顫抖。
縱然可以用丹道手段壓榨身體，壓榨也總有限度！
銀白龍息中，蘊含特殊氣息，蘊含蒼龍在星空深處破敗文明中，尋找到的最後希望……這特殊氣息，似乎曾經被用來，對抗污染源。儘管那破敗文明，也已經覆滅，所以這特殊氣息，未必有用……但這已經是蒼龍唯一能做的事情。
……
序列三或以上，可以容納完整的污染使者！
而門的裏面，金髮青年眉開眼笑，看向自己的酒杯。
嘩啦啦啦啦……
雨水中，存在了某種特殊的物質……
「我，我能晉陞了么？」
他腦海中，古仙跌坐在青銅椅，流出淚水。
竟是跌坐在地，用最後的力氣，捧起葯爐。
一邊這麼想著，她又流出淚水。
呼……
「漂泊者如果回來，一定能救你的！」
但師父的表情，如此凝重，這雨水就一定是好東西！
「這……」
水池中的葯湯，勾勒成符文，綻放出光芒，照耀向深空。
喝完之後，又用一塊礦石，塞進手腕的傷口，把傷口撐開。
以至於孫晉宋拿不穩葯爐，摔了葯爐的聲音，都變小很多。
「你什麼級別？